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失憶
失憶
梁曉飛速撿起雙肩包往洞外跑,她站在洞口傻眼了,只見明亮的長廊變得幽深晦暗,兩邊的燈籠發出的哪是白光,分明是藍色的鬼火,兩邊的精美裝飾畫也變成了畫籠,裏面不知關着人還是鬼,抓着畫框拼命地想往外鑽,可是無論如何撕咬,踢踹就是從裏面出不來。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洞口旁的畫框是空的,她當時看到那只放了張白紙的畫時,還以為是哪個著名畫家的作品,感嘆自己欣賞不來呢。
身後的人頭們跟着她飛了出來,嘴裏大叫着:“糟了,糟了,讓她給跑了!”
山洞內本就狹窄,這麽一喊,整個山洞都回響他們的叫聲,梁曉恐慌更甚,不住地回頭看它們追沒追上來。
不足一米遠的人頭怪們伸出長着白毛的舌頭(可能是山洞太潮了,它們濕氣有點重),那舌頭越來越長奔着梁曉的腦袋而去,梁曉不敢再做停留,甩着兩條腿瘋狂往前跑。
前面什麽都看不見,就連燃燒着鬼火的燈都沒有了,她不敢再繼續跑,只得轉身看那些長舌怪物,許是好奇心作祟,她居然有膽子開了口,說:“你們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些人頭停了下來放聲大笑:
“她問我們是什麽東西,哈哈哈……”
“她說我們是東西,啊吼吼……”
“……”
笑聲變成了怒吼:“我們是人,不是東西!”
“我們是人!”
“我們是人!”
……
梁曉吓得抱緊黑傘,皺起眉,疑惑着說:“沒了身體,只剩個頭還能被稱作人?”
人頭怪們面面相觑,說話的聲音變小:“你懂什麽,只要他用膩了,我們就有機會代替他們,到時候我們就會有自己的身體,我們還是人。”
什麽他,他們的,說得梁曉一頭霧水。
忽然一個眼睛提溜亂轉的人頭怪說:“不對,只要我們抓住她,讓他高興,我們就有機會變成人了!”
這話炸了鍋了,人頭怪們紛紛伸出長舌頭去抓梁曉,一旦有舌頭接近她的時候,其他長舌頭又趕緊阻止,接二連三下梁曉竟找到機會往回跑。
等它們發現時,又開始亂叫:
“又讓她跑了!”
“又讓她跑了!”
“……”
奇怪,進來的時候是乘着電梯來得,可這山洞中怎麽也不像有電梯的樣子,而且所有的東西都是稀奇古怪的東西變得,那電梯又是什麽變得呢?還有,人頭怪那麽吵,那個前臺美女也沒有出現。
難道她還在另一個空間?
不對,她的東西都在,尤其是黑傘,那說明這個空間是真的。
那就是兩種可能,一種那前臺美女不知道這裏的情況,她也是被人騙了,第二種就是她有事情來不了。
想想美女前臺臨走前的笑容,梁曉怎麽想都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高。
人頭怪又追了上來,梁曉心慌意亂,掃視着四周看有沒有能制服人頭怪的東西,可惜除了燈籠和畫籠什麽都沒有,她舉起黑傘對準玻璃燈籠砸了下去,幽藍的鬼火似被困久了終于恢複自由的猛獸,歡快地飄上飄下。
人頭怪們的臉竟初期的一致,全都是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接連砸了幾十個燈籠,梁曉也意識到了不好,鬼火那東西飄得肆意妄為,根本不看路(它沒有眼睛沒法看路),她好幾次差點被那東西撩着頭發。
這時一個鬼火被人頭怪的舌頭打在了壁畫上,那人頭怪被燙的嗷嗷直叫,旁邊的畫籠也燒着了,畫籠裏面的人激動地跳了出來,舉着雙手興奮地大喊:“我出來了,我終于出來了!”
他看也不看梁曉和那群人頭怪,打開一間房門沖了進去,然後四處張望,在地板下面翻出了一把水果刀,他走向人皮電視機,水果刀從左向右,又從右向左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那人又将水果刀藏了回去,然後才鑽進口子,沒了身形。
那群人頭怪不知為何沒有追進來,梁曉慢慢走近那那道口子,用黑傘小心地挑開一角,探着頭往裏面瞧,還好不是黑的,有綠光。
她将黑傘放入雙肩包,然後也鑽了進去,這一進去她才發現裏面濕滑黏膩,味道似下水道般難聞。
還好大概爬了5,6分鐘後,前面出現了出口,梁曉小心地探頭觀察了一下外面才出來。
對了,忘了試試黑傘能不能傷到人頭怪,還是說只對碰瓷鬼起作用。
算了,梁曉感覺事情還沒完,她還會再碰見那些東西。
再次回到那條熟悉的街道,梁曉并沒有感覺有多開心,也就是說兜兜轉轉她總會回到這裏,逃不出去了嗎?
她看見那個酒店仍舊在那裏,毫無變化,所以說那個人皮出口并不是入口,她乘電梯進入的地方。
綠光下又有兩三個碰瓷鬼在晃悠,梁曉這回完全不害怕了,她撐起黑傘,念了句口訣:“乾出!”
白光瞬間将碰瓷鬼打成白霧自動吸入進梁曉體內,也就是說這是個修煉鬼氣的法術,梁曉寶貝地收起黑傘,感覺肚子一陣咕嚕嚕叫,她看了看那個放着餐館廣告牌的店,猶豫了一下最終打開雙肩包從裏面拿出一袋餅幹和水吃了起來,這裏面的東西她可不敢再碰了。
那是一塊壓縮餅幹,專門為了長途跋涉或是緊急情況準備的幹糧,比普通的幹糧更有飽腹感,且保存的時間也更長。
所以她為什麽要準備這樣的食物?她一早知道自己要經歷這麽一遭事?那又為什麽不多裝些?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那個從畫裏跑出來的人居然走進了餐館,梁曉猶豫了一下,然後收好東西也跟着他走了進去。
那餐館不大,只擺了六桌桌椅,裏面的裝修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看見的蒼蠅小館。
小館賣的羊雜湯面,那人将熱氣騰騰地面碗從廚房裏端出來時,梁曉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她非常謹慎地念了下口訣,還好,小館并沒有像酒店一樣變幻模樣,仍是那個樣子,只不過面碗裏不再是熱乎乎的羊雜湯面,而是帶着血絲的黃澄澄的腦花,被那人一筷子攪亂後,熱乎乎地粘連在一起。
看着那人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裏,梁曉惡心地直幹嘔,差點将剛剛吃的餅幹一并吐出來,她趕緊扭過頭去,不再去看那人。
“老板,收錢!”那人放下碗筷高呼一聲,
一個肥頭大耳,戴着髒不拉幾地圍裙的大叔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那圍裙仔細看能看出底色是深藍色。
他油膩膩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一下,說:“我這裏不收鬼,鬼這種東西最不值錢,這裏沒人買,你看看你想用什麽來交換啊?放心,交易絕對公平,我這人從來不做缺斤短兩的事。”
又是這句話,梁曉聽着脊背發涼,想來這句話是這個地方的“迎賓語”了。
“我知道。”那人用胳膊擦了下嘴,然後一筷子插在自己眼球上,硬生生将眼球扯了出來。
那人似感覺不到疼痛,從始至終表情一直未變,他放下帶着眼球的筷子,快步走了出去,梁曉急忙跟上,可惜這次再出門外面又是漆黑的。
她找不見那人去了什麽地方,忽然紅色的光再次出現,她竟然在人群中看見了那個人,他缺了一個眼睛,整個人面目呆滞跟随着人群走。
梁曉跟了過去,那群人似有某個目的般,朝着一個方向走,而且人越來越多,她不小心與其他人撞上了,剛想着道歉,誰知又出現了最開始詭異的一幕,那些人從她身體裏走了出來。
不過這次那些人,不,應該稱作鬼沒有像碰瓷鬼一樣掉過頭來要她的皮,他們繼續往前走,似撲火的飛蛾,直到紅光消失,他們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等梁曉回過神時,她看見超市的門被人打開了,凄慘的白熾燈下一個人走了出來,是那個從畫裏跑出來,吃了碗面缺了個眼球的人!
那她剛剛看見的又是什麽?
她快步跑了過去,見那人全身上下除了眼睛沒有一絲傷痕,那人用完整的眼球死死盯着她,張嘴開口說:“原來你在這裏!我發現你了!你是我的了!”
這語氣,這聲調與酒店裏的人頭怪一模一樣。
梁曉快速打開黑傘,結印,念訣一氣呵成,白光閃現打在那人的身上,砰得一下,那人的衣服被炸了個洞。
果然,這個口訣只對碰瓷鬼有用。
她收起傘轉身就跑,可惜那人腿比她長,力氣比她大,她沒跑幾步就被那人抓住了後衣領。
梁曉感覺後邊的脖子冰涼黏膩,并不像人手,她這麽一想再回頭看時,原來是一個紅舌頭鈎住了她的衣領,那人的身體跑了沒幾步就從腦袋下掉了。
就說那山洞濕氣重,沒有濕氣的舌頭就是紅。
梁曉看見那超市的青年男子從超市裏走了出來,然後嘟囔了兩句,表情似有不滿,拽着那人的兩條腿将人拖進了超市,所以說超市架子上的東西是這麽來得?
她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嘴裏連連念着口訣,白光一下接着一下打在那紅舌頭上,幸好舌頭是軟的,打了四五下便被她打斷了。
她扔掉勾着她的舌頭,跑入離她最近的花坊,花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菊花,白玫瑰,百合等等,但奇怪的是這些花沒有一絲味道。
是的,那花坊裏是無味的。
門外那只人頭怪沒了響動,梁曉扶着雙腿用力喘了幾下,雖然她現在的體力比之之前好了不少,但連續施展了好幾下法術,她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不敢再輕易施展乾術。
這時,一個戴着花環,長相可愛的女孩從鮮花後面走了出來,她穿着靛青色連衣裙,手上拿着一把剪刀,笑容甜美地說:“客人買花嗎?是送給什麽人呢?老死的,病死的,還是發生意外慘死的?”
梁曉暗暗地揉了下眼睛,這才發現那豔麗的鮮花根本是紙做得,少女手裏拿的也是彩色的紙,難怪一點味道都沒有。
話說這麽可愛的女孩子,能不能是個好人或是好鬼,梁曉真是不忍心對她下手啊!
可惜,好像不太可能。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