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季朝連續一周都沒來學校。

不僅如此，他玩得好的那三個都沒來學校，柳志效先不提，跟季朝一樣把學校當游樂場，想來就來，不來就不來，但是唐亦風跟高洋兩個人還是很少曠課的。

晴天在跟蹤調查期間也打探了不少消息。

季朝是出什麽事了嗎？

在教室沒坐多久，晴天又出了教室朝隔壁國際班走去，沒留意身後班上其他人意味不明的視線。

“這都第幾次了？既然這樣還不如去國際班，省得跑來跑去。”

“呵，她也真夠搞笑的，上趕着去追季朝。”

“還好楚神辟謠了，說兩人不是交往關系。”

“啧，那肯定啊，我一開始就不信，她配嘛。”

“楚神也沒親口說不是啊。”

“邵俊可是他關系最好的朋友，邵俊都說兩人沒關系，難不成還有假？”

“就是，如果她和楚神在一起了，還敢這麽巴巴地追着季朝，楚神能忍？而且，她眼睛跟腦子也沒差到分不清明珠和瓦礫吧？”

“可是這兩天楚神和她說話次數越來越多了。”

“對呀，兩人之前可沒這麽熟。”

“不過是楚神看她一個人可憐而已，才多加照顧。”

“是不是邵俊？”

邵俊被問得頭皮一麻，在班上男生女生的灼灼逼視下，硬着頭皮說。

“反正他兩沒交往，不是男女朋友關系，雲骁從小就是性格好的優等生，本來就看不得有人被孤立，多照顧一下很正常，你們都別想太多，那個帖子還是雲骁看不過去造出發帖人讓他删了的。”

班上有人還想繼續說點什麽，這時楚雲骁卻抱着資料從辦公室回來了，他一進教室，那些閑言碎語就都消失了。

楚雲骁把資料分發下去，看到後座的人又不在，眼神閃了下，轉身去關門的時候看了眼國際班外面，走廊也沒人。

晴天剛才一出教室就直奔國際班，她這次沒在外面偷看徘徊，站在教室門口，随手拉住一個路過的人。

“請問，你們班季朝最近都不來上課嗎？”

好巧不巧，被拉住的男生就是之前在走廊撞見她‘野心低語’‘腳踏兩條船’的男生，男生對她觀感很複雜。

“朝...朝哥啊....他好像最近都不來。”男生支支吾吾地道。

晴天皺了皺眉，“為什麽？”

她調查過，季朝最長不來學校也就一周，這次過了一周了。

男生：“我...我怎麽知道，朝哥的事又不是我能問的。”

晴天一瞬間腦子裏閃過很多種想法。

是出事了嗎？

難道以後都不來了嗎？

還是上次天臺他被吓到了？

不會是那個惡鬼間接傷害到他了吧！

不對啊，書裏說了鬼傷害不了男主的啊，還害怕靠近男主。

男生見她垂着頭，失魂落魄的樣子，暗暗咂舌，這人可真是......博愛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愛季朝呢。

正要轉身走開，衣服又被人拉住，男生聽見她問：“請問，能給我季朝的聯系方式嗎？”

男生：“......”

大概是想看看這個第一名怎麽作死，男生竟然還真把季朝的電話號碼，微信號都給了。

晴天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她一走，國際班頓時如油鍋般沸騰。

而這邊，陪着季朝發洩情緒（發瘋）發了一周，唐亦風、高洋和柳志效三人被折騰得夠嗆。

他們還只是在旁邊陪着盯着都受不了了，搞不懂當事人季朝哪來那麽多的精力跟體力。

但不盯着不行啊，怕季朝一不小心玩過頭，早死見閻王去了。

賽車場。

唐亦風剛吐完爬回來，抱着凳子整個一大寫的生不如死。

“朝哥還要多久才能正常啊，再這個搞下去，他還沒死，我先死了。”

高洋也躺在地上，一個勁兒翻白眼，“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我就是連續熬一周打游戲都沒這麽累的，我心髒快不是我自己的了。”

柳志效呵呵冷笑兩聲，拿起一瓶水往自己臉上倒，語氣涼薄地說：“你們兩個做下的孽，當然要償了。”

唐亦風頓時哀嚎一聲：“不是，我們頂多就是起了個哄，罪魁禍首難道不是那個向什麽的嗎？”

“對呀，我們也是被蒙蔽了啊，受到的傷害不比朝哥少啊。”高洋也淌下兩行傷心淚，“以前朝哥也不是沒有被各種心機女生追過啊，他也沒這麽瘋啊，頂多罵兩句，再多飙個摩托車就行了啊，在家裏emo幾天也不是不行嘛。”

柳志效雙手撐在地上，望着對面車道上，靠着車門不知在想什麽的季朝，哼笑一聲：“還能是為什麽，上頭了呗。”

柳志效突然來了點興趣，問躺在地上裝死的兩人，“那個第一名長得是美若天仙啊，還是僚機投胎啊，這麽快就讓季朝上頭了。”

“你不知道她？”

“之前籃球場上不是見過嗎？”

柳志效：“我就掃了一眼，還披頭散發的，根本看不清臉，我怎麽知道。”

唐亦風表情怪異地說：“她一直是披頭散發的，她在學校很有名的，還有個外號叫鬼學霸，名字都被改成向陰天了。”

柳志效：“......”

随即他不可置信道：“也就是說，季朝可能連人臉都沒看清了？”

唐亦風和高洋眨眨眼睛，然後齊刷刷一點腦袋。

柳志效：“......”

緩了好一會兒，他用一種‘知己難尋’的語氣說：“這他媽哪是僚機轉世啊，這都是撩神下凡了啊，有機會我要和她交流一下。”

唐亦風和高洋：“......”狗東西！

這時，唐亦風終于看到班上小弟給他發的消息了，他差點叫出聲來，好在求生欲讓他看了那邊的季朝一眼，然後戳了戳高洋兩人。

“第一名居然要了朝哥的聯系方式！”

高洋：“....她有完沒完啊？”

柳志效忽然摩挲着下巴，笑得一雙桃花眼都閃閃生輝，“有意思。”

唐亦風、高洋：“......”

“對了，季朝手機是不是沒帶在身上，放哪兒來着。”柳志效忽然起身，朝身後的置物櫃走去。

唐亦風還傻傻地問：“你要幹嘛？”

高洋雖然不知道他想搞什麽，但他确定，柳志效想搞事，“喂喂喂，你別亂來啊，朝哥好不容易冷靜一些了。”

可不能再刺激了。

柳志效眼底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挑起嘴角說：“放心，我就是好奇想看看。”

晴天給季朝打了三個電話，都沒人接。

她加了微信號，對面也一直沒通過。

猶豫了一會兒正要發短信，對方卻先發了短信。

是一個地址，然後說她想去就可以過去。

晴天根本沒多想，看到那個地址就往校門口跑，半路上又停住，轉身朝另一方向小跑過去。

下午有随堂測試，不是特殊理由不能請假，晴天也不知道找什麽借口，她不太擅長說謊，于是選擇翻/牆出去。

好在有個地方是她無意間發現的，還挺好翻的。

....

季朝走回來拿自己手機，就看到唐亦風和高洋眼神有些閃躲的樣子，他眯了眯眼睛：“你們又搞什麽鬼？”

兩人還沒說話，柳志效就玩味地一笑：“能有什麽事，怕你再繼續瘋下去，他們小命不保呗，對了，有個朋友說要過來看看，你要不急着走，我們就在這再玩一會兒。”

“随便。”季朝心情平靜不少，整個人卻顯得蔫兒蔫兒的，随便躺在一張椅子上，手機拿在手上轉了幾下又沒興趣地放下了。

唐亦風三人也算放下心來，季朝這是從狂躁暴走狀态切換到消極厭世模式了，雖然整個人emo加倍，但好歹不會出人命了。

唐亦風和高洋想到等會兒可能要過來的人，又頭皮一緊。

不會又刺激到....

果然，等晴天的身影出現在賽車場的時候，季朝那捉摸不定，陰晴不定的臉色看得唐亦風兩人小心髒跟着抖了一抖。

季朝一改剛才還恹恹的神态，仿佛進入作戰狀态的鬥雞，頭發都快炸起來了，陰沉目光從晴天臉上移向柳志效。

“你叫來的？”

柳志效臉上看好戲的表情一僵，在季朝壓迫感十足的目光裏，眼神閃爍地說：“那個嘛，人也不是我叫來的，是她自己找來的，對了，她還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

聞言，季朝低頭解鎖手機，果然有幾個未接來電，不僅是電話，還有信息。

他表情非但沒有變好，反而更差了，陰沉沉地猶如暴風雨爆發的前奏。

晴天再遲鈍都看出季朝心情很不爽了，她還以為他遇到煩心事了，剛要多嘴問一句，就聽到季朝語語氣不明地問。

“來找我的？”

晴天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總覺得現在的季朝比之前都要兇的樣子，他不會是想打架了吧。

真要當個陪練...

晴天握握拳頭，也不是不行，還能趁機碰一下季朝呢。

“嗯，來找你，你好長時間沒來學校了，我有點擔心。”晴天很坦誠地說。

而季朝聽到那句真情實感的‘擔心’，表情有一瞬的凝滞，但很快就換上明顯的惱怒，眼神越加兇狠地凝視晴天。

突然，季朝意味不明地笑了，莫名有幾分危險。

唐亦風三人都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怕殃及池魚。

可晴天居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吓傻了還是怎麽回事，季朝從躺椅上坐起身，随即一步一步逼近她。

待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觸手可及時，季朝眉眼暴躁下壓，一張俊臉陰沉可怕，桀骜不馴。

待晴天微微一顫後，他眼底驟然一冷，嗤笑道：“你知不知道，招惹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害怕’得顫抖的晴天，手指蜷縮了好幾下，最後竟然大着膽子說出渴望已久的話。

“那在我付出代價前，我能不能碰碰你？”

本來就要冷喝一聲滾的季朝：“......”表情都有一剎那的裂開。

晴天有些急迫地上前一步，近到季朝猝不及防下聞到一點女孩子特有的嬌香氣息，呼吸猛地一滞，他瞳孔微晃，剛要推開。

一只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碰了下他的手背。

季朝：“......”

他猝然把手一縮，藏在身後。

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都碎掉一地了。

“好了，現在可以付出代價了。”晴天如此說，語氣裏卻有三分滿足三分心甘情願還有四分貪戀。

似乎那一下只是解了饑渴，她還遠遠不夠滿足，可僅僅只是解渴就讓她願意付出未知的代價。

轟地一下，季朝耳朵根又不受控制地紅了，紅色瞬間蔓延到脖頸上，喉結上下艱難地滾動，就連剛才被輕輕一擦而過的手背好似都熱得難耐。

“你..你...你.....”

他羞惱，他氣急，他恨自己‘你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而早已目瞪口呆，下巴碎了一地的唐亦風和高洋，忽聽柳志效壓着聲音，止不住地感嘆。

“這手段，我都要甘拜下風了。”

柳志效看着很快失去抵抗力，完全不經撩的季朝，啧啧搖頭。

難怪上頭那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