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Wag tail

第12章 Wag tail

Chapter 12

男的被抽懵了。

空氣中隐隐有股潮濕的腥氣,像鹹鲱魚,對于成年人來說,都太熟悉。林頌詞不想走進去,不想讓他們的味道熏臭自己衣服,她看見裏面的兩個女生出來瞧了一眼然後吓得尖叫,她卻突然很想笑,揪着男友的頭發,打開他手機,動作利落地用他的微信賬號給自己轉了十萬,幾乎掏空剩餘餘額。

“分手費,我們兩清了。”林頌詞谑笑:“哎呀,沒給你留約p錢,不好意思,你問妹妹們以身相許行不行呀。”

他氣急敗壞:“林頌詞!我告你偷竊!我......”

“盡管去告,同居的房子是我買的,零零碎碎租金水電費還有送你的表、衣服加起來,收你十萬很過分麽?就當我兩年做了個房東,現在,合同到期,你馬上給我滾。”

“不是....你要不要這麽絕情......”

“只許你過河拆橋?”林頌詞順便給他看了自己新鮮出爐的朋友圈,“我朋友多,你不是愛玩嗎,不是喜歡群飛嗎,還不謝謝我宣傳?你要在B市出名啦。”

她走了,沒有大吵大鬧,而煙荔,果真只是給她撐場面的,都沒機會動嘴皮子。林頌詞回了趟家,把家裏的東西捐的捐燒的燒砸的砸,前男友連一分油水都撈不到,做這些事的時候她沒有表情,很灑脫亦很麻木。

煙荔還記得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跟林頌詞聊天她三句有兩句是關于男朋友,不管多要強的性格,在愛情面前,似乎都存在最柔軟的一面。

兩年,不可能一點兒感情沒有,林頌詞說,哪怕是獨自抱個木頭過兩年,如果有一天它消失,心裏都會覺得空落落的,何況是人。她不低頭不挽留,硬撐着搖搖欲墜的堅強,煙荔知道,或許唯有酒精才能讓她釋放。

威士忌叫了一杯又一杯,醉意麻痹大腦,打開宣洩情緒的洪閘,林頌詞為失敗的戀愛痛哭一場,罵過流淚過,但等到明日太陽升起,又是新的人生旅途。煙荔不敢多喝,只意思意思地碰幾杯,她怕到時候兩個醉鬼會連家都找不到,林頌詞喝爽了也喝瘋了,什麽出軌綠帽子暫時統統忘個精光,她要即時行樂,醉醺醺地去搭讪調酒師,被煙荔拽回來。

出了酒吧過橋,煙荔沒看住,林頌詞的手潇灑一揮,她的手機以完美的抛物線軌跡“撲通”掉進江裏,“蕪湖~一號選手跳水滿分!”

煙荔目瞪口呆。

沒時間為遠航的手機悲傷,煙荔扶額:“你...你今晚去鏡宮睡,不管你的話我明天得去太平洋撈你了。”

林頌詞沒意見,就是一個勁地給她抛媚眼。

“希望我喝醉時在他眼裏不像你這樣。”煙荔嘀咕。

回到鏡宮,除了小雪尾巴豎得高高來迎接,還有一個人。

他又提前結束出差。

沒料到煙荔還拖了個女生回家,辜屹言跟在小雪後面,腳步微滞。他脫了大衣,只穿件挺括的西裝襯衫,純白布料包裹下的肌肉蓬勃有力,仿佛将将撐開。煙荔特別喜歡他穿正裝的樣子,她覺得沒有哪個女人會不愛,瘦而不柴,寬肩窄腰,氣質成熟又禁欲,她想到時下網絡流行的一個詞——西裝暴徒,很适合形容他。

男人背光,散漫地插着兜,更散漫地歪頭盯着她,用某種莫名欠揍的語氣,“surprise。”

煙荔沒理他,但原本喝得糊塗的林頌詞瞅見他,立馬兩眼放綠光,激動地喊:“荔枝!還是你懂我,談戀愛哪有養男模香!哇塞,他比那條細狗強多了,快給我摸摸腹肌!”

她沖過去抱他,辜屹言淡定地側身,林頌詞狗啃泥般摔進沙發裏,撅着屁股,幽怨地哀嚎。小夫妻兩個誰都沒去拉她,在這點上倒是高度一致,任由林頌詞栽着,邊講胡話邊很魔性地扭她的屁股,煙荔順手錄了個屏,辜屹言問:“你們去喝酒了嗎?”

“我可沒喝,她前男友出軌,心裏不痛快我全程看着她喝而已。”煙荔答,“為什麽又提早回來了?”

“你男人效率高。”他單手把小貓咪抱到腿上,給它梳毛。

煙荔終于舍得将林頌詞翻個面,仰躺,女人還在叽裏咕嚕不知說什麽鳥語,煙荔嘆氣:“我去煮醒酒湯。”

“你會?”辜屹言睨她,“我去吧。”

林頌詞此刻有了三分清醒,能認人了,她扒拉着坐起來,抻頭望見廚房裏男人的背影,“荔荔荔枝......你膽子好大呀,趁老公出差還往家裏帶野男人,我...嗝.....喲,做飯?他那麽賢惠吶,你放心,姐妹我絕對不會跟辜屹言告密的,他明顯比你老公帥多了。”

同一個人,你是怎麽判斷出來的。

煙荔不确定辜屹言有沒有聽見,他端着醒酒湯過來的時候,臉有點黑,她就知道他那狗耳朵又顯靈了,秉着嚴謹的态度,試探問:“你沒加料吧?”

“忍住了,”他涼飕飕地答,“原本想加芥末的。”

林頌詞喝完,昏昏欲睡。

她從說胡話變成說夢話,偶爾還手舞足蹈的,煙荔跟辜屹言說:“今晚我跟頌詞睡主卧吧,怕她晚上夢游咱們都睡不安穩,而且次卧的床兩個人睡太小,辛苦你将就一夜了,抱歉。”

他因抱歉二字愣怔幾秒,才沉默地點點頭。

次卧堆滿了煙荔的東西,有時辜屹言出差或者跟他鬧別扭,她就一個人睡這間,總體布置得挺溫馨,小陽臺放了個秋千,閑暇時可以捧着書坐在上面曬日光浴,她還有個書桌和妝臺,首飾啊口紅啊琳琅滿目,全部齊齊整整地碼置好。床不算小,但是對辜屹言來說勉勉強強,其實最初他們的大平層有三個卧室,另一個被辜家長輩設計成了寶寶房,煙荔一次都沒踏進去過,直到這些天她才親自給改造成貓房。

煙荔來的時候,辜屹言正擰着眉站在她的床前,似乎思考該以何種姿勢入睡,因為床的長度只有一米八。

到處都是她生活的氣息,包括枕頭、被子,香味散不去,男人眸底幽暗,看着煙荔趿拉着拖鞋轉來轉去,最後停在新買的雲朵沙發前,那家夥軟乎乎的瞧上去就很脆,“你不會把它坐壞吧?”

小沒良心的光在意沙發?

辜屹言冷笑,徑自走過去大咧咧地坐下,敞着腿,坐下那刻寶貝沙發嘎吱吱地發出聲響,倒是異常頑強,煙荔賊肉疼,男人依舊八風不動,像只熊似的占着地兒,她腹诽。

“晚安。”她橫他一眼,轉身的剎那被辜屹言迅速扣住手腕,毫無防備地拉回來,煙荔往後坐進他的懷裏,坐到他的腿,第一反應是擡臀減輕重量,自己的迷你沙發可經不起兩個人造,“啊啊啊!你去床上嘛。”

無意識的撒嬌最為可愛。“不是讓我一個人睡麽?還有,辦事的話,這張床我施展不開。”

她掙開他,眼圓一圈,有些惱:“少自作多情,誰要跟你.......晚安!”而後不由分說地跑走,關門。

“晚安。”他望着緊閉的卧門,勾唇。

左右睡不着,辜屹言坐到書桌前打開臺燈,随意地抽出本雜志翻閱,打發光陰,他無意掀眼,瞥見桌角擺置的日歷臺本,煙荔有用日歷本記錄行程的習慣,諸如什麽時候出差、例假什麽時候造訪等等,今年快結束了,所以她的日歷本已經換上明年的,還沒開封只寫了個年份。

除了明年的她還買了一本後年的,但奇怪的是,後年的這本煙荔不僅寫了年份還提前拆開包裝,用馬克筆在封面寫好名字,似乎這一年對她來說相當重要。

辜屹言鬼使神差地翻開。

一月二月三月......都是空白,唯獨五月末有新的字跡,她在那一天畫了個紅圈圈,标注“出發日本”,還寫了一串英文:

Break down

是破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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