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10 .觀賞魚
第10章 chapter10 .觀賞魚
程諾帶客戶看完房子,趕去周成郁發來的位置。
藏在縣城中心區域的一家音樂酒吧,程諾從沒來過這種地方,無關喜歡與否,只論錢包厚度。
一瓶外面賣 6 塊的百威,這裏高低得翻個兩翻。
穿過縱深的走廊,震耳欲聾的音樂跳進耳朵裏,程諾有點手足無措。
鐳射燈裏射出的紅藍燈光交錯,有點麻痹人的視線和神經,她掃了一圈沒有看見周成郁。
撥他電話,也沒有人接。
晚上還沒來得及吃飯,她餓得肚子不舒服。本來想要是再打個電話,他沒接,她就回去了。
結果再撥過去,很快那邊就接了。
程諾捂着耳朵,聲音放大問他:“我進來了,你在哪?”
“左邊往進來走就能看見。”
程諾按照他提示往裏面走,到處都是喝得醉醺醺的男男女女,聊得火熱。程諾都懷疑這麽吵的音樂,說話能聽見不。
她走了沒幾步,就看見周成郁從一個隔着的卡座裏站起身,招呼她:“程諾,這兒。”
程諾挂了電話過去,她今天還是簡單的白 T 牛仔褲,外面套了件襯衫。
周成郁拉她坐下,臉色有點不悅,湊近她耳畔低語:“你怎麽也不打扮一下,都是我關系好的兄弟,我多沒面子。”
程諾胃裏本來沒有東西壓着,這會一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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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周成郁說完,拉着程諾站起來:“來,兄弟們,我女朋友來晚了,我們兩給大家敬一個。”
一桌子好幾個男人,有兩個眼熟,其他都不認識。
她和周成郁的朋友圈除了高中同學交合不多,周成郁帶她參加的飯局酒局她基本都是陪襯,跟大家也沒什麽交情。
離了周成郁,就是連招呼都不用打的陌生人。
程諾握着周成郁塞給她的酒杯,眉頭緊蹙。
其中一個男人起哄:“你們這都談了多久了,還不辦事?”
“急什麽?”周成郁已經喝了幾杯,脖頸和臉上都有點紅。
吐字不清道:“着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正是奮鬥的時候,我哪能讓我們家程諾吃苦受罪。”
他摟了摟程諾的肩膀,滿嘴的酒氣噴在她鼻尖,有點嗆人。
有人拆臺:“周成郁,你小子怕是想多吃幾塊豆腐吧!”
“哈...哈...哈...”
鑽進耳朵裏的都是不懷好意的笑聲,程諾眉頭擰成一股繩。
他推了推周成郁半壓在她身上的肉體,有點不悅:“周成郁,我來也來了,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等你清醒了我們好好談談。”
本來說好十一假期,他回家兩人好好談談的。結果他回來後的第一次見面,他喝成這樣。
周成郁聽了她的話,臉瞬間垮下來:“程諾,你非要這麽掃興不成。”
周圍的男人們都在聊各自泡過的女人還有工作中的牛皮,程諾實在聽不下去,也懶得聽。
她起身,眼神堅定:“嗯,你就當我掃興。”
她胃裏泛着酸水,剛才一杯酒下去,現在有點澀。程諾擡步就走,沒管周成郁黑下來的臉色。
室外的空氣清涼,她站在邊上吸了兩口。
等了幾分鐘,周成郁沒有追出來。她踩着一溜的枯葉往公交站走,咯吱咯吱的。
像心裏被五馬分屍的期待。
程諾蹲在街口的公交站前等待,手機上收到一條信息。
她掏出來看,是關越發過來的。
她翻了翻包裏的東西,也沒想起來自己到底落下了什麽。
就回了句:[什麽東西?]
關越擦頭的毛巾挂肩上,看着這條消息出神。
程諾剛在公交上坐下來,手機收到信息提示。
她點開一看,關越發過來一張照片,程諾點了兩下放大。瞬間瞳孔地震,趕緊把手機往裏面側了側。
臉一瞬間紅透,這是什麽人間社死行為。
她真的想離開這個星球了。
胸貼掉男人車上可還行。
關越還發過來一條消息:[是不是你的?]
程諾硬着頭皮發了個裂開的表情包:[是我的。]
[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了。]
她可不想造成什麽不必要的誤會,聽說他離婚了,但萬一有女朋友怎麽,一定不要給別人的感情帶去不必要的陰霾。
關越頭發擦了半幹,他把毛巾扔椅背,躺床上看程諾的消息,嘴角噙着一抹笑。
他問:[你什麽時候來拿?]
拿什麽拿,程諾心裏嘀咕,還不夠丢臉嗎?
她回:[你扔了吧!抓緊仍,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扔了?
關越眉心蹙了蹙,他有這麽可怕?取個東西都不行,算了,她要怎樣就怎樣吧!
關越敲了一個“好”給程諾發了過去
程諾頭頂着公交車的玻璃窗,長籲了一口氣,這個關越脾氣也沒有面上看着那麽臭嘛!
這麽想想,關越跟他最近在追的一本黃文裏的男主還挺像的。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程諾壓下去了。
真是要命,不應該不應該。
她心裏罵自己,瞎想什麽了,這麽對號入座可不行。
燒烤店老板國慶期間有個侄子在幫忙,程諾不用過去,可以歇一個禮拜。
她在福林街下車,夜還不算深,又是假期,路上行人還是很多。
其實小城市,對周末和國假沒有那麽敏感。大部分都是服務行業的打工人,或者做生意的商販,一年 365 天,都沒有什麽休息的概念。
不過是在去了外地上學、工作的年輕人回來,小城更熱鬧些了。
程諾推門進去,聞到一股香味,陳美芳煮了她最愛吃的醬骨頭,滿屋子都是肉香。
程諾眼饞,用筷子撕了一塊丢進嘴裏,肉汁在口腔裏爆開,方才的寒意被驅散。
陳美芳看她已經吃上了,輕呵:“先把包放了。”
程諾把挎包挂在衣架上,開了電視,陳美芳看出來她有心事,便問:“你怎麽蔫了吧唧的?”
程諾塞了一塊肉進嘴裏,有點左右為難:“媽,我想分手了。”
陳美芳擡眸看她:“為啥?”
“我們不合适。”
這句話現在說出來有點諷刺,以前陳美芳是不支持程諾和周成郁談戀愛的,她說一個在上學,一個在上班,不現實。
那時候程諾哪能聽進去,又帥又看着有學問的男孩多招人啊!
現在,還真被她給說中了。
陳美芳倒是不以為意:“你主意大,我說了你也不聽,你想分就分吧!”
她不想給程諾增加額外的負擔,看男人這點上她自己本身也是沒什麽眼光,再不要說給女兒挑了,反正人生也是她自己的人生,只要不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愛怎麽過就讓她自己怎麽過吧!
程諾沒有再說跟周成郁有關的話題,跟她商量房子的事:“媽,我們要不把尚水城的那套小房子定下來吧?”
這老房子今天客戶給價還行,程諾想早點出手,免得再提心吊膽。
陳美芳還是猶豫,人上了年紀,不光念舊,也不願挪窩,現在迫不得已又要搬家,想着想着陳美芳眼窩子裏又濕了幾分。
程諾苦笑:“你這是幹嘛呀?”
“想想就窩心。”
“不想了。”
程諾話說得坦蕩,她也只能這樣,哭哭啼啼解決不了問題,到頭來被人家騎在頭上欺負,她已經受夠了。
陳美芳給程諾剔了半碟子肉推過來,右手上的指頭纏了幾個創可貼,看着鑽心:“你看着定,我現在也不想了。他們也休想再來叨擾我們娘兩。”
“那我真定了?”
“定吧!”
“不害怕十樓電梯沒電?”
陳美芳知道女兒是在揶揄她,瞪了個白眼:“要是沒電了,我就睡樓下的小花園裏。
“行,我給你整兩床厚點的被子,別讓人說我虐待老人。”
程諾吃完飯,收拾好躺床上給周成郁發了個短信,約他明晚見面。
她完全可以在手機上說一句分手,但是人有時候就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有執念,她不想草率的結束。
周成郁沒有回消息,程諾第二天照常上班。
她很多時候都想不明白,為什麽人和人走着走着就會散場,是情感不夠真摯,還是貪心助長了趨利避害。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所以什麽都可以是跳板,障礙不是用來跨越的,而是離開的借口。
這一切都太複雜,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的底線在這日複一日的怪異中要拓寬了,她本能的害怕這種拓寬。
晚上打掃完水池,切完飼料,程諾回家洗了個澡。
夕陽漫在窗邊,黃橙橙一束。
她好久沒有這麽早下過班,悠閑地坐在書桌前喝上一杯茶了。
毛巾包裹着的發絲還在滴水,程諾扯下毛巾,撣了兩下。等擦幹了,她換了件白色的襯衫領連衣裙,腰間紮了根皮帶,身材曲線看着更明顯。
周成郁的消息還是沒有回,給他打電話第一個沒有人接,打第二個的時候接了。
不是周成郁,環境依然嘈雜,對面的人說:“找周成郁?”
“嗯。”
“他剛出去了,你等會打。”
那邊剛要挂,程諾急忙問他:“你們這是在哪兒呀?我是他朋友,過來找他。”
“魅惑 KTV308 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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