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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不知睡了多久，徐丹若醒來時外面的風沙還沒停，聽上去比入夜時更大。

睡前吃了很多肉，徐丹若肚有點憋，她見床上的獸人還在睡覺，就自己摸索着去廁所。

獸人的廁所都比人類的大一號，徐丹若覺得自己如同愛麗絲一樣縮小了身高，在巨人的房子裏亂竄。

此時她正蹲住坑前研究，如何上廁所不會掉下去。研究了半天，她才慢悠悠地從牆上的竹籃裏抽了幾張A4紙一樣大的葉子，準備上完擦屁股。

徐丹若從廁所裏出來的時候，腳都麻了，坑位太大，徐丹若差點踩進去。上完後找了很久才找到了沖水的按鈕。

徐丹若再次縮進毛毯裏打算繼續睡覺。可是翻來覆去，她再也睡不着了。

這裏的夜似乎特別長，徐丹若肚子都餓了，床上的獸人都沒醒來的徵兆。

徐丹若肚子咕嚕嚕地響，乾脆跪在床邊觀察獸人。

這個獸人似乎是狐貍，此時她正面朝徐丹若側躺着蜷縮成一團睡得香甜。耳朵陷進枕頭裏，毛絨絨的尾巴覆蓋在自己的肚子上。就和地球上的小狐貍一樣，睡顏姣好，安詳又溫柔，特別是她的臉在人類之中絕對是女主的标準。

狐貍睡得太安穩，徐丹若突然大膽起來。她蹑手蹑腳地伸手在狐貍的耳朵上輕輕捏了一下。

哇，和地球上狗狗的手感一樣。

徐丹若的力道太輕，狐貍似乎感到瘙癢，耳朵輕微動彈了一下，躲過了徐丹若的蹂躏。

徐丹若縮回手，蹲在床上觀察獸人有沒有醒過來。等了一分鐘，狐貍只是翻了一個身，面朝裏躺着，尾巴自然垂落到床邊又睡着了。

有了剛才的接觸，徐丹若的膽子都肥了，她又輕輕順了順狐貍尾巴，蓬松的尾巴光鮮亮麗，毛發順滑。

她挑起狐貍的銀發仔細打量，和枯燥且白發蒼蒼的老奶奶的頭發不同。獸人似乎很會打理自己的頭發，如瀑布一般油光滑亮，絲質光潤。

好喜歡。徐丹若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白毛控。

徐丹若乾脆爬上床，再次将魔爪伸向那對敦厚的大耳朵。捏起來肉嘟嘟的，她仿佛聽到了“噗噗，噗噗”的聲音。

徐丹若太過陶醉，突然她的手腕被獸人毫無聲息地抓住了。她驚地想收回手，獸人的大掌環住她的手腕，修長的指甲在眼前閃着寒光。

徐丹若被獸人拽着一拉，她就穩穩當當摔進獸人的懷裏，另一只手還按住獸人的胸`前。徐丹若不自覺地捏了捏，和人類的一樣，軟軟地。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在吃獸人的豆腐，作為人類的徐丹若老臉一紅，慌張挪開手，跪坐起來。

“你醒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吵醒你的”即便獸人聽不懂，徐丹若還是道歉，态度誠懇，令人找不出錯處。

此時狐貍剛醒，迷茫朦胧之中，眯着眼睛打量着徐丹若。從茫然到清醒不到三秒鐘。她的淡藍色的圓瞳受到燈光的影響慢慢轉變成豎瞳，面容從溫柔到淩厲完美轉型。

聽到自己的小寵物在輕聲叫喚，狐君毓的心都化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像獸人的生物。睡夢中被吵醒的起床氣都沒了。

狐君毓手指在乖乖的鼻子上點了點，訓斥道:“小色狼，不可以動耳朵尾巴哦。”

獸人的耳朵尾巴不可以亂動，摸對方的獸族特種是代表求偶的意思。當然狐君毓也不會把乖乖摸她耳朵放在心上。

小寵物哪懂這些。

她也沒責備小寵物吵醒她。畢竟白天睡眠夜間狩獵，後半夜瘋狂跑酷是絕大部分寵物都有的習性。

早在小寵物摸她尾巴的時候她就有點轉醒了，直到那雙小手在她敏[gǎn]的耳朵上捏來捏去，騷擾她無法睡眠，狐君毓才不得不抓住它的手，阻止它繼續騷擾。

“怎麽了？是餓了嗎？”狐君毓沒睡夠，幽幽轉醒，聲音沙啞。她看着被自己抓包的乖乖正滿臉無辜地看着她，她心軟不忍責備，而是将小寵物按在自己輕柔地撸背。現在條件有限，狐君毓還沒來的及買寵物用品，只能夜裏起來喂食。

徐丹若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起來。“咕嚕嚕”聲音震耳欲聾。徐丹若尴尬地紅了臉。

眼前的狐貍獸人也聽到聲音，她毛絨絨的耳朵微微往前，再次聽說“咕嚕嚕”聲後，狐貍眯起眼，抿嘴哼哼笑起來。

徐丹若的臉更紅了。

狐君毓将乖乖抱到床邊坐好，全然忘記了自己不讓它上床的初衷。

在碩大的行李包裏搜索一番，狐君毓從包裏拿出計時器，上面顯示淩晨三點，時間還挺早。

據研究地球自轉變慢，一天時間從二十四個小時變成三十六個小時。現在淩晨三點對於獸人來說，确實太早了。

沒辦法，自己撿的寵物自己養，狐君毓任勞任怨的給乖乖喂食。盡管她自己哈氣連篇，還是耐心等待乖乖吃完才繼續睡覺。

重新躺下徐丹若以為會自己睡不着了呢，沒想到這一覺睡得特別沉，再次醒來，她已經被獸人抱着在沙漠中疾馳了。

獸人披着紅色披風，披風的帽子蓋住了她的獸耳，遮住了獸人淡藍色的瞳孔。而徐丹若也被獸人用毛毯包裹，頭上也被包的嚴嚴實實。

狐君毓感受到懷裏的寵物蘇醒，低頭淡淡地看來她一眼，沖它輕笑。乖乖真的很乖，也不亂叫，只是睜着大眼睛四處亂看。狐君毓不再管她，加快速度一路狂奔。

徐丹若感動，獸人居然沒有丢下她一個人離開，她真是個好人。不，她真是只好獸。

外面的風沙已經停了。昨晚的大風掩蓋了地上的行蹤。路上有幾棵枯樹被連根拔起。也有蟲類在裏面上爬行。最大的蜘蛛有徐丹若的手掌一般大。

徐丹若看見無脊椎動物就全身癢癢，她牢牢縮進獸人的懷裏拒絕下去。更何況她下去了也趕不上獸人的速度。

路邊的枯樹越來越少，逐漸地，地上的沙石越來越少。依稀會有幾家大型石屋，石屋的門都關着，沒有其他獸人的出沒。

徐丹若猜測，這裏應該是偏遠的郊區，狐貍獸人應該是帶着她往城裏去了。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徐丹若才在馬路邊看到一輛白色卡車。卡車後廂空開，窗邊沒有玻璃，車頂用綠皮布包裹。

後座坐了幾個高大的獸人在交談什麽。徐丹若的心提到嗓子眼，頗有種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忐忑。她抓緊狐貍，往她懷裏埋了埋，盡量将自己縮地更小只。

車上有一個虎族獸人暼到了她們，擡手沖她們招呼。“∞￥＆……”

狐貍獸人擡手拍拍她的背，然後往卡車走去。她上車在沒有玻璃的窗邊找了一個座位，然後徐丹若就被狐貍獸人安頓在自己腿上。

徐丹若明顯聽到頭頂的獸人吐出一口粗氣。

虎墨堯給狐君毓遞了一瓶水，“君毓，你從哪裏帶回來一個未成年人”

虎墨堯沒有看見狐君毓懷裏人的臉，只看見他裹着毯子，身形如同未成年人一般大。

狐君毓一上車，車子就開啓了。風吹過她的臉頰，打亂了她的鬓發。狐君毓擰開瓶子大口喝水，一瓶水快見底了她才停下來。

“教授，它不是未成年人，是我在荒漠裏遇見的神秘物種，酷似獸人，卻沒有獸人的特種，我打算收養它。”

說着，狐君毓将乖乖頭上的毛毯拉下來，露出乖乖驚恐又緊張地臉。她伸手拍拍乖乖的背，小聲安慰“乖哦，不怕不怕。”

狐君毓早上出發前本來想叫醒它，看到乖乖睡得如此深沉，她就乾脆自己收拾了東西。剛巧他們教授打電話過來說他們的車來了，沙漠裏車子容易打滑，讓她過來這邊集合。所以狐君毓就直接抱着乖乖一路往小鎮上趕來。

虎墨堯推了推鼻子上眼鏡，蹲下`身子湊到這只奇怪的動物面前，一臉嚴肅的上下觀察。

他當了這麽多年教授，教了這麽多學生，也出過無數次實地考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奇怪的生物。△

“君毓呀，你說它是你從沙漠裏撿回來的。可是不像呀，這生長特徵完全不是适合在半沙化的地方生長。這皮膚也太白太嫩了。如果生長在沙漠裏的話，皮膚應該更粗糙乾燥一些。”

虎墨堯根據自己多年的學術知識以及經驗判斷，這裏應該不是它原始生活的地方。長期受陽光照射，皮膚應該會有雀斑，甚至會有乾裂紅血絲的現象。而這只小動物長得也太精致了一點。

“可能是某個貴族家走丢的寵物。”狐君毓解釋。“她身上還穿着做工精細的衣服。”

“這倒是有可能。”虎墨堯伸手在小生物的臉上捏了捏。看着這只狐君毓取名叫乖乖的生物沖他龇牙，他眼尖地看到乖乖嘴裏平整的牙齒。虎墨堯心裏咯噔一下，這牙齒特徵跟他收錄在國家博物館裏的人類的牙齒很像。

該不會……嘶……它是傳說中的人類……

人類早在7000年前因為罕見的基因病滅絕了，當時大批大批人類死亡，用的都是火化祭祀。後期最後的一批人類死亡後也沒有做很好的防腐保存。

大量紙質文獻也都被腐蝕風化了，現在保持完好以及被發現的少之又少。所以關於人類的描述幾乎都是憑少量的人類骸骨和獸人的刻板印象想像出來的。

在獸人心目中，人類應該有發達而強有力的肌肉，因為她們統治獸族上萬年，身體應該很強壯。還有像樹鼠一樣手臂下面有薄如蟬翼，可以用來滑翔的翅膀。

因為有本史書上記載有個叫楊戬的人類和犬族的愛情故事。裏面的楊戬可是能從天上飛下來的。

目前被發現且保存完好的兩具人類骸骨被收藏於國家博物館，身高也有一米七八。和這只身高以及骨架大小相差太多。

人類對老虎有基因記憶，對大型食肉動物有刻進骨子裏的恐懼。而且，虎族獸人盯着徐丹若太久，徐丹若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她将毛毯将自己裹住自己又往狐貍懷裏縮了兩分。

還是她身後的這只狐貍更靠譜點。

“教授，你吓到它了。”狐君毓将乖乖往自己懷裏攏了攏，嚴肅地控訴，眉眼處不自覺閃過一絲妩媚。

“行行行，你要養就養吧。”虎墨堯退回坐回位置上，不再觀察乖乖。狐君毓一向細心，又是她撿的，這只寵物自然歸她所有。

只是乖乖疑點太多，虎墨堯需要查詢更多資料才能得出結論，虎墨堯壓下心底地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