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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那肯定和你不能比,他那屬于貶義詞。”周茉無奈地聳肩,“我剛剛去相親了,他覺得我能在公司裏混後勤,也能在家管好家裏的雜活,他想找‘賢妻良母’,他以為我是。”
“我以為這種詞彙放到現在,是和老板誇你‘任勞任怨’一樣陰陽的存在!”施跡晴頓時覺得手裏的草莓不甜了,“妻是丈夫的妻,母是孩子的母。女性魅力那麽多,誇人的詞彙那麽多,他為什麽不誇你本身,而是找了個否定女性自我價值的枷鎖詞彙。”
“他倒沒有直接直白地用‘賢妻良母’這個詞,不過意思也差不多,反正我聽完不太舒服,後面逼得我變拜金女吓退他。”
“哈哈哈!扯上拜金了,那當然不适合當老婆了!”施跡晴給她豎大拇指,“做得好!這種一上來就表明想娶保姆和床伴的男人,千萬別沾!”
施跡晴吃了幾顆草莓後,又伸手去抱她們家豬豬,一下又一下地替它順毛,又故意舉着它的爪爪誘惑周茉:“Molly 姐姐要不要抱抱我們豬豬呀?”
“那肯定要哇!”周茉立馬抛棄草莓,湊到施跡晴身旁去摟小貓咪。豬豬似是聽了周茉的八卦,不好意思掙脫她的懷抱,這會兒乖很多,任由兩個女人湊在一起給它順毛,還惬意地眯上了眼睛。
周茉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伸手去摸小貓咪的爪爪,心滿意足地攥着它的一只爪子玩。
“咦,已經四點半啦?”施跡晴這才留意到牆上的挂鐘,又想起周茉說她才吃飽,“你怎麽今天吃飯吃這麽晚,難道相親還不給飯吃嗎?”
“不然我們今晚出去吃飯?吃飽我帶你去酒吧蹦迪?”
周茉聽到後面這個問題,瞬間想起郭彥今那張臉:“酒吧?我之前答應了個朋友給他捧場,我們今晚去他的場子吧!”
“咦,你這個朋友也和我一樣在酒吧投錢了嗎?”施跡晴眨眨眼睛,流露出明顯的好奇,“哪家啊?”
“不是,他是銷售。我之前搜了一下他那個酒吧,好像消費比較貴,因為是給我的朋友捧場,所以今晚我請啦!”
施跡晴品了一下周茉的話,斜着眼睛揶揄她:“這樣啊...你那個朋友是男的嗎?”
“是啊,小鮮肉呢!”周茉坦蕩地笑,“你感興趣可以追哦!我和他不熟,也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是有一點特殊的淵源而已!”
“那你散財童子啊!給不熟的朋友砸錢?我看你根本就是昏頭了哦!”不給男人花錢是施跡晴行走江湖的原則,她臉上明顯是不相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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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這點錢我有啦!”周茉不知道今晚最終會消費到什麽程度,但她如果實在不夠錢還可以刷方羨的卡,雖然這樣做會被他知道她的行蹤。不過方羨從沒問過她的花銷,說不定他壓根沒有留意過手機上的銀行消費短信。
“行吧,你沒錢可以和我借哦!”施跡晴又鬼精靈地擠眼睛,“不過嘛,和法務借錢,你肯定是要打借條的!”
“不用,雖然我沒你們拆二代富裕,但是還是有一點點房産,不至于要和你借錢。”天地良心,周茉這話沒有炫富的意思,卻被施跡晴非常嚴謹地揪着問,一點點到底是深海市的一個廁所,還是十八線城市的一套房子。
在得知周茉居然在深海市有全款的若幹套房和別墅之後,施跡晴只詫異了兩秒,就迅速合攏了嘴巴:“果然,在深海哪怕是路上随便抓一個穿人字拖的,都可能大有來歷!”
周茉對此也深有感觸:“對啊,幾個月前我手下的前臺因為懷孕要回老家,所以要重新招人頂她的位置,結果居然有拎着愛馬仕鱷魚皮來面試的小姑娘。”
“我還特地觀察了一下她的包包,完全不像假貨,不明白為什麽要來應聘工業園公司的前臺。雖然你沒有去過凡嶼,但也能想象,工業園裏的辦公環境肯定和寫字樓不能比。”周茉扶額苦笑,“接着我發現她面試登記表填寫的是附近的別墅區,我就問她怎麽通勤,她說開車只要八分鐘。她走了之後同事才告訴我,在樓下看到她開一輛粉色的瑪莎拉蒂。”
“咦?那你最後錄用她了嗎?”
“當然沒有!其實職場招聘很殘酷的,講究那種剛好的平衡感,你能力既不能超出這個職位的水平線太多,又不能太富裕沒有生活壓力,不然你随時有能力跳槽,或者是受了一點刺激就沒有後顧之憂地辭職。”
想起之前的面試經歷,施跡晴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尖銳地指出:“說來說去還是求職者太多了,我真是搞不懂你們 HR 到底要什麽人,你所謂的剛好的度根本就不好拿捏!”
周茉無奈聳肩:“我也是打工人,我揣摩所謂剛好的度也很痛苦,我覺得很合适的人,部門非覺得不行,那最後決策權肯定在部門那邊,畢竟實際是他們在用人。”
貓咪是聰明的動物,似乎是聽出兩人的語氣不對,迅速從兩人的手裏逃脫,一溜煙地鑽房間去了。
施跡晴望着空掉的手心,剛剛還興沖沖想要争辯的欲望突然熄滅。她這才想起說要出門吃飯的事情,上下打量周茉兩眼,拉去她的化妝間:“走啦,我去化妝,你也給自己換身衣服,你相親這身衣服穿得太正經了,不适合去酒吧!”
周茉和施跡晴抵達酒吧,被服務生領着去卡座的時候,周茉環顧四周打量裝潢環境的視線正好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郭彥今一身 B 家的行頭,明明還是那張臉,氣質卻和之前完全不同,大概是在他熟悉的主場的原因,今晚他的舉手投足透露着一股融入環境的随意和浪蕩。修長的指尖夾着一支燃至一半的細長香煙,他低頭說了段笑話,哄得一桌的漂亮大姐姐笑得枝花亂顫,氣氛很是暧昧。
郭彥今咬着煙嘴吸入一口,熟練地從鼻腔和嘴巴吐出煙霧,四散的煙霧迅速模糊了那張俊朗年輕的臉。離他最近的女人自然地湊過頭去,他眯着眼睛勾出一個暧昧的笑,順從地捏着煙支湊到她的嘴邊。女人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随後刻意将煙霧噴在他的臉上,他不躲也不避地全盤接受,雖然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卻讓人确信他是享受這一刻的。
“感覺如果不是人多,就要親起來了!”施跡晴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停下來,湊在周茉身旁看熱鬧,還特地去睐周茉臉上的表情,“這就是你說的朋友?”
周茉這才回過頭留意到前面等着他們服務生,推着施跡晴繼續往前走:“是啊!不過我沒和他說要過來,看這情況也不好打擾人家。”
在卡座落座點單的時候,燈光太過昏暗,周茉看不清酒單上的字,幹脆讓施跡晴點單,還特地囑咐她點貴的,給她比了個預算手勢。她沒顧得上施跡晴略顯詫異的臉,又扭頭和服務生說:“記得把單子挂郭彥今名下。”
服務生對這位女士剛剛駐足留意郭彥今的舉動印象深刻,以為又是什麽癡心的莺莺燕燕。他還頗為好奇她怎麽這麽生疏地喊阿今的大名,又貼心地詢問她:“之前沒見過您呢!阿今一直比較受歡迎,可能太忙沒留意到您,要我幫您把阿今喊過來嗎?”
“不用,我沒和他說我來,你直接把提成算他頭上就行啦!”
此話一出,剩下的兩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盯着周茉。酒水銷售多少有點擦邊才會引得顧客豪擲千金,為這類人花錢的多半是貪圖人家色,哪怕什麽都不做,也要聽幾句哄人的話。現在居然有這種活菩薩顧客,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默默無聞地為他買單。
兩人的心底驚濤駭浪,服務生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施跡晴拿眼睛剮周茉:“為人家花錢都一聲不吭,雷鋒啊你?!”
“唔,你就當我是咯!”周茉也不辯解,還催促她,“有點渴了,快點點單啦!”
施跡晴最讨厭給男人花錢,沒好氣地推拒:“自己點!”
“唔,我其實有點兒夜盲,你介不介意我打着手電筒看酒單?”周茉面對着突然翻臉發脾氣的施跡晴有點兒頭疼。
“癡線!在酒吧看酒單打手電筒,說出去我都嫌你丢人!”施跡晴還是按周茉給的預算點了酒,等服務生走了才開始開嗆,“你是不是瘋啦?為人家砸錢還不圖人家色?”
“哎呀!我都說啦,我忙着相親呢,你如果感興趣可以追的!”周茉托着臉淡淡地笑,又去搭她的胳膊哄她,“他是不是長得還行?”
“做他們這行,肯定是得好看啦!而且光是好看還不夠,那張嘴還得甜!”施跡晴自己在酒吧有投資,對裏面的行道門清,又松口氣,“你看不上他也好!他們這行為了銷售額,十有八九要被那種豪擲千金的富婆睡的,不然很難脫身的。”
“嗯...富婆快樂球?”周茉忍不住思維發散,臉上的表情也古怪起來。
“那這個我不知道哈哈哈...反正我可能不夠有錢,還沒有這種奇怪的愛好。”
酒過三巡的時候,郭彥今還是聞訊趕來了周茉這桌。他落座的時候身上沾着酒氣,其中還混着一股女香和男香糅雜的味道,再細嗅還摻雜着煙草的氣息。周茉對氣味還算敏感,立刻知道他剛剛肯定是和某位女士親密擁抱過了。
“小茉莉,怎麽不打招呼就來了?”
周茉口吻輕淡,并不提及她刻意讓人別喊他的事情:“就周末無聊出門放松一下,臨時起意的。”
“這樣啊,那你下次記得和我打招呼,不然我錯過你會很難過的!”郭彥今給自己倒了杯酒,雙手端着和兩位女士的杯子輕碰,連喝三杯才扭過臉和施跡晴打招呼,“你好,我是小茉莉的朋友,阿今。”
“Sunny.”施跡晴的目光從郭彥今精致的臉上滑過,見周茉沒吭聲又主動寒暄,“你看起來年紀蠻小的哎?還在上大學出來兼職?”
“猜錯了!”郭彥今對這類問題已經習以為常,笑着搖頭,故作神秘道,“我只是娃娃臉,長得顯小一點。”
周茉知道答案,偏頭在他清澈的眉眼上停留一會兒,心道他确實長得顯小,地鐵上見面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才剛上大學。事實上,如果她沒記錯,他只比她小兩三歲而已。
“哦?你不會和我一樣大吧?”
“那怎麽可能呢?你們女人永遠只有 18 歲,而我是會長大的呀!”
“啧,油嘴滑舌!”施跡晴見郭彥今的目光始終圍着周茉打轉,就知道他倆有話要說,起身踩着高跟鞋往舞池走去,“你們玩,我去蹦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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