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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清清猜得沒錯,林氏就是想和她說說關于盛洺展的事情。
林氏拉着她回了宜蘭院,母女倆坐在內室的大床上,說了些親密話,林氏突地沉默了下來,盛清清有些忐忑地望向她,小聲道:“母親,你怎麽了?”
“清清,你老實告訴我,你對展兒的心思是否還如往昔?”林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盛清清笑着眨了眨眼:“母親說什麽呢?我對兄長能有什麽心思?”
“清清,你與母親有什麽話是不好說的?你實話與我說,半年前你突然病發,和他是不是有關系?”
盛清清:“嗯?”為什麽又突然說到半年前去了?
“你莫要裝了,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二,清清,你……莫不是真非他不可?”說到這兒,林氏神情有些郁郁,當初她知道自家姑娘對自家養子生出了心思,自己心尖尖兒上的孩子,她什麽也沒說,只是開始硬帶着女兒去參加各種宴會,以期打消她的心思,沒想到……她一開始給養子張羅婚事,不到一天,自家閨女就半死不活,她不往那方面想都不可能。
“母親,你、你在說什麽呢!”盛清清睜大了眼,她怎麽了?怎麽就突然非盛洺展不可了?
林氏瞧着她那震驚的模樣,将人半拉在懷中,柔聲道:“我兒,你若是當真喜歡極了,母親便尋了你父親做主将你兄長的名字從族譜上除去,你二人兄妹身份一消,便無什麽大礙了。”
林氏這話說的簡單,但是将人從族譜上除名這事兒可就不簡單了,這裏面涉及到很多東西,若是不占理,就連盛丞相都讨不了好。明明不是個簡單事兒,偏偏林氏在盛清清面前表現的極為輕松,一番慈母心懷讓盛清清心頭一酸。
“母親,我不喜歡他了。”盛清清直起身子,她緊緊地抓着林氏保養的極好的手,眉眼堅定:“我、不喜歡他了。”她不想否認原身曾經對盛洺展的喜歡,原身是喜歡過他的,一度喜歡到失去自我,直到那個男人抱着盛蔚蔚訴說愛意,溫柔缱绻,那份喜歡才從心中消散,轉而升起了無邊的怨恨。
你可以對她無邊溫柔,為何不願意對我施舍一點點的柔情?哪怕斥責她不知禮義廉恥不懂自尊自愛的時候溫柔那麽一點點,就一點點,她也許就不會拐進死胡同,也不會半死不活地被送到藥谷,也不會在路途之上遇見那可怖的鳥妖,明香她們也不會死,她也不會變成那日日恐慌時時都不得安寧的模樣。
盛清清微微低了低頭,原主将所有的過錯都歸在盛洺展身上,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由愛生恨,嗯……要說全都是盛洺展的錯也不對,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盛清清擡了擡眼,她就是看他不順眼,大概是因為她現在成了書中的‘盛清清’的緣故。
林氏聽了盛清清的話将信将疑,她和盛清清又說了一些體己的話才領着人回了正院兒。
林氏一走,盛清清乖巧的模樣瞬地便散了個幹淨,她懶洋洋靠在床架子上,把玩着床頭懸挂的穗子,看着房中的漏刻:“明香,臨近午夜子時的時候記得提醒我。”
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麽,但是因為內裏的忠仆因子作祟,明香沒說什麽話便應了下來,檬星星已經鑽到了盛清清懷裏,這只小白熊今日剛回到相府便被宜蘭院的丫鬟抓着洗了個熱水澡,渾身香仆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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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清清有一搭沒一搭地撓着它的短脖子,明荷走進內室将其他丫鬟婢女都指使了出去,她站在明香旁邊從懷中掏出了個小本子,興致勃勃地對着盛清清說道:“小姐,這半年奴婢幸不辱使命,你吩咐奴婢要記下的東西全都在這兒了。”
說着話,她恭恭敬敬地雙手将那藍皮的小本子遞到了盛清清面前,盛清清疑惑地接了過來,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原主交待了明荷什麽任務,她雖然接受了原主的記憶,但是那記憶就像是大倉庫裏堆積的雜物,如果她不特意地去翻找,根本不清楚哪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明荷絲毫沒有察覺到盛清清的疑惑,她接着說道:“小姐,這半年裏,大少爺值得注意的事情奴婢都記下來了,這些日子大少爺和定北侯府的應二小姐走的很近,前兩天他們還一起去游了湖。”
聽着明荷的話,盛清清愣了一會兒總算是想起來了,原主去藥谷治病之前在明荷面前神蜀不思地提了盛洺展幾次,明荷誤以為原主叫她注意那邊的動靜,她記性不好,正好又識得字便一一寫在了這本子上。
盛清清随手翻了翻,裏面寫的大多是一些日常瑣碎之事,看了一會兒她便沒了什麽興致,她将本子又丢回給了明荷,擺了擺手:“以後你可別拿他的名字來煩我。”
明荷呆了呆,她眨了眨眼:“小姐,你的意思是……”
盛清清看着她那呆愣的小圓臉輕笑了一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明荷雙手捧着藍皮的小本子,看了看身邊非常淡定的明香,一時之間竟是沒了動作。
盛清清和衣在床上睡了好一會兒,守夜的明香掐着點兒在子時之前将她輕聲喚醒。
盛清清翻起身呆坐了一會兒,給明香說了一聲便扯了檬星星搭在肩膀上,貼好速行符,一動便沒了影子。
院子裏值夜的小厮只覺眼前有一道看不清的黑影掠過,他打了個哆嗦,喃喃道:“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盛清清去的是祠堂,也就是盛媛媛被罰跪的地兒。她躍過圍牆,遠遠地瞧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守衛,漫步悠閑地走到了院中的一簇翠竹之下。
月華傾瀉竹影鋪地,檬星星趴在她身上不停地打着呵欠,祠堂的正門緊閉,只有一絲燭光從門縫之中鑽了出來。
盛清清站着暈神,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四周隐隐有風襲來,不斷朝着祠堂游移而來的幾縷妖氣叫她猛地睜開了眼,就連檬星星也伸起了腦袋。
守門的侍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檬星星的兩只前爪緊緊地攥着盛清清的衣服,大眼睛裏已經沒了睡意。
“主人……”
“噓……別說話。”盛清清微微笑了笑,掏出一張隐息符快速貼上,悠閑地看着蹿進祠堂的幾個影子。
裏面斷斷續續地傳出了丁點兒聲響,盛清清手中別的東西不多,攢了多年的符紙幾乎堆了半個儲物袋,她拿出兩張符紙往着祠堂的方向扔去,符紙在空中發出騰騰的響聲,行至祠堂大門其中一張猛地飛至屋頂,在上面鋪展開來,門前的符紙也在一瞬之間鋪開圍住了整個祠堂,符紙将祠堂圍的嚴嚴實實,明黃色漸漸隐去,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檬星星看着隐去的符紙不解:“主人,你把這兒圍起來做什麽?咱們不直接上去砍嗎?”
盛清清晃了晃手指,臉上俱是笑意:“圍起來就跑不掉了,這樣才更好砍啊。”她摸了摸瑟瑟發抖的檬星星:“這啊……就叫甕中捉鼈。”
祠堂裏的聲音越來越大了,盛清清走至門前,擡腿一踢,兩扇緊閉的房門砰的一聲便大開了來,屋內的燭光讓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她垂下眼睑緩了緩才揚起了笑臉:“諸位,晚上好。”
祠堂內裏一片狼藉,上首的牌位有不少都倒了下來,原本應該跪在蒲團上的盛媛媛正站在中間被不知道從哪裏伸出來的黑亮木藤捆縛住了手腳,正兀自掙紮着的她擡頭看向半靠着門框的人,房門大開,燭火搖曳,映在那張蒼白秀雅的面頰上,她臉上泛笑,卻不是早些時候在福安院裏的那種溫柔笑意,這笑中含着幾分玩味和懶散,她整個人都有些懶洋洋,對于裏面的怪異場景居然沒有露出一絲驚詫。
手腕兒上纏着的藤蔓漸漸收緊,藤上帶着尖刺,已然刺進了她的血肉之中,盛媛媛已經完全不敢動了,因為只要她動一下,被縛住的手腕腳腕兒就像是有無數的利刃在血肉裏攪拌。
盛媛媛喘着粗氣,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打了個半濕,她氣弱地開口:“大、大姐姐,救、救……”
盛清清輕嗯了一聲,目光從她的身上慢慢地移向右側,她目光平靜,盛媛媛順着她的視線往身側看去,雙眸大睜,雙唇哆嗦,心跳都有一瞬間的停滞。
就在不遠處,一根泛着紅光的手腕粗的長藤正高高地揚起,以一種人類無法達到的速度直直地朝她甩過來,這……要是落在她身上,只一下怕是便能要了她半條命。
盛媛媛被吓得連閉眼都忘了,她呆愣愣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長藤,已然失去了反應。
盛清清勾了勾唇角,冷哼一聲,擡手淩空一抓猛地上前,手起劍落,紅白之光交替出現着實有些晃眼,她不悅地舉起長劍對着垂死掙紮的長藤又砍了下去,紅光霎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只餘下長劍帶起的尚未消散的凜然白光。
盛媛媛看着自家大姐姐帥氣地舞了舞長劍,帶起的冷風将她不知道飄到哪裏去的神思給拉了回來,她僵硬地低了低頭,地面上被砍成兩截的長藤不停地抽搐,原本纏繞的紅光已經消散,外皮隐隐有些發枯,切口處還滲出了不少綠色的汁液。
盛清清眉眼彎彎,拿着劍戳了戳地上的長藤,言語柔柔:“四妹妹,這長藤可是好東西呢,你回頭拿去炖湯,記得和老鴨炖啊,延年益壽的。”
仍舊被藤蔓纏着動彈不得的盛媛媛瞧着她那溫溫柔柔的模樣,愣愣地點了點頭。
檬星星:“……”為什麽每次碰見個妖怪,主人首先想到的都是吃掉?主人才是妖吧?!!
它突然好擔心……主人養着自己是為了……養肥再宰……
盛清清握着劍站在盛媛媛面前,笑意盈盈:“四妹妹別害怕,一會兒就好。”
盛媛媛還沒反應過來,盛清清已然又舉起了她手中的長劍對着纏着她的藤蔓砍了下去,被砍斷的藤蔓快速地往後縮,盛清清一把将盛媛媛推到了邊上。她将長劍一扔突地上步往前,一把握住其中一根藤蔓,雙手用力,眸子中滿是冷漠,她往後一拽,沒費多大的力氣便将躲在暗處的藤妖給拖了出來。
藤妖是給拖出來了,盛清清确是沒有将它放開,她唇角帶笑,拖着藤蔓往後一甩,藤蔓連着的藤妖被砰的一聲砸到了地板上。盛清清看着發出痛呼的藤妖依舊沒有停手,而是拽着藤蔓将那藤妖不停地往地上砸。
噼裏啪啦的聲音不停響起。
盛媛媛:“……”柔弱的大姐姐原來是個壯、壯士!
盛清清覺得順暢了,她招了招手,在地上躺屍的長劍嗡地一聲立了起來飛至了她的手中,盛清清一腳踩在那藤妖身上,長劍抵着他的喉嚨。
“小孩兒,看在你尚年少的份兒上,給你選擇的機會,被捉還是被砍?”
活了幾百年被一個人類小娃娃叫了小孩兒的藤妖:“……”現在的凡人都這麽嚣張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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