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他們最初的樣子，最美好的時光

他們最初的樣子，最美好的時光

不過中原中也可沒注意到太宰治的心情，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那家夥眼裏只有那個叫織田作之助的家夥，對我，不過是一把好用的兵器罷了。”

這話直接把太宰治從難過的心緒裏給激出來了。

誰！是誰在污蔑我！

太宰大怒，遂問中也，“誰告訴你這些的？”

“那家夥就是那麽表現的，我，港口黑手黨，所有人都是他的工具，我只是一把稍微好用一點的兵器罷了。”

太宰治承認他上一世确實有把中原中也推開過，雖然也有中也不相信自己的緣故，但他真的沒有把中也當兵器啊。

他把其他人當工具也就算了，但誰舍得把中也當兵器啊！

想到這，太宰治忍不住懷疑起了深淵。說不定就是那些殘留在中也體內的深淵力量搞的鬼呢。

用我的身份，欺負中也，還給我潑髒水，這力量咋這麽賤呢？

“中也，聽我說。”太宰治一臉嚴肅的看着中原中也，“那家夥才不是我，就是一個冒牌貨，不要相信他的話。”

中原中也搖了搖頭，并不相信太宰治的話，“不，那家夥就是這麽想的，不然為什麽要從黑色大樓上跳下去呢？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留戀的東西了啊。”

太宰治哽住了，這話他怎麽反駁？這完全反駁不了啊！雖說那些讨厭的深淵力量蠱惑了中也，但也不是完全空穴來風的啊。畢竟上一世他也确實跳樓，把港口黑手黨丢給了中也了。

這種時候說什麽都不會被相信的吧？

“中也，你還記得蒙德嗎？”太宰治只能換一個方向，這個方向太尴尬了。稍有不慎，就會有回旋镖紮自己身上。

“蒙德？那是什麽地方？”中原中也一愣，眼裏充滿了迷惑。

太宰治心中一個咯噔，“那諾艾爾，阿貝多，可莉，迪盧克，蒲公英酒，午後之死還記得嗎？”

“那是誰？不過午後之死好像有點印象，據說是一款非常好喝的酒。”中原中也不确定的說道。

聽到中原中也的回答，太宰治已經可以确定了，此時的中也已經沒有蒙德的記憶了，或許是為了讓中也更容易陷入絕望痛苦之中，深淵力量不僅擴大了中也之前在橫濱的痛苦，更把在提瓦特的經歷給抹去了。

不然以中也的堅韌，說不定最後就真的把橫濱放下，不再因此而痛苦，走向未來了。

如果沒有深淵力量攪局的話，最後中也終究會放下橫濱，放下首領太宰。他的計劃也不會出錯，他後面還可以和中也重新開始，以較為溫情的方式再續前緣。

可惜沒有如果。

“中也，如果我說，你的未來不應該待在這如牢籠一般的港口黑手黨，而是如同自由的風一般不受拘束的活下去呢？”

中原中也一愣，眼底充滿了迷茫，“我不知道。”

“我在這裏待習慣了，拘束什麽的，沒關系的吧？這裏是他留下的東西，我總得守着，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麽辦了。”

聽到中原中也的話，太宰治心髒又是一抽。是了，或許在上一世他死後，中也就是以這樣的想法留在港口黑手黨，并守着這裏。他身上的拘束是他留下的，也是他自願戴上的。

雖然如果沒有這些事情，聽到中也這麽想的話，自己甚至會竊喜，但沒有如果。

“笨蛋狗狗。”太宰治揉了揉中原中也的腦袋，“如果我說，太宰治希望中原中也能夠拖去拘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你信嗎？”

中原中也嗤笑一聲，“那混蛋不會那麽好心的。”

說完，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目光中帶着些許審視，“這些想法，不會是你的想法吧？為什麽？就算再怎麽不一樣，那也是太宰治。什麽時候太宰治裏出了這麽個異類？是有什麽原因嗎？”

太宰治有些尴尬，畢竟如果沒有深淵力量，他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中也真的太犀利了，也太敏銳了。

都是中也的錯！

“如果我說，如果中也這樣下去，會死呢？”

“原來如此。”中原中也恍然，随後露出了幾分嘲諷之色，“原來我在你眼裏，還算有幾分重量，值得你親自來。是擔心我傷害到你在意的人嗎？”

不，沒有是，因為中也本身就很重要！可惡的深淵力量，誤我！

太宰治在心中如是喊道，但是中原中也并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因為眼前的中也瞬間消失了，就連這間辦公室，也變了樣。

原本還算低調奢華的辦公室，此時卻變得荒蕪，成了一片廢墟。落地窗破了一個大洞，牆壁上布滿了黑色的荊棘。

這荊棘從室內向室外生長，穿過大洞，往下蔓延。

太宰治走到牆壁別，碰了一下那黑色的荊棘。荊棘上的刺很利，不過是稍微碰了一下，手上便流出了鮮血，同時一股強烈的絕望痛苦的情感從太宰治的心底湧上，這麽也壓不下去。

太糟糕了，中也竟然這麽看我，好難受，要是跳下去的話……

各種負面陰暗的想法從心底升起，太宰治幾乎不可控的看向辦公室裏的大洞，身體也因為這些想法與情緒而變得沉重。

如果跳下去的話……會不會解脫呢？

就在這時，草元素的光芒在太宰治的身上亮起，把那些莫名湧上來的負面情緒清了個幹淨。

整個人也随之一輕。

剛剛，那是什麽？

“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我感受到你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差很差。還摻入了一絲深淵的氣息。”納西妲的聲音适時響起，帶着溫和的關心。

“我來到了中也內心世界的更深層次。”太宰治說道，“這裏充滿了黑色的荊棘，那些荊棘估計就是深淵力量的具現化吧。”

太宰治心情複雜的看着眼前大量的荊棘。誰能想到中也深層次的內心世界裏，竟然有這麽多的“深淵力量”。

不過這些荊棘也給他指名了中也的方向。

太宰治走到破了一個洞的落地窗旁邊，往外一望。

猩紅色的天空充滿了詭異，而這片內心世界，除了殘破的五棟大樓外，其他地方全都被粘稠的黑暗所籠罩。黑色的荊棘順着□□大樓的外壁往下蔓延，最終沒入了黑暗之中。

整個世界寂靜極了，底下粘稠的黑暗，哪怕沒有真正的接觸，光是看一眼，太宰治都有被影響到，各種負面的，消極的情緒不斷湧上心頭。

說不定中也已經救不回來了呢？

中也已經沒有辦法救回來了。

中也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我，如果我沒有出現在他面前的話，中也是不是就可以還好好的？

不過操心師終究還是操心師，除卻一開始沒有反應，不小心着了道外，這些影響對他的影響不大。

不過是控制自己的心而已，他又不是沒有做過。而且，中也就在下面，他總是要去的。

太宰治看着下面粘稠的黑暗，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跳了下去。

靠近黑暗才發現，那黑暗如同沼澤，看起來是結實的陸地，但落上去才發現，這是沼澤，充滿了黑泥，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同時，那黑泥接觸到太宰治的同時，劇烈的負面情緒近乎席卷了太宰治的神經。

這種感覺令太宰治非常熟悉，這就好像上一世他剛剛拿到書時的樣子，被各種時間線太宰治的負面情緒覆蓋，将自己的人格沖的七零八落。

或許也正是如此，中也才察覺到了不對，從此不再信任我吧。

畢竟他變化真的太大了。

勉強按下去負面情緒後，太宰治主動向下潛去，反正在內心世界呼吸不重要。

如此鋪天蓋地的黑泥，有着放大負面的黑泥，太宰治幾乎可以斷定，他的中也就在最下面。

潛下幾十米，太宰治在一次撥開黑泥後，終于從黑無天日的黑泥裏看到了些許光芒。

光芒很淡，但太宰治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找到了。

雖然不清楚這裏是什麽情況，但太宰治斷定，散發光芒的一定是中也。因為他的中也啊，就是一輪明亮的小太陽，令人難以忘記，不想移開視線。

撥開更多的黑泥後，太宰治也看清楚了裏面的情況。

橘發的中也蜷縮在其中，光芒從他的懷裏的圓球裏散發出來。他緊緊的抱着那個圓球，簡直就像是巨龍保護自己的稀世珍寶一般。

那圓球散發出的光便是太宰治所看到的光，這些光雖然黯淡極了，但依舊包裹着中原中也，令他不至于完全被黑泥覆蓋。

太宰治向前一伸，穿過黑泥，并未被這黯淡的光所拒絕，他順利的穿了過去。

靠近了才發現，中原中也緊閉着雙眼，皺着眉頭，哪怕是睡眠的狀态也睡的極不安穩。抱着的圓球與其說是下意識喜歡抱着圓球，倒不如說更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的救命浮木。

太宰治心中一跳，便把手伸向那圓球。

穿過圓球外壁，太宰治才明白，這圓球原來竟是中也的記憶。這是他最後不覺得痛苦的記憶，而這份記憶竟然是十五歲的時候。

在他們第一次見面，随後吵吵鬧鬧的去查現代複活事件的時候。那時候的天空一如既往的藍，少年吵吵鬧鬧的，色調卻是明亮的。

看着一切還沒發生的小少年吵吵鬧鬧的樣子，尋常人見到了總會會心一笑，但太宰治卻心頭一酸。

那是他們最初的樣子，也是最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