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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他的聲音也是好聽的過分。

大腦裏好像充滿了粉色的西瓜氣泡水，暈乎乎的，歲歲紅着臉避過了少年的視線，非常緊張的牽上了他的手。

因為緊張導致手心冰涼，這反襯得少年手心灼燙，燎原般燒的她渾身發熱，歲歲一怔，呼吸滞了一下，受慣性影響，踉跄着蹭到了一具硬實的軀體。

“小心。”五條悟悄悄笑了下，一手扶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穿過她濕潤的長發。

近在咫尺的距離，少年身上的熱氣若有若無的拂過她身上，夏日的衣衫本就輕薄，尤其是放在她腰肢上的那只手，有力滾燙，就連着手掌的紋路她都能夠想象出。

歲歲原地僵住了，耳朵嗡嗡一片，呼吸變得急促，心跳猛的加快，臉頰滾燙。

她本來就有點慫，還從未和異性靠的那麽近過，并且這個異性還是她對着照片就一見鐘情的對象。

完蛋了。

歲歲腦海中就只有這三個字在反複播放。

“怎麽了嗎？”少年壓抑的輕笑了一聲，就好像是實在憋不住笑了。

“啊？”歲歲這才從‘完蛋了’中抽回思緒，慌張的往後退了一步，随後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慌亂的像是只小兔子。

五條悟清晰的瞥見了她臉頰上的緋紅，就好像是誘人的草莓夾心軟糖。

其實他也很緊張，甚至還有點害羞，不過最強的少年就連表情管理也是最強的，他才不要被別人發現他害羞的要死。

五條悟認得她，她就是昨晚夢裏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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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她一定會出現，但沒有料到那麽快就會來到他身邊，就那麽猝不及防的跌進了他的世界。

牽她起來的時候稍微動了點私心，他故意用力了些。

少女身上淡淡好聞的香甜氣息誘使着想要更進一步，所以鬼使神差的，就讓她跌進了自己懷裏。

“不用說對不起。”少年停頓了下，問，“要去換件衣服嗎？”

歲歲剛放學就急着過來，身上還穿着的是校服，白色的襯衫沾水後有些微透，意識到了這一點，歲歲本就紅彤彤的臉頰紅上加紅。

她低着頭，動作機械的将書包背到了前面，遮擋住了尴尬部位。

“謝謝——”

“我叫五條悟，你叫什麽名字？”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歲歲怔了一下，想要悄悄擡頭看他，可是少年實在是太高了，她完全做不到悄悄。

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四目相對，霞光也變得溫柔。

“啊？你問我叫什麽名字嗎？”歲歲緊張的心跳如雷。

“嗯嗯。”五條悟嘴角揚笑，他是真的發現面前的少女有多害羞了。

就像是碰一下就會縮起來的含羞草。

而每一次舒展開葉片，就像是在引誘着他去多碰碰。

“我叫做李小歲，你可以叫我歲歲。”歲歲抱着胸前的書包，感覺比在講臺上面對三十多雙眼睛還要緊張。

“歲歲——”五條悟拉長了尾音，像是仔細品嘗。

歲歲也不敢看他了，她從小就慫，面前站着的人還是她對着照片就一見鐘情的少年，而且本人比照片看起來更加溫柔、陽光、帥氣、聲音好聽……每一點都戳到了她心裏。

“歲歲今晚有空嗎？”五條悟見她似乎在發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起去參加夏日祭好不好？”

*

歲歲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麽回答的，總之就暈乎乎的答應和五條悟一起參加夏日祭了。

不過在此之前，她需要去換身衣服，于是便進了一家販賣浴衣的店鋪。

“好啦去吧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歲歲看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竟然産生了穿越進照片談戀愛的想法。

這會改變未來的走向，是大忌。

“你一路上一直都在悄悄看我，我發現了的哦。”五條悟笑了下，将小圓片墨鏡擡了擡，“怎麽啦，很好看對嗎？”

“啊？”歲歲愣了下，連忙抱着浴衣跑去更衣室，邊跑邊回他，“我就看看你像不像壞人。”

看着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五條悟輕笑出了聲，随後從兜裏拿出了手機，解鎖，夏油傑、硝子以及夜蛾正道的信息起此彼伏。

嗯，沒錯，今晚他要鴿了他們。

并且還要大聲宣布：今晚他有約啦！

發送給夏油傑：傑，不好意思哦，我要去陪女朋友了哦，祝你一個人在夏日祭玩得開心哦。

發送給硝子：謝謝你的夏日祭提議讓我找到了女朋友。

發送給夜蛾正道：提前告訴你一聲，今晚我不回去啦。

五條悟喜滋滋的發完信息，便拿起男式浴衣進了更衣間，是絕佳的情侶服！

*

淺黃色的浴衣上是紅豔豔的一尾尾金魚，腰上系着一條橘紅色的半幅帶，因為腰後綁了個大蝴蝶結，所以歲歲出來的時候只能把書包提在手上。

作為一個讀書人，是絕對不能忘記書包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穿浴衣，是在店裏的小姐姐幫助下穿上的，也不知道穿上好不好看，她下意識就去找鏡子。

結果一走出更衣間，她便看見白毛少年在外面等着。

白發藍瞳，個子高挑，耀眼的實在是太醒目了。

男式浴衣一般都是灰黑藏青色的，可他偏偏就挑了件白色的，上面是繡着黑色的繁雜圖騰，滿滿明淨的少年氣。

歲歲怕自己多看他一秒又開始臉紅，于是別過視線，結果忘記自己要去幹嘛了。

“走吧歲歲。”五條悟非常自然的伸過了手來。

歲歲以為他要牽她的手，呼吸急促了下，結果少年的手卻拿過了她手裏的書包，斜挎在肩上。

莫名的有些失落了。

五條悟瞧見了她臉上的小表情，輕笑出了聲：“怎麽了，還不跟上？”

歲歲噠噠噠連忙跟上。

鐮倉清涼的晚風帶走白日的燥熱，夜幕降臨，橙紅色像小柿子一樣的燈籠挂滿了街道兩邊，彩帶還有彩球裝飾着樹梢，一眼望過去五彩斑斓、熱鬧非凡。

穿着各色浴衣的人們走在街道上，人山人海，兩邊是必不可缺少的屋臺美食以及各種小游戲，就像是在逛廟會。

歲歲還是第一次參加夏日祭，對周圍所有的事物都感到興趣盎然，東看看西看看，雖然她又膽小又慫，偏偏又愛湊熱鬧。

“周圍人很多，歲歲你跟緊點。”五條悟看了眼身側的人，真怕一不留神她就走丢了。

他想要去牽她的手，但又覺得這樣會不會太親密了些，這還剛剛認識呢。

歲歲的手指攥了攥衣袖，鼓起勇氣問：“五條同學，請問我能夠拉你的袖子嗎？我怕走丢。”

雖然她鼓起了勇氣，但聲音還是在嘈雜的人海中一下子就被淹沒。

就算是再小的聲音，依舊是清晰的傳進了少年的耳朵。

但他偏偏要裝作沒聽清的樣子，微微俯下了身子，裝作茫然的問：“你說什麽？大聲點。”

果不其然看見面前少女臉頰肉眼可見的紅了。

“我、”歲歲眨了眨眼，腦海中閃過琴子的話。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見鐘情的對象，不能慫的。

更何況就只是拉一下衣袖，又不是牽手，決不能慫！

歲歲眼睛一閉，伸手就拉上了身側少年的衣袖，加大了點聲音：“我要拉着你的衣袖，我不要走丢。”

輕軟的聲音貼着耳廓，五條悟怔了一下，嘴角輕輕彎起：“你可以再大膽一點的。”

再大膽一點？他的意思是說她膽小？歲歲茫然的眨了眨眼，緊張的拉着他的衣袖，被他帶着走到了一個賣刨冰的攤位。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向琴子讨教一下。

大概是看他們可愛，賣刨冰的叔叔給了超足的量，牛乳刨冰上鋪滿了草莓，又點綴了糖霜，滿滿的一碗讓歲歲懷疑攤主會不會虧本。

“吃的完嗎？”五條悟問她，轉眼間手上又多了串蘋果棒糖。

歲歲挖了一大口刨冰塞進嘴裏，冰涼涼甜絲絲的口感就像是心情一樣，她點了點頭：“刨冰吃進肚子裏後就是水，不占地方的。”

五條悟笑着撥動了一下她頭發上帶穗雙層布花：“接下來還有很多好吃的哦，吃飽了的話還可以去玩游戲，歲歲要玩得開心哦。”

或許面對喜歡的人就是這樣吧，看見了玩偶想送給她，看見了鲷魚燒想喂給她，巴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

于是不出片刻，歲歲懷裏就被一大堆東西塞滿了，左手是玩彈珠射擊贏來的超多玩偶，右手是天婦羅章魚丸子，她吃東西的速度完全就趕不上五條悟買東西的速度。

很快就要到花火大會的時間，周圍人頭攢動，所有人都在期盼着。

歲歲其實有點不明白，煙花有什麽好看的，逢年過節家裏都會放煙花，哪裏的煙花都是差不多的吧。

五條悟見她似乎在發呆，提議：“去一個開闊的地方看花火吧！”

他話一落，猝不及防間，歲歲便感覺手腕被牽上了，溫熱的手感傳遞，緊接着雙腿下意識随着他的步伐跑着。

去哪裏？

耳邊是清涼的晚風，熱鬧的聲音漸漸模糊，歲歲大腦裏空白一片，只覺得真不可思議，她竟然就這麽跟着剛認識的少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