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第 27 章
“陸乾他其實年紀要比你們還小些,尚未及冠,只是在陸家排行老大,便被大家常稱作陸家大哥。”之前齊月明并未提及過陸乾的稱呼之事,方臨寧便沒說過,但眼下淩承既然問了,他便解釋道。
“我就說嘛!陸大哥他瞧着就年輕,”淩承随即道:“不對,那我直接喊他陸乾好了,臨寧兄要不我也直接喊你臨寧,反正我們也都不差不了幾歲。”
稱呼的事就這樣敲定,幾人也終于走進了馬場,淩承利落的翻身上馬,朝還在地上立着的衆人道:“你們先慢慢來,我先行一步了。”
說完揚起馬鞭,紅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之外。
方臨寧則打算專心致志的教陸乾騎馬,他特意選了匹溫順些的,牽到陸乾身旁道:“陸乾,你別拍,摸摸它,和它熟悉熟悉。”
陸乾聽話的擡手摸了摸,随後方臨寧給陸乾耐心細致的講解了一番騎馬的注意事項,又讓陸乾牽着馬繩走了一段路,這才終于讓對方上馬。
“踩實腳蹬,抓住馬鞍和缰繩,”方臨寧話音還未落下,剛剛還立在自己身邊的陸乾已然上了馬,動作幹淨利落,如履平地。
“坐直,放松身子,不要繃着,腿夾緊馬肚,我就在前邊兒牽着馬,我們先慢慢走幾步感受一下。”方臨寧雖驚訝,卻依然耐心囑咐道。
大概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方臨寧才終于松了缰繩,讓陸乾自己去嘗試一下。
但方臨寧沒想到陸乾竟掌握的非常好,甚至好到都不像是剛學騎馬之人該有的騎術。
“陸乾,你之前騎過馬嗎?”方臨寧問道。
“騎馬?寧寧,我不記得了。”陸乾道。
也對,陸乾磕壞腦子後,之前的記憶也大部分都喪失了,怎麽還會記得騎沒騎過馬。
方臨寧沒再糾結于此,而是也騎了一匹馬,和陸乾一起慢慢在馬場練習。
一開始只是在馬場外圍,但騎着騎着也就往馬場深處走去,沒一會兒竟碰到了疾馳而來的齊月明等人,沒等方臨寧擡手跟對方打招呼,便聽對方喊道:“臨寧,快跑!有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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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月明話音未落,方臨寧便瞧到淩承以及徐決二人相繼策馬奔來,身後果然跟着一只龐然大物。
而方臨寧第一時間去拽陸乾的缰繩,并朝對方道:“陸乾,調頭,往回跑,別松手,一定握緊。”
說完便一鞭子狠狠打到了陸乾那匹馬上,但他自己卻慢了一步,只是這片刻的時間差距,方臨寧落在了後面,但好在陸乾走了。
“淩承,你們為什麽會被老虎追?”方臨寧問道,只有問清楚情況才好想法子解決。
“我們也不知為何,正騎着馬賞景,山林深處就突然沖出一頭老虎來,那模樣瞧着像是受了驚。”
“受驚?”方臨寧想了想問道:“馬場在的這座山能打獵嗎?”
沒等到淩承的回答,方臨寧忽然聽到了陸乾的聲音,他擡頭望去,只見原本已消失在視線外的那人又騎馬折返回來。
陸乾熟練的一手牽着缰繩,一手持着馬鞭,漸行漸近之間,方臨寧仿佛看到了曾經的竹馬陸乾。
“寧寧,寧寧!”陸乾的喊聲讓他回過神來。
“陸乾,你回來作什麽,你知不知道現在多危險?”方臨寧厲聲道。
“寧寧,我擔心你。”陸乾道,“寧寧,我們一起走。”
“陸乾,你才學會騎馬,是最危險的,聽話,你先走,我馬上就來。”眼看着老虎緊追不舍,甚至越來越近,方臨寧極力壓制住着急哄道。
“寧寧,我會騎馬,沒事,我要和你一起。”陸乾卻不聽勸道。
“好了,好了,你倆還是先別争執了,還是先想想如何在月明将官兵喊來之前逃脫虎口要緊。”淩承插話道。
“不如先舍棄一匹馬,以馬為誘餌先拖延一段時間。”徐猶提議道。
說完也沒時間考慮,他便翻身跳到了徐決那匹馬上,兩人共乘一匹。
可惜這老虎并未如幾人所願去追逐那匹馬,反而還緊追着幾人不放,但如今徐決徐猶二人騎着同一匹,一下慢了許多,眼看着危險越來越近。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山林中傳出幾聲不類虎嘯的老虎的叫聲。
果不其然,方臨寧幾人瞧到兩只小虎崽從樹叢後跑了出來,身上的花紋和追他們的這只成年虎一模一樣。
而兩只虎崽身後緊接着追出來了幾個持着弓箭的獵戶。
那只對方臨寧幾人緊追不舍的老虎瞬間調轉方向,跑向那兩只小虎崽,将小虎崽用爪子扒拉到了身後,而後兇狠地朝那幾名獵戶嘶吼着。
一切明了,方臨寧朝那幾位獵戶喊道:“你們別動,把弓箭放到身後,不要作出要攻擊的姿态。”
幾名獵戶本也慌了神,聽到建議也就同手同腳的照做了,好在是管用的,成年老虎與幾人對峙一會兒後,叼起自己的兩只幼崽,邁着沉重的步伐往山林深處走去。
随着老虎的身影以及腳步聲漸漸消失,衆人也都松了一口氣,尤其那幾名獵戶立刻癱坐在地上。
而不消片刻,齊月明帶着大批的官兵前來,“臨寧,你們怎麽樣,有沒有事,那老虎呢?”
“老虎走了,沒事了。”方臨寧道。
“幸好,幸好沒出事。”齊月明緊張道,甚至想要抱住對方,但肩膀才剛張開,就被沒張眼色的陸乾給打斷了。
“寧寧,我剛剛好害怕。”陸乾反而搶先抱住了方臨寧,還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沒事了,陸乾,老虎已經走了,沒事了,不怕。”方臨寧安慰道。
“哈哈哈,剛剛有老虎在時陸乾還說不怕,如今老虎走了,怎麽反而怕了?”淩承笑道。
“就是怕,要抱着寧寧。”陸乾道。
方臨寧也不介意,就任由陸乾抱着,他瞧着懷中之人,剛剛對方騎馬而來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中,實在太像了,如今沒了之前那般緊張,他愈發覺着簡直一模一樣。
“陸乾,是你嗎?”方臨寧在心底無聲地問道。
“臨寧,陸大哥,咱們還是趕緊離開此地吧,萬一那老虎再來可就麻煩了。”齊月明看着方臨寧陸乾兩人抱在一起,自然不樂意,于是開口道。
“應當不會了,顯而易見那只老虎是來找它的孩子,如今已叼着虎崽回了窩,只要沒人去打擾,就不會跑出來。”徐猶開口道。
“你說得對,看來這老虎之所以氣勢洶洶的追出來,正是為了尋找被這幾名獵人抓走的小虎崽兒。”淩承附和道,“你們幾個,瞧着也是有幾十年狩獵生涯的老人,難道不知道官府明令禁止在此地打獵?”
“你哪只眼睛瞧到我們老哥幾個是來獵老虎的,我們閑來無事溜溜山不成嗎?”那幾個獵戶嘴硬道:“沒準是你們幾個惹了老虎還要怪到我們頭上。”
“兩只眼睛都瞧到了,你們幾個身上還有虎毛,衣服上還粘着鮮血,要是沒瞧錯,剛剛那只成年虎身上可還插着你們幾人肩上背的箭矢。”徐猶開口道。
聽到這話,幾名獵戶瞬間變了臉色,互相對視一眼,為首那人慌忙道:“懶得和你們幾個小子計較。”
說完便要走,卻被淩承及時吩咐的官兵攔住:“幾位還是跟我們去一趟衙門吧。”
“你們又沒證據,豈可冤枉好人!”
“就是,休要攔我們,我們要回家去。”
幾名獵戶七嘴八舌的狡辯道,而就在此時,衆人忽又聽到虎嘯聲,聞着聲音瞧去,只見剛剛分明已經離開的那只成年老虎又出現了,怒目圓睜地怒吼着。
“寧寧,老虎又來了!快跑!”
陸乾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話音還未落,已然翻身上馬,甚至直接将身旁的方臨寧一把扯到了身前。
而後者沒有面向前方,而是以面對面的坐姿被陸乾攬進懷裏。
就是這一個動作,讓方臨寧無比熟悉,又驚又喜。
方臨寧瞬間肯定眼前的陸乾和曾經的竹馬陸乾一定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甚至有非常大的可能是同一個人,畢竟他就是溺海後穿越而來的,那如果陸乾死後也穿越到了這裏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相同的姓名,一般無二的樣貌,對自己沒來由的親近和黏人,同樣對魚過敏,以及剛剛這個只有他和陸乾少年時才會兩個人面對面騎馬的習慣。
這是方臨寧剛被方家認回去的那段日子發生的事,當時他和陸乾都不過十三四歲,方臨寧一開始也是不怕騎馬的,但被方家的其他孩子故意驚了馬,摔下地後差點兒被馬踩到,從而有了心理陰影。
以至于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騎馬時身體都是發抖的,是陸乾一次次偷偷陪他練習,而練習的方式就是兩人面對面騎一匹馬,這樣方臨寧擡眼看到的人是陸乾,才慢慢克服,重拾信心。
盡管現在方臨寧激動極了,他希望馬上去驗證眼前的陸乾和曾經的竹馬是否就是同一人,但他知道眼下不是時候,他盡力壓抑住內心的波濤洶湧,道:“陸乾,沒事的,我們幫淩承他們一起把老虎制服住就好了。”
陸乾聞言道:“真的嗎?那寧寧你要站在我身後,我保護你。”
“好。”方臨寧點頭道。
于是兩人下了馬,幫忙一起拉起官兵們運來的鐵鏈鐵籠,暫時将老虎控制住。
而在如此緊急關頭,徐猶還有閑心意志調侃道:“我還以為你們倆要撇下我們單獨逃走呢。”
“怎麽會。”方臨寧不好意思笑道。随即看向那幾名獵戶:“你們是不是還抓了別的虎崽?如果還有就趕緊放出來。”
幾名獵戶對視一眼,吞吐道:“我們可沒抓。”
“你們最好說的是實話,若是今日在場之人但凡因你們幾人之過而受傷喪命,那你們可是要獲重罪。”淩承難得一本正經道。
“不是我們,是王麻子,他趁我們引開這老虎之時,折返回老虎洞,把另外一只虎崽也給抱走了。”其中一人終于抗不住,指着一人說道。
“就是,是王麻子,他自作主張非去抱那只虎崽,不然我們早走了,也不會白白讓那兩只幼虎跑了。”
方臨寧幾人的視線皆望向被稱做王麻子之人,那人終于不情不願的将虎崽從懷裏掏出來,竟是一只通身雪白不過兩只巴掌大的幼虎。
這王麻子又生得五大三粗,将如此小的幼虎藏在身上,一點兒不顯。
成年虎看到自己的孩子,怒吼一聲就要沖出來,直到将幼虎放到了它觸手可及的位置,它将幼虎叼到嘴裏後才漸漸平息下來。
最終成年虎在衆人協助下放歸山林,而那幾個擅自來山上打獵的獵戶則被帶去了官府。
方臨寧和陸乾二人未去,而是回了書院,齊月明本想關心一下方臨寧,但才剛開口就被對方直言拒絕了:“月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忙,若沒什麽要事,你要不先回房休息吧。”
齊月明也不好說什麽,回了句:“臨寧,那你也好好歇會兒,改日再聊。”
方臨寧匆匆忙忙回了好字,而後迅速将陸乾拽進房內,利落關上了房門。
“寧寧,你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忙啊?我來幫你吧。”陸乾主動道。
“陸乾,把衣服脫了。”方臨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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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