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17 .操作間
第17章 chapter17 .操作間
十一結束,程諾考慮到下個月的自學考試,想把燒烤店的兼職給辭了。
她提前跟老板打了招呼,再做一周,等老板找到接替的人,她就撤。
這一周,中間李濤、磊子和大寶三個人來吃過一次燒烤,走的時候還打包了一份,估計是給關越的。
除此之外,他就像消失了。
程諾很忙,但晚睡前那點空檔,她腦子裏就會自動描摹兩人見過的場景,說過的話實在少的可憐,可是她無可否認,她實實在在有點想關越。
不過這種情緒不足以推翻程諾心裏對于他是個單親爸爸的芥蒂。
福林街的房子找到了買主,雙方正在談判中。新房那邊程諾交了定金,但這件事要塵埃落定還需要一段時間。
今天也是去燒烤店的最後一天,老板早早給她結了錢放了工。
曉麗穿着件包臀裙守前臺,老板娘去盯着家裏兩個要鬧翻天的姑娘去了。
她有點不情願地戳程諾肩膀:“都快忙瘋了,你非要這時候走?”
“嗯,”程諾輕輕拍曉麗屁股,“下個月還要考試,累死了。”
“你還真要考?”
程諾糾正她:“不是真要考,是已經在考了。”
去年她要考成考的時候有給曉麗說過,曉麗當時問程諾考出來有什麽用,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麽用,但是想做。
曉麗還是有點不可置信,眼裏也多了一絲茫然:“那你考完打算幹什麽?換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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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順順利利還要兩年才能考出來。”
“你還是好樣的,說幹就幹。”
程諾一笑,收下她的誇贊。店鋪這會正是人多的時候,客人都搬到了裏面,擋風的皮門簾被掀的當當響。
程諾也沒立刻走,把手提袋放到曉麗站的桌子底下,幫忙招呼客人,這一波忙過去已經快九點了。
她跟曉麗、伍強還有老板一一說了聲,就出了燒烤店。
從高中之後她已經經歷過不少這樣的分別,每天出現在生活裏的人因為一點點變動就幾乎再也不會出現了,也許他們會在以後的談資中和那時的自己一同出現她的描述裏。
但是,他們的現實世界已經變成了平行世界。
程諾在福林街公交站下車的時候,正好聽完了大學英語 G 部分的單詞。
她收了耳機,雙手插在淺粉色的毛衣外套裏取暖,鼻頭和膝蓋都吹得有點冷。
手指摸到一個紙盒,她掏出來一看,一包女士煙,以前和曉麗一起抽過的牌子。
程諾嘴角勾起,笑了笑。
陳美芳不讓她抽煙,程諾從巷道進去,正好看見那個燈火通明的洗車店。
往裏探了探,左邊前前後後隔了有十餘個洗車位,右邊幾根石柱撐着,空蕩蕩,堂風掃過,她打了個哆嗦。
地上有不少車輪胎印,寬敞、明亮,是個抽煙的好去處。
程諾從口袋裏掏出那包煙,取了一支出來,打火機砰一下火苗被進來的一輛車給刮滅了。她又重新打了一下,才點燃。
一輛旅行越野車開進來,司機熟練的把車倒進洗車位,一男一女從車裏出來,臉上帶着長途趕路的倦意。
男人讓女人把車窗關了,檢查一遍。很快那男的掃碼充值,拿着高壓水槍在車前蓋,輪胎的位置毫無章法地沖刷起來。
那女人躲着水漬,也站到右邊的空地上來。
她看見了程諾,程諾當然也看見了她。兩人視線碰撞的時候,彼此都禮貌笑了一下。
程諾抽得很慢,一支煙至少有半支沒有吸進肺裏。
她腦袋空空的,什麽都沒有想,就看着他們洗車浪費時間。
一支煙燃盡,她又重新點了一支,那邊洗車的人還在繼續,等男人把車表面的土沖幹淨,女人也過去拿了一塊布一起擦車。
她穿着一件紫色的短款外套,下面是一個款式很老的短褲配打底褲。本來很豔俗的穿搭,在她身上倒也和諧。
男人手上沾了點水,濺到女人臉上,笑着說:“茜妹,我們要不在這兒待一段時間,搞點錢再走?”
女人沒好氣瞪他一眼:“離連川太近了,不要。”
兩人打打鬧鬧,也沒怎麽認真洗,外面的土沖幹淨就走了。
那車剛駛出去還沒有一分鐘,關越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程諾本來是蹲在那柱子旁的一塊高地上的,但是看到來人後,剛要往嘴裏塞的煙頓在半空,已經被壓麻的腳背突然抽筋,人沒穩住趴跪在了地上。
那個影子越來越近,關越雙手插兜裏,站她跟前,居高臨下,輕笑道:“起來吧!見我倒也不必行這麽大的禮。”
程諾瞪他,但轉念一想這動作好像有把他兩關系刻畫的更親密的嫌疑。
“別看戲了,拉我一把。”她想動,但是腳太麻動不了。
關越伸出一只手,程諾剛要抓住,他又縮回去,特別欠地說了句:“求我。”
“求你。”
這下他伸手抓住她左手,但是卻沒有用力:“求我幹嘛?”
程諾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求—你—拉—我—下。”
他嘴角依舊噙着笑:“你都這麽說了,我肯定幫你。畢竟比這更過分的事你都求過我,你說是不是。”
關越這次沒有虛晃一槍,把程諾拉起來了。他控制力道,沒讓程諾撞他身上。
看人站好,又把她掉在地上的那支煙頭撿起了,在旁邊的石柱上摁滅,投進了垃圾桶裏。
程諾本能想跑,但想着還是說一聲的好,她晃了晃腳,酥麻勁過了,輕聲說了句:
“謝謝,我走了。”
剛轉身,還沒走半步就聽關越在身後說道:““拍屁股走人”是被你申請專利了嗎?”
程諾踮着還沒徹底恢複力量的腳轉身,有氣無力道:“那你呢?拐彎抹角罵人不累嗎?”
“累。”
他臉上的笑突然斂去,程諾怔住,不知道接什麽話好。
關越往右側邊角上的操作室走,叫她:“過來。”
程諾不想動,問他:“幹嘛?”
“有事和你說。”
他很認真,程諾不以為然,但還是跟過去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裏面這個操作間,黑色的門打開,裏面基本一眼就可以掃光,四四方方一間小房子,關越開了燈,裏面放一張辦公桌,上面有一個監視器。
再然後就是牆壁上挂着的各種她不認識的工作,地上還零散扔着幾個木頭箱子。
很像懸疑就裏面的作案現場。
程諾問他:“你要說什麽?”
“啊?”關越盯着監視器畫面的視線轉過來看她。
程諾重複:“你不是說有事嗎?”
“哦,”他又去看監視器,“就想問你幹嘛在我店裏抽煙?”
程諾坦然:“這兒有燈。”
“金龍大廈的燈更亮你怎麽不去?”
“那禁止吸煙。”
關越鼠标一扔,轉過身來,屁股靠在椅背上,嘴角上揚:“看來之前那副小家碧玉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程諾無語:“我一直都這樣,“小家碧玉”那是你的判斷,也是你的偏見。”
關越被她頂回去,還是方才那副樣子,嘴角勾着一抹淺笑。
但是程諾明顯感受到他緊繃着的肌肉和藏着愠怒的眼神,她有點慌:“剛才抱歉,我不會再到你這兒抽煙了,我先走了。”
說着她要去拉鐵門的門闩,分秒之間,門沒拉開,人卻被關越翻了個面,壓在了門上。
程諾驚呼出聲:“你幹嘛?”
關越那雙深海般的眸子緊盯着她,裏面藏了太多情緒,程諾看不清也看不懂,但是很明顯那怒火不是對她。
因為剛才拉她的時候,關越用手墊住了她的背。
程諾沒等到回答,兩人視線交纏了沒幾秒,關越急切的吻就密密麻麻的落在她唇瓣上。
驚得程諾手都忘了去推他,上次酒精當了催情劑,這次他們兩可都是十分清醒的。
她臉頰、脖頸瞬間被燙熟,呼吸也急促起來。
關越一手墊在她腰後,一手握着她脖子,沉迷于熱烈的親吻。
程諾推了推他,他沒在意,繼續啃噬,急切地像是要把程諾的靈魂給吸出來。
她開始心癢,不想承認自己被關越親出了反應。
那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久得程諾的唇瓣都失去了知覺,久得仿佛他們是兩個多麽深情愛着對方的人。
到了後面,程諾手裏的包掉在地上,她主動攀上關越寬厚的肩膀,沒有回應他,而是自顧自地在那兒開辟另一片沃土。
關越盯着她潮紅的臉,笑得邪氣:“你剛才不是問我叫你來做什麽嗎?我告訴你,”他嘴唇貼在程諾的耳邊說了兩個很下流的字。
程諾小腹一緊,臉上的紅看着更豔。
“你就是個流氓。”她嬌喘着,讓這句話的殺傷力減半。
關越手捏着她腰上的一點肉,唇瓣還在程諾耳邊研磨:“以前也有人這麽罵我。”
程諾兩條手臂虛搭在關越肩上,懶得回他,大口喘氣。
他自顧自道:“別吃醋,是我媽。”
以前年少不懂事,在西部和那群人在一起每天天南海北,江湖義氣。他媽見不慣他過那樣的生活,嘴頭總是唠叨。關越也煩,後來她腦膜炎突發沒了,他再也不煩了。
她卻再也不唠叨了。
他從一個無所畏懼的男孩,變成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就是從他母親去世那一刻開始的。不是結婚,不是關予芙出生,那個轉變的标志太過明顯,他自己都意識到了。
程諾被他手下的動作弄得眼睫輕顫,聲音也在抖:“叫媽。”
關越“撲哧”笑出聲來,程諾第一次見他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有點捉摸不透。
就聽他說:“這個不能滿足你,其他都可以。”
程諾還沒從剛才的那波浪潮中平息下來,關越又抓着她肩膀弄得她撅着屁股趴在門上,他在程諾背後,像一堵牆重重壓過來。
程諾幾乎一瞬就反應過來,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求饒:“不要。”
“真不要?”關越把放在下面的手伸到程諾鼻尖的位置,還能聞見淡淡的腥氣。
她本就熱氣騰騰的臉上燒得更厲害了,這種環境,這個姿勢她心裏面的羞恥感還在作祟,有點放不開。
程諾自己都沒發現,她說出不要的原因裏,唯獨沒有關越。
關越粗粝的掌心在她胸乳上揉捏,渾身的硬朗蓄着力,很沒耐心:“說話。”
程諾抓着他的手臂說服自己,快樂原則,快樂原則。而且關越跟周成郁的溫吞不一樣,他的粗蠻讓程諾很受用。
“你輕點。”她唇間溢出幾個字,心想幸好背對着關越,不然真的羞死了。
關越牙齒輕咬着她脖子,即使沒看見他的臉,程諾都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他拂開窩在程諾脖子裏面的頭發,嗓音暗啞道:“這種時候你這三個字最沒用,還不如乘機要點什麽實在的。”
說完,他手按着程諾腰腹重重頂了下,她沒忍住喉間溢出呻吟。
程諾反手捶他:“實在的?什麽實在......嗯......滿嘴的謊話,還要讓人當成至死不渝的諾言。還是錢,那關老板你這個行為性質就變了。”
關越伸手剝掉程諾的牛仔褲,連帶着底褲也褪到了腿彎,他穿的運動褲,脫起來更方便。
關越抓着身前的人往前一頂,程諾咬着唇也沒忍住嗚咽出聲。
身後的男人這才貼着她耳畔說:“程諾,不是所有男人都滿嘴跑火車。”
鐵門吱吱呀呀,程諾知道關越這話什麽意思,但是他們不适合再深談,不然就連此刻的歡愉都享受不得。
她想那天周成郁說的那句話是對的,她确實堕落了。
如果放任欲望是堕落的話,那她就是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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