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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深夜敲她的門◎

西牆窗戶的燈還亮着, 昏黃一盞,是和陸知鳶那邊一模一樣的臺燈。

“哥, 謝謝啊!”

“跟我還客氣什麽!”

“端午節我回去, 到時候把欠條給你。”

“你打住啊,給我打欠條,我還是不是你親哥?”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你要是不要,那你這錢我不能收。”

電話那頭,江峯輕笑一聲:“你走這幾年,還第一次跟我提錢, 說實話,我心裏還挺高興的。”

江枭背靠着窗,手機貼在耳邊,頭微微低着:“主要是我那些錢都擱理財裏了, 臨時拿不出來, 也就半年吧,期限已到就還你。”

“咱兄弟倆,錢沒必要分這麽清,你有需要, 別說這幾十萬,整個江家,你都能拿去。”

“哥......”

“不說這事, 我聽說,”江峯略微停頓:“你交女朋友了?”

江枭眼皮輕掀:“他跟你說的?”

江峯被他這一聲‘他’聽笑:“他可不是故意說的, 從你那回來那晚, 他拉着我陪他喝了幾杯, 他那人, 你還不知道,酒意一上頭,就絮絮叨叨的,然後就順口說了點。”

江枭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哦”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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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鎮裏的姑娘?”

江枭略有意外:“你不是說他都跟你說了嗎?”

“他前前後後就念叨着挺好挺好,交女朋友挺好,然後就在那笑,拿着你照片,在那看。”

見他不說話,江峯随口就将話題帶過:“端午不是回來嗎,有沒有機會帶回來讓我見見?如果她沒有時間,我也可以過去的。”

“她是海番人,叫陸知鳶。”

“陸知鳶...”江峯默聲念了兩遍:“聽着好像有點耳熟.....”

“陸氏茶業——”

“陸蕭芸的孫女?”

江枭笑出一聲:“她很有名嗎?”

陸知鳶的身份,他也剛知道沒幾天,還是陸知鳶自己跟他說的。

之前也想過她應該家境應該不一般,但卻沒想到這麽不一般。

“不是她有名,是她奶奶有名,”不過江峯好奇的是:“你們是在清挽鎮認識的?”

“嗯,她跟我住一院。”

“跟你住一院?”江峯語氣更顯意外了,“她在那裏做什麽?”

江枭便大致說了點。

“那姑娘我見過一次,看着乖乖巧巧的,跟你在一塊兒......”

江枭聽出他話裏有話:“跟我在一塊怎麽了?”

別人不知道江枭的脾氣,江峯是他親哥,再清楚不過了。

打小脾氣就不是很好,特別是對女孩子,可他臉長的好看,所以不管脾氣有多臭,總有女孩子往他跟前湊。可惜他從來都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在自家門口,都能用一張臭臉把人家女孩子吓哭。

江峯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你如果對人家是認真的最好,如果是抱着玩玩——”

“玩?”江枭語調裏混着點兒笑,卻問的極為認真:“你覺得我在玩?”

江峯否認:“我不是那意思。”

陸家的家庭情況,江峯多少也知道點:“雖說她父母不在了,可陸蕭芸就她這麽一個孫女,那可真是捧成寶貝的。”

“寶貝...她在我這也是寶貝,沒什麽比她更寶貝的。”

本不算很正經的一句話,卻被他用鄭重其事的語氣說出來。

隔着電話,江峯聽出了他的認真。

一聯想,他心裏突然明白了幾分:“你該不是用那錢去買房子了?”

“不然呢?總不能一直住在人家的院子裏!”

其實在遇見陸知鳶之前,他還真沒買房子的打算,他一個人,怎麽方便怎麽來。可現在呢,跟她說句晚安都要隔着一個院子。

可江峯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難道你以後不打算回海番了?”

“暫時沒打算,”他也沒把話說死:“看她吧,她要是回去,我就回去。”

江峯聲音含着無奈:“你這陷的好像有點深啊!”

江枭不置可否:“回頭你有空,也談個女朋友吧!”

江峯笑了聲:“我可沒那時間,行了,不跟你說了,我還在公司呢!”

電話挂上後,江枭下床去了窗前,看見對面的窗戶亮着的光已經變成昏黃,他低頭看着手機屏幕,跳轉到微信的聊天界面。

最後一條信息還是他的那條【晚安】。

她沒回......

她以前都會回她的,江枭心裏隐隐有點不安。

躊躇了一會兒後,他開門去了院子,眼看離東牆的窗戶越來越近,隐隐的歌聲也漸漸傳進他耳裏。

透過沒有拉實的窗簾,江枭看見床上的人,先是一愣,轉而輕笑出一聲。

陸知鳶背靠着床,在織毛衣。

她以前就跟他說過,她喜歡在織毛衣的時候聽歌。

江枭蜷手在嘴邊輕咳一聲,把手機貼到耳邊。

幾聲鈴聲後,電話那頭傳來奶呼呼的一聲:“幹嘛呀?”

江枭後背倚牆,站在窗邊:“怎麽還沒睡?”

沉沉夜色把他的聲音染上幾分禁欲的低。

陸知鳶下意識擡頭看了眼窗戶,輕柔的聲音裏帶着淡淡的怨音:“睡了哪還能接到你的電話?”

深夜,好像随便一句話都能惹人浮想。

“所以...你在等我?”

“才沒有。”

她急急地否認,卻更欲蓋彌彰。

江枭見多了她嘴硬的樣子,一嘴硬啊,兩只眼睛就飄忽的厲害。

可是現在隔着一堵牆,他都看不見她那些生動的小表情。

“鳶鳶,”他突然喊她一聲乳名:“我在你門口。”

門鎖突然的一聲“啪嗒”幾乎是緊跟着他尾音落地的那一瞬響起的。

江枭扭頭,目光先是在她臉上停頓了幾秒,随着後背緩緩離開牆壁,就要擡腳走向她時,看見她赤着一雙腳站在地上。

他眉心猛的一擰,兩步邁到她身前,将她抱起。

陸知鳶輕呼出聲,被他抱得高出他一個頭,她雙手壓在他肩膀,盈盈一雙眼,羞裏含驚喜:“你什麽時候來的呀?”

“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說完,他沒有因為她不穿鞋而喋喋不休地訓她,笑得一臉得意:“這麽想看見我,怎麽不去找我?”

“是你說你困了的。”

“你去找我,我不就不困了?”

他仰着頭,抱着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直到陸知鳶第三次偷瞄房東的窗戶,江枭才把她抱進屋裏。

“我在那邊想你想的睡不着,你倒好,聽着歌織着毛衣。”

陸知鳶把他手裏的一截毛線袖子搶到手裏:“你別把針給我抽出來了。”

一副視若珍寶的樣子,惹得江枭低出一聲笑:“它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人真是無時無刻都在拿自己和她身邊的任何一個物件比。

陸知鳶故意:“它......”

“陸——”

“的主人!”陸知鳶抿嘴笑出一聲狡黠:“滿意了吧!”

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江枭彎下腰,把臉湊到她面前,點了點。

結果陸知鳶剛要去親一下他手指的地方,江枭突然把臉回正,唇不偏不倚落在他唇上。

江枭從來都不喜歡蜻蜓點水轉瞬即逝,他喜歡深的,喜歡把自己的氣息染盡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喜歡把她吻的軟在他懷裏。

喜歡在輾轉的時候,掌心覆在她後腦勺,全然引領和控制。

懷裏的人也乖得不行,張開嘴,任他糾纏和索取。

抽煙的時候,江枭總是在最後一口的時候吸的又猛又重,但在吻她時,他完全是反着來,開始的時候強勢又霸道,越到後面越溫柔。

像現在,感覺到她身子骨都軟在他懷裏了,他唇齒的動作就輕了很多,

捧着她的臉,含着她的唇,吻得不疾不徐,時不時再去勾兩下她的舌尖,誘餌似的,把她招到他口中,然後連帶着她的唇,一整個吻住......

最後,他呢喃般的問她:“想不想我走?”

陸知鳶哪還有半分思考的能力,兩只小手繞在他後背,緊緊抓着指尖的布料,在他那折人心的聲音裏,回吻他的力度重了又重。

後半夜起了風,窗外擦出聲響。

江枭靠着床背,陸知鳶側躺在他懷裏。

他閉着眼,看似睡着,可指腹卻來來回回蹭在她肩膀的一處皮膚。指腹下,有一朵深似紅豆般的色稠。

上一次在她鎖骨處留的印子,也就剛消,這會兒又染上一處。

江枭垂眸看了眼那兩排簌簌顫動的眼睫,想起上次她的警告,說是不許在心口往上留下印子。

這下可好,肩膀一處,脖子上也有一處,這會兒是沒發現,等明天發現了......

江枭在心裏想着可能會有的各種懲罰。

正想着,趴在他心口上的人突然擡頭看他:“你要不要往下躺躺?”

心口那塊皮膚被她的臉頰貼的暖暖的,因她擡臉而驟涼,心髒也像是沒了着落。

江枭掀開眼皮看她,兩人凝眸對視着。

房間裏滾燙的旖旎未散,烘着每一個角落。

而她此時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透着事後的慵懶,聽在江枭耳朵裏,癢癢的。

“鳶鳶,”他特別喜歡在與她獨處時喊她的乳名,混着此時眼裏柔軟的眸光,聲音也低軟:“我看的那些房子都是精裝,拎包就能入住的。”

他的話看似繞了彎子,卻也直白。

陸知鳶面對着他,把臉重新貼在他心口上,仰着臉看他,“所以呢?”她聲音裏含着笑意,手指指尖在他唇上一下又一下地輕點着。

她身上蓋着薄薄一層被子,肩膀處的皮膚透着被暖黃的光氤氲出的瑩色。

江枭将她往上抱了抱。

距離突然被拉近到只要一欠頭就能吻到她鼻尖的距離。

“早上我們一起來,晚上我們再一起回去。”他把話說的含蓄又不含蓄,目光抓着她每一個眼睫輕眨的頻率,然後問她:“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雖說是番外,但後面還有一處特別重要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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