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說合
第37章 說合
紅珠也來不及深想程文涵的話,就起來去開門,又問:“誰啊?”
外頭的人回了一聲,“紅珠,是我。”
紅珠聽出是朱桂達,愣了愣把門打開,卻見門外不僅有朱桂達,還有她大堂哥朱伯修。她一怔這才招呼一聲,“大伯,伯修大哥。”想着也不好隔了門屋裏屋外說話,紅珠便走了出去,而屋裏李氏和程文涵聽得聲音,也跟着出來。
“大哥。”李氏道,因着朱家這麽個景況,她卻定了搬家,臉上還有幾分歉然。
朱桂達笑了笑。
卻是朱伯修先開口了,他傷了腿,行動間不好使力,便一手撐了根竹拐,這麽立在門口倒是站的直挺挺的。他看向李氏說:“三嬸,先前我病了,形容不好,大夫說閉門養着,回來幾日都沒見着人。”
一旁紅珠聽了他這不鹹不淡不似解釋也不似賠情的話,心裏不過是笑笑罷了,難道還能揪着人問為什麽他傷着了要瞞着他們程家幾個躲在房裏頭麽。
朱桂達還有幾分生氣樣子,道:“他是不懂事,也是她娘撺掇的,我竟不知他回來沒見過你們,沒點兒禮貌規矩了。”
李氏本就是個息事寧人的,笑着搖搖頭只答無事,“這也沒什麽,我們一家子骨肉,什麽時候見都可以。”還囑咐他說:“很該先顧着身子,好好養着。”
朱伯修見李氏這麽一答,臉色好上許多,沒了幾分勉強之色,回道:“多謝三嬸……”又轉了臉去看程文涵,有些矜持地微笑了下,道:“這幾日家裏亂,吵得緊,你年紀小怕是心煩着,讀書人至緊要是心性堅定。若是你回頭念書有什麽不懂,可來問我。”
紅珠不由驚訝了下,無端就想起方才程文涵說起的想去西山書院的事,心裏琢磨了起來。
而李氏自然是極高興的,她向來喜歡讀書人,何況朱伯修這人還是眼看着就有大出息的,一聽他肯教導兒子,心裏就沒了芥蒂了。
程文涵聽說,也沒道理不應,便高興地說:“那太好了,大哥可莫嫌我煩。”
一旁朱桂達見兩家和睦了,這才緩了神色,笑了笑說:“他這回傷了腿,留在家裏的時間還長着呢,就這麽獨個待在屋裏也是無事,礙不着什麽,文涵就多多尋他說話吧。”
紅珠情知這是給方才沒讓程文涵住到朱伯修房裏的事賠情了,反正她也沒在乎這些小事,當下便笑着回說:“大伯你不曉得,文涵向來就羨慕那書院裏的學子,這下他可真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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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紅珠這麽一打趣,朱桂達又笑了笑,随後才說:“不管住不住一處,終歸是一家人,誰家不是互相幫扶着。弟妹,你嫂子病了,碧雲的事安排不了,一會兒你到老太太房裏來,我們一道商量。”
李氏自然應下了。
說罷,朱桂達扶着兒子先回房去了。
李氏看着他們背影,悄聲嘆了句,“你大伯也不容易。”
紅珠點點頭,心想方才吵成那樣,他不來安撫他們一番也不成。她在院子裏張望了一下堂屋裏的情形,卻見衆人都散了,朱碧雲不在,姜氏也不在,也不知是不是被朱妍梅給勸妥了。紅珠便放下心來,終究沒鬧出來個徹夜跪求的事。
李氏也松一口氣對紅珠道:“要不,你去看看碧雲?”
紅珠皺了下眉,但還是答應了,回身先去找了些傷藥,又想起來一事,跟李氏道:“既然碧雲姐回來了,是不是也告訴一聲二舅?”李氏點頭,程文涵就自告奮勇地去了。
紅珠到了朱家姐妹房前,先在門外叫了一聲,傳來朱紫蘭生氣的聲音:“你走!”
紅珠沒做聲,将那門推開了徑直走了進去,迎着朱紫蘭怒視的目光淡淡說:“我來給碧雲姐送藥。”
朱紫蘭坐在椅子上揉着膝蓋,仰着臉哼了一聲,“你是想來看我笑話吧?你以為我現在不痛快?我告訴你,我心裏高興得很。因為你要搬了!而你卻別得意太早了,等你離了朱家就有苦頭吃。”
紅珠道:“你高不高興我不管,但我确實是高興的。”頓了頓,橫了一眼朱紫蘭的膝蓋,冷冷淡淡地說:“看見你倒黴我就高興了。”
朱紫蘭被她這一句氣的不行,抓起旁邊的繡活簍子就來扔她。
紅珠哼了一聲躲開了,再不理她,轉而往裏頭去。
朱碧雲坐在床上發愣,頭發還散亂着,根本沒收拾過。紅珠叫了她一聲,朱碧雲只呆呆對她勉力扯了個笑容。
紅珠心裏不舒服,細着打量了下她臉上的傷,放下傷藥先去給她打水了。回來溫柔地用手絹給她輕輕擦了臉,又拿了傷藥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
朱碧雲沉默不語,微擡着頭配合着,眼中帶着一絲感激。
朱紫蘭氣過了,在一邊見着這情形,咬着牙,臉色有些複雜不明,“……真真是姐妹情深。”
紅珠聽出這話裏頭語氣倒怪異,似乎不僅有嫉妒,還有幾分欣羨的樣子,不由多看了一眼朱紫蘭,若有深意地說:“你若是有幾分妹妹的樣子,也可以給碧雲姐上藥。”說着又忍不住多說一句,“碧雲姐的親事已然這樣了,你也懂事些,好好陪着她高興幾天,我們這姐妹一輩子也就剩下這麽點時間能日夜相處了。此時你還鬧她,不是叫她心裏難過麽。”
紅珠這話雖說得和緩,但朱紫蘭就是個左性子,任是再有道理的話她高興了聽、不高興了就不聽,當下就回說:“你可憐她?這都是她自個選的,又不是只有鄧家可嫁。有那金燦燦的福窩不去,就願意去跳火坑。”說起這話她又生氣起來,冷冷道:“好心當成驢肝肺,如今還連累我跪了一場。”
她這話是不好聽,但多少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朱碧雲飛快地看了朱紫蘭一眼,唇瓣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麽。
“你還真跪得少了!要我說,該打一頓重的。”紅珠想起她的“好心”,沒忍住又罵了她一句。只是細想一下朱紫蘭的話,她心裏卻覺得奇怪。
朱紫蘭冷哼。
紅珠想起來先前在堂屋裏說話,是有提到過朱家還商量過什麽趙家的親事,是朱妍梅提出來的,不過那時就被姜氏否了,可見也不是什麽好親。可眼下被逼着去沖喜了……紅珠遲疑了下要不要問,但一想既然事情都定下了,斷沒有再改的道理,問了豈不是更添煩憂,便罷了。朱碧雲這也算是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了。
擦好了藥,紅珠也無話再勸,囑咐她好生休息,若難受就叫喚一聲,她去請了大夫來看。朱碧雲點頭應了。朱紫蘭也不知心煩還是怎地,見紅珠說個不住,氣道:“還有我在呢,當我不會看着她麽?就你是她妹妹不成,盡裝好心。”
紅珠聞言又好氣又好笑,手裏的上藥一塞給她,氣道:“那你這妹妹好生侍候姐姐!”
朱紫蘭正要回嘴,這時朱妍梅卻走了進來,一張嘴就打趣道:“這是怎麽了,姐妹們又吵架了?”
她這麽一進來,屋裏紅珠跟朱紫蘭一下都不說話了。
而朱妍梅也不介意,手裏也拿着傷藥示意了一下,走到朱碧雲身邊溫柔笑了笑,“老太太給的藥膏,這我是用過的,卻是好東西,塗了消腫止痛,要是有傷痕,塗上還不留疤。”
朱碧雲臉上腫着,便只是含糊低聲道:“我……已經用藥了。”
朱妍梅往她臉上看了看,也沒說換她這個,只道:“那下回改用這個也成。”頓了頓,又憐憫一嘆,說:“也不知你爹給你訂了哪天,若是着急,這臉還怎麽上妝。”
這話朱碧雲沒應,朱妍梅在她身旁牽了她的手,極認真體貼地說:“你娘那兒氣着了,身子受不住只能歇了,卻讓我來陪你說說話。你也別難過,你娘心裏只有為你好的……”
朱碧雲“嗯”了一聲。
朱妍梅又惋惜地凝視她,輕輕拍着她的手,道:“今兒你真真傷了人的心,你是小,不懂事……”她嘆氣,好一會兒才轉頭看了看紅珠和朱紫蘭,笑說:“姑姑回來也沒好好跟你們說說話,過來都坐下,我們姑侄四人聊聊。”
紅珠哪兒有心思聽她說話,只說:“我那兒還有事,姑姑勸着碧雲姐吧。”
朱妍梅眉梢一跳,忙說:“哎呀,這麽着急做什麽。”見紅珠真要走,她笑了笑卻追了上去,一邊走一邊牽了紅珠的手說:“紅珠怕也是惱了我吧,姑姑給你賠不是。”
紅珠不動聲色,回說:“姑姑也沒什麽做錯的,心安理得,賠什麽不是?”
朱妍梅便笑了,“我是個出嫁女,這朱家的事我是不好管的。只我想着,一家親戚不和樂扶持,哪有鬥得烏眼雞似的,盡想着揭短争吵呢?”
紅珠煩心她纏上來,便随意應了,“姑姑說的是。”說罷一想,到底還是忍不住刺一句,“姑姑若真不管,那還是回趙家吧。”
朱妍梅也不生氣,和顏悅色地将她送到門口,才轉回屋裏。
紅珠心裏琢磨一番她方才的話,只緊要的怕還是那個“揭短”二字吧。近來朱家生了許多事,他們程家這就要搬了,若是傳出什麽閑話來,朱家在這城南就不好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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