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殺青

第十七章 殺青

戲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殺青！

夜裏，風帶着微寒輕輕拂過。漆黑的夜空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周圍一片的——燈光！

卓子楚打了個哈欠，勉強打起精神。

莫言手持長劍，依舊嬉皮笑臉只是眼中多了一絲錯愕情緒。

“沒想到我們居然以這種方式見面。”

慕容清一青色長衫，衣袂随風而起，他看着對面的人，一臉冷酷。他想過他們再次見面的場景，只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今天這樣——拔劍相向。

兩人對望許久，慕容清才淡淡地說道：“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人。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莫言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嘴角依舊拐着微笑，“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從來都不是。不是嗎？”

慕容清聞言，愣了一下。

是啊，從來只有他當他是自己的難得的朋友知音，只是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而已。

卓子楚再次打了個哈欠，秦牧含笑走過去，“累了就去睡一會兒吧，待會兒還要換地方。”

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卓子楚疑惑，“還要換場地？今晚不是最後一場嗎？”

秦牧揉着額角，沉痛地說道，“誰叫莫言曠工了那麽久，這是償債。雖然今天殺青，那只是這部戲殺青，莫言有不少鏡頭需要重拍。”

卓子楚：“……”

最後，卓子楚到一邊，靠在椅子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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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的一聲，兩劍相交，火花四射，只是一瞬間的接觸，兩人立刻往後一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對視一眼，然後舉劍向對方揮去。

兩人在空中劃過，下面的工作人員看着在上面飛來飛去的慕容清和莫言，看得全神貫注。倒是武術指導十分郁悶，兩人的武打動作非常流暢，每一招一式都非常連貫，有血有肉，就如同武俠小說裏寫的那樣。雖然演員有這樣個功底是不錯，可是要是每個人都如同他們那樣，他這個武術指導就要失業，要回家吃自己……

“卡！”導演一喊，兩人立刻彈開，如同兩塊同性磁鐵。

“OK，下一場。”

下面一場是兩人打到最激烈時，女主角突然奔出來加入戰圈。

女主角是已經在旁邊等候多時，她看到慕容清和莫言打得那麽精彩，一想到待會兒也要上場，心內的雞血已經不能用洶湧澎湃來形容。

“燈光！亮度注意點兒！化妝師，快點給他們補妝！攝影機就位！場務，注意！”導演嗓子一吼，大家更加忙碌。

莫言合上眼讓化妝師給自己補妝，另一邊，慕容清打了個哈欠，喝了口糖水，樂呵呵地看着忙碌的大衆。

待會兒應該能休息一會。

“Action！”

導演一聲令下，女主角如同打了雞血般，手持長鞭勇往直前——沖！有雞血是好事，但是也是在太粗心大意，結果，走漏眼，沒看到地上攝像機的電線，于是衆人看到女主角威風八面地沖出來，還沒到指定地點，然後威風八面地五體投地。

衆：“……”

導演看着屏幕上倒地不起的女主角，難怪他今天老是右眼跳，他就知道會出事。

女主角的經紀人立刻沖上去将人扶起來。經過女主角那麽威風八面的一摔，慕容清和莫言早就停下來了。

武術指導的用處終于被發現。看到導演向自己招手，武術指導屁颠屁颠地跑過去。

“這是最後一場，拍完了就休息，拍不完繼續。你知道指導她，出場時威風八面很好，但是雞血太多小心血崩。”說完，讓慕容清和莫言先下去休息。

導演雖然奇怪慕容清和莫言兩人連續拍了八個小時為何一點倦色都沒有，不過還是讓他們去休息，這兩尊大神，無論哪一尊都得罪不起。莫言回到自己休息區的時候，秦牧很自然地将手上的糖水送上去。只是莫言很不客氣地拒絕。

看了一圈，沒看到卓子楚。

“卓子楚呢？”

秦牧撇撇嘴，果然是和慕容清一路人！

“我見他累了，先讓他去休息。”

“嗯，我知道了。”說完，莫言就留給秦牧一個背影。

秦牧看着那個背影，嘴角抽搐，知道還問！

當莫言在一個角落找到卓子楚的時候，頓時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已經與莫家攤牌，但是他知道作用并不大。更重要的是，好像莫老爺子對卓子楚很感興趣，還有幾次差點讓人将卓子楚帶走。要不是慕容清那邊有人幫忙，現在很是麻煩。

給卓子楚蓋上毯子，莫言蹙眉，心底卻是下了一個決定，一定要保護好卓子楚！！！

經過武術指導以及導演和衆多工作人員的幫助，女主角終于掌握了沖出去但不摔倒的竅訣。當然，她還是打滿了雞血，一見到慕容清和莫言兩人打得不可開交，雞血蹭蹭蹭地往上飙。

導演再次捂臉，當初他是怎麽搞的，居然找了個次貨當女主角！坐在旁邊打盹的編導差點栽倒，導演很不客氣地補上一腳。

編導沒事一樣從地上爬起來，那神情如同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

“我看劇本要改一改。”編導擦了擦眼鏡，戴上後說道。

“改？怎麽改？”現在這部戲要殺青了你才說改？怎麽改？

“很簡單，直接将女主角寫死！”說着，扶了扶眼鏡框，露初一絲邪惡的笑。

導演默默地把屁股往編導相反方向挪了挪。

“讓大家先休息吧，現在……”看了看腕表，“十一點四十九分，讓他們三點起來。”

導演：“……”

于是，淩晨三點，衆演員收到編導的新劇本。其實說新也不是新，首先它前面的劇情一點兒都沒變，唯一變了的是結局吧。原來的結局是男女主角最後在一起，現在改成女主角死了，最後是男主角去拜祭她。

女主角收到這樣的劇本時差點翻臉，要不是經紀人拉住她，她恐怕要找編導的麻煩。

收到劇本同樣變臉的還有莫言。

秦牧看着臉色越來越菜的莫言，瞬移到慕容清身後。好吧，他是臨時委派到莫言那邊的，要對莫言負責。但是對莫言負責的前提是，要對自己的小命負責。

“什麽亂七八糟的！”莫言将劇本扔到一邊，目光落到陷入夢鄉的卓子楚身上。

慕容清看着劇本，臉上的情緒可謂千奇百怪，直到最後，秦牧看到慕容清露初狐貍笑容。秦牧連忙撇過臉，他什麽都沒看到，他沒看到慕容清變臉，更沒有看到慕容清計算人的笑容。

編導突然打了個抖，四處看了一下，發現沒什麽讓他突然打抖的事物。難道夜深露重，着涼了？編導飛快地給自己加了一件外套。

卓子楚醒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導演喊卡。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腕表，淩晨四點五十三分。原來自己睡了那麽久。

“你到底會不會啊？”導演咆哮的聲音傳來，卓子楚轉頭過去，只見導演臉紅脖子粗地對着女主角吼，“前幾次是打了雞血，現在是洩了氣的皮球，你到底是不是演員啊！”接着，導演軟聲乞求，“大小姐我求求你，你認真一點好嗎？”

卓子楚嘴角抽搐，他還真沒見過好友變臉變得比川劇變臉還快。

慕容清嗑着瓜子走過來，說道：“那個女孩子已經将導演氣瘋了。不過這樣也好，我可以休息一會兒。”

卓子楚看向慕容清，嘴角抽搐得更加厲害。休息？休息嗑瓜子？

秦牧無聲走到慕容清身後，一把拿過慕容清手上的瓜子，“別嗑瓜子了，弄花了妝很麻煩的。還有，瓜子上火，別吃太多。”

慕容清斜瞄向秦牧，“秦老媽子，我知道了。”

秦牧抓狂，“慕、容、清！”什麽老媽子，他只是盡一個經紀人的責任而已！！！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孽遇上這麽個妖孽！！！

慕容清聳聳肩，回到自己的地盤。

莫言走到卓子楚身後，将人擰回來。

将人推到在長登上，然後……蓋上毯子（想歪的人到一邊面壁去！）。

“好好休息，這戲應該能在天亮前拍完。”

卓子楚抓着毯子，不明所以地看着莫言。

“剛出院，好好休息。”說完就走開了。

卓子楚看着莫言的背影，突然覺得，莫言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莫言溫柔嗎？

當一掌将人拍飛的時候，衆人汗如雨下。

慕容清捂着胸口，艱難地擡起頭看向莫言，“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當日所言是真的嗎？”

莫言提着劍走到慕容清面前，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當日我所言甚多，不知是哪一句？”

慕容清無力地垂下頭，忽然笑起來，只是那笑聲比哭還難聽。“哈哈哈……你居然不記得了？哈哈，你怎麽能忘記？怎麽能？”

莫言收起臉上的笑容，長劍指着慕容清的喉嚨，“如果我們的都是普通人那該多好。如果将來有一天能夠歸隐，你會跟我一起麽？”

聽到莫言的話，慕容清猛然擡起頭，驚訝地看着莫言。

他記得，他記得當初自己問的話。只是，現在……

“當初我沒回答你。”莫言的聲音帶着微寒，“因為我知道我永遠退不出這個江湖，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

慕容清震驚地看着莫言，而莫言只是舉起長劍，眼看就要取了慕容清的小命。莫言突然往後一閃，剛才站的地方多了一個大坑。如果人還在那的話，不是地上多一個坑，而是人多了一個洞。

女主角負傷站起來，右手緊抓着長鞭。不能讓他有事，不能！抱着這樣的信念，手中的鞭子甩向莫言。只見莫言一動不動，只是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瞬間，女主角不可置信地看着在眼前的莫言。

一把長劍穿胸而過！

“嗯！”

一聲悶哼，莫言看着穿過身體的劍。

慕容清喘着粗氣，看着目光越來越暗淡的莫言。

鮮紅色的血染紅了白衣，慕容清抱着眼睛已經失去光澤失去生氣的莫言，無聲哽咽。

黎明是最黑暗的時刻，燈光慢慢地暗淡下來。

看到這樣的場景，周圍圍觀的人們都忍不住心酸。

許久，莫言和慕容清雙雙站起來。莫言整了整血衣，慕容清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衆人：“……”

悲傷心酸神馬的都是浮雲！！！

終于更新了，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