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6
chapter6
一衆老友,面面相觑。
洛凱幹笑倆聲:“本想着趕在年底集齊咱們班所有人聚一下,沒想到我們幾個提前日子了。”
“是呀。”孟泫道:“畢竟大家都挺忙,你前段時間不是忙着找伴郎結婚嘛。”
“得了吧,提這事兒我就郁悶。要不是被戴了綠帽子,現在連周迦彥都快到好日子了。”
“喲,你被戴了小綠帽和周迦彥有什麽關系?”
“他們科有個小姑娘好像一直追迦爺來着!只是迦爺一直拒絕人家,人家到現在還心不甘情不願的。”
倆人你一言我一眼絲毫沒有在意坐在一旁的倆人。
周迦彥掀了下眼皮,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警告,洛凱還激情似火地和孟泫講落跑的新娘,旁邊孟泫聽後,又問:“然後呢?”
“憑啥告訴你。”洛凱窘迫的厲害,多少提起往事有點心痛,一個人悶不吭聲對着酒瓶兒吹。
忽地想起什麽,他拉着個大舌頭轉頭向周迦彥請教:“你不是說也追過人,要不給我講講?咋倆趁早脫單!”
這話絕對是冷場子的,一時沒人敢上前打岔。
孟泫朝她擠眉弄眼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席栀抿了一小口果酒,向男人望去。
男人轉了轉手上的青瓷杯,低頭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的笑意盡數消散,“失敗的例子,沒有什麽好聽的。”
洛凱打了個酒嗝,目光也跟着落在了席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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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家不說,當年席栀像個小尾巴跟在周迦彥後頭,大家都自然而然地将他們歸為以後注定在一起過日子的倆口子,沒曾想倆人居然最後也落得一個分別了。
時間過了差不多,其他人都醉醺醺的,唯獨倆人滴酒不沾,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孟泫明顯醉了,手機響起來眯不開眼,還是席栀給她接起來的。不知對方說了什麽,孟泫一下子酒醒了,拎着包搖搖欲墜就往門口走,一并把席栀支走,“你們繼續,不用送我,記得把我們席栀安全送回去。”
這話有意無意去瞄周迦彥。
席栀那能會讓她這個樣子就走,趕緊架着她的胳膊,“我送你,你這樣根本走不了幾步。”
孟泫現在本就不神志太清楚,沒法走路,席栀聽清話筒裏的指意,按照路線把孟炫送到馬路對面停下的黑色賓利車前。
席栀稍微詫異了一秒,把人送進車裏的時候,後座好像還坐一個人,看不清樣貌,直覺是個英俊的男人。
男人熟練地攬過孟泫的腰,和她道謝,然後車子揚長而去。
夏夜的風總是有些許涼意,出來的時候後沒怎麽多穿衣物,風一吹就自動縮了下胳膊。
回頭看了眼酒吧,牌匾上的燈五光十色。席栀垂下眼,夾着包包向另一個方向離開。
“你要去哪兒?”
還沒離開,身後暮色似的牆倚着一個男人,他朝她走來,臨走踩滅了地上的星星火火。
他在抽煙。
不記得他有這個喜好。
但現在不容她去想別的,只因為晾了許久的心,在胸。腔活蹦亂跳。
“回酒店。”她答。
“地址。”
“香格梨園酒店。”說到這兒,周迦彥掀起眼皮,終于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問道,“你在這裏沒有安家嗎?”
“有。”席栀遲疑了下,不好去說最近的流言,想了下說,“家裏最近有親戚,多少不太方便,于是就搬出來了。”
或許這段話有撫平男人陰晴不定的作用,他笑了下,又掏出一根煙咬在下唇,見她還站在原地,問:“不是要回家,我送你。”
“為什麽要送我。”席栀直到坐上了他的車才有勇氣問出這句話。
他拉下車窗,将煙灰彈落,“答應過他們的。”
“他們又是誰?”席栀緊盯着他說,不放過他的任何多餘的表情。
“話問太滿,沒法收場。”周迦彥啓動車子,勾起嘴角,眼神犀利如刀鋒,“席栀,別逼我。”
別逼他,再次墜落在你布置的無情世界。
到達目的地後,席栀坐在他的車裏未動。
半晌,她說,“再見。”
下車時,步伐有些淩亂,她扯了扯衣服,才将包包拿走,目睹全過程的周迦彥,聲音裏微微帶着諷刺,“你可真有出息。”
話不多,就幾個字,說她今晚埋頭喝酒,從不推托。
席栀裝不在意,靜默一秒後,又不自覺有些好笑,“是啊,挺有出息。”
出息到只剩下喝酒麻痹自己。
女人走的灑脫,一條路上的燈光像是只為給她打燈,明知道她不會為了他而做出改變,嘴犟過後的周迦彥還是沉不住氣,他以為她會回頭看他一眼的。
并沒有。
酒店的燈一層層都點亮了,如一個安置着夜明珠的盒子。
在她的前方,是不是有着別的光,別的照亮她的光。
周迦彥坐了好一會兒,深邃的眼眸往回收了下,手指搭回方向盤上。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
無意取煙,他瞥了眼她坐過的地方,看見一小截銀色的房卡掉在縫隙裏。
他看了幾秒,伸手夠到,放在手中掂了掂
“咚——咚咚。”
車玻璃被人敲了好幾下,席栀再次返回。
他順手将房卡扔在抽屜下,只見席栀彎着腰,目光掃。射着車內。
“我掉了東西好像。”席栀解釋,試圖讓他打開車門。
周迦彥卻說:“什麽東西,你不是早就走的幹幹淨淨。”
“是———”她徒然被他打斷話語。
“既然回來找,就聽我一句勸。”
席栀怔住:“什麽?”
“聽我的。”
話說完,周迦彥就俯身去開副駕駛的門,席栀站在那裏略有不解,于是湊過身子去開車門,結果就被他猛然拽到了車內。
“嘶。”席栀吃痛,手腕在他的力道下很快紅了一圈,白皙的肌膚就這麽樣印了一圈紅痕。
想要說些什麽,擡頭間,男人果斷松開了她的手腕,眼睛裏面的笑意冷得讓人心驚,他低笑一聲,然後迅速發動了車子。
不留餘地。
“周迦彥你這是做什麽?”席栀一頭霧水,心神不由一慌,這個樣子的周迦彥實在是太吓人了。
他握着方向盤,緊盯着十字路口,然後快速通過綠燈,輕松談吐,“兜風啊,帶你。”
車外風景疾馳,夜幕如拉絲一樣抽剝。
疾風徹底将車內的空氣迅速冷化,倆個人之間像是有一道沖不破的冰牆。
氣氛低沉過後,她堅持說找鑰匙。
“找到了嗎?”
“沒有。我再回去辦一張。”
他驀然別過臉,向她壓來,按住她解開的安全帶,眼睛驀然陰翳:“提醒過沒有,聽我的。”
溫厚粗粝的指腹滑過她白皙的手背,青紫色的血管若隐若現。
她不由自主地躲了下,溫熱像是一塊熾鐵,明明就是瞬間的一秒,倒像是反複無常地刻在她骨子裏。
他用力地看她,像是用眼神把她撕碎。
好問一問,她當初走的輕描淡寫,把他丢在了哪裏,有沒有心。
車速越來越慢,席栀倦怠地阖上了眼睛。
這一晚,并沒回酒店,反而跟着周迦彥回了他的單身公寓。
公寓上下樓,觀察一圈好像有他一個人住這裏,生活用品,以及一雙男士拖鞋。
進屋後他說了句坐,就獨自拎着毛巾上了二樓。
席栀“嗯”了聲,沒有去觀看別的地方,一個人窩在沙發上,心神不定。
确切的說,這應該是她第二次被周迦彥帶回來。
這個是周家的老房,格局還是和以前的一樣,但不是很老舊,看得出來住在這裏的周迦彥有把他們整理地很好。
他好像有這個潔癖。
不喜歡把房間弄得很糟糕。
記得有一次,下雨。
她們活動出演的地方離周迦彥家很近。雨下得特別大,所有人都在等家人過來接送,只有席栀一個人從人多熱鬧等到周圍黑漆漆地只剩自己一個人。
好像外頭的大雨點,不留情面地滴在她一片落寞地心上,冰冰涼涼的。
親戚一家人,本就夠忙,自己在這個時候添亂,同樣惹人厭煩。
正不知如何是好,扭頭就看見少年獨自撐了把傘,距離不近不遠靠在離她不遠的公交站牌前。
水痕滑過他的傘柄,他抖掉,不客氣朝她走來,看樣子很生氣,因為臉十分不悅甚至誇張地沉了下去,席栀懷疑他是和天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太陰沉地吓人了。
原來那天她手機沒電,周迦彥打不通以為她冒着雨跑走了。
事實上,她正在公交站牌等公交,帆布鞋全被雨水浸濕,是在她飛奔跨越水池子的時候,濺了進去的。而衣服更是沒一處是幹燥的,濕漉漉地,好像是把剛洗完的衣服沒擰幹就直接套了上去。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頭一次被他帶回他家。
周家人工作忙,周迦彥一個人在家是常有的事兒。
不過身為生活委員的他好像并沒有把自己照顧的很完美,冰櫃裏全都是一些速食食品。比如,面條,餃子,湯圓還有泡面。
周迦彥給她丢過去一件留有薄荷清香的襯衫,一個人轉身進了廚房。
當時他就已經長得很高,她穿着她的襯衫剛到腿。根,扭捏半天,吞吞吐吐被他逼下去吃飯。
頭發還不是很幹,衣服還穿着他的。哪知,迎面就遇上暫時在周迦彥家等待被接回家的表妹。
表妹石化在原地,嗓門大吼,質問周迦彥:“表哥,這美女哪兒來的?!”
周迦彥皺眉,“吃完趕緊走。”
表妹嘀咕,“你不說我給你告訴姑姑,說你早戀。”
“我是他的同學,叫席栀。”,席栀不好意思地摸着耳朵,想說點什麽,但又怕帶歪了小朋友,得體笑笑,故作鎮定,“問你哥呗,他拐來的人。”
“嫂…子?”小孩反應還很機靈,不知羞還得意洋洋的,反倒倆個高中生不自然的坐不住了。
“嗯?”周迦彥把筷子往前一推,抱。胸看着倆人,最後将壓力強施加在表妹身上。
即不否認,好像還挺滿意的。
席栀顧撈湯圓吃,怎麽撿都撈不到嘴巴裏,總是夾到一半圓滾滾地湯圓就溜了下去。
好不容易吃到嘴巴裏還燙到了舌頭,一個人“嘶哈嘶哈”地長出氣。
“你個白癡,慢點吃,誰跟你搶啊。”周迦彥眉心跳的突突地,自然而然地拿過她手上的筷子,不顧表妹吃驚的表情,放在面前吹了吹,等席栀緩過神來,然後又投喂進她嘴巴裏。
特別嫌棄地揉了揉她的頭頂。
“快吃。”
席栀一鼓作氣地問:“你還沒承認你把我拐回來做什麽?”
“哦。”他回神,突然離她更近了,刻意壓低聲音,嗓音像在她耳朵裏撓癢癢:“拐了人家這麽久了,人家問我做什麽?”
指着一臉看戲的表妹,懶洋洋地說:“不是你讓拐個嫂子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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