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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晴天心髒一陣鼓動，拽着人走出去好遠一段路，她停下來，警惕地掃視周圍，沒有任何可疑的鬼影子，這才目光專注地盯着楚雲骁。

“你剛才，是什麽意思？”話出口，晴天才發覺自己緊張得聲音都有些幹澀。

楚雲骁也沒把自己手拽出來，而是反問，“你是說剛才在垃圾桶那裏的東西嗎？”

晴天手指忽然用力，語氣有些急切，“你也能看....”

“我其實沒有看到什麽東西。”楚雲骁卻先一步說出口，他就感覺，抓住自己的手倏地僵住了，在那只手無力地松開時，楚雲骁卻反手抓住了。

晴天一愣，此時腦子還有些混亂，眼神呆呆地看向楚雲骁。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只能看到一點灰色影子，”楚雲骁抓着她的手腕，眼神極其認真，語氣鄭重道：“我之前在班上也看見過兩三次，就是你突然起身請假離開教室的時候，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本來沒太在意。”

“不過最近，我看見灰色影子的次數好像多了點，我去醫院眼科看過，近視跟以前差不多，也沒其它問題。”

楚雲骁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臉上，似乎想透過那厚厚的黑發，看進她的眼睛裏。

“所以，你是知道那些是什麽東西的，是吧？”

盡管聽楚雲骁說他只能看出點異樣，晴天還是足夠震驚了，因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跟她一樣，發現有不一樣的東西存在。

“晴天，你是不是能看見，”楚雲骁斟酌了一下用詞，謹慎地問道：“尋常人看不見的超自然之物？”

晴天知道了答案，反而不着急了，她目光含着幾分審視看着一臉鄭重的楚雲骁，幾個呼吸後，晴天狀似随意道：“如果，我說我看見的東西是鬼呢？你信嗎？”

聞言，楚雲骁面露愕然，但他很快就眼神認真地說：“我信。”

晴天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你信？”

“沒錯，我信，因為你救下我那次，”楚雲骁用力攥緊她的手，表情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在，看着她的眼神染了真心實意的笑意，“那時候，我好像是感覺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異樣。”

救？

晴天懵了，下意識問出口：“我救過你嗎？什麽時候？”

楚雲骁眼中笑意一頓：“......”

.....

在晴天和楚雲骁不知道的誠英中學論壇上，因為幾張照片此刻熱鬧極了。

不知是誰，偶然撞見兩人在路邊‘牽着手’，疑似約會的樣子，用手機拍了下來，并且傳到了校論壇。

除去吃瓜看熱鬧的，楚雲骁的迷弟迷妹們都快瘋了。

【我不信，我楚神怎麽可能會和她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楚學長怎麽可能會有女朋友，我不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個人是不是那個著名的鬼學霸？跟楚學長一個班，考試考年級第一那個？】

【就是那個很有名的向陰天，卧槽，楚雲骁居然喜歡這種類型的，我之前還聽說他對她特別照顧呢，這個向陰天在班上就是邊緣人物，沒人理會她，也就楚，總是關照她，原來是喜歡人家啊......】

【滾，樓上別亂說，楚神是班長，性格又平易近人，他當然會對班上被孤立的人多關注一點，只是人道主義！】

【我勸你們都認清現實把，這手都牽上了，還在這自我欺騙，人家就是小情侶了。】

【快去看，最新消息出來了，兩人去了咖啡店約會！我靠，兩人還在說悄悄話。】

新的照片被吧主貼了上來。

楚雲骁和晴天不知道在說什麽，腦袋湊得極近，還有一張看起來兩人像是在親親。

【啊啊啊啊這絕對是拍攝故意找的角度！】

【我不信，絕對是造謠！】

管那些迷弟迷妹們信不信，看八卦和熱鬧的人是津津有味。

【不對啊，我聽說向陰天在追國際班的季朝啊....】

【誰？季朝？怎麽可能，季朝誰敢追啊，不小心會被揍的....】

【不說謊，我有個哥們在高三國際班，他親口說的，向陰天對季朝狂追不舍，直白熱烈！】

【哈哈哈哈哈笑死，人家都有楚學神了，怎麽可能追季朝啊。】

【那不是，要我肯定喜歡楚神啊，玉樹臨風，溫柔斯文，還智商特高，說實話我都覺得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麽完美的人存在，但我就親眼見到了！】

【楚神真的絕，沒有人不選他，卻選....別人吧。】

【上面的怎麽說話呢？我朝哥可是蟬聯校草寶座五年的絕世帥哥，不僅帥還超級有錢，誰不知道？那個姓楚的能跟我朝哥比？】

【切，季朝除了皮囊和錢還剩下什麽？】

【樓上季朝的小弟吧，我們看內涵的，懂？】

【就是，季朝不僅沒啥內涵，還脾氣暴躁，到處惹是生非，校霸的名頭又不是白來的，楚神可是優秀學生代表，給學校争光的，根本都不能放在一起比！】

唐亦風簡直下巴都要氣碎了，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現在的人眼睛都瞎了嗎？居然說我們朝哥除了皮囊和錢，啥都不剩？”

高洋眨眨眼，再眨眨眼。

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柳志效，吸了一口果汁，一臉享受地說：“沒錯啊，多季朝的形容很精辟嘛，季朝是只有皮囊和錢能看啊。”

唐亦風：“......”

高洋：“......”

話是這麽說沒錯呢，但是....

兩人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沉默不語，渾身卻像有黑色魔氣萦繞的季朝。

太可怕，實在太可怕。

朝哥要直接發火還好一點，這樣子真的太吓人了。

都怪柳志效這狗東西，唐亦風想着逛論壇看到這個東西，覺得不信，分享給高洋，高洋也覺得是造謠，結果被柳志效瞟見了。

這狗東西直接滿臉戲谑地看向季朝，大聲嚷嚷，“嘿，這不是對你窮追猛打，愛得死去活來的第一名嗎？”

結果就把坐在那安靜玩手機的季朝給驚動了。

唐亦風牙齒都開始哆嗦了。

高楊也想擦一擦額頭出現的冷汗。

只有柳志效那狗東西，似乎察覺不到氣氛不對，還在那添油加柴，仿佛對季朝的刺激不夠似的。

“這別說半個月了，一周都沒堅持到吧？”

柳志效臉上輕佻笑意更濃，眼神意味深長地說：“還是說，這第一名本來就喜歡這個姓楚的，可能那兩天關系需要刺激一下，所以她就做出對你瘋狂迷戀的舉動，然後這姓楚的就被刺激到了，兩人關系一下子突飛猛進。”

說到這，柳志效覺得自己這個推斷簡直太對了，忍不住拍了一下手。

“啊，兩人說不定就是靠你這一刺激就變成小情侶了，季朝，你成人家小情侶的調味品了哈哈哈哈哈哈。”

柳志效快笑死了，尤其是昨天季朝還一臉‘你不信，老子也沒辦法，反正事實擺在那’，得意又帶着炫耀的驕傲樣子，想想就快笑死他了。

季朝在身旁嘲笑聲中，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唐亦風和高洋哆嗦着手，一人捂嘴，一人拖腳，合力把不知‘活命’怎麽寫的柳志效拖走。

三人快速從客廳消失，随手關上房間門。

柳志效得到解放，呸呸兩聲，嫌棄地用手背擦嘴，“窩草了，你剛才打游戲還摳鼻子都沒洗手的吧。”

唐亦風恨不得錘死他，拿扣過鼻子的手，“你就消停點吧，你現在還去刺激他幹嘛？你是不怕出人命是吧？”

“出人命也不是我啊，該擔心的是那第一名和姓楚的吧。”柳志效滿不在乎地挑了下眉，習慣了輕佻的桃花眼，漫不經心地掃過高洋兩人，啧了一聲。

“我就說季朝這頭腦簡單，防備心卻重的家夥，這次怎麽這麽快就上頭了，一猜就有你們兩個在旁邊煽風點火。”

唐亦風很尴尬，很自責，但他覺得需要辯解一下。

“我們這次真不是胡亂起哄，你是沒親眼見到，那個晴天真的不一般，看朝哥的眼神炙熱得像個癡漢。”

“沒錯，她抱着朝哥不放的樣子你沒看到。”

柳志效冷笑一聲：“所以呢，轉頭就和別人牽手了，照片都傳得全校皆知了。”

唐亦風兩人：“......”

柳志效真是服了這對卧龍鳳雛了，都沒啥戀愛經驗，一個沉迷游戲，一個腦袋二缺，兩個臉女孩子手沒牽過的人，是怎麽每次都一幅信誓旦旦的樣子起哄季朝的。

之前季朝還不被兩人帶跑偏，這次....可能那個第一名确實有些手段。

可這狐貍尾巴不就露出來了麽。

虧他還想着星期一去學校怎麽試探一下呢，現在看來也不用了，只是季朝這的麻煩就不好弄了。

哐咚——

客廳炸然一聲巨響。

吓得唐亦風跟高洋齊刷刷一抖，眼神都飄忽了，看主心骨一樣看向柳志效。

“怎..怎麽辦啊？”

“朝...朝哥..不會做出....什麽....”

“還怎麽辦？”柳志效猛地起身拉開房間門，沖了出去，咆哮道：“給我拼了命攔住他啊！”

季朝猶如一頭破閘而出的惡虎，眼睛都氣紅，渾身氣息暴戾狂躁，身後三人一人抱腰，兩人各抱一條腿，用盡全力才把季朝攔在門口。

“放開我——”

“敢耍我季朝，我要他們好看——啊啊啊——”

....

晴天還不知道這些事，來咖啡廳也是楚雲骁瞧見路邊有個安靜的小店，提議進去喝點東西，坐着慢慢聊。

晴天也對他的能力有點好奇，于是點頭，兩人一起進了咖啡廳。

聽楚雲骁說他以前是沒有這個異樣的，之前偶爾眼睛會花一下，看見淺灰色影團，他還以為是用眼過度，沒怎麽在意。

只是上學期出現異樣的次數多了，淺灰色也變成了灰色，他以為是眼睛出了問題，還去眼科檢查過，結果醫生只說眼睛疲勞，讓他注意休息，別太專注學習了。

于是他又以為是眼睛太過疲勞出現的異樣。

直到有兩次他在教室看到異樣，留意到晴天和他看了同一個方向，而且又做了怪異的請假行為，一驚一乍的，班上的人都習以為常了。

之後他就特意關注晴天每次出現怪異行為看的方向，有時候他能看到灰色影團，有時候又沒有。

楚雲骁也不确定了。

直到上周他無意間看到晴天在走廊上，忽然被國際班兩個人攔住，正想出去看看，眼睛一花，又看到一團灰色霧影，而晴天果然反應奇怪，突然沖了出去。

仿佛在逃命一般。

楚雲骁當即就跟了出去，跑下樓沒看到人，他又繼續找了好一會兒，等回到樓上正看到晴天從天臺下來，被年級主任逮個正着。

“原來，我高一那時候，在馬路邊救下的人是你啊。”晴天恍然道。

她當然還記得了。

高一下學期，快期末的時候，學校對面的紅綠燈，她無意間撞見一個陰氣很重的兇鬼正要對某個穿校服的人下手。

這種兇鬼找準時機是能奪人性命的。

眼看紅綠燈還沒變，那個人似乎看花眼了一樣，腳伸了出去，而一輛貨車沒有減速行駛過來。

晴天原本是必須要避着這類兇鬼走的，惹上這類鬼最是麻煩，但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人推開了。

當時那只兇鬼看她的眼神，晴天都不敢回憶。

奪路狂奔的時候還在打自己該死的手，為什麽就多管閑事了呢。

想到自己那個暑假遭遇的痛苦，被兇鬼吓得精神都差點錯亂，要不是意志堅定，恐怕都被附身好幾次了，被兇鬼附身多來幾次，她還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而且因為她反應過激，還被趙如慧帶去醫院，精神科檢查治療.....

晴天怎麽可能忘得掉。

“所以你當時是從惡鬼手下救了我一命。”

那會兒楚雲骁摔在地上，除了手腳磕破皮的刺痛，還能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氣擦身而過，想到自己差一點就踏出去的腳，在貨車呼嘯而過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而推開他的女生，在他來不及出聲時就狂奔離開了。

但是他認識那個女生，是和他同班快一年，卻沒怎麽說過話的晴天。

“可能一聲謝謝太輕了，但我還是要說，真的謝謝你。”

而且....

晴天還很怕鬼，楚雲骁不用問都知道。

晴天：“.....不用謝。”

雖然她一直都在後悔就是了...

但即使再來一次，也許.......她還是沒法控制自己多管閑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