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Wag tail
第30章 Wag tail
Chapter 30
煙荔根本沒必要心虛。
但人就是越心裏沒鬼越自我認為有鬼, 她該心虛也是心虛那個冰激淩。
如針筒快速抽走空氣,閉塞得難以呼吸,靳鶴硬邦邦地扭頭, 端量着不遠處素未謀面的男士, “這位是......”
為了避免修羅場的發生,煙荔費了半天牛勁才把辜屹言拽進房間,自己也緊随其後溜了進去,從門縫露出半個腦袋跟他揮手,“我們下次聊, 拜拜~”
“啪”地關門。
幹淨利索。
靳鶴抓了抓頭發。
屋內, 女孩背靠着門深呼吸幾次。
“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她假裝不走心地将甜筒包裝紙丢進垃圾桶,而辜屹言神色寡淡地注視她一系列動作,開口:“再慢點是不是還準備吃第二只。”
煙荔大反應地否認, 喉嚨有些沙。
他轉身去倒熱水, 煙荔自己短時的嘴瘾是過了,可惜以毒攻毒的辦法沒以前好用,她嗓子像堵着泡發的棉花團, 毛毛糙糙的, 也知道是自己不乖, 狗腿地撈了兩樣在品牌商場買的小玩具, 獻寶似的給他看。
辜屹言遞給她水杯, 口吻不善:“那男的誰?”
“住我們對面, 新認識的朋友。”煙荔喝得急,猝不防被熱水燙了一下, 像小狗般條件反射地攤出舌頭。
“一天不在, 你還挺給我招人,”他往裏面多兌了點冷水, 語氣不自覺變得酸溜溜,“他加你?不對,是你加他,呵,我都沒這個殊榮.....為什麽加他?”
煙荔不告訴他。
越不肯說辜屹言心裏便越不好受,他控制不住去胡思亂想,近幾個月自己能敏銳地察覺出煙荔與前年大為不同。她時常會莫名其妙盯着他發呆,上床的時候也是,不再執著對抗,更多時候她學會了隐忍,讓彼此都有完美且舒适的體驗,實在太痛,她的指甲蓋會深深陷進他後背,留下幾道血痕,女人開始着迷于在他身上保存些印記,舊了便換新,舊了便換新,循環下去,他就永遠帶着她的專屬“刺青”,代表是她的男人。辜屹言應該高興的,卻沒有,他愈加不安,患得患失。
酸意瘋長,男人垂着眼,沉默不言,宛如界線邊緣獨行的野獸,在煙荔止不住的咳嗽後愠怒地蹙眉。他這副樣子煙荔見過幾次,不為白癡對家不為發瘋的上蹿下跳的股市,只為她,能左右他的情緒。她覺得,辜屹言有那麽一點點S型人格,或者說是懲罰主導型人格,他生起氣挺兇,僅針對床上,下了床便換個人。
煙荔不會哄人,更不會哄他,她不服硬,他只吃軟,因此戲劇性地反複折騰,她以前覺得辜屹言生她氣的點很無理取鬧,宿醉、不歸家都是小事,但今天,女孩捏着喉嚨,很後悔,有點想跟他認慫。
辜屹言還是顧及煙荔生病,并沒有徹底失控到強迫她。
房間的鏡子又多,每個都亮澄澄的。
她跪坐在他懷裏,望着鏡子,兩個人的體型差距更加直觀,他是鷹隼,她就是個小雞崽子,細胳膊細腿,比他再白一度。
各方面強烈的對比令煙荔面露赧色。
孩童們喜歡玩橡皮泥,因為它們可以捏成任何想要的形狀,也可以回揉。
酸麻的觸感刺激神經,視覺的沖刺令大腦的接收系統宕機,煙荔不得已別開目光,烏發墜落,披在胸前,掩去了她略帶酡紅的臉。辜屹言依然正襟危坐,下颌抵在她肩頭,眸中清明,手中流氓,“為什麽不說?你喜歡他?”
“少...胡說八道!”她咬牙,與鏡中的他對視,紮進男人平寂無波的眼海裏。視線糾纏半晌,他隐藏在其下的欲望便更加狂妄,“偷吃冰激淩有冤枉你麽?是不是永遠不肯聽我的話。”
這個她認栽:“別、別繼續,我錯了。”
他給她時間平複,但照舊盤圓着她,蓄勢待發。“我是小氣鬼,”他低聲,吻她耳廓,極盡缱绻與纏綿,“我好不容易等回來的老婆以後跟他跑了怎麽辦?”
煙荔知道有個方法能快速捋順他的毛,是多次屢敗屢戰得出的寶貴試驗結果,萬一他上頭弄得不可收拾,被對面聽到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不好。她答不會,後仰着脖頸主動去親吻男人的鼻峰,非常奏效,辜屹言瞬間收刺,“我不會跟他跑的。”
他信了,他總是無條件無保留地相信她。
“不過他确實挺帥欸,潮得我風濕發作,”煙荔自說自話地嘟囔,順帶作起比較,打量起自家的這位,半開玩笑地激他,“天天跟你在一起我都看膩了,是時候換換口味,唔...我說他比你帥你不會生氣吧。”
吃痛一下,煙荔禁不住洩音,甜膩膩得像棉花糖,辜屹言笑得禮貌,又虛情假意。“99,”他像發酵的陳年醋缸,酸死人,“我都有點磕你們了。”
昨晚鬧騰到半夜。
倒不是因為那方面,鏡子插曲後辜屹言就沒碰她,是煙荔洗完澡後不想睡,搗鼓起自己從商店買回來的東西,辜屹言讓服務生代購了止咳糖漿,晚上她喉嚨難受可以喝,會好得快。煙荔只喝了兩口,然後盤腿坐在大床上搭積木聖誕樹,一枚一枚的小零件拼得認真,辜屹言也在做自己工作上的事。
女孩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偶爾會震,顯示消息提醒,但煙荔搭得入迷,沒聽見。拼到一半已經十二點,男人合上電腦,傾身攬她的腰回來睡覺,事情做到半路沒完成煙荔不高興,說什麽也不睡,他就跟她一起拼。
四十分鐘後大功告成,兩個人效率快,煙荔頗有成就感地拿手機拍照,才看見消息。
二日中午,煙荔去樓下咖啡廳。
她還是依照老口味選擇喝生椰拿鐵,再多下單一份草莓貝果,走到店內深處的雙人座位,靳鶴悠哉哉地翹着二郎腿玩手機,金發會發光,見到她熱情地開口:“姐姐快坐。”
煙荔不太舒服地捏了捏耳朵,“你別喊我姐姐,我不一定比你大吧。”
“抱歉抱歉叫習慣了!我今年二十七。”
“那我比你小一歲,叫我荔枝就行。”
他點頭:“看來你不喜歡比自己小的男生,幸好我二十七歲生日剛過。”
煙荔模棱兩可地回:“還行,也不一定。”
“你上次問我游戲公司的事,”靳鶴很聰明地挑她感興趣的話題聊開,“我是七星花的老板,目前七星花涵蓋了業內多種風格多種主題的游戲項目,并且每款游戲都有專門的工作室負責,現在爆火的卡牌游戲‘山水之靈’就是我們公司推出的,還有跟知名電視劇聯名的仙俠手游‘問塵’,你是平時喜歡玩游戲嗎?”
“不是。”
煙荔斟酌一番,道:“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千萬不要跟其他人透露,我在日本合資了一個游戲工作室,預估年底準備發行,我是我們游戲的主筆。”
他驚詫,旋即鼓勵道:“很好啊!你們很厲害,是乙女向嗎?在日本開的工作室......那是回國發展嗎?”
煙荔答:“不是乙女,是以我們國家歷史傳統文化為背景,元素采自志怪古籍《山海經》所打造的抽卡闖關游戲,因為日本有朋友也有策劃方面的專家,他不方便回國,所以起步階段我們會在日本,以後回不回來我也說不定。”
這樣啊......靳鶴沉思:“但是新的工作室開發新的游戲,在國內上市的話都很不容易,沒有背景沒有關系起碼要準備三百萬以上的資金流,外加策劃、美術組的工資,雜七雜八的辦公用品,還有最重要的引流導量,你們未來的路會很難走。”
“既然在日本,剛好,七星花日本也有分公司,不大,”他說:“要不要考慮跟我們合作?可以給你們的工作室提供平臺和流量,我保證,絕對不會幹預你們的游戲創作,分錢的事也好商量,何況我對你們的主題也挺有興趣,與其日後成為對家還不如互利共贏,我們的卡牌游戲‘山水之靈’近些年老是被對家嶼夢壓一頭呢。”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選擇。
煙荔考慮良久,“那我跟日本的朋友商量商量,晚些給你答複。”
出了咖啡廳,煙荔給薛昭撥電話,講明了來龍去脈。
“申請版號還有發行,的确讓人頭痛,”薛昭又在玩經典的切水果游戲,咔嚓咔嚓,她焦慮、壓力大的時候經常會玩,“有個大腿能抱老娘不抱就是傻b了!”
煙荔問是同意的意思麽。
游戲通關,薛昭愉悅地哇嗚一聲,“沒什麽不好的吧,我查了,你說的那個靳鶴不是騙子,人就是七星花的實際控股。版號和發行跟無底洞一樣吸錢,再耗下去,咱們還沒進入市場呢就被他們秒成渣了,而且他說不幹預創作,我們的主美、主策劃、主筆都定了,但是組裏還需要招人,七星花就是很好的跳板呀。”
“行,那我去跟他說。”
“等等荔枝,”薛昭喊住她,猶豫幾秒出聲,“決定合作的話還有個問題,我們最好能早發行早發行,想必七星花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
煙荔仿佛已經預知她接下去會說的話,心如擂鼓。
“如果合作達成,這個初夏你就必須來日本。”
薛昭嘆了口氣,知道這對另一個人有多殘忍,但沒有辦法。
“你至多再在國內待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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