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2

chapter2

第二章

“我……”淇落支吾應答，深陷在擇溟的隽秀容顏中。

她，她可以是嗎。

淇落眼瞳裏的擇溟身着玄色衣袍，長發被高高豎起，深邃的鷹眸裏充斥着冷傲與陰鸷，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惑亂人心。

他稍稍俯下身來，伸出冰涼的右手，似是想要去觸碰她。

眼看着白皙的面龐離她越來越近，淇落從自己的幻想中跳出，即刻垂下頭來。

清醒一點。

他可是魔君擇溟啊。

那個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魔界領主。

她怎麽如此随意地就犯花癡？

“你果然來了，不過你既想救她，就無法全身而退。”書景邁開步子，一襲白衣飄逸又仙氣。

“救她？”擇溟回過身去，對着書景挑起眉頭，“我不會救她的。”

書景于剎那間抵達擇溟身側，道：“無情到連自己的夫人都不顧，你倒是從來不讓人失望。”

哇——

這令人感到嗆的“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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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果然如書中所講，是互看不順眼的死對頭。

那麽接下來，他們之間的矛盾也将随着羽璃的出現，而進一步加深了？

淇落一臉認真地揣摩劇情，卻被擇溟的一句話拽回到現實裏。

“夫人？你覺得她是我的夫人？”擇溟輕笑一聲，在垂首的剎那略微擡起眼睫。

“不是嗎。”書景低聲反問道。

“我有何理由娶一個人類為妻。”擇溟別過頭去，話語裏摻雜着隐隐的嘲諷。

“那你先前——”書景心存疑惑，把視線轉到淇落的身上。

“我可以解釋！”淇落快速回複，嗓音也大了些許。

“或許，你也該把你的理由說給我聽。”擇溟淺瞥了淇落一眼，擡手的一刻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驀地，萦着黑光的利劍從書景的身側刺過，直直地插進了結實的石柱裏。

閃身躲過攻擊的書景向後一躍，注視着距他并不近的擇溟，道：“你還是要救她。”

“我說了，我不會救她。”擇溟嘴角輕勾，悠然地擡起他的手臂。

他的劍脫離裂痕加深的石柱，于一瞬間回到他的手裏，而他則是眸光一冷，沉聲道：“但我要帶她走。”

“等下。”正當氣氛僵冷到一定程度時，淇落豎起攤開的手掌，引去了擇溟與書景的注意。

她尴尬地笑了笑，表情逐漸複雜起來，“我不走。”

“你說什麽。”擇溟揮動劍的手臂垂于體側，微眯雙眸地偏起頭，明顯不滿意淇落所言。

“我說，我不走。”淇落瑟瑟發抖地回答。

她這一走，不就徹底涼了嗎。

雖說留下來也不是什麽上策，但總比死在擇溟手裏強。

恩，沒錯。

她絕不能走。

就算擇溟拖她走，她也不能走。

“你走不走，我說了算。”擇溟将淇落無措的模樣收入眸底，提起劍向她迅速離近。

他伸出左手，打算拽起她纖細的手腕，但書景卻比他先一步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書景拔出劍，用劍攔在了淇落的身前，并順勢移動手臂，将劍向擇溟揮去。

擇溟立刻收回手，迎住書景的一擊。

随即，他讓腳尖抵于地面，游刃有餘地向後滑動。

“我替你糾正一下。”書景挪動兩步，用身體擋住淇落，“她的去留，只能我來決定。”

“如此，閑談時間——”看往別處的擇溟冷冷一笑，驟然擡眸尋向書景，“結束了。”

語畢，他的利劍再次刺向書景。

頭一回見到這種大場面的淇落睜大雙眼，求生欲不由得上線。

不行，她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不然一會兒，他們誤傷到她怎麽辦。

淇落小心翼翼地離開椅子，趁亂向殿內的暗處跑去。

擇溟聞聲轉眸，餘光中掠過淇落奔跑的身影。

他揮開書景的劍，目光追着淇落而動。

“你這般分心，是在小瞧我嗎。”書景語氣強烈，揮出的劍氣劃過擇溟的周遭，斬裂灰暗的地面。

面對書景的又一次攻擊，擇溟選擇潇灑跳起，踏于旋轉的劍氣之上，道：“你還不配我拿出真實的實力。”

頃刻間，他将劍氣利落踩碎，安然無恙地落回到地面上。

“是嗎。可你似乎，丢掉了自己的目标。”書景泰然自若地回應，将劍收回到劍鞘裏。

擇溟迅速地側身，朝着淇落最後停留的位置揮動利劍。

一道白色的光芒轉瞬落地，将大殿的暗處照得一覽無餘。

然而，直至光芒消逝，他也沒能找見淇落的身影。

擇溟瞳眸微斂地收劍，漠然地轉過身去。

他丢下一句話，便只身離開了河神殿。

“有本事，你便留她一世。”

書景凝視擇溟的背影，品味着他所說的那幾字。

留她一世？

他為什麽要……

既然那個女人不是魔君的新娘，他也不必再留她。

書景稍稍向後轉頭，嗓音很是低沉，道：“楓延。”

“屬下在。”一名身着藍衣的随從出現在書景身後。

“有個人類藏在這附近，你去将她找出來。”

“是。”楓延簡潔地回答，很快便動身去找淇落。

兩天後，河神寝殿。

書景坐于他的床榻之上，直視着站在他面前的楓延，問道。

“那個女人還不肯走嗎。”

“是的。”楓延快速回答，并在偷看書景的時刻欲言又止。

“還有何事。”察覺到楓延異樣的書景問。

“雖說那女人付了錢，但她實在太能吃了，再這麽下去，怕是……”

書景眉頭微蹙，站起身道：“她此刻在何處。”

“應是在她的房間。”

一刻鐘後，淇落的房間。

“你到底，能不能走了。”書景打量着正在吃糕點的淇落，臉色并不是很好。

“好說。”淇落放下手中的糕點，扭頭瞧向倚于門邊的書景，“你不是神嗎，直接将我送回我的住處不就行了。”

淇落揚起甜甜的笑容，期冀地盯着書景看。

她是被書景抓來的，根本就不認得回去的路。

而且，即便她認得路，這地方離她的住處怕是也遠的很。

沒有馬和糧食，她只會餓暈在半路。

最好的辦法，就是寄希望于書景的身上。

況且，他在留她時沒有殺她，也就意味着，他對她沒有敵意與殺心。

與他好好談談，他大概會答應她的請求。

“是我從擇溟的手裏保下你，你才能活到此刻。現如今，你居然還敢跟我談條件。”書景離開門邊，往前輕邁了一步。

“不是條件，是請求。只要你送我回去，我來日一定會報答你的。”淇落雙手合十，語氣聽起來很是中肯。

“來日？你此後怕是不會再見到我，又何談來日。”

“那……”

“今日。”書景話中盡是篤定，把視線落到別處，“你今日替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我定當送你回去。”

“沒問題。”淇落拼命點頭道。

“楓延，你帶她去。事沒辦成，不許讓她回來。”書景轉過身去，與守在他身側的楓延擦肩而過。

半個時辰後。

“真是沒天理了。堂堂河神——”淇落無奈地嘆氣，将自己的袖子又往上卷了卷。

堂堂河神，竟然讓她在河裏捕魚？

他若想要魚，揮一揮衣袖，不就能捕得一大把？

還一百條。

暫且不說這河裏能不能有一百條魚，她一個沒有神力的凡人，捕一百條魚不得耗個幾天幾夜？

他絕對是在故意刁難她。

她打賭。

“好冷。”淇落将插到的魚丢到岸邊，撫上了她浸在河水中，被凍得冰涼的雙腿。

要不，她先歇會兒？

無論做什麽事，都得勞逸結合啊。

淇落自然地點了點頭，作勢就要走上岸。

但還沒等她走幾步，幾只妖怪便從隐蔽之處跳了出來，将她團團圍住。

不是吧。

她剛想休息的說。

淇落雖心存埋怨，但還是迅敏地拔出了劍，主動向他們發起了攻擊。

歷經了一炷香的功夫，她才将他們都斬死于劍下。

呼。

這回總能……

一只妖怪冷不防地跳到屍體之上，張牙舞爪地就要向淇落鋪來。

“別——”精疲力盡的淇落艱難地提起劍，下意識地緊閉起了雙眼。

随即，一個沉悶的倒地聲傳入了她的耳中。

淇落緩緩地睜開眼，并對眼前的一切略感訝異。

恩？

她沒也打那只妖怪，它怎麽就倒地河裏了。

莫不是，它腳滑了？

正當淇落不解之時，一抹熟悉的身影躍入她的眸中，繼而，一把利劍從妖怪的身體裏飛出。

她眼眸不受控地微擴，腳步亦是自動地向後挪動。

一個不小心，她便跌坐在了高冷的河流當中。

“怎麽，你還期待着書景來救你嗎。”擇溟踱步到淇落腳步，目光炯冷地俯視着她。

淇落沒有啓唇，只是動作遲緩地往後移動身子。

“他敢讓你走出神域，就代表他不在乎你的安危。”擇溟再次往前邁了一步，拉進與淇落的距離。

“所以，你要殺了我嗎。”淇落仰視着擇溟，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

“殺了你？我費了那麽大力氣才找到你，為何要殺了你。”

“你不殺我？”

“眼下，有一件比殺你更重要的事。”擇溟俯下身來，一把鉗住她的手腕，将她從河水中拽出，“這回，你可是徹底落到我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