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72章

郁理有點後悔。

自己剛才一心想着泡冷水澡, 也沒考慮到俞浮本身的攻擊性。結果這才一會兒功夫,就讓他們在客廳裏打起來了。

家裏這三只都不是攻擊性很強的異常,對上俞浮, 多少有點吃虧。

自己在家, 他們都能打成這樣。自己要是不在家,那還得了?

看來必須好好教育一下俞浮。

郁理幫喬越西清洗完手腕上的傷口, 便拉着他回到客廳。

白夜正在觀察俞浮。可能是喬越西的血生效了, 俞浮站在牆邊,身體幾乎不能動,只有一雙眼睛在轉, 一直跟着郁理偏移。

年年很擔心喬越西,一見他們過來,連忙現身問道:“姐姐,西西哥哥流血了嗎?”

喬越西:“……別這麽叫我。”

“流了點血。”郁理說,“碘酒和紗布在哪兒?”

喬越西:“在藥箱裏啊。”

郁理略一思忖:“藥箱在哪兒?”

喬越西無奈道:“在抽屜裏。”

自從喬越西住進來後,這個家裏的很多東西都被重新收拾了一遍。

郁理也沒管, 反正需要什麽直接找他就行,導致她到現在都不記得藥箱具體是放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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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知道!”

年年聞言, 立馬來到電視櫃前,打開左下角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小藥箱。

這個動作對她來說有點難度,因為抽屜的位置很低, 她不得不曲起八條腿, 努力壓低身軀, 才能夠到這個抽屜。

拿出藥箱後, 年年将藥箱遞給郁理。

郁理打開藥箱,在裏面翻找起來。

她顯然很不熟悉這個塞得滿滿當當的小藥箱。

坐在對面的白夜似乎看不下去了, 伸手将她的手輕輕拂開:“我來吧。”

喬越西有點不爽地瞥了他一眼。

平時怎麽不見他這麽熱心?

白夜很快便從藥箱裏找出碘酒和棉簽。

他直接拿出一根棉簽,沾了些碘酒,然後擡眸看向對面的喬越西。

白夜似笑非笑:“手伸出來。”

喬越西:“……”

這家夥,果然是故意的……

喬越西試圖拒絕:“你下手沒有輕重,我不要。”

“你也太小看我了。”白夜看了旁邊的郁理一眼,“每次你幫她上藥的時候,我都有仔細觀察。就算我的手法不如你熟練,但應該也比她好吧?”

郁理聞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确實,她很不擅長處理傷口。要是小傷也就算了,但喬越西這個實在有點嚴重,要是被她處理得更糟就不好了。

喬越西還在嗤之以鼻:“你能有什麽手法……”

“白夜說得有道理。”郁理突然出聲,“那還是你來吧,剛好我學習一下。”

說完,她将喬越西的手腕舉到白夜面前,一副“交給你了”的鄭重表情。

喬越西:“……”

白夜笑吟吟地看着他:“忍着點。”

有那麽一瞬間,喬越西想要跟他同歸于盡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偏偏郁理還抓着他的胳膊,他連想抽手都抽不了。

好在白夜也沒有真的下狠手。但喬越西還是疼得龇牙咧嘴,幾次甚至發出小狗打針般的慘叫。

年年聽得臉都白了,一副感同身受的可憐模樣。

十分鐘後,喬越西的酷刑終于結束了。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郁理接手了包紮紗布的收尾工作。

白夜似乎有些遺憾,但看在對方傷勢慘重的份上,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處理完喬越西的傷口後,郁理終于想起自己在動物園買的紀念品。

她将手提袋拿過來,将裏面的三個紀念品取出來放在茶幾上,分別擺正放好。

白夜:“這些是……”

“動物園裏的紀念品。”郁理說,“那裏面除了吃的就只有這些了,我覺得還挺可愛的,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

年年眼尖,一眼就發現了蜘蛛玩偶。

“那個跟年年好像!”她擡起一條節肢,指着淺灰色的玩偶,“不過顏色跟年年不太一樣……”

“因為那裏沒有你這種配色。”郁理拿起玩偶,捏了兩下,“不過這個很軟,你可以摸摸看。”

她将玩偶扔給年年,玩偶落在年年的身前,被她用螯肢穩穩接住。

年年摸了摸,又放在臉上蹭了蹭,還嗅了兩下。

“好香啊。年年喜歡這個味道……”

她看起來很喜歡這個玩偶。

郁理收回視線,發現白夜正在撥弄那個蝴蝶造型的小夜燈。

他的表情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但起碼不讨厭就是了。

郁理看向喬越西。

他拿起淺黃色的小狗,一臉懵逼:“為什麽我的紀念品是小狗?”

郁理:“因為那裏不賣人頭。”

喬越西:“……”

他雖然不太滿意這只小狗,但畢竟是郁理買的,也不好說什麽。

他戳了戳小狗肚子,小狗發出清脆的“汪汪”聲,年年頓時驚奇道:“哇,和西西哥哥剛才的叫聲好像!”

白夜:“是挺像。”

喬越西:“像個鬼啊!”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俞浮仍然僵硬地站在牆邊,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

郁理看了他一眼,抽出一張紙巾,沾了點水,然後起身走到他面前。

“能動了嗎?”

俞浮聲音低澀:“……不能。”

郁理拿起紙巾,擦掉他額頭上的血跡。

俞浮很快恢複了行動力。

郁理看了眼時間。

再過一個小時,他就會完全恢複怪物形态。

她得在這之前把澡洗了。

“我繼續洗澡,你老實一點。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攻擊他們,你就等着做我今天的晚飯吧。”

俞浮眨了下眼,沒有說話。

郁理重新拿了套幹淨睡衣,轉身回到浴室。

喬越西三人還在研究他的發聲小狗,沒有一個人在意他。

他站在牆邊看着他們,冰冷的銀色豎瞳顯得有些迷茫。

一個小時後,俞浮果然恢複了原本的形态。

郁理已經提前在浴缸裏放好水,她讓俞浮脫掉衣服,然後用觸手把他挪到浴缸裏。

浴缸很小,俞浮的尾巴卻很長。

他無法像在海水裏那樣盡情舒展,也無法将尾巴蜷縮在浴缸裏,只能把尾巴的後半段擱在浴缸外面。

郁理擔心這樣會太幹燥,又給他找了個和浴缸差不多高的水桶,放在浴缸盡頭,讓俞浮把尾巴的後半段放在水桶裏。

俞浮乖乖照做。

郁理發現他變得聽話許多。

銀灰色的半透明魚尾浸在水裏,透出一團隐隐約約的深紅色。

郁理看得出來,那是之前被觸手洞穿的傷口。

昨天他走路跌跌撞撞,她還以為他是不适應人類的雙腿,現在看來,多半是因為傷口沒有愈合的緣故。

郁理不确定地問:“你這個傷口……能塗碘酒嗎?”

應該沒用吧?

俞浮歪了下頭:“碘酒?”

他不知道什麽是碘酒。

“算了。”郁理拍拍他的肩膀。

以後多吃點肉補補吧。

郁理的警告很有效果,在那之後,俞浮再也沒有攻擊過喬越西他們。

晚上大家洗澡的時候,他已經躺在浴缸裏睡着了。

喬越西試過在他耳邊放小狗玩具的叫聲,也沒把他叫醒。

郁理猜測是因為他這兩天吃得不多,但消耗的體能又很多,再加上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才會這麽容易就睡着。

“他不會睡死過去吧?”喬越西擔憂地問。

畢竟是別人寄養在這裏的,要是就這麽死了,感覺會不好交代。

“不會。”郁理平靜地說,“你準備點帶血的生肉,明天放在浴缸旁邊,他聞到味道就醒了。”

喬越西:“……”

次日,郁理照常去異常控制局上班。

周一有例行早會,郁理趁機給之前那個房主發信息,對方告訴她今天可以去看房,并貼心地給她發了路線圖。

郁理恨不得現在就趕過去。

可惜不行。

郁理只好耐心等待。除此之外,她倒是不太擔心家裏的情況。

因為喬越西的手腕受了傷,所以她特意關照他最近這段時間不用做飯,想吃什麽直接點外賣就可以。

俞浮也不用管,反正他現在也老實了。如果他們還是不放心,可以不叫醒他,等郁理回去再給他投喂食物。

就這樣,一天無事。

一直熬到下班,郁理終于可以去看房了。

她直接叫了輛車,按照房主發給她的地址,一路七拐八繞,足足開了半小時,終于抵達目的地。

下了車,郁理有種回到家的親切感。

這破小區,看着地方不小,但要人沒人,要保安沒保安,說不出的冷清蕭條,比她現在住那地方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錯,她喜歡。

郁理按照地址,找到牆體發灰的8號樓,乘坐老舊的電梯,來到12層。

房主是一位中年女性,正站在門口等候。

見她從電梯裏出來,連忙揚起笑臉問道:“請問是‘招財’女士嗎?”

郁理:“是。”

“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對方很客氣,拿出一盒手工蛋卷,“來來,這是我剛買的蛋卷,吃兩塊吧。”

“謝謝。”

郁理剛好肚子有點餓,拿起一根蛋卷放進嘴裏。

酥酥脆脆,裏面有巧克力醬,還挺好吃。

“怎麽樣,味道是不是還可以?”房主笑呵呵地說,“我家小孩可喜歡吃這個蛋卷了,隔三差五就讓我給他買,搞得我現在也喜歡上了……”

郁理邊吃邊點頭,這時,對門的防盜門打開了,一個年輕女孩從門內探出身子。

她長得很漂亮,看着和郁理差不多年紀。

披着一頭烏黑長發,即使只穿着寬松肥大的吊帶短褲,仍然掩蓋不了婀娜的身姿和精致的五官。

她随手将一袋垃圾扔在門外,接着擡眸看了郁理一眼,又“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郁理感覺她的脾氣不是很好。

“那個是對門鄰居。”房主不好意思地說,“你不用管她,她就這性格,對誰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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