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雖然料到沒好事, 但唐芝芝怎麽也沒想到,指揮使大人就這麽單槍匹馬去往玄玥山, 外帶她一個拖油瓶。
奔波一夜總算抵達玄玥山。
玄玥山山體延綿,曲折蜿蜒,處處鬼斧神工, 一步一景,同時亦是一步一驚心,所以此地自古為俠客游歷的首選對象。恰恰此山是東北方向進入京城的要塞,所以喬裝成外鄉的過路人, 向玄玥山莊借宿是個不失穩妥的招數。
白黎為了佯裝得逼真還精心打扮了番, 穿上素白的麻衣粗布。無奈有這張臉在,再怎麽瞧也不想是路人...
尋常他身為錦衣衛指揮使, 烏紗帽或玄鐵冠,英姿勃發。為了配上這身裝扮,朱季特意解開束起的發髻, 墨發瀉下的瞬間, 唐芝芝仿佛看到了一個人。
白黎仙君。
墨發傾瀉的側影, 恍若回到了那日鳳凰鳴後,白黎仙君踏雲而落的場景。彼時,唐芝芝第一回見到活的白黎仙君, 也萬萬不會去想這之後,竟會與這太微境的傳奇糾纏不清。
唐芝芝看癡了,心緒難平,本來就走不動路的她, 徹底停了下來。凡間白黎發現身邊的白衣小人兒落在後面,便停下往回走幾步。
“唐姑娘走累了嗎?”
他見唐芝芝的眼神迷迷糊糊,略顯渙散,以為走倦了。想了想也是,他差點忘了,對于女子而言連趕幾十裏路的确過分了。
“嗯。”唐芝芝話不過腦,随口應了聲。
白黎望了眼月色,時辰已不早,要想及時趕到需要加快腳步。
于是問道:“姑娘若不介意,我背你?”
“啊?”
沒等唐芝芝從驚訝中反應過來,指揮使大人就已經在她面前蹲下身。
說實話,這趟奔波下來,讓她更加懷念三境天能騰雲駕霧的感覺,雙足早就撐不下去了。蹦上指揮使大人的背,唐芝芝覺得異常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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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離看到指揮使大人的臉龐,唐芝芝不禁多瞄了幾眼。這雙眉眼,果真與白黎君生得沒有任何差別,只是沒了冰冷的距離感。
看着看着,由于趴在白黎的背上太過熟悉,不知不覺中,唐芝芝竟睡着了。
好不容易趕到玄玥山莊時,将近半夜。
巧的是,在他們兩人前方正好也有一對白服男女,此時被守衛莊口的人攔下詢問。
“我兄妹二人是外鄉人,家中喪事故而來京城投奔親戚,路經此地夜已深,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唐芝芝和指揮使白黎在陌生男女身後等待,聽到這番話後,瞬間感覺有一道霹靂砸中腦門,雷得外焦裏嫩。
前面的男女順利進入,輪到他們說明來意了。
守衛的人問:“你們是何人?來此有何事?”
……
呵呵...巧事還真多,編了半天的的理由竟然就差前後一步,被人先行用掉。假如他們二人再說是兄妹遇上家裏變故來京城投奔,路過此地借宿的話,這位看門小哥怕是要翻臉了吧。
白黎緊鎖眉頭,心虛又為難地看向唐芝芝,天降大任與唐芝芝也。
“你們究竟是何人?”
“我們是夫妻!是來度蜜月的!”眼見守衛的人變得警惕,唐芝芝脫口而出。
想到此時的人并不明白‘蜜月’一詞,唐芝芝接着大言不慚地補充道:“聽聽聽聞玄玥山險峻頗有意思,故而特地與夫君來此地游玩。不幸迷路兩日真是又困又餓,咳咳咳,偶然發現山莊燈火,希望莊主能接濟我倆。”
唐芝芝瘋狂腦補了凡間又臭又長的連續劇裏的場景,繪聲繪色地盡力演繹出饑困交加的做作。所以沒工夫注意到身後指揮使大人,他正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的後腦勺。
“新婚...來這兒游玩?穿成這樣?”守衛小哥的臉擰巴起來,穿得和奔喪一樣煞白跑到玄玥山玩耍,口味真重。
“嗯!情趣嘛!”
唐芝芝豁出去了,幹脆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臉上挂着快要僵化的笑容,同時撞了撞身後的指揮使大人,叫他做點反應,于是指揮使大人回過神朝守衛的人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好吧兩位請進,不過您二位新人的這身衣服還真應景。”說罷,守衛苦笑一聲,走在前面帶路。
聽到守衛的後話,唐芝芝和白黎雙雙感到莫名其妙,但不忘先跟上他的腳步進入山莊再說。
随後,他們就看見何為應景。
山莊中遍布缟素和白燈籠,在夜風裏飄飄蕩蕩。
白黎警覺,皺起俊眉問道:“莊內有喪事?”
守衛的小哥嘆了口氣:“莊主夫人幾日前病逝了。”
別說什麽莊主夫人,就連玄玥山莊之前也聽得生疏。若非這次兇案的唯一指向性線索,白黎也不知道遠近聞名的玄玥山上有一個玄玥山莊,也更不會從案卷裏查到,這個低調入塵埃的玄玥山莊會和當朝七皇子梁王扯上姻親聯系。
白黎意味深長地環顧了山莊四圍凄涼而詭異的景象,本能地感覺到不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唐芝芝已經大搖大擺地跟着守衛走到前面去了,見此白黎不經意間彎起嘴角,眉頭不由地舒展開來。
眼前的這位唐姑娘不怕屍體不怕水,不怕牢獄不怕鬼,不都說女子生來膽小需要保護,那她....
究竟怕什麽?
接待他們的換成莊內的小厮,請示過管家後便将唐芝芝和白黎帶往東邊的一個客房,然後小厮熱情地端上來幾盤吃食和一床厚的被褥,最後識趣地合上門離開。
剛進到暖和的屋子,唐芝芝就憋不住肚子裏問題,連忙問白黎:“大人,這個莊子究竟什麽來頭?”
白黎耐心地向她解釋:“玄玥山莊的前身是玄玥派,百年前叱咤江湖,可以說呼風喚雨,之後門派裏還出了個轟動江湖的奇女子,據說女子賺足了名聲,背叛了玄玥派。從那時開始玄玥派漸漸沒落,直到當朝陛下年輕時加強集權後,為保生存,玄玥派當時一任老掌門将江湖派別改為閑散山莊,挂地方閑職,拿朝廷俸祿。到了單文青當上莊主,玄玥山莊就更為平庸無名,只一點奇怪,我也是從案卷庫裏查得,原來七皇子的側王妃乃玄玥山莊的大小姐。”
“唉~想要安于度日卻非要惹些麻煩上身,做人可真矛盾。”唐芝芝一不小心把心底話說了出來,倒是引起指揮使大人的好奇心。
“那麽唐姑娘覺得,不做人做什麽為好呢?”
白黎問得随心有趣,難得他正直的臉上露出這個年紀少年本應該有的玩性。
唐芝芝愣了一下,索性沒心沒肺地回答道:“豬崽子啊,有吃有喝,有玩有睡。”唐芝芝打心裏覺得她魂穿的這只小豬精沒必要非要飛升不可,當個無憂無慮的小豬崽也蠻好。
鬧得指揮使大人噗嗤一聲,輕輕笑出聲來,畢竟人家家中喪事,加之他的身份擺在面上,還是要克制克制。只是轉瞬,白黎的眼上蓋過一層悵然,輕嘆道:“不瞞姑娘說,我曾經有過一只小豬崽。”
白黎君難得有過這種愛好,唐芝芝仿佛摸到了八卦,眼睛放光,追問下去:“這是什麽緣故?”
白黎追憶:“小的時候路過市集,看見一只粉粉的小豬崽被按在案板上,屠夫正要拿刀殺了它。”
那時,白黎只有五六歲,在邢叔的陪同下第一次逛市集,原本滿心歡鬧地買了各種好玩好看的玩意兒,卻叫他看到了那樣的場景。
他還問屠夫,這麽小的豬崽子為何要殺它。而屠夫只是啐了一口,說這只豬極其鬧騰,放走了不少成年肥豬,還把他準備的灰菜吃了個空,這只豬的年歲也不算小了,可就是不長個兒,也不長肉。
小白黎看不下去,順道就叫邢叔用一個金子把小豬崽買了回去。
“然後呢?”唐芝芝嗑起靈囊裏拿出的瓜子。
“然後,小豬崽陪我長大到十歲,便失蹤了。”
唐芝芝的瓜子卡在牙齒間,她知道好像戳到指揮使大人的痛處了。放下瓜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寬慰道:“沒事兒,沒準它只是想看看外頭天地,看乏了也就回來了。”
白黎擡頭,盯着唐芝芝:“可是,已經過去八年了。”
唐芝芝想了想:“就算過去那麽久了,它還可以修煉成人形啊,這樣它的壽命就不只那幾年了,便也可以回來多陪你幾十年了。”
不知是不是被白黎盯得太久,唐芝芝說着這番安慰的話,自己的心倒是跳得厲害。
緊接着白黎恢複過來,對着唐芝芝說:“今夜好生休息,等山莊夫人明日安穩下葬後,我們再行動。”
“為何?”唐芝芝不解,追查兇案迫在眉睫,不應該趁熱打鐵嗎。
“今夜整夜哭靈,于情不驚擾亡魂,于理為了不驚動莊主等人,所以不宜行動。”
蠻有道理。
唐芝芝本來不懂凡間禮俗,但經他這麽一說大約懂了。剛好,入了這具修為淺薄的小豬精的軀體,她越來越感到體力不支,休息休息也好。
只是,一間屋子內。
兩個人。
一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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