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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峰  慕娩山莊

喜堂前鑼鼓喧天,炮仗聲更是不絕于耳,在一句句喜慶的道賀聲中客人步入前院,婚禮主角肖紫衿身着一身紅袍,胸前挂紅花滿臉喜氣的在門口迎接着賓客。

自從解毒以後李蓮花的身子骨也好了起來,之前爬山還得借登山杖來着,如今一手拎賀禮一手給明瑤借力都絲毫不覺疲憊。

明瑤将晃到眼前的珠翠撥開,扯了扯鵝黃色的薄紗外襯,古代沒有天氣預報所以穿什麽都得憑前人經驗,誰能想到今天日頭那麽大,虧她出門前怕山上氣溫低又在裏面穿了件襯衣,這回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因為是參加喜宴所以穿着可不能寒酸了去,一來是為了表示尊重,二來也不能讓人看低,主要是這次百川院的院主也會過來,想起在普渡寺時發生的事情她就替李蓮花抱不平。

所以今日早早起來化了妝,穿了那件江南紡局新出的煙雲紗,她很少買如此昂貴的衣服,但不得不說一分價錢一分貨,換上後看小花移不開眼的樣子就知道這衣服買的很是成功。

兩人在半道停留了一會,等明瑤緩過來後繼續上山,到門口時仆從正欲放第三輪炮仗,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觀摩正統的古代嫁娶,所以看什麽都是新鮮又好玩。

李蓮花陪在明瑤身側,走走看看也不催促,但在心中悄然記下她的喜好,畢竟過不了多久他們也要結婚,自然是要緊着她的要求來的。

重新回到門口,明瑤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她應聲回頭,原來是小慵啊。

“花,這賀禮一直拿手裏也怪重的,你先送去我一會就來。”

左右也不差這一會李蓮花其實并不想離開,可要是他過于堅持阿瑤是否會心生厭倦,不知怎麽的,最近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态時常發生,尤其今日她穿的格外美麗,一路過來他都不知攔下了多少青睐目光,也只有她自個兒全然不知。

李蓮花輕嘆一聲,戀戀不舍收回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安慰自己蘇姑娘是女子,放寬心才是。

堂前,肖紫衿看到李蓮花登門臉色立馬變得冷淡,李蓮花自然也是發現的,但他也不在意,将賀禮交過去後拱手真摯祝賀,“肖大俠,恭喜。”

可你放過了人家,但不意味着人家就會放過你。

肖紫衿冷嗤一聲,陰陽怪氣的說,“婉娩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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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李蓮花笑着點了點頭。

肖紫衿四下張望,看到他身旁無人便心生一計,“上回婉娩提過你與你夫人恩愛非常,讓人羨慕不已,如今怎不見她同你一起來啊?”

賀喜的人紛紛向李蓮花投來好奇、打量甚至同情的目光,肖紫衿心中沾沾自喜但面上卻苦口婆心,“雖說女人家會掙錢是好事,但身為男子還是應當頂天立地,有一番事業才行,否則啊可是會被瞧不起的。”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聽懂他在說他無能,靠女人吃飯,周圍的人群傳來嬉笑,而李蓮花則站在人群中央不笑亦不怒,這十年比這種話更要戳人肺腑的他都聽過,何況他也無需向旁人解釋他與阿瑤之間的感情。

“肖大俠真是好氣量啊,選得這處風水寶地,又修葺這華貴的宅邸迎娶喬女俠,不知用了多少銀錢?又值尋常人家多少年月的開銷呢?”

人群中,一明豔女子羅裙飄曳,舉止親昵的挽住了李蓮花的手臂,直接戳破他們夫妻不和的謠言。

女子轉頭淺笑時如海浪般蜿蜒的發絲輕輕舞動,芊芊玉指抵住唇畔,彎彎眉眼如天上皎月,不知看呆了多少過客。

“抱歉真是失禮,我經商已久又與夫君好做善事便習慣性地一問,肖大俠定然不會在意的吧。”

他能在意嗎!多少雙鄙夷的眼睛看向他,分明是說他不如李相夷,只會浪費錢財哄女人開心!

此時人群中又傳來私語,“哎哎,蓮花善堂聽說過吧,就是李神醫與李夫人創辦的,救了好多人呢。”

“是啊,李神醫夫婦樂善好施,自己只住着一棟二層小樓,周游各地只為了懸壺濟世。”

明瑤一眼便看到人群中向她揮手的蘇小慵,這古靈精怪的怕是散播出不少誇張的言論吧,明瑤向她笑了笑,不過這次還是要感激她的,為他們掙回了面子又打了肖紫衿一巴掌。

都說人言可畏,為避免事情鬧大肖紫衿悻悻的放他們進去,兩人走到半途,明瑤看李蓮花剛要說什麽于是急忙說道,“這次是他挑釁在先,我也不想攪亂婚禮的。”

她怎會以為自己要責備她?

李蓮花心生虧欠,拉住她的手道,“在想什麽呢,你為我出頭我心中甚是歡喜。”

明瑤安下心來,“那就好,還是那句話,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我也一樣,不過那些人的話對我而言無足輕重,我不會放心上的。”

唯獨阿瑤,他只想把最好的給她。

可能是進門前給了肖紫衿一個下馬威的關系,喜宴過得很是平和,佛彼白三位院主也來赴宴了,大家表面上都心平氣和,明瑤自然也會把那日之事暫壓心底。

酒席過半,無聊的方小寶前往中央的擂臺比武,當然也邀請了明瑤與李蓮花,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倒不如看看這頗具江湖氣息的婚宴流程也是好的。

但如果不是見到笛飛聲在場或許會更好。

“阿瑤,笛飛聲有事找我,應該是之前托他調查十年前我師兄的事情有消息了,放心,我不會有事。”自從宗政明珠那件事後,李蓮花行事前都會同明瑤解釋以免她擔憂。

“好。”她沒有武功去了也只是引人注目,而且小花又願意跟她說明情況,她沒有拒絕的道理。

李蓮花看了眼擂臺上連連得勝的方多病,用千裏傳音告訴他,‘我有事要辦,照顧好你師娘。’

看到方多病一臉左顧右盼的樣子李蓮花撇嘴搖頭,這傻乎乎的徒弟還能要嗎?

搜了一圈後方多病這才注意到角落裏的兩人,李蓮花收回目光,對明瑤囑咐道,“這裏人多別亂走,我去去就來。”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去吧去吧。”免得笛盟主等急了擾了這喜宴,更何況小寶給她做的武器還別在腿上呢,真有什麽事她也有自救的能力。

李蓮花剛走沒兩分鐘,後腳一婢女就走了過來,“明姑娘,我家小姐還有蘇小姐在後院想同您一起說說體己話,請跟我來吧。”

“請問你家小姐是?”話說這時間掐的也夠巧的,她剛一個人就…

明瑤心中一冷,是啊,也太巧了,笛飛聲前腳把李蓮花帶走,後腳就有人來通知她。

“我家小姐姓喬。”

原來是婉娩與小慵,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明瑤轉頭對那婢女說,“那你稍等我一下,我放個東西就來。”

“怎麽了阿瑤姐姐?”方多病剛從擂臺上下來,頭上的汗珠都沒來得及擦。

因為是婉娩與小慵找她所以也不排除是真的想與她說話,倒是李蓮花那裏她也不放心,于是明瑤對方多病低聲說道,“小寶,笛飛聲來了,你先別聲張,他如今與你師父定下盟約不會貿然行事,但金鴛盟內部不穩恐有賊人後手偷襲,你速速跟上以防萬一。”

“那個魔頭!?”方多病驚聲。

在明瑤的怒視下他捂住了嘴,女子嘆了口氣說,“你還跟他同桌吃了多少頓飯呢,他可有真的害過你?無非就是個武癡,麻煩的是其他有心人。”

“你說是阿飛!?”對不起,他又沒控制好音量,方多病壓低聲音着急的說,“可是師父讓我保護你,我不能去啊。”

“喬姑娘與小慵約我去後院談心,女子之地你怎麽去得。放心,那武器我帶着了,如果沒事我會吹響玉哨,若十分鐘後哨聲未響就需你幫忙求援了,明白嗎?”

方多病聽明白的點頭,“好吧,那我先去找李蓮花。”

若真是來了敵人方小寶雙拳難敵四手,還帶着她一個拖油瓶只會吃虧,不如留一個在外頭搖人,明瑤取下脖子上的玉哨捏在手中,她的心怎麽那麽亂呢,可別真的出事了。

跟随那婢女走到後院,她覺得自己這張嘴真是開了光的,悠長的小道空無一人,而那婢女也只知道一味地帶路估計也已經叛主,還好她留了雙重保險,只要不吹玉哨小寶就會求援,重要的是她得能活到那個時候才行啊。

隔着米白色的牆壁,明瑤隐約聽見了有女子在低語,那是一種她無法理解的語言,可能是最近接觸了太多跟南胤有關的事情,她第一反應就是南胤語。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門口躺着一堆婢女,而帶她過來的這位沒走兩步也腿腳一軟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呢,說是熱鍋上的螞蟻,還是籠子裏待宰的兔子,不開玩笑地說她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看到那堆生死不明的婢女中躺着一名粉衣女子時,她感覺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快要崩斷。

“你終于來了,可真是讓我好等。”角麗谯單手掐着喬婉娩纖細的脖頸扭頭露出弑殺的笑容,紅色眼尾随臉上的笑向上揚起,同樣是紅衣,喬婉娩給她一種溫暖幸福的感覺,可她身上的卻仿佛是被鮮血染紅,來自地獄狂花般的恐懼。

女子松手喬婉娩無力的倒在地上,因為窒息而充血的眼睛看向了她,她似乎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嘴型告訴明瑤:快跑。

可她跑得掉嗎?

就像動物世界中弱肉強食的定律,她敢肯定,只要自己轉身露出一絲絲的膽怯,她就會将她撲殺。

那女子向自己走來,而她不能退縮,即使害怕的連牙齒也在打顫她也不能。

美豔,兇殘,弑殺,南胤語…

種種标簽整合起來都對應着一個人的名字——角麗谯。

她走到明瑤面前用手背撫摸着她的臉頰,吐氣如蘭,媚眼如絲,“你長得可真美啊,怪不得尊上會喜歡,可是我也愛着尊上,為了他我什麽事情也願意做,哪怕是撕下你這張面皮換到我的臉上。”

她簡直就是個瘋子!

但至少弄清楚她是為了什麽遷怒自己也就好辦了,不過笛飛聲這丫的在他家白吃白喝就算了,還欠了一屁股爛桃花給她惹來一堆破事,若是自己不幸死了,他這輩子別想跟小花打架!

明瑤垂眸看着她快要刺破自己皮膚的猩紅指尖嫣然一笑,角麗谯似乎也是被她反常的态度小小的驚到了,明瑤伸手反握住她的手掌輕佻的捏了一下,她一步步的向角麗谯靠近,直到兩人的臉只差一指的距離。

她雖兇狠,卻也生的美豔。

“若美人喜歡,那便拿去吧。”

角麗谯眼角抽動,什麽情況,她是被女人調戲了!

她抽回了手,細眉輕蹙,口齒卻沒有之前那麽利落,“別以為扮作喜歡女人我就不會殺你!”

“扮?我本喜歡一切美麗的事物,而你的臉,甚美。”或許連角麗谯自己也沒發現,她的臉色可比一開始要撕她臉時緩和多了。

“我兄長曾說盟內有一追随他的衷心女子,十年前在他墜落東海時是她苦心維護盟內之事,還為他尋來靈丹妙藥助他修複,此人是他心之所向,我想兄長愛慕之人就是角姐姐你吧。”

什麽?明瑤透露的信息量太多角麗谯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但她滿腦子都是“心之所向”,“愛慕之人”,女子嬌羞一笑,明瑤看了直打寒顫,戀愛腦果真可怕。

反正這一切都是笛飛聲害的,為了保命而歪曲一下事實可不能怪她。

“你說什麽兄長?我陪尊上十二年從未聽過他有一個妹妹,而且你又與他生的不像,不要以為說兩句好話我就會放了你了。”

姐妹,你這才反應過來!?

明瑤雙手環抱胸前,篤定的說,“信不信由你。”

她好歹也是個寫劇本的,再加上小花也跟她講過一點阿飛的事情也能編點出來,而且她不也說只陪了笛飛聲十二年嗎,以笛飛聲的性格可不是那種随随便便把過去說給別人聽的人。

“小時候我與兄長生活在西北一帶,家中以鍛煉死士為名,終有一日我與兄長站在了對立的一方,家主說只有殺掉對方才能存活,而我長得比較像母親體格也瘦弱,真要比的話只有死路一條。後來他實在狠不下心,所以用瓦片挖通了地牢,兩只手上鮮血淋漓。”

說到此處,為了應景明瑤還吸了吸鼻子,“後來我順着暗流漂了出去,再度醒來時被一外邦商人所救,二月前才認回這個哥哥。”

角麗谯信幾分她是不知道,但一旁喬婉娩驚恐的模樣怎麽看都是信了的。

左右都是為了我們能活下去,忍忍吧,明瑤回憶道,“我兄長沒有味覺只吃白飯,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她看向一臉深思的角麗谯,苦澀一笑,“你不會知道的,地牢裏肮髒發臭的老鼠味道。”

“尊上的确只吃白米…你莫非”角麗谯喃喃,“真是他的妹妹?”

“那你覺得以我兄長的性格誰能差他做事?”明瑤無奈笑笑,“想必這些他也從未跟你提起吧,畢竟哪個男人願意在心愛的女子面前說這麽不堪的往事呢,你莫要在他面前提起了。”

心愛的女子…

尊上…

“聖女,你別忘了,她是李相夷的妻子。”一男子悄聲說道。

我去,這有他說話的地嗎?不知道她廢了多少力氣才把她哄好!

果然,角麗谯臉色冷了下來,她拿起刀走了過來,“妹妹也好,至少尊上還會願意同我說話,你說是不是?”

“那你可得多用些無心槐才行,我怕疼。”明瑤抽着嘴角說道。

“你知道無心槐了,那東西可珍貴得很,我可舍不得給你用。不過你倒是可以吃這個,放心死不了,只會讓人感到如墜冰窟動彈不得,到了那時我會撕下你的面皮,反正你也動不了叫不出聲,不過痛還是會痛的。”

繞了半天總算回歸正題的角麗谯拿出公羊無門給的藥丸。

“若是李相夷來得及時還能用揚州慢救你,可若是來晚了,失血過多亦或是毒入肺腑可就回天乏術了。”

“…你說,相夷沒死…”喬婉娩拼盡全力撐起身子,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她定是受了傷的,都到這時候了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角麗谯像發現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哈哈大笑,“差點忘了你還在這兒,李蓮花就是李相夷你還不知道吧,昔日愛人同他的夫人來參加你的婚宴是作何滋味呀?是不是也想殺了她,不如給你個機會,把這毒親手喂給她吃吧。”

喬婉娩強撐着走來,只見她刀鋒一轉向角麗谯胸膛刺去,“別做夢了!”

“真沒意思。”她一掌劈向喬婉娩,明瑤忍不住驚聲喊道,“快躲開!”

身體不由自主跑向前将她撲倒,她今日才結婚的,她的幸福才剛剛開始,她不能死!

時間為何會過得如此漫長,救她們的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來啊,再不來…再不來她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角麗谯一把抓住明瑤的長發,那種撕扯頭皮的痛當即讓她眼眶濕潤,事已至此她別無他法了,明瑤一手按着發根一手從腰間抽出匕首,角麗谯眼神輕蔑,顯然是不覺得她能傷害自己。

哪知明瑤揮向的并非是角麗谯,而是斬斷了自己的頭發,一解除限制她便能彎腰從腿側拿出方多病給她的武器,關閉保險上膛一氣呵成,可真正到了扣動扳機的那一刻她猶豫了,奪走一條鮮活的生命是她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事情,可現在…

快想想小花的毒是誰下的,想想剛才是誰要撕下她的臉,她不死,那死的就是她!

“不要過來!”

子彈出膛的聲音好響,紅紅白白的液體從窟窿裏流了出來,不知是碎骨還是腦漿落到了她的臉上,溫熱而又濕潤,他睜着眼死不瞑目,那畫面…

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危急關頭角麗谯的人擋在了她的身前,可他低估了子彈的威力,竟敢直面向着那深邃的槍管,他的屍體綿軟的倒在地上,血染紅了地面。

她還是殺人了。

久違的耳鳴聲充斥着她的耳道,無論是喬婉娩的呼喊還是角麗谯的怒吼她都聽不見了,這種情況在小綿客棧也曾有過,與那時不同的是,李蓮花不在。

“阿瑤!”

“阿瑤!”

李蓮花,是你嗎?

聲音由遠到近,他的呼喚一聲聲變得響亮,明瑤擡起頭怔怔的看向他寫滿焦急的臉,淚潸然落下。

“你來了,你怎麽來的那麽晚!”

她死死抱住李蓮花的肩頭,就像落水之人攀住浮木一樣,李蓮花一聲聲說着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看着那落在地上的長發,她驚恐失焦的雙瞳,她臉上的血污…

角麗谯,你真該死啊。

即使不用下毒角麗谯也能肯定他就是李相夷,那看死人一樣的目光除了他還能是誰。

刎頸軟劍從袖中抛出,即使角麗谯拿劍抵擋還是被強勁的力道逼至撞上牆壁,她被內力震得口吐鮮血,“十年過去,你怎麽…”

他沒有回答,而是踏着婆娑步揮劍向她砍去,不留一絲情面的,向着她的項上人頭。

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恐懼了,尊上,尊上!

為什麽這回尊上沒來,快來救救阿谯啊!

數十根銀針從四面八方飛來,李蓮花抱起女子輕點地面一一閃過,也只是這麽眨眼片刻一蒙面男子将她救走,看着那背影他痛心無比,十年了,你為何還是如此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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