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chapter 42

第42章 chapter 42

◎親得挺深入◎

這種感覺真是又羞恥又讓人上瘾。

明明腳還踩在地上, 但身體卻好像飄了起來,連帶着的是心髒仿佛被人重重捏緊的某種酸脹感。

賀明浠本來以為自己會羞得直接跑。

但她發現自己的臉皮跟一般女孩子真還不一樣,出奇的厚。

一個人尴尬過了頭, 就不尴尬了, 一個人害羞過了頭, 也就不害羞了。

回到車上後, 賀明浠忍不住, 又從副駕駛上越過去親了他一下。

溫禮的耳根這會兒也已經能煮雞蛋了,好在車子裏光線不強, 賀明浠看不見。

本來都已經打算發動車子,突然眼前一看, 旁邊的人又不老實地湊過來, 往他嘴上啵了一口, 讓人猝不及防。

溫禮的手愣在發動鍵上,側頭輕輕瞪了她一眼, 低斥道:“坐好,要開車了。”

賀明浠咬了咬嘴巴,乖乖坐好, 還主動地把安全帶給扣上了。

做好這些後,她輕咳一聲,故作正經道:“任務已完成,請長官指示。”

簡直就是個活寶。

溫禮側過臉,任憑怎麽壓抑着嘴角的弧度, 卻還是揚了起來。

車子開在路上, 賀明浠一邊嘴裏哼着不知名的曲調, 一邊坐在副駕駛上和朋友們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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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向北剛剛打給她的那個電話被她給挂了, 她直接在群裏問他什麽事。

她猜的果然沒錯,陳向北還沒回複,胡珠先跳了出來。

胡珠:你什麽意思!不是說要跟我一起跨年嗎!

這年跨完了你人呢!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賀明浠:突發狀況。

賀明浠:為了賠罪,改天請你們吃飯,地點你們定。

胡珠:什麽突發狀況?你被車撞了?

賀明浠:……姐妹你能不能盼着我點好?

賀明浠:突發狀況就是我跟溫禮一起跨的年,所以不好意思了……我這人一向重色輕友大家都知道的。

很欠揍的話,但很符合賀明浠的作風。

群裏立刻刷屏,發來譴責的各種表情包。

賀明浠厚臉皮地把這些表情包通通保存占為己有,還沒保存完,胡珠八卦的電話打過來了。

賀明浠趕緊挂了,給胡珠發消息:別打,等我回去,人在我旁邊呢。

胡珠:不行!!我等不及!!我現在就要聽!!

胡珠:我來問,你就說是或者不是就行!

胡珠:你要不接我就一直打電話騷擾你!

沒辦法,等胡珠再打來,賀明浠只好接了。

賀明浠囑咐:“長話短問。”

“沒問題……”胡珠先是猥瑣地笑了聲,然後問,“是溫老師來學校找你了嗎?”

“嗯……”

“你們今天怎麽跨的年,一起吃飯了嗎?”

“嗯……”

“除了吃飯呢?還幹嘛了?”

賀明浠想說不是回答是或不是就行嗎,這怎麽回答,胡珠下一秒又說:“算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有進展嗎?”

賀明浠:“嗯……”

胡珠那邊立刻小尖叫了一聲,乘勝追擊道:“具體進展到哪一步了?你把他睡了嗎?”

賀明浠翻了個白眼:“哪有那麽快。”

她想了想,又傲嬌地翹起嘴巴,說:“前一步。”

“睡覺的前一步,脫衣服嗎?哇賀明浠你好饑渴!”

賀明浠大聲否認:“喂,你思想能不能健康點!”

這一聲吼把正開車的溫禮給驚着了,側頭瞥了她一眼。

賀明浠幹笑一聲,繼續背着他跟胡珠彙報情況。

胡珠說:“那還不到脫衣服這一步的話,摸了?”

賀明浠面無表情:“你再這樣我挂了。”

“不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至于嗎?”胡珠不屑,“當年我跟我前男友的過程,不也是全都告訴你了。”

賀明浠扶額,無奈道:“我倒是想告訴你,問題是……沒到那一步啊。”

胡珠失望地嘆了口氣,對此的評價是:“不如炮友。”

“……”被戳中了痛點,賀明浠直接把電話挂掉了,此時車玻璃前方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紅藍色光。

溫禮的車速降了下來。

賀明浠問:“怎麽了?前面出車禍了?”

溫禮往前看了眼,說:“沒事,查酒駕。”

今天元旦,都這個點了,查酒駕?

警察這職業還真不容易,還好她家只有一個戀愛腦晚期的堂哥為愛去做了警察。

本來查酒駕這事跟她沒關系,她又沒開車,正不打算在意,她忽然想起什麽,張大了嘴對溫禮說:“查酒駕你還愣着幹嘛啊,趕緊掉頭跑啊!”

溫禮莫名其妙:“我沒喝酒跑什麽?”

賀明浠神色着急,然而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拿着酒精測量儀的交警已經查到了他們前面的一輛車,馬上就到他們。

這時候再多說已是無用,賀明浠捂臉,幽幽對溫禮說:“我對不起你。”

溫禮神色疑慮,正要詢問,交警已經示意他搖下車窗了。

他放下車窗,交警朝他敬了個禮:“先生你好,例行查酒駕,麻煩配合一下。”

交警剛把酒精測量儀給開車的先生遞過去,副駕駛上的小姑娘忽然虛虛地探過來了一個腦袋。

“警察叔叔,我可以拿我的性命跟你保證,他絕對沒有喝酒。”

今天查了不少酒駕,這話交警早都聽麻了,完全不為所動:“不用拿你性命保證,喝沒喝酒我這東西一測就知道了。”

溫禮也鬧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要用性命給他擔保,這樣一說反倒更讓交警起疑。

正要對着儀器口吹氣,賀明浠阻止道:“不能吹啊!”

這一阻止,徹底讓交警起了懷疑,語氣嚴肅地對溫禮問道:“先生,請你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喝酒?”

溫禮的表情已經是無語至極:“沒有。”

交警眼睛一眯:“那跟你同行的這個小姑娘為什麽看上去這麽心虛?”

溫禮說:“她喝多了。”

賀明浠義正言辭道:“我沒喝多,我就喝了一罐而已,但是警察叔叔我真的可以跟你保證他絕對沒有喝酒。”

交警:“那你幹嘛不讓他測?”

“他是沒喝酒,但是我喝了酒啊。”

交警表情疑惑:“你喝進肚子裏的酒跟他有什麽關系?”

賀明浠說:“我傳給他了啊。”

交警第一次聽說酒精還能傳,于是問她:“你怎麽傳的?”

而溫禮此時大概已經猜到了賀明浠到底在想什麽,表情閃過一瞬間的尴尬,剛要解釋,賀明浠的解釋已經先他一步說出了口。

賀明浠結巴道:“就嘴對嘴啊……”

交警一臉「你們玩這麽花」的表情,不确定地問道:“你嘴對嘴給他喂酒?”

那确實也算是喝了酒,只是裝酒的容器不是酒杯而已。

溫禮扶額,此時已經不想再說任何話。

“不是不是,我沒給他喂酒,我就是親了他。”

頓了頓,賀明浠不好意思地說:“親得比較、深入。”

交警:“……”

體會過來小姑娘的意思後,交警哈哈大笑。

笑夠之後,交警給賀明浠解釋道:“這沒事的,不信你看。”

說着交警讓溫禮吹一個。

溫禮無可奈何地吹了一個,儀器果然沒亮。

“這東西沒那麽嚴格,就算你親了你男朋友,酒精最多也就在你男朋友嘴裏停留了一會兒,很快就沒了。”

最後,交警憋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好了,走吧。”

車窗搖上,賀明浠遲遲沒緩過神來。

等緩過神來後,為了緩解這致死的尴尬氣氛,她幹巴巴地對溫禮笑了笑說:“原來只要不是喝進了肚子裏就沒事哈,長知識了……”

溫禮看都沒看她一眼,語氣冷漠:“你現在不要跟我說話。”

“……”

-

一直到到了家,賀明浠都沒敢再跟溫禮說話。

阿姨不在家,昨天就回自己家準備過節去了,家裏只有賀明浠一人,她也沒開燈,一進到屋裏就直挺挺地趴倒在了沙發上。

如果沒發生查酒駕那件事,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她正美美回味跨年的時間。

然而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原來跟喝了酒的人接吻不算酒駕行為。

這誰能知道,考駕照的時候又沒說過這個。她是聽說查酒駕特別嚴,哪怕只是喝了一小杯都能測出來,誰知道接吻這麽親密的行為……居然不算。

賀明浠在心裏為自己開脫着,這不是生活常識,不知道絕對不是她的錯。

然而無論怎麽為自己開脫都覺得很羞恥。

一想到自己為了替溫禮解釋,居然還跟交警說什麽親得挺深入。

親得、挺深入。

啊啊啊!

賀明浠尬得在沙發上張牙舞爪,因為動作太大,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來。

磕到了後腰,賀明浠痛苦地着,心裏不禁委屈地想阿姨早不在晚不在,偏偏這時候不在,她摔着了都沒人扶。

要是她跟溫禮不是分居,而是一起住的話就好了,起碼不會凄涼。

賀明浠在黑暗中緩了足足十分鐘,才揉着腰勉強從地上爬起來。

忽然眼前一亮,是沙發上的手機亮了。

賀明浠拿過手機,發現又是胡珠打來的。

她接起,語氣裏還帶着疼痛的呼吸:“幹什麽?”

胡珠那邊罕見地沉默了三秒鐘,問:“你的聲音為什麽聽起來這麽色|情?”

賀明浠一時沒說話,胡珠又不可思議道:“我天,難道你被溫老師給爆炒了?!”

“要是爆炒那倒還好點兒……”賀明浠靠在沙發上松了口氣,“我從沙發上摔下來了。”

胡珠的語氣很是失望:“你不是吧,一起跨個年就興奮得直接從沙發上摔了下來?那等你把溫老師睡了的那天,你豈不是要興奮得直接去跳樓?”

“我不是因為跨年摔的。”

賀明浠捂頭,語氣絕望道:“我跟你說了,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

胡珠拍着胸脯說:“放心!”

幾分鐘後,手機那頭爆發出胡珠驚天動地的笑聲。

“哈哈哈!!”

賀明浠有些生氣:“我說你能不能別笑了,你好歹安慰我兩句啊,我現在一回想起都頭皮發麻。”

胡珠笑着說:“頭皮發麻的應該是溫老師才對吧,多正經的一個男人,莫名其妙就被笨蛋老婆給坑了,在交警面前社死,這但凡不是半夜,旁邊有圍觀群衆,你們絕對能上熱搜信嗎?那就不是在交警面前社死了,是全國範圍內的社死。”

“……”賀明浠想想都覺得可怕,“真要上熱搜的話,溫禮不會跟我離婚吧?”

胡珠一本正經地分析道:“那就要看老婆和面子他更愛哪個了。不過以你們現在這還不如炮友的關系,大概率是你被抛棄,溫老師選面子。”

賀明浠啊了一聲:“不是吧這麽無情?”

“男人的面子比天大好嗎?溫老師一世英名就被你給毀了……”胡珠裝模作樣地嘆氣道,“親了人家就算了,還讓人家社死,最毒婦人心啊。”

賀明浠小聲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頓了頓,她問:“那怎麽辦呢?我去找他道歉?”

胡珠拼命忍着笑。

什麽時候見牙尖嘴利的賀明浠這樣過。

果然愛情令人失智,可不得好好逗逗。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啦,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胡珠故意停頓了一下。

賀明浠果然上鈎:“你說啊。”

“趕緊升華你們之間的關系……”胡珠說,“争取打敗面子。”

賀明浠:“怎麽升華?”

胡珠反問:“你今天都上二壘了,你還問我怎麽升華?”

賀明浠:“那他要是不願意怎麽辦?”

她倒是想。

“我告訴你,沒有男人會不願意這種事,而且我感覺溫老師應該是那種假清高的類型,不是那種完全的坐懷不亂你懂嗎?

不然今天你親他的時候,他早把你推開了,然後再說一句「女施主,使不得」,他沒推開你,就說明他終歸不過只是一個凡塵俗世中的男人罷了,并沒有你想的那麽仙氣飄飄。”

賀明浠覺得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

接下來的幾天假期,賀明浠沒去學校,也沒出門,整天提心吊膽地去看熱搜,一連看了好幾天,發現她的事并沒有上熱搜,這才終于放心了。

元旦假轉瞬即逝,這期間賀明浠還給老家的曾爺爺打去問候電話,說正在學校努力複習期末,所以不能回老家探望了。

曾爺爺沒說什麽,只交代她期末好好考,年初二的時候拿成績單回來給他看。

“年初二,我不是大年三十就回去嗎?”賀明浠不解。

“丫頭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經結婚了?你得先跟你老公回燕城給你婆家拜年。”

賀明浠這才想起來已婚原來還有這麽一套流程。

“等你們去婆家拜完年,再一起回來,記得,跟你老公一起……”曾爺爺說,“到時候我有話要找你們談。”

賀明浠說:“知道了。”

元旦沒回,過年怎麽都得回去一趟,不然就真要被趕出賀家族譜了。

一月是集中的考試周,除了有課的時候,賀明浠在學校基本上沒怎麽碰見過溫禮,想來應該是在忙公司的事。

不過這樣也好,暫時保持點距離,等她把試考完,等他不介意「酒駕」的事了,她再去找他。

終于等到最後一門考試考完,論文也如期交上去了,賀明浠關上筆記本,狠狠松了口氣。

這次期末跟上次期中的感覺很不一樣,上次期中她是盲目自信,而這次期末她是真的有絕對的自信。

學了個皮毛和真的學進去了的狀态還是有差別的。

解放當天,賀明浠直接給胡珠打了個電話,讓她趕緊組個局,她要放肆玩上三天三夜不停歇。

賀明浠相當自信地說:“慶祝我考試合格的活動可以提前安排起來了,我這次絕對沒問題。”

“你确定嗎?”胡珠說,“你上次也說沒問題,結果還是挂了。”

賀明浠說:“上次只是個意外,這次你相信我。”

“好吧,看在你這麽自信的份上,那我就替你張羅了,你記得把你老公和小姑子叫上。”

安排完胡珠那邊,賀明浠又打電話問溫桃考得怎麽樣,讓她一塊兒出來玩。

溫桃回複說考得不錯,但是出來玩恐怕有點困難。

因為陳清黎打算在寒假期間過年前去外地出個差,參加一個文學高峰論壇,她正在試着争取名額,跟着一起出去學習。

“不過我覺得我應該沒什麽戲……”溫桃說,“畢竟他自己手底下帶的研究生也想去。”

賀明浠說:“這還不簡單,你找你哥跟他說一聲不就行了。”

溫桃拒絕了這個提議,說這樣對其他人不公平。

賀明浠想想也是,實在幫不上溫桃什麽,只好跟她說加油了。

溫桃也聯系完了,終于輪到溫禮,賀明浠想這都大半個月了,他怎麽也應該緩過來了吧,可以把升華的日程給提上來了吧。

想到這兒,賀明浠終于鼓起勇氣給溫禮發了條消息。

非常的禮貌,且官方。

親愛的溫老師,我已經順利考完了。

所以迫不及待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你,請問你現在在哪兒呢?

一分鐘後,溫禮回:辦公室。

願意告訴她在哪兒,那就是消氣了。

賀明浠興高采烈地往辦公室跑,果然見他在裏面。

“嘿嘿,溫老師,下午好。”

溫禮從電腦裏擡起頭,又很快低下了,繼續忙自己手裏的活,淡淡問她有事麽。

這麽冷淡?

賀明浠搬了張椅子往他旁邊一坐,無辜道:“我沒什麽事啊,就跟你說一聲我考完了。”

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溫禮也沒趕她,繼續做自己的事,然而再也沒法集中注意力。

事實上從她給他發消息,他告訴她自己在哪兒之後,他的注意力就沒有再集中過。

一直在想着賀明浠什麽時候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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