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成大事者，必棄兒女情長（二）

“慕容......老将軍......”陳書莫名被打倒在地上，正欲發火的時候，轉頭便見到打倒自己的那個人竟然是慕容卿。

他哪裏還敢說話，只能灰溜溜的自己爬起來，沒有任何怨言。

“在大庭廣衆之下欺負一個小女子，這可不是陳公子應該做的事情啊，難道不應該跟她道歉嗎？”本想就這麽溜走，卻還是為能躲過慕容卿的眼睛，他一向嚴厲，更是看不得這些，只要他在，定要讓他向楚冰妍道歉。

在一旁的楚冰妍，自然是看不下去，“将軍，算了吧，反正我也不礙事，所以不必介意。”就為這麽點小事，出動了慕容将軍，他可是慕容幽塵的父親，在這京城街頭，怕是沒幾個人不知道了吧。

邊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造成百姓的困擾，那便不好了。

“不行，這錯在于他，該道歉的自然也是他。”在軍隊訓練慣了，不管是訓練士兵還是自己的孩子，都是一視同仁，做錯了事情便要自己承擔，切不可找任何理由來搪塞。

楚冰妍知道拗不過将軍，也就罷了，不再說話，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慕容卿一點都不給面子，陳書心中固然生氣，也只能往肚子裏咽。

“是，将軍說的是，此事是我的錯，楚姑娘，我在此鄭重向你道歉。”陳書認真地向楚冰妍鞠了躬，以表自己的歉意，讓人看了，确實心誠。

“沒關系，陳公子不用介意，過去了就好。”

......

慕容卿的出現，使得楚冰妍心生疑慮，難道真的是巧合？解決了陳書的事情之後，才想起來還有事情要做。

“将軍，那奴婢......”

“在外面，不需要這麽拘謹，可否有時間？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慕容卿特意放下了事務，本來就是打算去親王府找她的，卻正好在路上碰到了她，還見到她被陳書糾纏，這才出了手。

楚冰妍點點頭，看來還真的是有事，“自然是可以，将軍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我們找個地方吧，這裏怕是不方便。”這一天連飯都還沒顧得上吃，正好找個飯館解決一下。

慕容卿是一個爽快之人，想到什麽便會做什麽，從不喜歡那些扭扭捏捏的樣子，面前的這個丫頭和塵兒年紀相仿，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曾經就聽說，楚家出了一個好女兒，之後得知她跟塵兒情投意合，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只可惜啊，這麽好的一個孩子，他卻不得不狠下心來。

在一個飯館坐定，慕容卿也絲毫不拘謹，叫來店小二便點了一桌子的菜品，這擺在面前，即便是再多兩個人，怕是也吃不完吧。

楚冰妍坐在對面，突然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突然感覺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即便心中猜測到了幾分，但也不願意相信，老将軍一向和善，是個好人。

菜一上來，慕容卿便吃了起來，是真的餓了，許久沒在外面吃飯，這味道還真是不錯。

見楚冰妍并未動筷子，甚是疑惑，難道還能吃了她不成？“怎麽不吃呢？這麽多菜，快嘗嘗。”

楚冰妍不知該如何拒絕，才勉強拿起了筷子，随便夾了放在眼前的才放在嘴裏。

“将軍，您有什麽便直說了吧，奴婢還有事要做，怕是回去晚了不好。”此時也不知道璎珞是不是等在那邊了，得趕緊回去才是。

在見到楚冰妍的時候，慕容卿那事先準備好的一肚子話，卻不知應該怎麽說出口，既然到了這個時候，怕是不得不說了。

放下筷子，慕容卿深深嘆了口氣，“那好，我便不再兜圈子了，孩子，離開塵兒，離開王府吧。”只要她多在的一天，便始終不能讓他靜下心來，為皇上做事。

慕容家在京城那麽多年，除了征戰沙場的戰績以外，還有的便是對皇上的忠心，況且他如今已是皇家子弟，為朝廷做事本就理所當然。

而他們，既然老天爺注定使他們有緣無分，那索性便分開了吧，長痛不如短痛，盡早分開也是好事。

“當然，我知道你的不易，離開京城之後的生活，我定會找人打理妥當，你和你父親一定能安然度過這輩子。”兩人的牽扯越多，便越是不能分開，慕容卿知道，這麽做很是殘忍，只是這現實就是如此，萬萬不能因為一個小女子，而耽誤了國家大事，甚至害了慕容府和親王府上下百號人。

犧牲她固然可惜，在小情小愛和大家面前，慕容卿不得不做出選擇。

既然塵兒沒辦法做出這個決定，那便由他來做這個惡人。

只見楚冰妍低着頭，看不到她的臉，想必一定是很不好，她這個樣子，慕容卿怎麽能好受呢？同樣都是爹娘生的孩子，竟然只能受到如此待遇，他也只能暗自感到心酸。

沉默了許久......

“将軍的意思，奴婢明白，只是......”她怎麽舍得？怎麽願意，就這樣放棄了呢？他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有他在，不用害怕，他說過要帶着自己遠離喧鬧的地方，過平靜的生活......而眼下，他卻已然不是原先的那個慕容幽塵了。

“我都知道，孩子，這麽做的确是委屈了你，可你也要知道，眼下塵兒需要做的事情，并非是兒女情長，而是更大的事情，甚至會危及整個王府，慕容府，甚至是皇上......相比之下，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委屈了你。”放下架子，站在一個長輩的角度，慕容卿把事情的利弊都說了出來，要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他又怎會忍心傷害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楚冰妍的臉色已是非常難看，想哭，卻一直忍着，她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可就是不想面對。

“孩子，你的情義我明白，要是塵兒和你都只是平凡百姓，那定能幸福，可現實不是如此，塵兒的身世被揭穿，他是王爺，是皇上的親兄弟，他身上的擔子，不是我們常人能體會的。”就算是圍觀多年的自己，慕容卿都沒有把握能幫到孩子。

“将軍，您別說了，奴婢明白您的意思。”

慕容卿深深嘆了口氣......“委屈你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