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膽大包天

膽大包天

陰暗潮濕的柴房裏,綁着一個穿着嫁衣的女人,她面色驚恐,被堵住的嘴巴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面前坐着的那個神秘人,竟然有本事把她從花轎裏綁過來,簡直是膽大包天,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是顧家的媳婦嗎?

琳琅支着下巴,“這個人該怎麽解決呢?”

雖然是臨時起意,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後悔,甚至忍不住想要稱贊自己這聰明的腦子。

随身攜帶能讓人失去記憶的特殊密藥,恰巧碰到嫁人的陣仗,以及貪小便宜的嬷嬷,都為蕭子衿的消失提供了絕佳的機會,只要她嫁了人,就再也沒有機會和師兄在一起了,哪怕有一天她恢複記憶,也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她真是太機智了。

“看在你幫了我的份上,我不會殺你。”琳琅微笑道,“不過為了防止你跑回去,我要把你送到一個遠一點的地方。”

“不如就去大周吧。”

在決定和這位大哥偶遇前,蕭子衿特意去打探了關于他的消息,這一打探還真的驚到她了。

僅僅接手家業三年就将財産翻了近三倍之多,做事一絲不茍,嚴格要求所有下屬,幾乎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雖然嚴苛,卻對自己這個弟弟極為親近,幾乎是有求必應,聽到這裏,蕭子衿松了一口氣,對弟弟好,那對她這個弟弟的家屬,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就在蕭子衿興致勃勃的去花園偶遇大哥時,卻被大哥身邊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是個很俊美的男人,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認識了很久。

她迎面走了過去,呆呆的看着那個男人。

顧時傅對于自己弟弟這個便宜媳婦也有所耳聞,那時他太忙了,無暇顧及家中之事,老爺子便擅自做主,給弟弟做了那麽一樁親事,可惜魁兒薄命,沒有撐過去。

前些日子魁兒身死,這位新婦悲痛欲絕,幾乎日日以內洗面,他是有所耳聞的,所以對她印象還算是不錯。

誰知道今日一見,竟然如此放肆的盯着他的好友看,讓他無端生起火氣,說起話來就有些咄咄逼人。

“弟妹這麽看着一個外男有所不妥吧?”

“啊!”蕭子衿臉上飛過紅霞,嗫嚅道,“實在抱歉,我只是覺得這位公子看着有些熟悉。”

顧時傅冷笑一聲,正要說話,卻聽好友開了口。

“我看着姑娘也有些眼熟呢,也許是之前見過吧。”獨孤齊揮了揮扇子,“這就是令弟新娶的娘子嗎?”

“正是,讓獨孤兄見笑了,還不退下。”

這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蕭子衿說的,見他生氣,蕭子衿也不停留了,福了個身,就匆匆離開了。

只是這個被稱為獨孤兄的男人,讓蕭子衿上心了。

她肯定認識的有這麽一個人,要麽就是原主認識,否則她不會有這麽奇怪的感覺。

不過還沒等她去查此人的身份,當晚就被自己這位大哥叫過去訓了一頓。

蕭子衿低眉順眼的站在書房裏,聽着這位古板的大哥念叨。

“雖說魁兒走的早,但好歹你們也是夫妻,你怎麽可以對着一個外男盯着看?若是女戒未學過,我可以給你找幾個嬷嬷教你…”

“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年紀輕輕便成了寡婦,可事已至此,若是放你離開,你後半輩子恐怕也嫁不出去,在我顧家,只要你遵守規矩,起碼的吃喝不必擔心,我顧家會養你一輩子…”

“若是你往後有了心儀的人,我也會酌情考慮,但你不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敗壞魁兒的名聲,否則我定要你好看。”

這位大哥說起話來格外犀利,若是膽子小一點的,恐怕要被他這樣子吓哭,蕭子衿聽的有些困倦,發覺對面的人沒有停下的意思,她決定加速走完流程。

只見女人嬌小的身軀微顫,喉嚨裏發出抽泣聲,只是她低着眸子,看不清神态,顧時傅念叨的聲音停了下來,聽她哭了半天,才冷聲道,“知道錯了嗎?”

“不過是見到個眼熟的人看了幾眼,大哥就以為我作風孟浪…”蕭子衿擡眸,用含着淚的眼睛控訴着,“我未出嫁前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大哥如此冤枉我,是要置我于何地?不如我現在一頭撞死,好讓大哥放心…”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大哥是什麽意思?明裏暗裏讓我學女戒,還不是看不起我們窮苦人家…”蕭子衿哭的更大聲了,幾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讓人擔心她那小身板,會不會哭暈過去。

顧時傅只感覺一陣頭痛,他按了按直跳的太陽穴,“別哭了。”

“若不想學,不學就是了。”

他平日裏打交道的都是些精明的生意人,哪怕中間有些女掌櫃,那也是個個跟虎狼一般,一不留神就掉入陷阱,哪曾見過這般嬌氣的女人。

還沒說幾句,就哭了起來,還喊的那麽大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麽人家了呢。

顧時傅清了清嗓子,盡量溫聲道,“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若是我話說重了,弟妹也別在意,大哥給你陪個不是,你就別哭了。”

幹嚎了這麽半天,她的喉嚨都疼了,見顧時傅道歉,蕭子衿也就順勢止住了哭聲。

“也怪我,這麽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确實不太好,我會注意的,多謝大哥提醒。”

“嗯。”顧時傅點點頭,“若生活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提,不必屈就自己。”

“多謝大哥。”

兩人十分默契的不提之前的事,閑聊了幾句,蕭子衿就告辭離開了。

這一趟雖然挨了訓,可卻收獲不菲,幾乎大批的生活用品送進了她的院子裏,連帶着一大群的丫鬟和小厮,原本空落落的院子,一下子就有了生氣。

每天都有人伺候着,想吃什麽都有,想穿什麽花樣盡管挑,老公公抱恙幾乎足不出戶,婆婆也早就不在人世,大哥顧時傅整日裏忙着鋪子裏的事,回家也少,他也沒有娶妻,自然也就沒有大嫂約束,整個顧府,幾乎成了蕭子衿的天下,

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這也是因禍得福呀。

難道是老天爺在補償她上輩子所有的病痛?

“嗯,就那裏,在靠邊一點,好好好,就這裏。”

蕭子衿坐在屋檐下,嘴巴裏塞着一顆葡萄,聲音含糊的指揮着安裝秋千的下人。

聽到夫人的肯定,下人們立刻把秋千的繩子從樹幹上纏了下來。

“夫人可要喝水?奴婢給您取一些吧。”

“可是好熱啊。”蕭子衿嘟囔了一聲,“有沒有冰塊啊,給水壺裏面放上幾顆。”

顧家沒有女主人,對這些享受的東西也沒有什麽想法,老爺少爺們皮糙肉厚,又不怕熱,自然沒想過屯些冰塊。

“咱們府裏雖有冰窖,卻從未購過冰塊。”丫鬟遲疑道,“不如我禀告大少爺,讓人出外采買上一些存着?”

“行,你去吧。”

蕭子衿擦了擦手,“等等,你先進去給我拿一條發帶。”

“是。”

幾個丫鬟陸陸續續走出院子,留下的人依舊很多,蕭子衿身邊有了空缺的位置,立刻就有其他的丫鬟頂了上來,執起蒲扇為她扇風。

她伸開雙手舉到頭頂,用發帶把自己濃密的長發挽了起來,白皙的脖頸明晃晃的露了出來,精致的耳廓隐隐約約,不時随着扇來的風顯現出來。

蕭子衿這麽一坐就是一下午,本來她也就是想做個監工,找點事情做,可她實在太舒服了,索性就讓人把屋子裏的躺椅搬出來了。

有人扇風,有人按腿揉肩,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漸漸就去夢周公去了。

顧時傅來的時候,這女人還正在那裏小憩,烏黑的發散落在椅背上,精致的側顏白皙透亮,她窩在椅子裏,只有小小的一團,像是個小動物。

他的陣仗不小,院子裏的下人都過去迎接。

“二夫人怎麽睡這裏了?”

“回大少爺,夫人本來就想看秋千是如何做的,看着看着乏了,也就睡了。”

“嗯。”顧時傅點點頭,“你去把她叫醒,我有事情和她說。”

“是。”

蕭子衿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身邊圍着好多人,為首的是她那位大哥,她趕忙從躺椅上跳下來,細聲問道,“大哥怎麽來了?”

“也沒什麽事。”顧時傅揮了揮手,後面便有小厮遞過來一樣東西,蕭子衿接過去一看,是一塊印章。

“這些女人家的事情我不大懂,往後若是需要采買什麽,你直接派人去做就行。”

“你的意思是?”蕭子衿驚訝。

“沒錯,以後後院的事情,你來管。”

“這怎麽好意思呢。”

嘴上說着不好意思,實則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顧時傅默然。

“放手去做即可,我無暇顧及家裏的事,左右你沒什麽事。”顧時傅瞥了一眼小桌上各色吃食,“就都交給你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大哥吃飯了嗎,要在我這裏用一些嗎?”

“不必了,我還有事。”

說完,他就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

有人知道女主似曾相識這位帥哥是誰嗎⊙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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