81 寧遠滅門案(10)
第81章 寧遠滅門案(10)
東廂房內, 五六個黑衣人正在房中搜索,房間就那麽大點,可找了半晌也沒找到機關所在。
“大人, 咱們都快把房子翻過來了,也沒找到機關所在。那兩人又跑了, 若再耽擱下去, 恐怕……”
“一群廢物!人,人攔不住;密室, 密室找不到,我養你們有何用!”為首的人橫眉立目, 惱怒地掃過衆人。
“是, 屬下知錯。”黑衣人慌忙躬下了身子。
“還不趕緊找, 若找不到密室, 我要了你們的命!”
黑衣人提議道:“大人,雖然咱們找不到密室的入口,卻知曉密室就在此處,我們可以用火藥将這裏炸開, 這樣入口找到了,裏面的人也清理了,豈不兩全其美?”
為首的人聞言眼睛一亮,道:“算你有點腦子, 快去準備火藥, 我們時間不多。”
“是,大人,屬下這就去。”
小瓶子回頭看向窮追不舍的黑衣人, 眼中閃過狠意,腳步突然停下, 一轉身朝着黑衣人撲去。他稍稍側身,躲過致命一擊,軟劍刺入一人咽喉,而他也被砍了一刀,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左腳一用力,身子往右一個旋身,軟劍拔出,掃過身後之人的咽喉,身子随即滾了出去,躲過最後一人的砍殺。
小瓶子冷眼看着他,“你以為僅憑你一人能攔得住我?”
他們來了六個,個個都是好手,卻未能抓住一個,而被反殺了五個,如今只剩最後一個。黑衣人早已心生膽怯,聽小瓶子這麽說,不禁頓住腳步。
“我若是你,便趁機出逃,逃得越遠越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小瓶子說完轉身就走,不再去管身後的黑衣人,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中。
錦衣衛裏不幹淨,營救楊清寧的事,不能指望他們,小瓶子只能進宮求救。他拖着重傷的身子,一路來到宮門口,門口的守衛見他一身是血,警惕地抽出兵刃,喝道:“來人止步!”
小瓶子掏出身份牌,虛弱地說道:“我是營骁衛指揮,有要事禀告皇上,快扶我進宮!”
營骁衛是淩璋的暗衛,分為九個小隊,每個小隊都有一個指揮,地位與吳乾軍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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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守衛一看他的令牌,慌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随後架着他朝着乾坤宮的方向走去。
淩璋和淩南玉剛剛下朝,正準備用早膳,高勤便急惶惶地走了進來,“皇上,不好了!”
淩璋見狀眉頭一皺,道:“慌裏慌張的成何體統!”
高勤忙請罪道:“皇上息怒,奴才知錯。”
“到底發生了何事?”
“皇上,小瓶子回來了,是被人架回來的,一身的血。”
淩南玉聞言心下一驚,不自覺地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小寧子呢?他可曾受傷?”
“奴才還沒來得及問,這會兒小瓶子應該到門口了。”
淩南玉顧不得其他,慌忙跑出了大殿,果真見兩名內侍扶着小瓶子走了過來,道:“小寧子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
小瓶子失血過多,臉色煞白,虛弱地說道:“公公還在郭義的宅子裏,命奴才突圍回宮求援,太子快帶人去救公公!”
淩南玉聞言不禁心急如焚,轉頭看向高勤,道:“去東廠調人,馬上随本宮前往救援!”
高勤急忙應聲,剛要走就被淩璋叫住了,“站住!”
淩南玉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淩璋,焦急地說道:“父皇,小寧子有難,我得帶人去救他!”
“朕知道。”淩璋揚聲說道:“白鷹出來。”
淩璋話音一落,白鷹便現于人前,行禮道:“屬下在。”
“帶營骁衛過去,朕倒要瞧瞧,到底是誰這麽大的擔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動朕的人!”
白鷹領命道:“是,屬下遵旨。”
淩璋轉頭看向淩南玉,道:“朕知道攔不住你,一切聽白鷹的,切不能沖動行事。”
“是,父皇。”
小瓶子出聲說道:“公公在西院的一處偏遠的院子,那院子是郭義的密室所在,公公就在密室中,他說一個時辰後便從密室中出來,現在還剩不到半個時辰,殿下要快!”
淩南玉朝淩璋行了一禮,快步走出乾坤宮。白鷹和高勤緊随其後。
淩璋轉頭看向廣福,吩咐道:“你去叫太醫過來。”
“是,皇上。”廣福不敢耽擱,腳步匆匆地去請太醫。
“扶着他進去,朕有話要問。”
“是,皇上。”兩名內侍扶着小瓶子進了大殿。
淩璋讓人給他搬了把椅子,道:“坐吧。”
“多謝皇上。”
“到底發生了何事,仔細說給朕聽聽。”
小瓶子強撐着一口氣,将郭家大宅發生的事,詳細地講了一遍。
淩璋聽後變了臉色,道:“你向來是個聰明的,就沒聽出他這是在賭命?”
小瓶子神情一滞,随即明白了過來,強撐着要起身,“奴才失職,奴才這就去救公公!”
“若那些當真是郭義的人,那此時他們便已遇害,你再去又有何用?”
小瓶子還想再說,卻兩眼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內侍急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
淩璋吩咐道:“帶他去偏殿,讓太醫好好給他診治。若是他醒了,便告訴他,沒有朕的命令,哪都不許去。”
內侍應聲,扶着小瓶子出了大殿。
淩璋在聽完小瓶子的講述後,便明白了楊清寧的打算,說什麽可以改密碼,都是騙他們的,他深知在面對一衆殺手時,他和小敏子只能成為累贅,連累小瓶子和吳乾軍,便想出了這麽個由頭,讓小瓶子和吳乾軍放心去求援。他在賭去的殺手不是郭義的人,賭對了,就活,賭不對,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在宮裏這麽多年,本以為是個聰明的,沒想到這麽蠢!”淩璋雖是這麽說,心裏卻難免擔憂。
淩南玉帶着人,火急火燎地往郭家大宅趕,一隊營骁衛護佑在左右,縱馬在街道之上,吆喝着行人避讓。而高勤則率領東廠的番子緊随其後。
‘砰’的一聲巨響,街上的衆人皆被吓了一跳,淩南玉的馬兒也因驚吓,發出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揚起,險些将他甩了出去。他慌忙勒住缰繩,停在了原地,看向發生聲音傳來的方向。
白鷹眉頭皺緊,道:“這是爆炸,方向正是官宅所在。”
“快走!”淩南玉揚起馬鞭,朝着爆炸的方向奔去。
爆炸響起,濃煙散去,整個廂房被炸得一片狼藉,地上更是被炸出了一個坑,坑的一邊是泥土,另一邊是一塊巨大的石板。
黑衣人欣喜地說道:“大人,這就是那密道的入口!”
黑衣統領嚴重閃過兇狠之色,道:“加大火藥用量,接着給我炸!務必要讓裏面的東西永遠消失。”
“不好了,大人!”一個黑衣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發生了何事?”
“大人,外面有一隊人馬飛奔而來,應是沖着咱們來的。”
“他們有多少人,多大功夫能到?”
“約莫三十人左右,他們騎的快馬,眼看着就要到了。”
“你們去攔他們一攔,至少要拖延一盞茶的功夫。若有人膽敢不盡心力,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是,屬下遵命。”
一隊黑衣人前往攔截淩南玉,另一隊準備火藥,務必在淩南玉到來之前,讓楊清寧以及裏面的東西全部消失。
正趕來的淩南玉很快便與黑衣人遭遇,高勤見來人不多,亦不死戰,很快便明白了他們的意圖,揚聲說道:“殿下,他們在拖延時間,這裏交給我們,您快去救寧公公!”
淩南玉心急如焚,命令道:“營骁衛聽令,随本宮去救人,凡阻攔者,殺無赦!”
“是,殿下。”
馬匹橫沖直撞,很快便将黑衣人沖散,淩南玉在白鷹的保護下,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密室中,楊清寧正與小敏子查看賬冊,突然聽到一陣巨響,緊接着密室的地面一陣晃動,房頂更是有塵土落下。
楊清寧捂着耳朵,晃了晃腦袋,靠着牆壁穩住身形,過了好一會兒,耳鳴才慢慢消失。
“公公,這是怎麽了?”
楊清寧苦笑着說道:“他們打不開密室,便想用火藥炸開。”
“火藥?”小敏子變了臉色,道:“他們這是想致我們于死地!”
“若不能拿到東西,便索性毀了,只要不落到皇上手上,他們就沒什麽好怕的,不得不說這确實是個聰明的決定。”
“公公,都到這時候了,您還能談笑風生,奴才真是佩服!”
楊清寧苦笑着說道:“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咱們已經盡了力,是生是死只能看天意了。咱家這身子死了是解脫,倒是你,被咱家拖累了。”
“公公說的哪裏話,若非公公,奴才怕是八年前就死了,哪能活到現在,能與公公死在一處,奴才心甘情願。”
“你放心,若我們當真死了,殿下定會善待你妹妹。”
“殿下宅心仁厚,奴才自是放心的。”小敏子猶豫片刻,接着說道:“奴才有一事,想問問公公。”
“何事?”
“公公為何沒淨身?”
楊清寧一怔,随即反應了過來,“你是在我中毒昏迷的那幾日發現的?”
小敏子點點頭,道:“那幾日都是奴才侍候的您,您放心,此事只有奴才知曉。”
楊清寧長出一口氣,道:“之前我還慶幸,居然昏睡了九日,也沒被人發現,原來是你一直在幫我。”
“您救過奴才的命,奴才自當報答。若非今日危在旦夕,奴才便将此事爛在肚子裏。”
“當年我淨身時,正巧趕上宮變,負責給我淨身的老太監被亂軍砍死,之後便糊裏糊塗地進了宮。”
楊清寧看着小敏子,不禁慶幸之前的決定,果然是好人有好報,否則若讓其他人知曉,指不定這個秘密就保不住了。
“原來如此。”小敏子點點頭,道:“那公公真是幸運。”
“幸運嗎?”楊清寧深吸一口氣,道:“有了這個秘密,時時刻刻都在提心吊膽,唯恐哪一日被發現,就好似一把刀懸在頭上,指不定哪一日便落了下來。”
“公公放心,奴才定為你保守秘密,絕不對外透露半個字。”
“你已替我守了八年,我自然是信得過你。其實用火藥也挺好,若死,就是粉身碎骨,這個秘密便不會被人發現。”
“公公,奴才相信殿下定能及時趕到,救公公于危難。”
“死不死的,我倒是并不在意,就是怕這些證據會被毀了。若我們死了,他們逍遙法外,那就太不值了!”
就在此時,淩南玉已經帶人闖進了郭家大宅,徑直朝着西院奔去。院子不小,好在火藥味甚濃,他們可以順着味道一路找過去。
一名黑衣人跌跌撞撞地進了院子,大聲叫道:“他們闖進來了,大人快走!”
黑衣統領看看弄好的火藥,眼中閃過陰狠之色,道:“他們定是來救人的,待他們進了院子,再點火,我要送他們一起上西天!”
“是,大人。”
黑衣統領走出房間,緊盯着院門的方向,突然一陣馬蹄聲響起,院門被人撞開,一匹棗紅色的戰馬映入眼簾,緊接着便看到了騎在馬上一身紅衣的少年。他的瞳孔驟然一縮,不禁呢喃道:“太子殿下……”
淩南玉冷眼看着院中的黑衣人,命令道:“殺無赦!”
黑衣統領一揮手,身後的黑衣人紛紛沖了上去,也不戀戰,邊打邊退。淩南玉救人心切,步步緊逼,直到他來到東廂房門前。那黑衣統領揮了揮手,那群黑衣人突然停下攻擊,紛紛後撤。
白鷹察覺不對,緊接着便聽到一陣‘呲呲’的響聲,他猛然回神,揚聲說道:“是火藥,快撤!”
淩南玉聞言心下一驚,他已看到了燃燒的引線。身子驟然被抱住,緊接着縱身飛了出去,不待他們落地,‘砰’的一聲巨響,滾燙的熱浪将他們推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淩南玉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輕飄飄的,過了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
白鷹回過神,急忙打量淩南玉,問道:“殿下,您沒事吧?可有傷到哪兒?”
淩南玉推開白鷹,踉跄着爬起來,跑向東廂房,卻在他來到近前時,‘轟’的一聲,房梁塌了下來。
“殿下,裏面實在危險,還是等清理過後,再進去吧。”
淩南玉兩眼通紅地看着他,“小寧子還在裏面,我得去救他!”
白鷹攔着淩南玉,道:“殿下,寧公公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您稍後片刻,待我們給這房子做了支撐,您再進去。”
“那還等什麽,快做啊!”
白鷹急忙下令,讓人為房頂做了支撐,淩南玉慌忙跑了進去,看向房中地面被炸出的大洞,密室的入口雖被炸開,可入口的石板被炸得碎成了塊,将入口堵住,人根本進不去。
淩南玉不顧身份,蹲下身便開始搬石頭。
白鷹連忙招呼營骁衛的人上前幫忙,“殿下,這裏交給我們,您去一旁等着就成。”
淩南玉沒有理會白鷹,依舊不停地搬着石頭,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也要将楊清寧救出來。
東廠的人也來了,高勤見狀連忙叫人上前幫忙,自己也将拂塵扔到一邊,卷起衣袖褲腳上前幫忙。
應天府的人本應最先到,諷刺的是他們卻是最後一個到的。應天府府尹馬昭見淩南玉竟也在,(之前的應天府調任了),慌忙上前行禮,卻被淩南玉一腳踹在地上。
“你是應天府府尹,職責便是保應天府太平,可如今火藥炸了兩回,過去一個時辰,你竟才來,朝廷要你有何用!”
馬昭慌忙跪在地上,認罪道:“微臣失職,還請殿下恕罪。”
淩南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翻湧的情緒,繼續清理着密室的通道。楊清寧還在等着他,他不能因為任何事耽誤時間。
白鷹見他十根手指已血肉模糊,不禁蹙緊了眉頭,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又被吞了回去。這些年他守在淩南玉身邊,太清楚楊清寧在他心裏的位置,說句大不敬的,就連淩璋都比不上。如今楊清寧生死不明,他能如此平靜已是難得,若這樣能讓他心裏好受些,便由着他吧。
直到傍晚時分,才将密道清理幹淨,淩南玉率先沖了進去,看着面前完好的石門,不禁喜極而泣,他靠在牆上,撐着疲憊的身子,又哭又笑,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高勤和白鷹對視一眼,也稍稍松了口氣。
淩南玉來到門前,出聲叫道:“小寧子,你在裏面嗎?”
楊清寧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叫他,虛弱地睜開眼睛,朝着石門的方向看去。強烈的爆炸致使暗道塌了,密室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即便他們熄滅了燭火,也不足以支撐他們長時間待在這裏,他們此時已是半昏迷狀态,算是半只腳踏入了鬼門關。
而就在此時,他仿佛聽到了淩南玉的聲音,難道是幻覺嗎?
“小寧子,你若是聽到就應我一聲。”
這次比方才又清晰了些,楊清寧虛弱地開口,“我在……”
他的聲音細弱蚊蠅,外面的人根本聽不清。
淩南玉聽不到回應,心裏又慌了起來,連忙說道:“快把石門打開!”
白鷹從方才開始,便在尋找打開石門的機關,也找到了那塊松動的牆磚,只可惜因為爆炸,致使機關損壞,根本打不開石門。
淩南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打不開石門,就拿鏟子挖,快點!”
身後的人急忙應聲,過來兩名壯漢,拿着鏟子挖了起來,随後白鷹又叫了兩人,負責往外運土。
“小寧子,你堅持住,我馬上就進來救你!”
依舊沒人回應,淩南玉的心慌得不行,不住地催促着,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石門下面被挖穿,負責挖土的兩人率先爬了進去。
随着空氣的流通,楊清寧的意識慢慢恢複,只是身體卻動不了,只能靠在牆上,看着淩南玉鑽進密室,快步朝他走來。
淩南玉見楊清寧醒着,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十分委屈,紅着眼睛問道:“小寧子,為何我叫你,你都不應我?”
楊清寧想要伸手幫他擦眼淚,卻虛弱地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道:“我應了……”
聲音小到貼着他都聽不見,淩南玉心裏越發慌張,“我帶你出去,我幫你叫太醫,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淩南玉想要将楊清寧抱起來,可他挖了一日的土,身子本就疲憊,根本支撐不住。
白鷹上前一步,攔住淩南玉,道:“殿下切莫逞強,否則只能讓他傷上加傷,還是讓屬下來吧。”
淩南玉沒有再堅持,白鷹彎腰将楊清寧抱了起來,入手的分量竟意外的輕。
“将所有東西都帶走!”楊清寧用盡力氣說道。
白鷹安撫道:“放心吧,他們是營骁衛,皇上的暗衛,絕對信得過,我會讓他們将所有東西都帶回去。”
楊清寧聞言頓時放下心來,卻兩眼一黑昏了過去。待他再醒來時,已回到東宮,看着頭頂熟悉的床帳,緩了會兒神,這才轉頭看向窩在他身邊的淩南玉。他蜷縮着身子,雙手抱着他的胳膊,眉頭緊緊地皺着,額角有細密的汗珠,睡得極不安穩。
楊清寧擡起手,輕撫他的內心,似乎有所感應,随即松了松眉頭,睫毛輕顫,随即睜開了眼睛。
“小寧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臉,淩南玉卻不确定地叫了一聲。
楊清寧苦笑着說道:“奴才又讓殿下擔心了。”
“小寧子!”聽到楊清寧的回話,淩南玉頓時紅了眼眶,委屈地抱緊了他的身子。
楊清寧輕撫着他的脊背,無奈地說道:“殿下不必擔心,奴才這次是毫發無損,只是在裏面待的時間太長,氣息不足,這才昏倒。”
“你少哄我,太醫說了,若我再晚去一會兒,你……”說到這兒,淩南玉卻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那只是假設,不做數的,事實是殿下去的剛剛好。”
“小寧子,我怕……”淩南玉的臉埋在楊清寧胸前,悶悶地說道。
“殿下不怕。”楊清寧的心揪了一下,道:“老天眷顧奴才,讓奴才屢屢逢兇化吉,即便半只腳踏入了閻王殿,也會被拽回來。”
淩南玉哽咽道:“你每次都這麽哄我,我真怕……真怕趕不及……”
“那殿下是想讓奴才如之前那般,整日待在東宮?”
“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淩南玉慌忙否認,擡起頭看向楊清寧,“我只是害怕……”
淩南玉時刻謹記楊清寧的病,即便再擔憂,也不想再如以前那般,将他困在宮裏。
“奴才什麽沒經歷過,沒什麽好怕的,況且身邊還有小瓶子和吳統領護着。”說到這兒,楊清寧話音一轉,問道:“對了,小瓶子和吳統領沒事吧,可有受傷?”
淩南玉在楊清寧的身上蹭了蹭,悶悶地說道:“吳乾軍還好,只是受了點輕傷,小瓶子傷得較為嚴重,不過已讓太醫為他診治,現在正在房中休息。”
“嚴重?有多嚴重?傷到哪兒了?”楊清寧眉頭皺緊,關切地問道。
“都是些皮外傷,只是失血較多。”淩南玉見楊清寧如此着急,心裏有些泛酸。
楊清寧聞言松了口氣,接着問道:“那小敏子呢,他沒事吧?”
“也讓太醫給他瞧過了,太醫說他沒事,休息一晚,明日就好。”
“沒事就好。”
聽楊清寧如此關心別人,淩南玉心裏不是滋味,‘嘶’的一聲叫了出來,随後故意擡起被包成粽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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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