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戒指【二更】
戒指【二更】
明亮的珠寶店內,一款款戒指被擺到臺面上。
邢諺的視線掃過,搖搖頭,才将戒指擺上來的工作人員只能将這些撤下,再次擺上新的款式。
徐源站在旁邊,突然道: “您要的玫瑰花已經定好了,五點之前去取。”
邢諺聞言,看了眼時間。
不過才下午三點,距離五點還早得很。
他視線掃過臺面上的戒指, “都不行,換下一家吧。”
徐源看他挑剔的樣子,道: “按照您的标準,這些珠寶店可能沒有能滿意的,不如挑一款差不多的,婚禮時的戒指找人定制。”
邢諺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可是, “我想給他最好的。”
聞言,徐源心中無奈,開始搜刮珠寶行業較為出名的作品。
他忙碌着,邢諺已經換了一家店鋪。
剛一走進來,視野就捕捉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舒钰興和郁曉傑。
兩人站在櫃臺前看着戒指,郁曉傑面上的抗拒和掙紮幾乎要溢出來。
邢諺不樂意和這兩人發生牽扯,轉身換了家店鋪,詢問徐源: “郁曉傑和舒钰興是什麽情況”
忙碌中的徐源茫然地啊了聲,很快道: “從山上下來後,我把咱們查到的資料給了舒钰興,他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
這話說的是十分委婉,要是讓郁曉傑聽見,估計能氣得跳腳大罵。
舒钰興就是個瘋子。
在發現郁曉傑說的話都是在利用他之後,真心喜歡郁曉傑的他逐漸瘋魔,将人徹底拘束在自己眼皮底下,還堅持要和他結婚。
但他也将申請破産的全部仇恨都落到了郁曉傑身上,每日冷嘲熱諷不說,偶爾還會動手打人。
郁曉傑倒是想要逃離。
可舒家在洛城經營多年,就算如今申請破産比不上當初,他們的人脈也是十分廣闊的。
一來二去間,郁曉傑身上多了個‘精神病人’的标簽,而身為孤兒的他,自然是被已經領證的丈夫看管‘保護’。
得知具體情況後,邢諺心情很是不錯。
讓兩個鬧騰的互相折磨,省得牽扯他們這些無辜人,還要平白挨罵被詛咒早點死。
心情好,就看什麽都好。
邢諺在又一家珠寶店裏,挑選了一對看上去中規中矩的戒指。
等他付完款離開商城,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要送戒指做禮物,儀式感當然不能少。
除了鮮花之外,他還準備找一家不錯的餐廳,準備一場燭光晚餐。
正思索着中意的店鋪,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
邢諺拿出來看了眼,是譚永君: “喂,媽你打電話找我什麽事”
譚永君在那邊看看丈夫,在邢建邦的催促下,有些遲疑地問道: “兒子,你沒和小白蘇吵架吧”
“沒有啊。”邢諺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盒,腦海裏浮現出分別前溫白蘇溫柔的告別,疑惑: “怎麽突然說這個事”
他想起溫白蘇剛是去老宅的, “你們遇到白蘇了”
“啊,是遇到了。”譚永君聽見沒吵架,輕輕舒了口氣, “白蘇給我的感覺不太對勁,我還以為你們倆鬧矛盾了呢。”
邢諺再次否認,忍不住道: “您沒有感覺錯吧”
譚永君, “我可能出錯,總不能你爸也會,小白蘇明知道你爸在,不打招呼就跑了,肯定是有情況。”
聞言,刑諺不再懷疑親媽的感覺。
是不太對勁,可是為什麽
邢諺皺着眉,敲了敲扶手。他聽見電話那邊隐約有熟悉的動靜,随口問了一句: “你們這是在哪裏”
“在你們住的小區門口,我和你爸不放心,來看看小白蘇,不過他人還沒有回來,我們只能先回去了。”
“哦……”
電話挂斷,邢諺的眉頭還是皺着。
他看着車輛行駛的方向,對徐源道: “開車去取花,我們回家。”
徐源聽了全程的對話,沒有疑問的調轉車頭,只道: “那晚餐我定希瑞家的”
他說的是邢諺常去的餐廳,一般沒有傾向的時候,他們家是最佳選擇。
邢諺随意的點點頭,皺着眉看向窗外。
心緒混亂,心口發悶。
他安撫自己,沒事的,求婚會成功的。
—
已經是傍晚,天光黯淡。
晚霞的霞光落入客廳內,映出一片溫暖。
溫白蘇緩步走入卧室,取出行李箱,将來時的東西規整進去。
在洛城的這些時日,所有東西都是邢諺讓人安置的,他本人的東西屈指可數。
最後看一遍房間裏的布置,溫白蘇深呼吸一口氣,拖着箱子拉開房門。
——
“白蘇你在家裏……”
邢諺歡快的話語頓住,視線緩緩落到他身後的行李箱上,先前令人壓抑的不好預感成真,他攥緊了手中的玫瑰花,聲音幹澀: “這是”
溫白蘇下意識将箱子藏到身後,滿是不舍情緒的大腦一片混亂,邢諺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他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過了好久,溫白蘇又聽見邢諺問: “你不要我了嗎”
到現在,邢諺哪裏不清楚,溫白蘇早就打定了主意離開,而這兩天裏的每一刻,他都在和他告別。
他就說溫白蘇的态度怎麽軟化得這麽快。
溫白蘇聽見他這一聲,眼眶就有些發熱,他抓着行李箱,趨近于冷漠道: “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麽關系。”
邢諺靜靜地看着他。
本就靜谧的客廳陷入了沉默,霞光漫入,落到了溫白蘇的腳邊,他看見他深愛的人立于光明前,踟蹰後退。
他輕嘆一聲,走到溫白蘇的面前,俯身握起那冰涼的手。
“溫白蘇,我想向你求婚。”
在愛人猛然擡起的驚愕視線中,邢諺取出藏在玫瑰花中的戒指,任由花束落地,花瓣散落。
他握緊想要掙開的手,将精心挑選的戒指戴上。
邢諺吻住戒指,看向溫白蘇的視線裏,帶着不可置否的執拗: “現在,我們有關系了。”
溫白蘇用力,想要将手從邢諺的鉗制中掙脫。
但他多年體弱,哪裏能和邢諺比較力量,最終還是邢諺怕傷着他,才松了些力道,讓人收回手。
溫白蘇只覺得戴着戒指的地方一片滾燙。
他不解地看向邢諺: “為什麽”
這個問題,在邢諺暴露情感後,溫白蘇問過無數次,邢諺也給過無數次的答案。
這一次,他注視着溫白蘇,一字一頓: “因為喜歡。”
因為喜歡,心疼溫白蘇的遭遇,因為喜歡,想要抓緊一切時間,哪怕分離只在轉瞬。
溫白蘇不懂, “可我甚至不清楚我喜不喜歡你。”
“那不重要,你不厭惡我就足夠了。”
“只是這樣”
“嗯,只是這樣。”
-
行李箱孤單單的立在客廳。
溫柔而缱绻的愛意傳遞而來,習慣性的躲避終于到了盡頭,不得不稚嫩回應。
溫白蘇靠在邢諺的身上,低低地喘着氣平複急促的呼吸。
邢諺抱着他,坐到沙發上。
燈光沒有開啓,黑暗吞沒視野,兩道呼吸聲在室內交織,此刻比過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暧昧。
·
溫白蘇推了推抱着他的人,取出手機,趁着時間還早将機票退了。
他擡眸,視線被捕捉。
溫白蘇不好意思地避開,将臉埋進邢諺的脖頸間。
邢諺握住溫白蘇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手指反複在那處摩挲着,無比慶幸他接到父母詢問的電話後,沒有徹底忽視心中的不安。
如果按照原定時間回來,他所見就是人去屋空了。
溫白蘇的視線漸漸落到自己的手指上,柔軟無骨的手指動了動,反勾住邢諺。
邢諺心頭微跳。
他想說些什麽,忽聽門鈴響起。
溫白蘇頓時緊張的從邢諺身上起來,咳嗽一聲, “我把行李箱放回去。”
上門的是希瑞家的廚師。
邢諺讓他們進來,自己屁颠屁颠進了卧室。
房間裏,溫白蘇剛把東西又收整出來,臉頰忙出了淺淡的紅暈,他看邢諺進來問道: “誰啊”
“來做晚餐的。”
邢諺讓溫白蘇坐到一邊,動作麻利地将東西放到位置上。
溫白蘇看着他,突然道: “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邢諺停下手上的動作, “明天”
“不。”溫白蘇搖搖頭, “可以過幾天,但你需要見見我家人。”
之前他們結婚的原因特殊,又沒有辦婚禮,所以見不見家長都無所謂,但現在他們确定了關系,至少要讓家裏人知道這件事。
而且……
溫白蘇有私心。
他想讓爺爺知道,邢諺很好,只是迷信不對。
等他走後,至少不要因他的死亡遷怒邢諺。
邢諺聽着溫白蘇的話,頭一次有了醜女婿見丈母娘的緊張感,過了會兒才吞吞吐吐地“嗯”一聲。
·
在一起這三個字其實沒什麽實感。
一切都與往日相同。
溫白蘇看着邢諺給他準備好針劑,終于意識到,他之前和對方的相處早就超過了正常朋友的界限。
從一開始,他想讓邢諺脫身的想法,就是一句空話。
超過界限的親密相處,邢諺怎麽能脫得了身。
将止疼針劑注射完,溫白蘇親手收拾好放進專門的袋子裏,看了眼外面道: “應該差不多可以吃飯了,我們出去”
邢諺: “嗯。”
邢諺低頭,握住溫白蘇的手。
戴着戒指的手落入手心,有着別樣的滿足感。
溫白蘇卻突然停住步伐, “等等。”
在邢諺的疑惑中,溫白蘇更加疑惑: “你沒有準備自己戴的戒指嗎”
被這一提醒,邢諺懊惱出聲: “我給忘了。”
他在兜裏翻了翻,找出一個小盒子,期待的看向溫白蘇。
溫白蘇被這麽看着,不好意思地抿緊唇,從邢諺手裏接過戒指盒子,緊張的打開。
白金色的戒指造型簡單,溫白蘇緊張地抓住衣擺,擦去并不存在的汗水,取出那一枚尋常的戒指,認真的給邢諺帶上。
戴着戒指的兩只手交握在一起,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愛侶。
邢諺心情愉悅地晃晃手,牽着溫白蘇往外走。
廚師已經将晚餐準備好,看見他們出來,快速的做完最後的準備,點亮燭光,快速告辭離開。
進去前就掉落在門口的玫瑰花不見了,餐桌上多了一瓶漂亮的插花。
溫白蘇湊近輕輕撥弄了下,嘀咕: “好可惜。”
他還沒有抱過那束花呢。
邢諺聽見他的嘀咕,輕笑着讓人坐下,雙手撐在椅背上, “不可惜,我将會送你很多花。”
溫白蘇拉長聲音, “才不要,我又不喜歡花。”
聞言,邢諺假模假樣的遺憾嘆息,很快笑道: “那我就送你喜歡的。”
溫白蘇撐着下巴,看邢諺落座後,無比自然地取走他面前的牛排,仔細的切好又放回來。
他聲音軟軟的, “你怎麽這麽貼心啊。”
邢諺回視,不放過任何表明心意的時機: “因為我喜歡你。”
這樣認真的注視,溫白蘇不好意思地避開視線,長發垂落遮住通紅的耳朵。
·
一頓燭光晚餐吃得暧昧橫生。
互生情意的兩人淺嘗辄止,誰都沒有越過雷霆半步。
掌心下皮膚柔軟,邢諺安撫地輕拍不好意思的愛人,腳步盡量淡定的進入浴室。
溫白蘇将腦袋伸出來,黑色的長發散落在身上,他的眼睛裏滿是探究新世界的好奇。
可惜他身體不允許,而邢諺也不是不顧他安全的孟浪之人。
溫白蘇晃晃腳丫子,取出手機。
朋友圈一連串的信息,點進去,全是點贊和祝久久之類的話語。
手指不由将那張照片點開。
昏暗的燭光下,兩只手緊握在一起,玫瑰花将戒指襯托得更加耀眼奪目。
溫白蘇放大又縮小,反複看了好多遍,唇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沖完涼水澡,又洗去一身冷意的邢諺出來,一雙眼睛就被晃悠的嫩·白腳丫子給吸引了。
他随手擦了兩下頭發,将毛巾放到一邊,俯身靠近溫白蘇。
那張照片在纖細的手指下變幻。
邢諺親親溫白蘇的頭頂, “就這麽喜歡。”
溫白蘇翻身,正面對着邢諺,淺粉的唇瓣張合: “……”
說了什麽,邢諺是聽不清了。
他俯首,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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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一章,欠更-1,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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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