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chapter51 .成年叛逆
第51章 chapter51 .成年叛逆
街上還是有些小年輕找刺激,拿着玫瑰在冷風中接吻,程諾看得滿臉笑。但是,她今天還是得回家。
跟陳美芳還沒有聊開,心裏總是憋着一個疙瘩。
到門口,掏鑰匙的時候不小心掉在地上,她莫名心慌。
她推開門,聲音甜膩喊:“媽......”
預期中陳美芳的身影沒有出現,倒是一個令程諾完全意想不到的人坐在沙發上。
程嘉除了身形更挺拔,臉部更俊朗了,沒什麽其他變化。
他看見程諾進來有點局促,捏着抱枕從沙發上站起來,在程諾不可置信地注視下,叫她:“姐。”
他們有四五年沒見過了。
真應了那句最熟悉的陌生人。
程諾臉色僵硬,齒關咬得緊緊的,掠過程嘉去找陳美芳,她在卧室裏找東西,看見程諾尋進來,面色有點窘迫,急于解釋。
“你弟弟他今年說有什麽假期實訓,放得早,過來看看我們。”
程諾死死盯着她:“你們一直在聯系?”
陳美芳顫着身子:“諾諾,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她這是承認了。
“可他選了那個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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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理解,只覺得遭受了背叛。
“我......”陳美芳低下頭,嘆了口氣,深深的無奈,“我就你們兩個孩子,你是姐姐,都長大了,和和氣氣的。”
她聲音帶着點哀求,讓程諾更加脆弱。
她一句話都沒有再說,憋着氣往外走。
程嘉跟她在背後,叫她:“姐。”
程諾沒有理,一路狂奔到樓下,鑽進車裏。坐墊冰涼,直擊人心。她趴在方向盤上沒有點火,默了兩分鐘,程嘉追下來左右看了看,又垂頭喪氣地上去了。
程諾掏出手機撥了關越的電話,他在跟關予芙一起看漫畫書,喉間溢着笑,問:“到家了?”
沒人應。
又問:“怎麽了?”
程諾還是沒出聲。
關越聲音變沉:“說話,程諾。”
她理了理情緒,盯着天上冷清的半圓道:“我想來找你。”
關越頓了下:“我去接你。”
程諾搖頭:“我開車過來,一會就到。”
“好。”
他沒有多問,多半也猜到是跟家裏鬧了矛盾。
程諾到的時候,關越在路口等她。她把車停到路邊,推開車門就鑽進了男人的懷裏。情緒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徹底泛濫。
她很鄙視,也很害怕自己這樣把難堪的點暴露在別人面前。
這是上段感情留給她的後遺症。
但是今天就想被人愛,被人放在第一位。
關越把人摟緊,等她情緒穩定了點,問:“什麽事要大半夜跑出來?”
程諾把程嘉的事撿關鍵的說給他聽。
兩人在樓下待了會,關越問她:“送你回去?”
程諾搖頭:“明天吧!今天回去感覺會控制不住打人。”
“還挺暴力。”
程諾扭頭看關越,忽略他剛才的調侃:“你收留我一晚吧?”
關越把她手揣兜裏:“可以,不過你要給你媽說一聲。”
程諾低頭,吐槽:“你好婆婆媽媽。”
月亮依舊挂着,遠處有狗吠聲。小區的路燈年久,不是很亮,兩三米遠的快遞櫃彌補了缺失的光亮。
關越認真道:“別跟你媽置氣,跟她們相處一天少一天,不是每個人都還有媽媽能跟她說說話,吵吵架的。”
程諾知道關越母親去世了,她能理解他說的話,但也是真氣。程嘉偷偷跟着程開林走了這件事在當時給她的傷害并不亞于程開林出軌抛妻棄子。
現在,他不聲不響的就回來了。
随意的好像這些年她扛下的債務和責任都是落在肩上的毛毛雪,輕飄飄就可以拂去。
程諾手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吱吱啦啦的響,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誰打來的。
晾了幾通後,她接起。
陳美芳聲音焦灼:“諾諾,大晚上的,外面不安全,你先回來。”
程諾語氣生硬:“只要他還在,我就不回去。”
她在賭氣,像個沒有得到偏愛的小孩,努着嘴表達自己的委屈。
陳美芳哀嘆:“諾諾,程嘉就是回來看看我們,你沒必要多想。”
“看看?”程諾輕嗤,“是在那邊享夠福了,想起把他拉扯大的媽媽姐姐,良心過不去,給自己求個安慰吧!”
她很少如此刻薄,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媽,最讓我失望的是你,就算你真的想見他,為什麽不能跟我提前說,我以為那個家是我們兩個人的。”
她聲音越到後面越低。
陳美芳語塞,凝噎了一會,說:“諾諾,媽媽對不起你,我是想跟你說的,又害怕你接受不了......”
她還想再說什麽被程諾打斷了:“你跟他說,我記仇。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陳美芳:“你先回家吧!”
“不了,”程諾攥着發燙的手機,“我今晚住朋友家。”
“是他嗎?”陳美芳問。
程諾沒有否認,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她心裏甚至有一種自虐的快感,仿佛在說:是你親手把我推出來的。
在她打電話的這會功夫,關越站在一邊點了支煙,頂端的猩紅一明一暗,程諾盯着他抽煙的動作悵惘,一種劇烈的不安全感在啃噬她。
世上到底有沒有“絕對”這個概念。
還是那些從一而終都只是童話,人就是不同的面料拼接出來的複雜物。
她伸手從關越手裏奪下那支已經燃了一半的煙塞進自己嘴裏,上面還洇着他的水漬,味道有點烈。
程諾惘然:“太沖了。”
說着她蹲下去,抱着膝蓋繼續抽。
關越沒有說話,又重新點了一支,站在一邊跟一尊雕塑似的,陪着她。
昏暗的路燈下不知何時有了飛旋的雪花,慢慢程諾眼睫和鼻頭也感覺到了濕意,她擡眸漫天的銀片紛紛下墜。
那速度很慢。
洛林已經很久沒有下過湍急的大雪了,程諾印象中的雪就是這樣慢慢的、優雅的,甚至是靜默的。
晚上悄悄的下,早晨人一開窗就會被刺眼的冷白包裹。
像是大自然饋贈的驚喜。
她正在發呆,唇邊的煙被拿走,她擡眸盯着始作俑者看。
關越收了收下巴:“不是說很沖,抽兩口得了。”
程諾輕笑:“你是不喜歡看女人抽煙吧!大男子主義。”
她有點沒事找事。
關越不介意:“是不喜歡,但也不會幹涉。”
程諾揉了揉眼眶,要站起來,腳蹲麻了。關越眼疾手快,攔腰将人抱住。
程諾順勢趴到他肩頭,低喃:“抱抱我。”
“不是在抱嗎?”
“抱緊點。”
關越手臂收緊,下巴落在她柔軟的發上,不成型的雪花飛落在兩人肩膀上。他的小妖精受傷了,他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兩人在雪地裏不知道呆了多久,程諾低低抽泣,眼淚把關越的衣襟染濕了。
他笑:“你要再哭,眼淚鼻涕凍住了,別求我。”
程諾臉在他胸前蹭了下,眼淚全抹在上面,挑釁着擡眸看關越。
他額前的發絲沾了白雪,缱绻至極。
那一瞬,似雪崩,似煙花炸裂,似鑼鼓喧天,他太過溫情的視線,在她心髒裏鼓動了又一場風暴。程諾對于這樣的沉淪,不免有了退縮之意。
她害怕在感情變成一個保守的人,但是又不可避免地在朝那個方向走。
以前和周成郁在一起她更在意的好像是身邊有個人的那種狀态,但是關越不是,他這個人就是蠱。
程諾伸手拍了拍他肩頭的雪,唇角勾了勾:“我好像有點餓了。”
關越把她從懷裏拉出來,俯下身握住她大腿将人扛在了肩上:“走,回家給你做。”
一瞬間天旋地轉,程諾緊緊抓着他背驚呼:“好丢臉,你放我下來。”
“剛才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時候不知道丢臉?”
“我真的難受嘛!”程諾解釋,“你別打岔,放我下來。”
啪,屁股上毫無預兆挨了一下,不重,調情的手法。程諾臉漲紅,東看看西看看,确保沒有人經過。
她又氣又笑:“你有病啊?”
“是啊,有病,大半夜扛只小豬上蹿下跳。”
程諾捶他:“啊,你才是豬。”
“嗯,這不豬八戒背媳婦嘛!”
關越扛着她上樓,聲音微喘:“知道你心裏有氣,現在消點了沒。你媽沒提前跟你通氣,确實是她不對。但你原諒不原諒你弟那是你的态度,至于你媽要怎樣那是她的事,你不能替她做決定。”
到門口,關越放她下來。
程諾盯着他開門:“那要是關予芙以後長大了,因為別人跟你之間有了隔閡,你也會這麽想嗎?”
關越把她拉進屋裏:“不知道,可能也會有不舒服,但那是我自己需要消化的情緒,我不會過多幹涉。”
程諾把自己仍到沙發上,先前一股腦湧上來的氣現在已經消了大半,她其實也沒有那麽讨厭程嘉,只不過是為自己曾經的付出感到不值和委屈。
關越已經去廚房了,程諾跟過去,看他在廚房忙碌,笑問:“你打算給我做什麽?”
“煮個面。”他回頭看她,“成不?”
“嗯,有得吃就不錯了,哪敢挑。”
關越哼笑:“這麽好伺候。”
程諾趴在門邊:“可不,她是不是睡了?”她聲音自覺壓低。
關越點頭:“明天要上學。”
程諾嘴巴鼓着:“喂,養孩子什麽感覺?”
“你生個試試。”他挑眉。
程諾過去,手插到他褲兜裏,唇角的笑蕩漾:“你這麽愛當爸爸?”
關越放肆她那雙手作亂:“嗯,雖然累點,但是看着自己造出來的人還挺有成就感的。”
他想起昨天兩人在那說悄悄話,又問:“你們昨天背着我說什麽?”
“想知道,求我?”程諾學他的樣子。
水沸騰,關越放了把面條進去,又洗了把青菜,程諾挂在他身後,他笑:“我只會讓你求我。”
“嘁,”程諾手指在他腰上抓了把,“我不信。”
“程諾,飯可以先不吃。”關越垂眸看她。
程諾瞬間慫了,可憐兮兮:“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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