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相見時難別亦難

相見時難別亦難

“唉!你的母親,是個可憐的孩子。”老人搖搖頭,不願再繼續說下去。

“我母親,到底跟那個國家有什麽關系?”

眼看就要水落石出,老人卻欲言又止,讓百裏殺焦急萬分。

老人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那個國家有一對将軍夫婦,後戰死沙場,将他們唯一放不下的女兒托付給國王,收為義女,封為公主。後為了天下大任,國王也不得不将這個義女派往別的國家,幾個國家的君王身邊都安排了眼線,這樣有什麽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我母親就是這個義女?”

百裏殺神情複雜,自己的母親竟然是別國派來的細作。

“是,可是偏偏你母親喜歡上了你父王,懷上你之後,便忘了自身使命。”

“是你們設計陷害她的?”

“不,我們想辦法救她。甚至還不惜冒着風險,安排人進宮來,私下接濟她。”

“你說的是甄太妃。”

“不錯,無奈太後歹毒,沒能救下她性命。”老人深深的低下頭,滿臉愧疚。

“還有那個派出公主呢?可還在世。”

老人搖搖頭,沒在說話,棕灰色的眼眸中閃着斑斑淚花。

“靜兒也能自由出入烏蘇部落,莫不是她就是那個派出來的公主。”

既然他把這些全盤托出,看來老人是有意要告訴他,烏蘇部落就是當年的歸吳國。百裏殺也不兜圈子,跟老人敞開心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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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是那公主,她是那公主的女兒。”

也對,細細想來,按年份确實對不上。原來他倆竟出自一處,着實讓人震驚。

“我解開了你的疑惑,你是否也該按照約定,兌現你的承諾,答應我三個條件。”老人收拾哀傷,開始一本正經的跟百裏殺談條件。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何況我是君王,一言九鼎。說吧,哪三個?”

“其一,善待我的臣民,永遠不侵犯我族。其二,完成我未完成的夢想,九州統一,四海升平,百姓再也不受戰争之苦。其三,……”

“好,我答應你,第三個呢?”即使沒有這個約定,百裏殺也會這麽做,她的族人便是他的臣民,他又怎會侵犯。至于九州統一,那是他從小的志向。

“我要帶靜兒回去。”

語音剛落,空氣瞬間凝固,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你說什麽?我沒太懂。”百裏殺腦袋嗡嗡,懷疑自己聽力有誤,于是又讓他重複一遍。

“你沒聽錯,我要帶靜兒回去。”

消息如晴天霹靂砸下來,整個人沒了知覺,手腳不聽使喚。待他緩過來,焦急的問道:“非回去不可嗎?”

“是,我族皇室僅剩她一個血脈,不可在外面以身犯險,這次救駕之事,牽動了我族上下,衆多力量,恐怕我們已經暴露身份,留下只會更多危險。何況我年事已高,很多事心有餘而力不足,需要一個人來繼承,所以靜兒非走不可。”

聽他這麽分析,确實很有道理,南宮靜留在這裏,只會身陷險境。

“我會保護她的,絕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對方千百個要她走的理由,而他只有一個讓他留下的理由,那就是——我愛她。盡管在家國大義面前,這理由微不足道,但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我大限将至,部落上下,只能由她前去主持大局,她身為一國公主,豈能推卸自身責任,在此安詳度日。”

法老義正言辭,毫無商量餘地。百裏殺低沉着頭,無法反駁。

是夜,百裏殺命人退下,自己喝的兩頰微醺,跌跌撞撞來到鳳鸾殿,遠遠望去殿裏燭光閃閃,燈火通明。待他走近,已經烏黑一篇,他以為自己喝醉了,眼前發黑。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确實已經燭火熄盡,猜想已經睡下,百裏殺又領着酒壺,邊走邊喝,嘴裏吟唱着:“一醉解千愁,哈!哈!哈!”

自己看看自己孤單的影子,又嘲笑自己無能為力,最後失落而歸。

殿內四周黑漆漆一片,女子端坐在床上,嘆了口氣。

旁邊的婢女問道:“娘娘,為何要我将蠟燭都熄滅了,不見大王,這可是後宮多少女人,想要的恩寵。”

“見又怎樣,不見又怎樣。見了不還得散,不見只是不想徒增傷悲。”女子聲音微顫,兩行清淚自兩頰流下,從絕美的鎖骨滑落。在黑夜中,無人能見得美人淚。

百裏殺跌跌撞撞,來到靜寰苑,婉兒受寵若驚,自南宮靜進宮以來,她就沒被召見過,如今百裏殺卻自己上門來。

婉兒命人将百裏殺扶在床上,自己去打扮一番,屋子裏點了濃濃的熏香,前幾日從別人那裏求得的,聽說能求子,屢試不爽。

她在銅鏡前,細細梳理着頭發,挽了一個飛仙髻,貼上紅梅花钿,黛色細眉,朱紅櫻桃唇,再換上粉色齊胸襦裙。

熏香愈燒愈濃,百裏殺半醉半醒。煙霧缭繞中,看到一個女子,猶如畫中仙子,時遠時近,模糊不清。

他起身歪歪斜斜走近那女子,想一探究竟。竟被她身上的一股香,勾引得熱血上充,頭腦發熱,渾身難受。百裏殺盡力抑制着自己的欲望,但屋裏香煙彌漫,讓他既想逃走,又極其上瘾難以離開。

最後,他一把拽住女子的手,将她撲倒在床,嘴裏連續不斷喊着:“靜兒……靜兒……”女子輕輕褪下衣服,附和于他,随着感情升溫,自然而然在鸾帳中,成就了一場花月之事。

翌日

百裏殺揉揉眼睛,已經日上三竿,他看到銅鏡裏倒映出一個嬌羞的女子,在仔細對着鏡子貼花钿。沒有意識的問道:“我怎麽在這裏?”

“大王不在這裏,還想在哪裏?”女子聲音嬌柔,聽起來酥酥麻麻。

他拍拍腦袋,疼得厲害,只記得昨天晚上自己喝太多了,其他一律記不清。婉兒上前去扶他躺下,輕輕揉着他的太陽穴,果然舒服許多。

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沒做,卻說不上來。打算先去早朝,被婉兒攔住說道:“大王,離早朝還有一個時辰,何不用完早膳再走。”

“也好!”百裏殺從床上下來,正打算去穿鞋洗漱用膳。

突然有個鳳鸾殿的太監來面聖,還轉交一封信。

百裏殺看到信封上幾個字“殺哥哥親啓。”才想起,今日她要回部落。百裏殺握緊信封,一路往出宮方向跑去。

婉兒在後面追着道:“大王,你的鞋!”

法老帶着南宮靜、昙鸾和虛雲,坐在一頂普普通通的轎子裏低調出宮,車行至郊區,休息一番,又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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