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疼了才長記性

“疼了才長記性。”

夜深了,氣溫陡然下降,連帶街上的樹葉也被吹得刷刷作響。

許琳沒再回包房,她給王璐打過電話,讓她幫忙把東西都拿出來。王璐拎着三個包出來,井溪的也沒拿走。

“我和你一起走琳琳。”王璐勾住許琳的胳膊。

“去酒店吧。”許琳拿出手機叫了代駕,“現在太晚了。”

兩人先上車裏等代駕過來,許琳已經冷到腳上發麻。

“井溪的包怎麽辦?”王璐看看多出來的包問。

許琳看了一眼:“晚點再聯系她吧。”

可能是經不起念叨,井溪一個電話撥了過來。

“琳琳買點酒來,我在小院呢。”

“哪兒?”

“小院,咱們學校對面。”

許琳還在疑惑時王璐率先反應過來。

“你在那幹嘛?”

“拎上酒過來再說,快點。”

井溪聽起來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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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和好了吧?”王璐疑惑地看向許琳。

“誰知道呢。”許琳看向窗外不斷閃過的路燈輕聲呢喃道,“這種東西,誰說的準”

王璐和許琳到達時井溪正在門口等她們。“有聲工作室”的牌子還在,只不過舊了點。

“你們怎麽開門的?”王璐怕井溪喝多後幹偷雞摸狗的營生。

“劉鵬宇在這幫忙代課。”井溪接過啤酒,“趕緊進來。”

許琳和王璐在小院裏落了坐。

“給你們隆重介紹下。”井溪已經撬開一瓶啤酒,“這是我未來的伴娘。”

她邊說邊拍劉鵬宇的肩膀。

“噗!”王璐聽完直接把嘴裏的可樂噴了一地,她一臉驚恐地看着井溪,“你喝多了還是我喝多了?”

許琳連忙抽出紙巾遞給王璐,她也驚奇十分。

“我是不是聽錯了?”石節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他也抱了一箱酒。

井溪笑着招呼他落座:“這下就差何婷了,不然咱們人就徹底齊了。”

許琳環顧衆人,确實高一剛起來時大家吃火鍋時的配置差不多。

“所以大晚上的你在這回顧青春?”王璐不解道。

井溪拿出手機要給何婷撥號:“我給何婷打視頻,她也得知道這個消息。”

王璐連忙把手機搶過來:“祖宗哎她明天有比賽,不對,是今天。”

“那就等她比完再和她說。”井溪也覺得王璐說的有道理。

“所以你們覺得怎麽樣?”井溪笑着攬過劉鵬宇的肩膀,“我伴娘。”

劉鵬宇一副随意模樣,順着力度靠在井溪身邊。其他人互相看了看,紛紛點頭。

“我覺得不錯,很有想法。”石節先鼓起掌。

“對,場面一定很美。”王璐也跟着響起掌聲。

“友誼萬歲。”許琳用井溪自己的話點了題。

井溪笑得眼睛都沒了,不知道這段時間她和劉鵬宇說了什麽,但是好像開心的緊。她拉着王璐劃拳,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許琳窩在椅子上喝了口熱茶,暖意緩緩湧向四肢。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這裏發生過的一幕幕。

沸騰的火鍋、難堪的情侶拌嘴、美好的生日慶祝。這些片段沉睡着記憶中的某個角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浮現在眼前。

“還好嗎?”石節坐在離許琳很近的地方,他端着罐啤酒自飲。

“什麽?”許琳不知道石節問什麽還好。

“就是……”石節好像找不到詞概括,他皺着眉想了良久,“所有的。”

許琳搓了搓手心的茶杯,緩緩開口:“還好。”

“嗯,那就好。”石節的聲音溫柔。

“你要去哪留學?”許琳換了個話題。

石節給許琳換了杯更熱的茶:“倫敦。”

“那裏很美。”

“你可以來找我玩。”

許琳看向石節笑着說好。

他也笑了。

大家都長大了,但是長得太快,好像就少了點真心。

桌上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大家的疲意湧現。井溪已經趴在桌子上半閉了眼。

“去酒店吧。”劉鵬宇已經叫好代駕。

大家點頭說好。因為住在外地的同學不算少,所以組織聚會的人提前訂好了酒店。王璐一進屋便倒在床上陷入了昏迷。許琳幫她脫掉鞋子蓋好棉被。

“謝謝琳琳。”王璐嘟囔着說了句。

許琳笑了下:“睡吧。”

打開手機,已經四點了。許琳也很累,但是不至于困到這樣。走廊裏傳來動靜,應該是KTV的那一撥人回來了,她們也玩得很晚。

“許琳?”

“許琳?”

剛剛準備躺下的許琳聽到有人喊她,好像是張曉娜。她本來懶得出門,奈何門外的叫聲不停。

“怎麽啦?”許琳打開門出來。

“許琳啊,白楊喝多了。”張曉娜把手裏的房卡塞到許琳手裏,“交給你了。”

還沒等許琳拒絕,張曉娜便率先離開。也對,在外人面前,許琳和白楊還是一對。

許琳掂了下手裏的房卡,後退一步關上了門。人也不能一次又一次地重複犯錯。況且許琳也累了,身心俱疲。

還沒等許琳睡着,房門又被敲響。

這次是劉鵬宇。

“又怎麽了?”許琳疲憊地打開房門發問。

“你去看他一眼吧,別像我們一樣後悔。”

莫名其妙地留下這麽一句後劉鵬宇便離開回了房。

“操。”許琳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潑冷水的是他,解鈴的還是他。許琳現下滿肚子的氣,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白楊的屋子在一樓。

這次住的是花園式酒店,主打賣點是景色怡人,綠意盎然。

許琳一路長驅,連刷房卡時都沒停頓一下。

房裏的燈一盞都沒亮,不過還好窗簾沒拉,還有點光能助人視物,白楊沒躺在床上,而是靜靜地坐在窗戶旁。

“白楊?”許琳試探地喊了句。

面前那人緩緩回頭。

“活着啊。”許琳看他沒什麽異常,“那沒事了。”

許琳把房卡拍在茶幾上,轉身就要離開。

“琳琳。”白楊的聲音極度幹啞,“我想和你說對不起。”

“我聽到了。”許琳沒回頭,她背對着白楊說。

“對不起。”他好像有點哽咽,“我也不想這樣……”

“你不想,但是你該做的都做了。”許琳毫不客氣地開口,“遲來的抱歉有什麽用?”

“真的對不起。”

“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白楊翻來覆去地說這幾句。

許琳聽得煩躁,她利索轉身:“你有完沒完?”

白楊坐在地毯上,他雙眼泛紅,仿佛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我不想聽,而且也不會原諒你。”

白楊苦笑了下:“我不是要你原諒,是要你好過,你不該栽在我身上。”

“你哪來的自信?”許琳咬着牙堅持。

白楊拍了拍手邊的沙發:“你坐下。”

“我累了。”許琳又要走。

“你知道我為什麽叫白楊嗎?”

“因為我爸姓白,我媽姓楊。”

離開的腳步突然被無形的繩索牽扯。

“他們愛到情濃時生下了我,然後他們離婚了。”

“沒人要我……”

他就像在講每日新聞一樣平淡地将隐私播報出來。許琳突然感覺自己置身荒野,貧瘠的土地和望不到頭的邊界,令人極度不舒适。

“所以,”白楊繼續說,“你有沒有好過點?”

還好現在是黑夜,還好她背對他,這樣就沒人能看到她的情緒流露。

“謝謝你陪我這麽久,我真的很快樂。”白楊用自嘲的語氣說。

“總不能讓你陪我混日子吧,你不該被我牽扯。”

“但是我又忍不住,我好想和你一起。”

“我發現,我真的愛你……”

終于,心裏防線被擊潰。

許琳一邊埋怨自己的心軟一邊又咬着牙吐詞:“所以,你到底讓我陪你?還是離開?”

“我不知道。”白楊幹脆破罐子破摔,把問題扔給許琳,“我找不到平衡點,找不到你能滿意我也快樂的折中點。”

“你愛不愛我?”許琳轉身看他,她太想求證,“你到底愛不愛我。”

白楊擡起眸看向許琳,過了很久他才扯着嘴角開口:“愛。”

“我現在,別的沒有,偏偏愛很多。”許琳緩緩開口。

糾結了許久,許琳還是放下了一切,她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她走到白楊身邊半跪在他旁邊:“最起碼,你別讓我輸的太難看,好不好?”

白楊似是被她的行為驚到,深黑的瞳孔微微放大。

“我會帶壞你。”白楊咬着牙說,眼底紅似泣血。

“試一次吧,你坦白對我。”許琳笑的算不上好看,“我試一次。”

對面的人突然擁過來。許琳感覺胸腔裏的氧氣在被快速擠出,白楊越抱越緊。他在她懷裏流淚,在她面前流露出自己脆弱易碎的一面。許琳輕撫白楊的發,試圖讓他安定下來。

“我不想一個人,我想有個家,我讨厭過節。”

“大家都在團圓,我讨厭團圓,我沒法團圓。”

“你別走好不好?”

白楊抱着許琳說了很多,直到嘶啞到說不清一個字才停。懷裏的人越來越重,白楊轉頭一看,許琳已經睡着了,即使在睡夢中,她也一臉疲憊,妝容不再精致。

窗外的光變得更白,天亮了。

白楊把許琳抱到床上放好,又坐在床邊看了一會。他沒跟着躺下,而是拉好窗簾帶着房卡離開。

白楊在另一間房門站定,敲了敲,門開的很快。

石節看了眼來人,又擡腳返回。一夜未眠的人不在少數。

石節回到沙發上,又給自己點了根煙。白楊坐到他的對面。

“抽嗎?”石節拿起煙盒給白楊遞了下。

“謝了。”白楊抽出一根點上。

“我後悔了。”白楊抽了幾口才說,“我不準備把她讓給你了。”

“呵。”石節笑了,停不下來的那種。

“她不是個東西,能被讓來讓去,她是個活生生的人。”

“哦。”白楊很快抽完一根,用勁把煙頭碾滅在煙灰缸裏,“随你怎麽說,但她是我的。”

“你照顧不好她,你只愛自己。”

“這是我們的事。”

這次的同學聚會石節本是不打算來的,出國前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但是白楊給他打過電話,他起初也在好奇,明明兩人高中後就不怎麽聯系了。

白楊說話很直接,問他想不想和許琳在一起,石節只當他在開玩笑,但他又确實十分認真。

白楊讓他參加聚會,其他的交給他,石節說聚會名單裏根本就沒有許琳,白楊卻笑着和他說她一定會來的。所以直到昨天許琳出現前石節都持着懷疑态度。

“你不是讓我好好對她?”石節想起來白楊昨天說許琳到了讓他出去時,又多交代的一句話。

“我後悔了。”白楊直接毀諾,“而且她愛我。”

“你不能一直用手段。”

“用效就好。”

只有男人懂男人的那些壞心眼兒。

石節沒忍住撲向白楊的臉前揮了一拳,雙手又揪起他的衣領,“你玩我?”

白楊一副任予求取的模樣:“沒玩你,只是我後悔了。”

“你不怕我告訴她?”

“怕。”白楊舔了舔嘴角的血,“但是她愛我。”

石節半壓在白楊身上,他的拳頭突然停滞不前:“滾吧,以後別聯系了。”

白楊沒說什麽,他站起來整理好自己被揪亂的衣領,便離開了。

許琳睡醒時屋裏一片漆黑,她頭疼欲裂,胃裏也絞痛頻頻。表沒電了,手機也不知道扔在哪裏。許琳只能伸出手摸索床頭燈的開關,燈光亮起,刺的許琳一時間雙眼發疼。

緩了一會,逐漸适應了亮度,許琳才把手拿開,白楊就躺在她的對面,他和衣而卧,和昨天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嘴角挂了彩。

許琳甚至懷疑是自己喝多了打的,她伸出手去摸,在手撫上去的那一刻,白楊也醒了。

“嘶……”白楊倒抽了口氣。

“很疼嗎?”

“嗯。”

白楊微皺起眉,一臉委屈。

“對不起啊。”許琳抱歉道,但手指卻更加用勁地按下去。

白楊疼到不自覺地流出生理性的淚。

“疼了才長記性。”

“說得對。”

白楊又把臉往前湊湊:“再用點勁。”

許琳看了他一眼起身進了浴室,懶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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