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chapter 50

第50章 chapter 50

◎搞大肚子◎

就連同她今天說的這些話, 也很直白,甚至一點鋪墊都沒有,好像只想着一股腦地全都說出來給他聽,說出來她就爽了, 至于之後會怎麽樣, 她完全不考慮。

而恰好就是這樣的率真和可愛, 又配上她明亮漂亮的眼睛, 清脆嬌俏的聲音, 才讓他對她無從招架。

聽到他的反問,賀明浠先是怔了下。

“有嗎?”

沒等到他的回答, 一片雪趁着她睜大眼的空檔,飄進了她眼裏。

對視被打斷, 賀明浠伸手揉眼睛。

溫禮攔下她的手:“別動, 一會兒就化了。”

賀明浠便乖乖閉着眼不動, 果然眼睛很快就不覺得癢了。

然而她并沒有急着睜開,依舊閉着眼。

他會, 懂她的暗示嗎?

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溫禮的一句詢問:“眼睛還睜不開嗎?”

“……”睜開眼,賀明浠幽幽嗔了他一眼, 說:“我跟你說了這麽多,你就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溫禮:“什麽?”

他真不懂!!

這個大直男!!

賀明浠突然喊了句:“一點都看不出來你喜歡我!”

自己跟傻叉似的,她惱羞成怒,直接撿起地上的雪球,狠狠朝他大衣上砸了一個。

雪球啪地一下散在了他的胸口。

溫禮顯然是被砸愣了, 很快, 下一個雪球又朝他身上砸了過來。

他微蹙眉, 賀明浠生怕他報複, 抱着一堆雪球跑遠,跑遠了以後才回頭,繼續朝他扔雪球。

邊扔她還邊喊着:“我扔死你!扔死你個不解風情的臭男人!”

“還說什麽對你有作用!有個屁的作用!”

情緒變化之快,上一秒還在嬌羞,下一秒就開始對他兇巴巴。

溫禮也不生氣,就是很想笑,喊了兩聲明浠,她反倒越跑越遠,聲音都快被淹沒在風聲和雪聲中,他只能朝她走過去。

賀明浠見他走過來,以為他是要反擊,邊面向他後着退邊繼續惱羞地朝他扔雪球。

後來她急了,雪球沒扔到位,直接砸在了他臉上。

“……”賀明浠呆了:“我不是故意的……”

溫禮蹙眉,伸手抹掉臉上的雪渣,賀明浠這下是真怕他要反擊,嘴上喊着你不要過來,轉頭就跑。

跑了兩步,沒等人追上,她就自己先跌在了雪地裏。

好在地上松軟,沒跌疼她,溫禮追上,将她從雪地裏拉了起來。

賀明浠狼狽地站起來,身上和臉上都是雪,她抿着唇,眼看着溫禮在她面前嘆着氣搖了搖頭,然後輕輕幫她撫掉臉上的雪。

臉上幹淨後,他的手仍然沒有放開,摩挲着她的臉頰,賀明浠這會兒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愣愣地站着,直到聽到他問:“怎麽又生氣了?”

賀明浠想說沒有,緊接着又聽到他嗓音裏含着笑意問:“就因為我剛剛沒有趁你閉眼睛的時候親你?”

“……”搞半天原來他都知道!

他就是故意的!

原來這男人不是不解風情,就是純壞!

賀明浠在下着大雪的天氣裏燙紅了臉和耳朵,甚至想當場挖個洞鑽進去,可惜挖洞的可實施性實在太低,于是她只能跑。

沒能跑出去,臉被掰過來,接着唇上溫熱的觸感代替了一切。

什麽叫先抑後揚,溫禮算是把這一套給玩醇熟了。

但賀明浠偏偏很沒出息地就吃這套。

而且這樣的一來一回反倒将她的心跳逼得更緊。

她很快就不氣了。

難怪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老話誠不欺人。

-

“怎麽又回來了?”

溫興遠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們,問道:“我不是讓你送小姑娘回家嗎?”

溫禮面不改色地扯着慌:“她家沒人在,她又沒帶鑰匙,只能又帶回來了。”

賀明浠笑眯眯地說:“叔叔,不好意思哈,我只能繼續打擾你們了。”

溫興遠也不好說什麽,招呼他們坐下看電視。

電視上還在播新聞,溫興遠悠閑地躺在躺椅上,問了一些賀明浠家裏的情況。

賀明浠繼續維持着自己追求者的人設,對溫興遠的話知無不言。直到溫興遠問起她爸爸媽媽的情況。

賀明浠說:“我爸媽離婚了。”

溫興遠頓了頓,又問:“那你現在是跟誰一起生活?”

猶豫幾秒,賀明浠說:“沒跟誰一起生活,我一個人。”

溫興遠不信:“胡說,你一個小姑娘怎麽一個人生活。”

“有保姆啊,我家給我找了保姆。”

“那就是跟保姆一起生活……”溫興遠打量着她說,“小姑娘看着還挺開朗的,不像是單親家庭出身。”

賀明浠嘿嘿一笑:“我是沒心沒肺的樂天派,所以我還挺羨慕溫禮的,有這麽幸福的家庭,還有你這麽好的爸爸,所以他人才這麽好。”

說着她沖溫禮眨了眨眼。

溫禮臉上保持着微笑,沒有說話。

而溫興遠卻對這個馬屁極其受用,擺擺手說:“嗐,跟我沒什麽關系,我平時忙着工作,都沒怎麽管過他,主要還是他媽媽會教孩子。”

溫禮的媽媽早就去世了,賀明浠也很好奇婆婆是個什麽樣的人。

溫興遠聽到她這麽問,眼神恍惚了一下,說:“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他對着裏間喊了聲溫禮媽媽的名字,沒有回應。

“奇怪,去哪兒了……”

還是溫禮說:“您又忘了,媽媽她出去逛街去了,不在家。”

“剛吃完飯就去逛街……”他抱怨了一句,沒好氣地對賀明浠說,“他媽媽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個家庭主婦,平常都在家,所以有時間管孩子。”

電視上的新聞放完後沒多久就是春節晚會,溫興遠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電視機上。

老人家全神貫注在今年的晚會上,記憶卻還停留在好多年前。

賀明浠陪着看了兩眼,很快就沒興趣了,掏出手機想問溫禮要不要一塊兒打游戲。

溫禮說你玩吧,接着便披上了外套,去了陽臺那邊。

賀明浠一下子就猜到他要去陽臺幹什麽,悄悄跟在他身後。

等他從兜裏掏出煙,她一下子打開陽臺門。

“好啊,我就知道你又要偷偷抽煙了!”

溫禮一愣,将煙又收進兜裏,看着她連外套都沒穿,蹙眉道:“快去把衣服穿上。”

兩分鐘後,賀明浠裹着外套又出來陪他了。

其實她也不是要管溫禮抽煙,抽煙在她看來算不上什麽很壞的習慣,她在國外留學的那陣子,周圍有些人別說煙了,什麽都抽,她早見怪不怪了。

賀明浠說:“你怎麽不繼續抽了,想抽就抽呗,我不介意的。”

“抽二手煙對你不好。”溫禮輕描淡寫地說。

賀明浠心裏一暖,貼近他說:“你這麽說,那我可要時刻粘着你了,只要我在你旁邊,你就不能抽煙了。”

溫禮勾唇,揉了揉她的頭。

男人身上有股很輕的冷杉味,在夏天聞上去很是清冷。但在冬天就不那麽暖和了,但賀明浠還是很喜歡。

跟他貼着,又聞着他大衣上的味道,賀明浠突然沒有沒腦地說:“我剛剛是不是應該跟你爸爸撒個謊的,我說我爸媽離婚了,你爸爸不會嫌棄我吧?”

溫禮也就順着她沒頭沒腦的問題答了:“怎麽會。”

“怎麽不會,很多父母給子女找對象都不想找單親家庭的。因為他們會擔心父母的婚姻不幸,會影響到孩子的性格。”

“你倒是懂得挺多……”溫禮一笑,“但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單親家庭。”

“你不算,你是媽媽去世了啊,你父母又沒有離婚,而且他們感情還那麽好……”

賀明浠抿唇說,“你沒聽你爸爸剛剛跟我聊天的時候,張口閉口都是你媽媽嗎?我爸爸只喜歡我那個秘書後媽,我親媽就跟他仇人似的。”

“他們看着感情好,是因為我媽願意包容他而已。”

頓了頓,溫禮又輕聲說:“其實我爸他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爸爸。”

溫興遠其實是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自從溫禮的母親嫁給他以後,就沒有了自己的人生。

溫興遠在外是成功的商人,在家什麽都不用擔心,吃的穿的都有妻子照料。

但他卻從來不認可妻子對這個家的付出。

但凡妻子稍微疏忽了什麽,他便會責怪妻子的粗心。

妻子對此頗有怨言,但為了丈夫和兒子,為了這個家,還是忍下了所有的負面情緒。

溫禮也曾向父親提過,說媽媽太累。然而卻遭到父親的反駁,說她有什麽可累的,又不用她出門賺錢,只要在家待着就行。

那時候的溫禮還在念書,沒有違抗父親的本事,更何況母親也說沒事。

經年累月的付出,終于讓溫禮的母親在某一天徹底病倒,直至去世。

人去世之後,溫興遠才終于意識到了他有多離不開妻子。

他的愛也在妻子去世後後知後覺地來了,沒了妻子,男人的事業也幾乎是在一瞬間倒塌,溫興遠的身體跨得很快。

終于在某一天他對着空氣喊了一聲妻子的名字,問妻子他的領帶在哪兒。

于是家人也就知道了他的身體約莫是好不過來了。

好在溫氏的家底足夠厚,溫家的人也都重親情,兒子溫禮也可靠。即使溫興遠生病了,也依舊能過的舒坦。

平時犯病的時候看着挺可憐,其實他可比溫禮的母親要幸福太多了。

旁人都以為溫興遠是對妻子情深,感嘆他是個重情的好男人,只有溫禮會譏諷地想,父親會變成現在這樣,很大的原因都出在他自己身上。

人去世了才體現出的情深,有什麽用。

說起這些,嘴裏幹澀,溫禮還是想抽根煙緩解一下,但是賀明浠在,遂還是放棄了。

抑住了抽煙的想法,手卻在兜裏反複摸着煙盒。

突然身邊的人又貼近了他一點,柔軟的身體隔着衣物向他傳送着溫暖的體溫。

賀明浠說:“至少你媽媽肯定人很好啊。”

“我媽媽就不一樣了,她跟我爸爸是聯姻,彼此一點感情都沒有,生我就跟完成任務似的,任務一完成,她就不管我了,沒幾年他們就離婚了。”

“表面上看我是單親,其實我跟哪邊都不親。”

賀明浠翹了翹嘴,一只大手突然搭在了她的頭上。

感受着男人的手的溫度,她說:“所以我現在性格這麽讨厭,也不全是我的問題,你說對吧?”

溫禮:“不對。”

賀明浠皺起眉,語氣不爽:“喂,你說什麽?”

溫禮一笑,低頭看她。

“我們賀小姐這麽會安慰人,哪兒讨厭了。”

賀明浠哼了聲說:“我可沒安慰你,我是說實話而已。”

嘴上不承認,但抱着他胳膊的力道又緊了緊。

她把頭也靠在他胳膊上,喃喃說:“所以你這麽好,肯定是得你媽媽的真傳。”

說着,她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在溫禮怔愣的目光中,她又鄭重地說:“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跟你爸爸學,你照顧我,我也照顧你,你對我,我也對你好。”

溫禮眼底閃爍,喉間一澀。

臉上柔軟的觸感還在,連帶着讓他的心也有些塌陷。

一直以來讓人頭疼的小公主居然反過來說要照顧他。

真實性有待考察,不過這話說得确實動聽。

他喉結微動,突然環住她的腰,在她鄭重地目光中低下頭,情不自禁地吻上她那張特別會說話的嘴。

這個吻就跟他此刻給人的感覺一樣,溫柔穩重到了極點,離了她的唇幾厘,呼吸打在她臉上,他輕聲說:“謝謝。”

賀明浠抿抿唇,往他懷裏一鑽。

“不客氣。”

-

回到室內,溫興遠已經困得在椅子上釣魚了。

溫禮讓他去睡,溫興遠難得今天沒有堅持守歲,點頭答應了。

洗漱後躺在床上,溫禮剛要關燈,溫興遠說想跟小姑娘單獨聊聊。

溫禮出去了,留在了房間裏的賀明浠卻想難道我這麽招老人家喜歡嗎,這麽愛跟我聊天,都陪着聊了一下午了還要聊。

然而溫興遠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倆剛剛不陪着我在屋裏看電視,跑陽臺上去幹嘛呢。”

賀明浠以為溫興遠是看到了,立刻心虛地嘶了一聲,忙說:“叔叔您聽我說,我絕對沒有要跟溫禮早戀的意思。”

溫興遠皺起眉:“你說什麽呢,你倆都結婚了,哪兒來的早戀?”

賀明浠一愣。

這是……又穿越回現在了?

她幹笑一聲,溫興遠又說:“你是叫明浠吧。”

賀明浠點頭。

“我之前看過你的照片,所以認得你……”溫興遠打量着她說,“今天總算見到你人了。”

賀明浠挺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今年才過來跟您打招呼。”

溫興遠搖搖頭:“溫禮都跟我說了,前兩年你是在國外讀書,沒事兒。”

聽溫興遠這麽說,賀明浠更不好意思了。

“他媽媽去世的早,這些年溫禮又忙着照顧我,我耽誤他們母子太多了。”

說着,溫興遠嘆了口氣,說:“還好,他不像我,像他媽媽,會照顧人。”

賀明浠點點頭:“是的。”

溫興遠:“……”

賀明浠緩過神來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興遠失笑,擺手道:“算了,其實你說的也是實話,還好他不像我,不然你可就遭殃了。”

賀明浠尴尬地咧咧嘴,其實心裏在偷偷慶幸。

溫興遠目光溫潤:“這幾年他陪着我,都沒能好好過個年,謝謝你今年過來陪溫禮過年,還陪我聊了這麽多。”

“明浠,你是個很讨人喜歡的姑娘,還好是你跟溫禮結婚了。”

在來燕城之前,賀明浠才意識到自己是個令人讨厭的家夥。

可現在,此時此刻,賀明浠又被人說,原來她是讨人喜歡的。

從房間裏出來,溫禮問他們說了什麽。

賀明浠只記得最後一句。

“你爸爸說我很讨人喜歡哎。”

賀明浠又滿懷期待地看着溫禮:“真的嗎?”

溫禮笑了,掐掐她的臉,說:“真的。”

賀明浠故意問:“那你喜歡我嗎?”

溫禮摸摸她的臉,點頭:“當然。”

終于從他嘴裏聽到了确切的答案,賀明浠一把撲上去牢牢抱著他。

“我也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

就像溫興遠說的那樣,還好是他跟她結婚了。

又來了,一天說八百遍。

但他很吃這一套,她越是率真,他越是招架不住。

沒多久守歲的鐘聲響起,賀明浠在他懷裏對他說新年快樂。

溫禮:“新年快樂。”

他親親她的額頭,這幾年來第一次說的新年快樂。不是客套,也不是習慣,而是真的快樂。

守完歲,大年初一的清早,溫禮又要帶着賀明浠回溫宅拜年。

臨走前,溫興遠悄摸摸把兒子拉到一邊,往他手裏塞了什麽東西。

溫禮不明所以,攤手一看,居然是避孕套。

溫禮扯了扯唇,問:“您從哪兒弄來的?”

“從哪兒弄來的你就別管了,你收着就是了。”

溫興遠指着一旁的賀明浠,說:“記得,做男人要負責,不要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給搞大了。不然我跟你媽怎麽跟人家父母交代呢。”

溫禮無奈将東西收進了兜裏。

不收下,這事兒怕是沒完。

然而等坐上車後,身邊的小姑娘湊了過來,好奇地對他問道:“你剛剛跟你爸爸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溫禮看了眼她幹淨嬌俏的臉,又下意識低頭看了眼她的肚子。

賀明浠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于是捂着自己的小肚子說:“哎呀過年嘛,所以吃的有點多哈,你放心,這是虛胖,過幾天我的肚子就扁下去了。”

“……”吞了吞喉結,他嘆口氣,一把掐住她的臉輕嗤道:“貪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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