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chapter 46
第46章 chapter 46
◎是不是男人◎
醫務室的值班醫生給賀明浠查看了情況, 萬幸她戴了帽子,穿得也厚,才沒有什麽大事。
醫生對溫禮說最好回家躺着靜養幾天,不要劇烈活動, 如果還是有不适的症狀的話, 再去正規的醫院具體做個檢查。
賀明浠這樣, 滑雪肯定是滑不成了, 更別說晚上的活動, 溫禮只能先送她回家。
“能走嗎?”溫禮輕聲問。
賀明浠這會兒後腦勺還在隐隐作痛。但已經比剛剛好多了, 然而她還是一副暈暈的樣子趴在溫禮胸前。
一切盡在不言中,溫禮摸摸她的臉:“那我背你?”
賀明浠小幅度地點點頭。
誰也沒想到滑個雪居然還能出這個事, 胡珠連忙幫忙将賀明浠扶到溫禮背上。
她一臉的着急又擔憂, 生怕賀明浠把腦子摔出什麽事來, 幾個朋友這時候也都沒了滑雪的心情,收拾收拾準備一起離開。
“明浠啊, 你确定沒事嗎?”
“要不還是現在就去醫院照個腦CT吧?”
賀明浠趴在溫禮背上,閉着眼,在溫禮看不着的地方, 沖幾個朋友悄悄吐了吐舌頭。
“……”幾個朋友擔憂的神色瞬間僵在了臉上。
白擔心了。
賀明浠,你敢耍老子幾個。
一直到溫禮的車子開走,胡珠才幽幽開口:“這個心機女。”
從賀明浠被送到醫務室之後,陳向北的唇都始終緊抿着。
畢竟賀明浠受傷,大半的原因在他這裏。
又想到溫老師剛剛對自己的态度, 直接得罪兩個人。
胡珠安慰道:“北哥, 別擔心了, 說不定這傻子還感謝你呢。”
陳向北:“……”
-
只能說胡珠跟賀明浠不愧是多年的發小兼閨蜜, 她實在太了解賀明浠。
當晚賀明浠就偷偷拿手機給陳向北發消息。
非但沒生他的氣,還給他發了個謝謝的表情包。
陳向北簡直哭笑不得。
這丫頭的腦回路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正好學校最近也放寒假了,賀明浠能夠好好遵守醫囑在家靜養,胡珠幾個人雖然知道賀明浠大概率沒什麽事,但出于朋友情誼,還是決定去探望一下她。
是溫禮給他們開的門。
陳向北也來了,他沒料到溫禮也在這兒,表情一下子有些變化。
溫禮看他的表情倒是很平靜,完全沒了那天在滑雪場時的冷漠和威懾。
幾個人帶着慰問禮物準備進卧室去問候賀明浠,溫禮叮囑他們不要大聲說話,明浠還在休養。
雖然心裏都很清楚賀明浠這丫頭好着呢,天天在群裏跟他們發表情包鬥圖。
所謂的休養其實就是把溫禮套路過來照顧自己罷了。
但誰也沒說,每個人在溫禮面前都裝得可乖可聽話了,說嗯嗯,溫老師你就放心吧。
溫禮看着這幫年輕人,忽然覺得這幾個人跟他家那個小公主确實挺像,裝乖一流,怪不得能玩那麽好。
他微微勾唇:“好,去吧。”
幾個人哎了聲,排着隊走進卧室,唯獨陳向北沒進去,看起來是有話要跟溫禮說。
溫禮正在幫賀明浠家裏的阿姨準備中午要做的菜,有阿姨在,陳向北也不方便說。
“溫老師,我們聊聊?”
溫禮看他一眼,放下手裏的活兒,嗯了聲說:“去陽臺說吧。”
外面天這麽冷,陳向北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去陽臺聊。但既然溫老師這麽說,他也只能跟着去。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
走到陽臺,溫禮靠着欄杆,低頭從兜裏掏出煙盒,抽了根銜在嘴裏,又給陳向北遞了一根。
陳向北稍稍一愣,接過了煙,兩個人并排倚在欄杆上,欣賞着陽臺外的高層風景。
“原來溫老師你也抽煙。”
“抽的少……”溫禮說,“倒是你,我記得你大學畢業之前是不抽煙的。”
陳向北嘴裏吐出口煙圈:“畢業以後才開始抽的。”
溫禮語氣平靜:“因為你那個美術系的女朋友?”
陳向北笑了笑:“溫老師還記得她?”
溫禮說:“她以前選修過我的課,印象比較深刻,而且我指導你畢業論文那段期間,她也常來找你。”
陳向北眉眼一低,仍舊難掩其中的落寞,他苦笑兩聲,轉移了話題說:“明浠受傷的事,抱歉啊溫老師,我那天确實是過分了。”
除了道歉,具體的原因他不能說,賀明浠肯定也不會想讓溫禮知道。
“沒事……”溫禮淡淡說,“當時我确實是很生氣,但現在既然明浠還是活蹦亂跳的,就算了,你不用自責。”
陳向北有些驚訝地看向溫禮。
溫禮沖他挑了挑眉。
想到前幾天賀明浠給自己打電話,那語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說頭痛死了,下不了床,阿姨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問他能不能過來看看她。
正好最近放寒假,他也少了不少事,就來了。
明浠套路多,他也樂得上套,跟她屬于願打願挨,也就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陳向北笑着說:“她是從小鬼把戲就多。”
聞言,溫禮撣了撣煙灰,問:“你跟明浠認識了很多年是嗎。”
“對。”
“你對她什麽感覺?”
“還能什麽感覺,就朋友,妹妹。”陳向北說。
溫禮看着他,又問:“那她對你呢?”
陳向北一愣,說:“也一樣啊。”
溫禮眸光安靜,沒再繼續問了。
而陳向北卻神色一緊,試探地問道:“溫老師,那天在更衣室裏……”
“我在,也聽見了。”溫禮直接承認。
沒料到他會這麽大方的承認,陳向北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試圖解釋:“那都是玩笑話,其實明浠對我——”
“是不是玩笑話我自己會判斷……”溫禮淡淡打斷了他,“你不用刻意替明浠掩飾什麽,畢竟她對你的情意,我跟她結婚那天她就已經告訴我了。”
陳向北面色震驚。
賀明浠這丫頭這麽勇的嗎?!
溫禮繼續說:“我還知道她那天喝了那麽多酒,也是因為你。”
甚至還想着讓陳向北帶她逃婚。
陳向北無話可說,如果說在之前對明浠的這份情意,他是感到無奈的。
但如今聽溫禮提起,他心情複雜,除了心疼,也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甚至還有一些和溫禮同作為男人的、在他面前的一絲陰暗的得意。
在陳向北心裏,溫禮除了是對他有教導之恩的老師,也是值得學習和尊敬的同性。
這樣一個穩重而又成熟的男人,他的老婆居然曾喜歡過自己。
人性就是如此複雜且陰暗,這樣的優越感陳向北當然不能說出來,可也無法否認。
陳向北沉默着,同作為男人,他很明白所謂男人的自尊和驕傲,換做是他。
如果現在是前女友的現男友在安慰或者開解他,他非但不會好受,而且只會更生氣。
即使溫老師是個情緒穩定的男人,也不能保證他會有多生氣。
溫禮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現在是什麽心情,他仰了仰頭,說:“以前我不介意,是因為我那時候并沒有把明浠真的當成我的太太來看。”
“比起溫太太,她在我眼裏更像一個還需要引導和教育的孩子……”溫禮笑了聲,“但現在你也看到了,她有多過分,我處處包容她,她卻總想着招惹我。”
“向北,你也曾經是我的學生,我不想把你當情敵看。”
陳向北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屬實也沒想過要跟溫老師當情敵。
但他還是很坦然地說:“明浠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溫老師你介意我,我也不可能跟她絕交。”
溫禮揚了揚眉。
“我知道,就算我逼你們絕交,明浠也不會願意的……”溫禮掐滅了煙,垂着睫輕聲說,“我就是不知道明浠現在對你的感覺還剩多少。但凡她心裏還有一點點你,我想我都沒辦法接受。”
他這句話說得很平靜,但陳向北還是聽出了這平靜下的煩躁和無奈。
跟曾經的學生計較這些,很失身份。
但他又不能否認自己真的很介意。
介意這兩個小孩之間青梅竹馬的感情。
陳向北很想向溫老師解釋,其實明浠真的已經對他釋懷了。
但他知道他說這個是沒有說服力的,這事還得明浠自己解釋。
-
幾個朋友都在賀明浠的卧室裏陪她說話。
唯獨陳向北沒進來,在外頭不知道和溫禮說些什麽悄悄話,等阿姨說可以吃飯了,賀明浠便在飯桌上瘋狂盯着陳向北看。
陳向北莫名其妙,一頓飯吃了多久,他就被瞪了多久。
吃完飯,賀明浠一直想找陳向北單獨說話,又實在找不着機會,上回在滑雪場的她和陳向北發生的那些事,當時她還搞不清楚為什麽陳向北突然就發瘋了。
但這麽些天在家裏待着沒事做,她終于慢慢想到了原因,當然這原因她不可能跟胡珠他們說,更不可能跟溫禮說。
畢竟她和陳向北的事是瞞着溫禮的,賀明浠也不打算告訴他。
要是告訴他了,反倒給自己找麻煩。
賀明浠是個急性子,趁着吃完飯,幾個人在客廳裏一邊吃水果一邊聊天,她給陳向北偷偷發消息,讓他悄悄到卧室來。
“幹什麽?”
一進房間,陳向北剛問出這句話,就被賀明浠一把拉了過來,然後她鎖上了房門。
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動作,陳向北好笑道:“你到底要幹什麽?搞得跟偷情似的。”
賀明浠翻白眼說:“誰要跟你偷情。”
“不偷情你鎖什麽門。”
“你管我為什麽鎖門……”賀明浠問,“上次咱倆在滑雪場發生的事,你沒跟其他人說吧?尤其是溫禮。”
“我沒事說這個幹什麽?”
見陳向北神色如常,賀明浠突然壞壞地挑了下眉:“哎,你是不是吃醋了?”
陳向北皺眉:“我吃什麽醋。”
“我想明白了,你那天為什麽突然發瘋……”賀明浠指着他說,“你看我對溫禮那麽好,不爽了是不是?”
“……”幾秒的沉默給了賀明浠答案,她瞬間樂了,叉腰,仰頭大笑。
“我單戀你那麽多年你一點反應都沒有,陳向北,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爽!”
陳向北咬牙:“你好像很得意。”
“對啊,我就是很得意,怎麽了?”賀明浠欠揍地在陳向北面前晃着身體,還拍拍他的肩說,“讓你當初不珍惜我的,現在前女友不理你了,我也不喜歡你咯。”
一語中的,這丫頭雖然學習不靈,但腦子确實轉得快,陳向北那點男人的犯賤小心思就這麽被她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
“賀明浠,你笑夠了沒有?”
之前單戀他的心酸終于在此刻大仇得報,哪是那麽容易笑夠的,再加上兩人關系好,那就更沒顧及了,賀明浠搖頭晃腦,陳向北越是生氣難堪,她越是高興。
陳向北氣得直點頭,冷冷笑了兩聲:“行,這麽玩是吧,本來我還想說今天上午我跟溫老師聊了你的事,告訴你一聲,免得你跟個傻子似的搞不清楚人家心裏到底怎麽想你的,你現在休想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一牽扯上溫禮,賀明浠态度立馬大不一樣,連忙上前拉住了陳向北。
“哎別別別,你別走,他怎麽想我的啊,你快告訴我,陳向北,向北哥,北哥北哥……”
“別拉着我,滾開。”
陳向北冷着臉,眼見賀明浠都快把他的衣服拽變形了,他幹脆直接一甩,結果力氣沒控制好,直接将賀明浠甩退了幾步,後背撞上牆。
賀明浠後腦勺那塊兒的腫還沒消,這樣一撞,她立馬疼得蹲下了身。
陳向北懊惱地啧了聲,忙低下頭去查看她的傷勢,又伸手給她揉。
“陳向北,我後腦勺跟你有仇是吧!”
陳向北臉色很不好,邊幫她揉着邊輕嗤道:“還不是你老犯賤。”
賀明浠嘴上不饒人,反擊道:“犯賤的到底是誰啊?”
陳向北一時噎住,轉移話題道:“藥在哪兒?我給你後腦勺再擦點兒。”
“藥在外面……”賀明浠說,“你去給我拿來。”
陳向北只好起身,給她去拿藥。
結果一出來,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溫禮。
本來沒覺得什麽,但這會兒陳向北是真有了種偷情被抓的錯覺。
尤其是被溫老師。
他早該想到賀明浠把他偷摸摸叫到卧室去準沒什麽好事。
陳向北只好說賀明浠剛剛又不小心磕着了,他出來給她拿藥。
溫禮沒問賀明浠怎麽又磕着了,拿了藥直接進卧室,順道把門帶上了。
溫禮進去了,胡珠這才一言難盡地對陳向北說:“我說你,溫老師還在這兒呢,你跟明浠也避點嫌啊,還關上門說悄悄話。”
陳向北臉色一哂,澄清道:“是賀明浠給我發消息說有話跟我說,讓我去她卧室的好嗎?”
“那你倆說了什麽啊,我們隔着門都能聽見明浠在笑。”
陳向北臉色極差:“我不想說。”
讓賀明浠嘲笑就已經夠丢面子了,他可不想還被這幾個人笑。
幾個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眼緊閉的卧室門,最後胡珠說:“人也探望了,飯也吃了,要不咱們撤吧?”
-
賀明浠本來還等着陳向北送藥過來,結果卻等來了溫禮。
她只迷茫了一小會兒,便很快想通了。
溫禮也行,不如說溫禮更好。
她癟起嘴說:“我剛剛又把後腦勺磕着了。”
溫禮沒說什麽,讓她去沙發那裏坐好,接着給她擦藥。
感受到男人的手撩開她的頭發,指腹輕輕在她腫起的地方打着圈,賀明浠覺得自己瞬間就不痛了。
但她不能說不痛了,反之,她得說還痛。
見她一直喊痛,溫禮問:“你跟陳向北又怎麽了?怎麽又磕着了?”
賀明浠雖然嘲笑陳向北,但別人面前還是得給他一個面子,于是打了個哈哈過去。
“沒什麽,就鬧着玩,然後不小心磕着了。”
“上次你們在滑雪場也是鬧着玩?”
“對啊。”
溫禮放下了手,賀明浠問:“你怎麽不幫我擦藥了?”
他沒回答,直接将她的肩膀掰了過來,讓她面對他。
他睨着她問:“你們多大了?還要再鬧幾次?”
賀明浠有些被他的語氣唬住,小心問:“怎麽了嘛?”
看着她不解的眼神,溫禮抿了抿唇。
“你們剛剛關着門到底在卧室裏幹什麽?”他一頓,語氣又低沉了些,“你在笑什麽?”
他聽見了?
早知道就收斂點了,賀明浠鼓了鼓腮,說:“沒笑什麽啊,他就跟我說了個笑話。”
“說笑話需要把他單獨叫進來說,還把房門關上嗎?是什麽笑話只能說給他聽?”
賀明浠一時噎住了。
早知道就不用說笑話這個蹩腳理由了,現在面對他的質問,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圓。
“不是,我——”
溫禮打斷她:“你懂不懂什麽叫避嫌?”
一聽到他說避嫌,賀明浠立馬說:“我跟他沒什麽的啊,純友誼。”
雖然有段時間不是,但現在絕對是百分之百的純友誼。
“純友誼?”
溫禮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賀明浠拼命點頭,又接收到他忽然陰沉下來的眼神。
“賀明浠,你知不知道什麽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沒有三百兩啊,真的是純友誼。”
到這個時候了,她還不承認。
仿佛兩年前在婚禮上為陳向北酩酊大醉的人不是她。
永遠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知道她哪句話是真的,上一秒還在對他獻殷勤,下一秒就在房間裏和陳向北笑笑鬧鬧。
要她真是對陳向北情深不壽,而對他毫無感覺,他起碼還能高看她幾分。
偏偏她就不是。
招惹完這個又去招惹那個。
溫禮緊繃着下颚,現在再多看賀明浠一秒,他就無力一分。
賀明浠見他臉色不好,以為他是誤會了自己跟陳向北,又說:“你不能因為我跟陳向北關上房門說話就覺得我們有什麽吧,那現在我們也是關着房門說話啊,這不是什麽也沒發生嗎?”
“我們回老家的時候晚上還睡在一間房呢,不也什麽都沒發生嗎?大家都是正人君子,行得正坐得端,你說對吧。”
她自以為這個比喻很妙,然而卻是在溫禮的心上又添了把火。
“你是正人君子?”他好笑道,“正人君子會耍你這些幼稚的小把戲嗎?”
賀明浠一怔,語氣結巴:“什麽小把戲啊,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溫禮盯着她說,“裝腦震蕩好玩嗎?”
“……”賀明浠瞬間張大了嘴:“你知道?!”
溫禮不可置否,賀明浠的臉幾乎是立馬就紅了。
一想到這幾天自己天天在他面前嘤嘤咛咛,又是要他伺候又是要他哄的,結果他早知道她在裝,關鍵是他也不說,就那麽陪着她裝。
用心可見險惡,估計背地裏都不知道笑了她多少回了。
“溫禮,你也太壞了吧……”賀明浠指着他控訴道,“看人裝傻子很好玩嗎?”
溫禮笑了:“真會倒打一耙。”
“我倒打一耙什麽了?你既然早知道我在裝,我讓你過來照顧我的時候,你可以不來啊,你還來幹什麽?”賀明浠紅着臉說。
溫禮淡淡說:“我确實不應該來。”
賀明浠:“那你趕緊滾!”
溫禮臉色一沉。
“我走了,你又可以陳向北叫進來了是嗎?”
賀明浠正要說關陳向北屁事,下巴已經被他鉗住。
她睜大眼,眼看着他冷冷觑着自己問道:“套路我一個人還不夠,還想套路陳向北?”
她什麽時候套路過陳向北了?!
正疑惑着,又聽他問:“你這麽厲害,怎麽當初沒能套路上陳向北讓他帶着你逃婚?”
“……”他是怎麽知道她當初想讓陳向北帶着她逃婚的?!
“誰跟你說的?!”賀明浠徹底懵了,“陳向北?還是胡珠跟你說的?”
不對,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賀明浠趕緊說:“你聽我說,我跟陳向北是,我以前确實對他——”
賀明浠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溫禮已經打斷道:“你不是說你們都是正人君子,你們之間沒什麽嗎?”
“……”什麽叫回旋镖,這就是。
“好吧我不是正人君子,你是,可以吧?”賀明浠用發誓的口吻說,“我跟陳向北确實沒幹什麽,我更沒有套路他,我只套路了你,你看我套路你,我們都沒發生什麽,更何況我和陳向北呢……”
溫禮眼底閃爍:“那你想發生什麽?”
賀明浠一愣,挪開眼小聲說:“還不就那什麽呗,懂得都懂。”
說完她又小心翼翼地觑了溫禮一眼。
“哦,我忘了,你是正人君子,你不懂。”
然而就這麽一句話,聽在男人眼裏卻成了某種挑釁的信號,他對她的尊重和克制,反倒成了她的一種抱怨。
他冷嗤一聲,不再二話,直接抓起她的後脖子将她拎到自己面前,低頭吻上去。
賀明浠睜大眼,整個身體僵住。
貼着她的唇忽然稍離了幾分,她聽到他低聲說:“我怎麽不懂,你不就想跟我發生這個嗎?”
賀明浠:“……”
原來他都知道。
賀明浠心跳驟快,只覺得他這麽貼着她說話,氣息都撲在她臉上,就這麽一毫米的距離都快把她撩瘋了。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架吵到現在這一步發展成這樣了。
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親她了。
賀明浠終于知道為什麽之前幾次溫禮會回吻她,換她現在也這樣,就親這一口這麽行,打發誰呢。
于是她抱着他的脖子又重新貼了上去,現在先別想別的,先把這個吻給繼續。
溫禮愣了下,被她這一抱,身體都微微往後仰了仰。
她親得毫無章法,非常魯莽,急切地想要撬開他的嘴。
饒是定力再好的男人這會兒也只能認栽,慢慢地引導她把這個魯莽又沒有規律的舌吻給變成了有頻率的伸進伸出、足夠兩人還能有空隙呼吸的吻。
賀明浠只覺得這會兒她的心髒都快縮麻了,內心有個沖動的聲音在告訴她,是時候該進一步了。
然而就在她期待着進一步的同時,溫禮喘着氣,硬生生停了。
不但停了,他甚至還輕輕把她從他身上給推開了。
他閉着眼,喉結急促地在他的脖子那兒滑動着,慢慢平複着呼吸。賀明浠渾身的熱情突然被澆滅,咬着唇,終于問出了她那個問題。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溫禮睜開眼,眼裏還有未褪去的情愫,反問她:“你說什麽?”
“我說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們這婚結的到底有什麽意思。”
賀明浠咬牙又重複了一遍。
她從來沒對男人這麽主動過,他推開她,無疑是在打她的臉。
溫禮的眉頭皺了起來。
“明浠,你別忘了,當初拒絕跟我上床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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