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蘇涼那天還是放趙紅珠走了。趙紅珠雖然覺得他這麽喜歡自己又得不到回報挺可憐的,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再遇到這個情感太過炙熱又危險的男人了。
趙紅珠想是想的挺美,那時候她完全沒料到,不過兩天居然又碰到了他。
而且還是在姜府裏面!
那時候正直晌午,廚房裏缸裏缺水了,趙紅珠撸着袖子幫阿杏從井裏面提水,太陽明晃晃的照得人汗水直流。
雖然阿杏已經習慣了趙紅珠的親近和幫助,但是看着她臉被曬的發紅,還是忍不住對她說:“少夫人,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快回房裏休息,這天太熱了。”
“我左右沒事兒做,無聊的很。況且這水不重。”
趙紅珠嗳嘿一聲面色輕松提起一桶水往廚房裏去了,阿杏見狀也吃力的拎着另外一桶慢慢跟在她後面。
她心中疑惑又佩服,同樣是女子,趙紅珠怎麽就力氣這麽大,看上去竟然一點都不費事兒。
哐當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的。
“少夫人怎麽啦?”正在半途歇息喘氣的阿杏一驚,甩下水桶就要去看個究竟,趙紅珠突然蹬蹬蹬跑出來站在門口,将她望着,面上露出有些緊繃的笑。
趙紅珠清清嗓子,“那個,你先回去吧,這裏我來就好了,我保證把水缸給你灌滿。”
阿杏瞪大眼睛,“那怎麽行?”
趙紅珠不由分說走過來搭着她的肩膀,讓她轉了身,推着她走。
“你去幫我房間打掃打掃,我弄完了就回來,乖阿杏,快去吧。”
阿杏不知道她突然這樣是為何,半是疑惑半是迷茫的回頭看她一眼,趙紅珠朝着她揮手,阿杏雖然還是茫然一片,但仍舊聽話的離開了。
等阿杏走遠趙紅珠這才深吸一口氣,重新回到廚房裏,讓她驚慌失措的罪魁禍首果然還在裏面悠閑的晃蕩,東看看,西看看。
“你不是少夫人嗎,怎麽還做這種粗活?你夫君對你不好?”蘇涼用下巴指了指歪倒在地上的水桶問。
“他好着呢,你別操心。”趙紅珠雖然還是有點懼他的身份,但是他不請自來的跑來自己家裏讓人很氣惱,所以語氣也沒有很友好。
蘇涼聽到這裏笑了一下,往前踏了一步,靴子站在了被水浸濕的地面。
趙紅珠搶先發話,“你來這裏究竟想幹什麽?”
趙紅珠始終和他保持着五步遠的距離,神色帶着幾分防備。看他突然前進,她就忍不住往後退,蘇涼再往前大步,她警惕的退到門外去了。
要是被她婆婆看到有陌生男人在這裏跟她搭話,還不把她拆了放鍋裏煮!
蘇涼沖着她微笑,“膽小鬼,怕我吃了你不成。上次你明明打賭輸了,我還放你走,你還沒感謝我呢?”
趙紅珠鼓了鼓被太陽曬的通紅的臉,不服氣,“那根本就是你耍賴,還想騙我嗎?”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誰讓我心裏有你呢?”蘇涼沉吟半晌,突然問:“你夫君在家嗎?”
趙紅珠腦袋一懵,他、他問這個幹嘛?
蘇涼仿似看懂了她的表情,說道:“沒什麽,我只是突然想把他殺了直接帶你走。”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并沒有多鄭重,但就是那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樣子,配上他烏沉沉的眼眸反而讓趙紅珠一陣心驚肉跳。
“喂喂!你別亂來啊!”
“你放心,我當然不亂來,殺了他,你就會恨我了,那多劃不來。”蘇涼笑眼溫柔,好像方才真的只是說笑的。
“那就好,這可是你說的。”趙紅珠其實有點摸不透他的性子,但是見他這樣誠懇的保證,還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咻的一下,一塊手掌大小的木牌砸向了趙紅珠的懷裏,她下意識裏接住瞅了瞅,然後目光不解的望向蘇涼。
“你給我的嗎?”那是一塊不起眼而且形狀不規則的牌子,上面還刻有奇奇怪怪的符號。
“以後有需要幫助的,可以拿它到倉祁山來找我。”
趙紅珠興奮的抓到了重點:“你要走了?”
蘇涼面無表情的把突然雀躍起來的她盯了半晌,直到盯得她嘴角的笑挂不下去了,他才露出了些受傷和幽怨的眼神,搞的趙紅珠都要覺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錯了,蘇涼最後只淡淡的說了句:“你高興就好了。”
趙紅珠當然高興。蘇涼就要回去繼續當他的大魔頭了,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能忘記她了呢。路途遙遠,也不怕他回來糾纏自己了。
趙紅珠以為後顧無憂了,誰知蘇涼下一句話就讓她呆呆定住了。
“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你,所以趁離開前,我會時不時來這裏看你的。”
“不,不不,我沒什麽好看的……”
蘇涼走到她身邊站定了,轉動眼珠子又看了她一眼,垂眸嘆氣,“如果你不喜歡,我躲在暗處偷偷看你好了,不會影響到你,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吧。”
丢下這顆炸雷,也不等被震驚到的趙紅珠發聲他就潇灑的走掉了。
“別走你別走!”話要說清楚啊,什麽躲在暗處偷偷看!
趙紅珠連忙轉身,卻只來得及看到他瞬間消失在高牆那邊被風掀動的衣角,頓時哀痛的扶住牆,神情悲切。
她怎麽就惹到了這麽一個大魔星?
“紅珠你在幹什麽呢?”姜孝盤着腿,撐着臉頰坐在床上,對在房裏轉悠了許久的趙紅珠說,“時間不早了快過來睡覺。”
趙紅珠又自言自語嘀嘀咕咕一陣,然後又把眼睛關緊了的門窗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才滿面愁容的跑到床上,姜孝摟住她,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趙紅珠望着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他講蘇涼的事情呢?可這呆子誤會了怎麽辦?畢竟是自己三番五次跑去招惹清風樓才招惹到蘇涼的……
姜孝道:“天氣如此炎熱,你把窗戶關那麽嚴實幹什麽?”
“哦。”趙紅珠避開他的目光,開始脫衣服,“因為我聽外面說,最近有人專門喜歡在夜裏偷盜,雖然我們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但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一想到蘇涼說會在暗處看她,她就渾身不自在,誰知道那家夥會不會在大晚上來偷窺!
姜孝聽聞此言,眸光閃動,笑得頗有深意,“是嗎?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
“對啊,四肢健全的不學好,光做些偷雞摸狗之事,唉。”
趙紅珠小聲嘟嚷着,被姜孝摟着躺下去。
“對了,姜孝!”趙紅珠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閉上的眼睛忽又睜大,微微擡起腦袋用手戳了戳姜孝的胸口,“你看到過之前你送我的那幅畫兒嗎?我收在箱子裏的,前天想拿出來看看,結果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不就一幅畫。”姜孝摸摸她的頭,語氣淡淡,“以後再送你就是。”
“畫得多好,丢了可惜了。”趙紅珠說:“我明天再仔細找找看吧。”
姜孝冷着臉嗯了一聲,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裏,讓她睡覺。
至于那副畫,老早就被燒成了灰,不知飄到哪個犄角旮旯裏超生去了,所以最後趙紅珠自然是把整個房間翻出來都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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