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
第 39 章
“……咳。”
你突然睜眼吓了白術一跳,他的手指正要搭在你脈搏。本來探着頭在你面前吐信子的長生直接從白術的小臂竄到他的肩膀上。
“啊,你醒了。”
白術見狀收回手,安撫了一下長生又看向你,“我是不蔔廬的醫師,剛才正打算為你診脈。”
他問:“你現在有哪裏不舒服嗎?”
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你搖了搖頭,随後又想到什麽點了點頭,然後立馬又搖頭。
白術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啊,我沒事。”
壓下夢中的情景,你坐起來笑了笑,“只是有點身體虛弱,過段時間就能恢複,不用擔心。”
“那就好,送小姐來的那位朋友可是很緊張呢。”
白術沒有多說,而你看到抱臂站在門檐邊的魈似乎放松了些。
消除業障後他現在可以在凡人所在的地方長時間停留。七七站在他身旁擡頭看着他,一大一小兩個非人類沒什麽言語交流,但氣氛卻奇妙的無比和諧。
“不過……”
白術金橙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随後似乎只是尋常關心你身體一般,不經意地開口問道,“你剛才似乎做了什麽噩夢……需要我開些安神的藥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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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擡頭和他對視。
白術神色不變,只是笑着補充了一句,“請放心,價格很便宜,童叟無欺。”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剛才沒做什麽噩夢。”
你心說白術對你觀察這麽仔細,他心裏果然有你啊。
“其實我夢到和好幾十個美少女結婚了,簡直是完美的人生!但是一覺醒過來卻發現是假的……”
你看向白術,“你能明白我的失落嗎!”
“……”
雖然理解不了,但你目光悲痛到讓白術差點把“節哀”二字脫口而出。
根本不像演的……
難道說,其實應該開一副治大腦損傷的藥給你嗎?
聽到你這話,魈的目光微微掃過你。
他曾被魔神拘于座下,被迫吞噬美夢,也因此對于夢境有幾分感應。
他确信你剛才做的夢絕不是什麽值得稱道的樂事……
白術沉思着沒說話,于是你目光轉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如臨大敵盯着你的長生。
“抱歉,之前吓到你了。”
你道,“話說你的鱗片和眼睛真漂亮,很像我之前看到的白金和紅寶石。”
“是……是嗎?”長生昂起脖子,“你還挺有眼光的。”
見你沒有什麽激烈反應,它問道:“你好像對我會說話這件事一點都不驚訝?”
“我早就聽說過不蔔廬有一條會說話的仙蛇了。
你贊嘆,“百聞不如一見,您的姿容果然比傳言中的更讓我折服!”
“嗯嗯,好久沒有遇見你這麽上道的人類了。”
長生滿意吐了下信子,“下次你再來的話,我會說服白術給你打折的。”
“客氣了。”
你道,“我主要是來看你的,打不打折的無所謂。”
“哈哈,你真會說話,我很欣賞你。”
“……”
夾在你們之間的白術一時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這位小姐。”
在你和長生說話時,他觀察了一番,随後開口,“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現在應該行動不便吧?”
“沒錯……”
你卸了力癱倒在背後的靠墊上,“以我現在的狀态,走三步路就會摔倒。”
“……”
魈一直在不遠處站着,聽你這麽說,朝你走近了幾分。
“……多久能恢複?”他看了你一眼,轉頭問白術。
“我需要先為小姐診一下脈。”
“有勞。”與白術對上目光後,你及時把手腕擡起來。
這等與老婆親密接觸的機會你怎能放過。
“如何?”白術診完脈之後,魈問。
“沒有意外的話,大致兩到三周可以恢複……就如小姐之前所說,并無大礙。”
你點頭道謝,時間跟你預想的差不多。
這次使用邪眼只是體力透支,且這麽短的時間就能恢複,如果讓愚人衆知道的話,恐怕整體都會為之震動。
畢竟你作為一個沒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可是硬生生和魔王武裝後的達達利亞打了平手。
想到這裏你不得不感慨一句,鐘離,永遠的神!要是沒有那枚護身符的話,你現在不光壽命要劇減,連虛弱的時間都要以年來計算了。
“……需要開藥麽?”
魈看向白術。
“可能開不了。”
白術沉吟道,“以小姐的脈相來看,尋常藥物根本沒辦法起作用……好在數周之內就能自行恢複,不然恐怕難以醫治。”
這個你了解,不管如何,使用邪眼的後遺症都不是那麽容易消除掉的,你所知道的一些極其珍惜的特殊藥方也僅能治标而不治本。
還在蒙德的時候,你曾給過迪盧克一張消除邪眼後遺症的藥方,那張藥方對他來說是有用的,畢竟他本身就有神之眼。但對你來說,作用就等同廢紙。
“……謝謝,我了解了。”
魈微微垂眸,看不出思緒如何,“既然如此,我就帶她回去了。此次的問診費……”
“問診費就不必了。”
白術笑着推辭,“我什麽都沒有做,小姐就醒過來了,我可一點功勞也沒有,況且……”
他看向你:“況且長生看起來很喜歡小姐,如果下次再來的話……我會給小姐打折的。”
“嗯……不過醫館這種地方,到底是少來為妙,那就……”
白術頓了一下,“祝願小姐之後平安吧。”
“謝謝。”
你心懷感激地收下白術老婆的祝福,随後一臉歉意地看向了魈,“嘿嘿,麻煩了。”
“無妨。”
魈擡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等你和白術、長生、七七道過別後,也點頭致意了一下,便施以仙法帶你瞬移離開。
“……嗯。”
你走之後,白術朝你之前的方向眯起眸子,若有所思。
“長生。”
他問道,“之前應該不是錯覺吧?”
“絕對不可能是錯覺!”
長生往白術脖子上纏了幾圈,“簡直吓我一跳!”
“是嗎……”
那位少女剛睜眼尚不清醒的時候,瞳中一閃而過的殺意應該是被困于夢魇的本能反應……
雖然下一秒就恢複平常,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既然能把感知非常敏感的長生吓到,那他就不可能看錯。
那種傾盡一切,付出任何代價都誓要毀掉某物的堅決殺意。
以及破釜沉舟的自毀……
白術覺得自己可能有一段時間都忘不掉那個眼神了。
想到這裏,他輕聲感嘆,“世人循生,卻常有返途者求死。”
“想必往生堂的堂主會和她很合得來吧。”長生說道。
“未必……”
白術收回目光,摸了摸七七的頭,轉身迎上登門而來的客人。
以對待生命來說,那位少女和胡桃……興許是背道而馳的态度。
……
一眨眼的功夫魈就帶着你出現在了望舒客棧。
你掃了一眼周圍的陳設布置。
房間整潔得不像是住過人的樣子,木制家具上沒有擺放任何東西,周圍一塵不染,連你坐的床褥上都純白無暇。
答案昭然若揭。
這是魈的閨房!
你興奮起來。
“此處為望舒客棧最頂樓的房間,平日不會有人來打擾。”
“我懂,所以接下來,我們是需要做點什麽不能被別人打擾的事情嗎!”
“……”
對于你的廢話,魈決定當聽不見,“若你想養傷,此地較為安全,平日我若不除魔,便會在附近。”
“此間房雖是我所屬,但我極少使用,床褥仍是新的。你可暫且住下,或者……”
魈看向你,“我也可把你送到旅行者那邊。”
提到空,正打算繼續說點虎狼之詞的你一下子啞了火。
“不不不這裏挺好的!我超喜歡的!”
表完決心,你猶猶豫豫地看了一眼魈,“你說……假如我告訴空,我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成了這樣,他會信嗎?”
“……”魈沒有回答。
他覺得如果空也摔了一跤,且摔到腦子的話,可能會信吧。
你也意識到這件事,于是漸漸開始感到有些不妙。
之前周目沒有鐘離的護身符,再加上其他事情的偏移,你在與空同行璃月的期間,并沒有跟達達利亞打過架。
你因此沒有經驗可供參考……
“要不我幹脆失蹤兩周?”
“我不會幫你瞞着旅行者的。”
“……”
“……”
“要不我找人把空和派蒙打昏兩周?”
“……”魈一臉“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的表情看向你。
你很悲傷,這話當然也就是說說,你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為何不能如實說?”魈問道。
“……”
你少見地沉默了。
要是說實話的話,你就得從邪眼開始解釋了,空要是知道,那是絕對不會同意你用的。
況且……
況且就算你把邪眼的事糊弄過去,受傷這事你也說不出口啊!
難道跟空說:空我背着你偷偷出去跟達達利亞打架了哦~然後被打到卧床兩周呢!
“啊啊啊——”
你捂住了頭,“要不魈你還是把我打昏吧,讓我兩周之後再面對現實!不!幹脆我的人生就在此刻結束吧!”
“……”你這想一出是一出的,讓魈也開始覺得頭疼了,他嘆了口氣,“不要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
“你自己都沒有學會,還教我這個道理。”
話還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你幹咳兩聲,看到魈隐隐有消失在原地的意思,飛快滑跪,“對不起我錯了!”
“……”
你這麽一說,魈也覺得,自己和你對待自身生命的态度都是半斤八兩……
“罷了……”
他道,“我今晚先去告知旅行者,你暫住望舒客棧,理由明天再想。”
“嗚嗚魈你真是太好了!”
你感動極了,“我會永遠把你放在心底最深處的!只要恢複了我就立馬去給你的夜叉像上香!”
“……”
……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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