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章

第 89 章

陸乾強忍了一段時間，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出聲道，“阿寧，”

“怎麽了？”

“……你聽不出我……聲音變化？”

“好像有些啞，你哪裏不舒服？”方臨寧關心的問道，可當他擡頭與陸乾對視的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無他，對方的眼神與幾個時辰前望着他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或者更準确點兒說，比之前少了幾分單純而是更加炙熱，還有顯而易見的克制和忍耐。

方臨寧見狀迅速收回了手，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方才确實有些過于主動，對方怕是還不大适應，須得循序漸進才好。

“……我，”方臨寧想說些解釋的話，卻又不知該如何說，最後幹脆轉過身，背對着陸乾蒙上被子道，“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過了好一會兒後，身後才傳來陸乾的回聲，聲音裏少了幾分嘶啞，無法忽視的變化以及不短的時間間隔讓方臨寧本就染上幾分熱意的臉頰愈甚。

但對方似乎已自己平息好了，這也讓他松了口氣，雖說若是陸乾需要他也不會介意……去幫助對方，但畢竟他也是因醉酒才意外确定了對方的心意，他不想讓對方再等，再小心翼翼的試探，便莽撞的沒什麽準備的便告了白，二人也才剛剛确定新的關系，其實前邊兒的那些舉動他也都是硬着頭皮去做的，自己也根本沒準備好或者說适應好……若真讓他去動手……怕是……

方臨寧腦海中不知怎麽浮現出曾經瞧過的那本春宮圖冊中的畫面，可那畫面中的入物卻自動調換成了他與陸乾……他慌亂的忙搖了搖頭，将那些大膽的不可言說的畫面扔出腦海。

這一晚，剛剛從朋友成為戀人的二人睡得都不大安穩，卻又都默契的沒再開口多說什麽，一個是在，一個卻是不敢去問。

豎日，因着晚睡的緣故，兩人醒得都不算早，待出了門，家裏已經沒人了。

陸野還煞有介事的留了張字條，塞在二人的屋門縫隙裏。

“寫得什麽？”本來是陸乾先看到的，不過他一眼看到臨寧哥幾個字便曉得是陸野寫的，直接遞給了後者，而現在看到方臨寧露出笑意，又有些好奇。

“嗯……，你自己看。”方臨寧将紙條遞了過去。

陸乾疑惑接過，待看完了便明白方臨寧為何沒直接告訴他。

“看完了？沒想到小野這般喜歡有人陪着他一起睡，不然晚上”

“阿寧，其實你可以去陪他幾天。”甚至沒等方臨寧說完，陸乾就很快接了話。

“什麽？”

“阿寧，我的意思是說陸野既然這麽想讓你陪他，而且陸野的房間坐北朝南，是盤的土炕，很大很寬敞也暖和，你可以”

“陸乾，你是因為我們倆剛确定關系，你怕再像昨晚那樣控制不住起了什麽反應，所以就想讓我先去跟陸野一個屋子？”

陸乾沉默了片刻，但還是點了點頭，是也不是，他從很久之前便對對方生出了那種心思，而這期間兩人親密的接觸并不少，甚至這幾個月以來二人也有許多次睡在一起，面對自己藏在心底默默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他又怎麽會克制不住。

可他怕，怕對方是因曉得了自己的喜歡才說了喜歡，怕那些親近的主動不是出于本意，更怕自己會沉溺其中，到後面搞清楚了真實狀況又無法抽離，而現在，陸野卻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他能聽明白對方一開始的話是玩笑打趣，可他不能當作玩笑略過，若事實真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那這個機會也給了對方喘息之刻，他違心的希望對方可以順水推舟的答應，于是他便接了話，點了頭，“阿寧，我會控制不住，但你我昨日才剛在一起，我不想”

“陸乾，你不用控制的，”方臨寧很快打斷道，想了想又繼續肯定道，“我們既然已經成為戀人，那做那些事也是應該的，況且之前我其實也已經幫過你，現在也更加合适。”

“阿寧，你不必如此，”陸乾聽到對方這般主動，心底先冒出的自然是歡喜之情，可随之而來的是更多的不安，他愈發覺得對方很大概率是知曉了他多年的暗戀，而這番主動中夾雜着的最多的應該是愧疚和彌補，“無需勉強，可以花些時間去适應，我也”

“不用，昨日一晚上的時間足夠了，而且這怎麽會是勉強，陸乾，你光知道你自己會有反應，怎麽就不會主動問問我的感受呢？”

“阿寧，……你的意思是說難道你也”

“我雖然沒有像你那麽大的反應，可昨晚，我，夢到你了。”方臨寧能說出這話已是極盡了幾乎所有勇氣，而夢裏的內容他自然是說不出來，雖然也只是白日那般與對方擁抱親吻，可光是這些已能讓他臉紅心跳許久。

陸乾自然也明白方臨寧的話中之意，後者口中的夢自然不會是簡簡單單的平日裏的夢而已，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甚至想繼續追問細節，夢到自己做了什麽，可他又怕，怕這些是對方為了哄自己而編的謊話，一戳就碎了。

方臨寧自認為已将自己的心意和想法表達的再清楚不過，說的時候勇猛直白可終究還是有幾分害羞，因此說完做夢之事，他便徑直去了廚房。

飯都在鍋裏溫着，竈堂裏還有炭火，端出來便能直接吃，但待他都放到了桌上，陸乾才姍姍來遲的過來了。

方臨寧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也是有些害羞，便未起疑，“快吃飯吧。”

“好。”陸乾應聲，拿起筷子，如往常一般還是先給對方夾的菜。

“你也吃。”方臨寧自然也給陸乾夾了一筷子菜。

四目相對，方臨寧輕咳了一聲，很快移開了視線，“快吃飯，不然一會兒該涼了。”

不過，二人這頓早飯最終還是未吃完。

無他，院子裏曬太陽的大黑突然狂吠起來，緊接着外邊兒便傳來漸行漸近的熱鬧的說話聲。

方臨寧和陸乾齊齊起身走到屋外，來的人倒是有些臉生。

“哎呀，陸家大哥，你這在家啊，我算是沒白來，來來，快把這狗牽住，別再咬着我了。”堆着笑的中年女子道。

方臨寧和陸乾對視一眼，對方确實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您是……？”

“你就是之前這陸家大哥救的那人吧，這也是一表人才啊，不認識我也正常，我可是咱們這兒十裏八鄉有名的王媒婆，不過，我今日來主要是為了這陸家大哥來的。”王媒婆笑吟吟的打量着陸乾道，不住點頭，“确實不錯，怪不得這李小姐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