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你兩是戲精吧!

你兩是戲精吧!

手電随話音照了過去,只見一個面無血色,雙臂奇長之人立于梁上,他被奪目的光線刺的睜不開眼睛,朝着聲音的來處揮出一掌,笛飛聲抽刀與他對上,交戰幾個回合後許是覺得不敵對手轉而跳窗逃跑。

笛飛聲與方多病緊追而上,李蓮花眉頭緊鎖與明瑤站在原處,那怪物能只手接下笛飛聲一刀非常人可比,他不光力量與動作迅猛,樣貌也似人非人,這石壽村裏究竟藏了什麽秘密。

回過神來,看明瑤遲遲不語,擔心她吓得不輕的李蓮花關切的安撫道,“別怕,我在呢。”

女子愣了一下擡眸看向李蓮花,但她眼裏并非恐懼而是茫然以及些許發現新鮮事物的…興奮?

“原來這世上真有喪屍啊…”

她在感慨些什麽,要真是僵屍那豈不危險?咬一口就變怪物了!

“什麽是喪屍?”聽着如此陌生,估計小腦袋裏想的一定又是她世界裏的東西吧。

明瑤讪讪一笑,“是一種怪物啦,人類被某種病毒占據身體後成為一具行屍走肉,他們失去思考能力只知道攻擊,剛才看它的樣子可真像啊。”

“喪屍…”李蓮花輕輕讀出二字,轉念又問,“那你可知他們弱點?”

明瑤想起剛才他被燈光照到後躲閃的樣子于是說道,“怕光怕火,但不怕疼,好像只有攻擊腦袋才能讓他們停止。”

當年看《生化危機》那些人就是靠這些法子擊殺喪屍的,明瑤邊說邊拉着小花的手直往樓下走,“我也是猜的,不過要真是的話可別被他咬到,我們先去看看小寶跟阿飛吧。”

“嗯。”李蓮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到了一樓,方多病與笛飛聲站在大堂中央,他們身前還有一位提着燈籠的老婦,看到樓上還有人下來緊張道,“你們快出來吧,這裏有鬼,村裏人都不敢随意靠近。”

李蓮花面露恐懼,“果、果然有鬼啊,我們見天色已晚本想投宿一宿,可哪裏知道這是處鬼宅,真是瘆人的很。”

笛飛聲冷眼瞧着他搓着手臂的慫樣,剛要開口嘲諷卻見明瑤也啊了一聲抱住李蓮花胳膊,驚恐無比的說,“鬼!?菩薩保佑,我們不是有意冒犯的!”

說罷還拉着李蓮花雙掌合十做祈禱狀,看的笛飛聲一愣一愣的。

師父跟師娘的演技真是愈發的爐火純青了,瞧阿飛這種吃了蒼蠅的表情想來還是不夠了解他們啊,方小寶的臉上不由得多了幾分驕傲,畢竟他才是他們的徒弟,所以一眼就能看懂他們的套路。

方小寶甩給笛飛聲一個“你還差得遠呢”的眼神,提着劍上前邁了一步,“師父師娘莫慌,有我呢。”

看起來像是一副英勇無畏的樣子,但顫抖的聲音與指節卻出賣了他。

老婦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精明,她嘆息一聲如長輩一樣和藹的說,“也罷,來者是客,我是村中長老,幾位快些出來吧,如果餓了乏了就在我家住上一晚。”

“那便打擾了。”生怕她改主意似的,李蓮花忙答應道。

阿飛臭着臉跟在身後,不過憑他的智慧過不了多久也能想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的道理,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她聊天套取情報,那老婦一時間倒也沒發現什麽端倪。

長老家的客房共有兩間,東面是廚房,他們被帶去的地方是外廳,有位年輕村民端來一桌吃食,油亮亮的看起來美味極了,石長老說是野驢肉,小花在她的掌心劃了一下,明瑤心領神會的回以一個知曉的眼神。

他們一路翻越山嶺可沒見到什麽動物,何況這村子如此荒蕪除了外頭一片紅薯地也沒見到什麽作物,加上什麽鬼宅,柔腸玉釀,處處蹊跷的不得了,指不定是什麽黑店。

方多病咽了口唾沫,他肚子裏的紅薯早消化掉了,哪抵得住這份誘惑,見他伸手就想拿筷子,李蓮花啪的一下打了過去,那清脆的聲響說沒點私人恩怨她的不信的。

“不是在辟谷嗎?好不容易堅持了三日,可不要功虧一篑啊。”李蓮花挑眉睨了他一眼。

死蓮花!不讓吃就不讓吃,用得着下那麽狠的手嗎!方多病捂着手背憤憤的瞪着他,随後又苦巴巴的看向那桌菜肴。

“你不說我都要忘了,我的确在修行修仙之術,難為石長老給我們準備那麽美味豐盛的菜肴,可惜,可惜了。”

他心裏是真覺得可惜啊,所以表演的也入木三分,但餓肚子總比丢了命強,所以方多病只好抿了抿嘴巴,苦苦忍耐。

“這……你不吃,這位姑娘總不見得要修仙了吧,餓壞了可不好。”石長老眼眸一轉,拿起筷子遞給明瑤夾菜。

老人家親手布菜遞筷再不拿容易讓人生疑,明瑤笑着接過筷子夾起一塊肥美的食物,“謝謝石長老。”

“姑娘客氣,快嘗嘗吧。”

瞧着那塊肉距她唇邊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方多病急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卻只聽啪的一聲那塊肉掉到桌上,她甩下筷子捂住嘴巴一副難受想吐的模樣。

李蓮花緊張的上前扶住明瑤輕撫她的後背,“我娘子懷有身孕,聞着葷腥就會害喜,可惜這一桌美食了。”

老婦尴尬一笑,眼底閃過無盡惋惜,“如此,那确實不能勉強。”

看他對這女子如此上心,想必也不會碰這些吃的,她轉頭看向冷臉的阿飛,話到嘴邊因為他過于冰冷的眼神又生生咽了回去。

“既如此那四位好生休息吧。”

等石長老走後,明瑤當即說道,“滅掉燭火,有無心槐。”

剛才她惡心想吐是假,但眩暈可是真的,看來這石壽村多半就是南胤人在中原的據地。

方多病對師娘的話深信不疑,熄滅燭火後他将窗戶打開條縫隙,接着将随身攜帶的火折子點燃,微弱的光堪堪只能照亮一方桌的大小,頗有種講鬼故事的恐怖氛圍。

李蓮花拿出保溫杯給明瑤倒了杯水,喝完水後她總算舒坦了一些,“沒事了,你看我這不還挺有用的。”

明瑤是笑着說的,可李蓮花一點也笑不出來,他們習武之人的體魄肯定比身為普通人的阿瑤好許多,即使是無心槐這種散功的東西也不會傷到根本。

可她明知道這裏有無心槐還是忍耐到那老婦走後才道明,為的就是不想打草驚蛇,但這樣一來她吸入那麽多毒物身體多少會有虧損,李蓮花對二人說道,“我帶阿瑤去裏頭休息,今晚輪流守夜吧。”

“嗯,你快帶師娘進去吧,外頭我跟阿飛會守着。”方小寶保證的說。

笛飛聲沒有說話只是盤腿坐下運氣逼毒,他的記憶出現了松動,以至于想起了許多有關以前的事情,他想再多想一些,想到是誰害了自己。

為保萬一,李蓮花不光将屋內的燭火熄滅還用內力将毒氣驅散,他扶着明瑤坐到床上,脫下她的外袍背對自己,當年自己身中碧茶就是揚州慢為他争取了十年,否則他早已步入黃泉哪裏還有機會遇見她。

“這是?”她被他弄得有些發蒙,撐着困頓的眼皮問道。

“睡一覺就好。”李蓮花沒有正面回答明瑤的問題,只是輕點了她的睡穴,任由她倒在懷中睡去。

不同于之前在生理期時用內力驅散她的寒涼,這一次他要做的是将內力封存在她的體內,這樣無論是現在還是将來都能護她身體無恙。

至柔至純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明瑤的身體,李蓮花的額頭也出現了細密的汗水,他要這份力量成為她身體中的一部分,随着血液游走在她身體中的各個部位,可惜阿瑤沒有習武的天賦,想要将這份力量永遠留下即便是他也十分棘手。

與此同時,外廳的二人也陷入短暫的寧靜,而打破這一氛圍的竟然是方小寶咕咕叫的肚子,他瞄了一眼旁邊阖眸的笛飛聲,“今日本少爺把你背來耗費不少氣力,那個紅薯分一半給我。”

“沒有。”阿飛冷冷道。

“你騙人!”方多病氣惱上前,“我分明見到你放在懷裏了,你不吃給我吃。”

“不給。”

方多病餓的夠嗆,坐到他旁邊撒着氣,“好歹也相識那麽久了,我還不計前嫌的幫了你,一個紅薯而已你怎麽可以那麽小氣!”

屋內的李蓮花剛運功結束就被被吵的腦仁疼,推門把那食之無味的壓縮餅幹丢給二人,“吵吵吵,能不能安靜一點,吃東西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師父你臉色…”方小寶借着火光看到李蓮花血色淡淡的唇瓣,欲言又止。

笛飛聲聞聲擡眸,看到他這般氣虛篤定的說道,“你把內力給她了。”

李蓮花坐在凳上捏着眉心輕嗯了一聲,“休息片刻就好,倒是你們真不讓人省心。”

沒事就好,方多病拿着那塊餅幹研究了一番,想不通這麽小一塊能填飽肚子?別開玩笑了。

“算了,給你吃吧。”對于阿飛不肯分享紅薯這件事方小寶心中多少有些芥蒂,只是他從中午之後就沒吃過飯了,那紅薯分明很好吃的啊,要是不愛吃又寶貝似的藏懷裏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要他說十有八九是被那無心槐傷着腦子了,他才懶得想那麽多,只是阿飛再餓暈了最後還不是要他幫忙擡走。

一旁的小花已經拆了一塊,嚼吧嚼吧三兩口就解決了,吃完之後又給自己倒了杯水,揉了揉肚子似是飽脹。

阿飛其實也是餓的,但每次看到那紅薯總能勾起他的回憶,于是他留在身邊看看還能不能在想到些什麽,對于這四四方方包裝奇特的吃食,他本能的想要拒絕,但看到李蓮花也吃了,想着也不至于拿這種小東西害他大舅哥,便不再猶豫的撕開包裝。

笛飛聲剛咬一口就停下了咀嚼,“這是什麽,那麽幹硬。”

“喝點水就能果腹的幹糧,很抗餓的。”李蓮花解釋道。

他最好說的是真的。

笛飛聲将信将疑的吃完,然後又拿起随身的水囊喝了兩口,好像的确有飽腹的感覺。

不過對于一個成年男子,尤其還是習武之人,這點飽腹感還不算什麽,于是他餘光掃過剛才方多病給他的,結果剛撕開包裝一角就被一爪子奪了回去,“本少爺還餓着呢,你已經吃了一塊這是我的。”

“可你剛才給我了。”笛飛聲眼底帶了些揶揄。

他才不管那麽多,一口塞到嘴裏有本事他還能搶啊,只是這東西又幹又硬,方小寶捶着心口被噎住的樣子,看他要取桌上的水喝卻被笛飛聲按住,“這裏東西最好別碰。”

他把水囊扔了過去,方多病愣了一下接住,心道這大魔頭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麽壞嘛。

一旁正在閉目養神的李蓮花雙耳微動,突然握住桌上的少師警覺站起,“來了。”

方多病咽下餅幹立刻跑到窗邊,看到外頭竟有數十只怪物靠近,而他們頭頂傳來重物落下的沉悶聲響,李蓮花拔劍向上一挑,一位胸前挂着八卦鏡的怪物落在地上苦苦掙紮。

“這打扮是鐵扇門的人!”方多病驚道,“還有天鷹幫、翠華山的人,這些怪物都是多年前失蹤的武林高手,這是要開武林大會啊!”

“管他是什麽人,他們既想害人,那就都殺了!”阿飛一掌将趴在門外的怪物擊飛,同時李蓮花将那怪物拎出屋外,對方多病嚴詞道,“護好你師娘。”

這怪物非尋常人可以對付,若不是阿瑤提前發覺有無心槐,怕是真要難辦了。

“阿飛,留活口。”

“用不着你指使我。”

方小寶匆匆回到屋內,雖然他很想幫忙但師娘更要緊,何況有他們兩個在哪怕是開武林大會也不成問題。

夜色中,一襲白衣的李蓮花從屋頂上的洞口一躍而出,衣袂飄動劍氣橫掃四方,一代劍神李相夷,即便只剩五成內力也絕非尋常人可比的。

笛飛聲則持刀攻進怪物群中,淩厲的掌風與霸道的內力打得他們哀鳴不止,立在屋頂上的李蓮花第一時間看到遠處閃過怪物的身影,看來是在呼朋喚友了。

李蓮花眯了一下眼睛,将房上的茅草盡數掃下,作為認識十多年的朋友,笛飛聲當即意識到他此刻要做什麽,他拿出火折子丢入草堆,霎時烈焰燃起逼得怪物們恐懼後退,最後盡數消失在黑夜中。

“果然是怕火的。”李蓮花輕言,看他們離開的方向應是客棧的位置,先前方多病來不及開啓的暗門有必要走一遭了。

半炷香的時間都沒過就看到李蓮花回來了,他對方小寶說道,“阿飛已經過去了,趕緊收拾一下,一起去客棧。”

“哦,好。”

明瑤是在一陣搖晃中醒來的,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趴在小花背上,身上還披着一件不屬于她的外袍,怪不得暖洋洋的。

“醒了?”

“嗯,我們回客棧了?”

李蓮花點點頭道,“這客棧有道暗門,這村子的奧秘估計就在這裏。”

“原來如此。你放我下來吧,睡了一覺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明瑤新奇的說道,殊不知這是揚州慢在體內運轉的緣故。

“李神醫,李夫人,方少俠,還有阿飛?”

四人聞聲一回頭就看到在女宅分別的陸劍池竟也在此地,幾人寒暄一番才知道他是因為三年前與友人的約定所以每年的今天都會來此地赴約。

從陸劍池口中得知他今日是從山壁外突然開出的路進來的,說明村子一直留着一條通往外界的道路,不是什麽隐世之所。

而柔腸玉釀的傳聞,即便是身為“酒癡”的陸劍池也只知道有這麽一樣東西存在卻從未品嘗過,當年他的摯友金有道也是因為知道他愛酒如命才會來這為他買酒,說到底他的失蹤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陸劍池垂頭嘆息愧疚不已,又聽到方多病說這村子出現武林高手一樣的怪物,心中更感不妙。

但現在并不是唉聲嘆氣的時候,客棧暗門的機關在天機山莊少莊主面前可沒沒多少技術含量,不過一會他就找到陣眼将門打開。

五人進入密室後看到南胤的燧弇圖騰,還看到一具無頭的女幹屍正仰面坐在凹格之中,有四人擋着明瑤并未看到,不過一聽是幹屍她也自覺的走遠了。

“那上面是什麽?”明瑤手指的地方正在他們頭頂,那是一個盛有不知名液體的陶罐,南胤以邪術成名,想來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陸劍池恰好從那女屍懷裏拿到一張紙片,“快看這個……鬼入妾屋,妾絕筆。”

明瑤一驚,這不就是在客棧裏上吊的那個女子寫下的後半封信嗎?

“聽聞南胤人擅制蠱,這壇子東西要是翻下來恐怕我們就跟那群怪物一樣了。”

李蓮花提了下嘴角,有些惋惜道,“方才聽陸兄說你的好友金有道握力驚人,想必客棧裏那指痕就是他留下的,之前交手時有一人符合你的描述,大概在那時也不幸成了其中之一,現下只能問問那群始作俑者看看有沒有恢複的法子了。”

陸劍池本沉浸在失去兄弟的慚愧中,聽到李蓮花的話就像點燃了希望,絲毫沒有在意李神醫為何會有武功與那些人交手。

阿飛用那塊有燧弇圖騰的布包住陶罐,拎着向山洞深處走去,越往裏走就越能聽到那些晦澀難懂的誦讀聲,看來這裏是他們的老巢。

石長老站在衆人間祈禱作法,沾沾自喜的想着今晚過後又會多幾個人頭煞出來,聖女大人又會給她怎樣豐厚的報酬,可當看到五人安然無恙的出現時,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笛飛聲把陶罐放到地上,衆人臉色皆變,“說出實情,否則就把它灌到你嘴裏。”

“別唬老身,我已将信息傳給聖女,用不多時金鴛盟就會将你們挫骨獻給人頭神。”石長老後退半步大言不慚的說。

方小寶冷笑一聲,“阿飛。”

阿飛不喜歡被人指示,他哼了一聲把位于他們頭頂的那罐快要傾覆的陶罐也兜了下來,李蓮花湊上前啧啧兩聲,“石長老真是體恤大家啊,知道有這麽多村民在這一罐不夠又送上一罐,我看這量足夠你們各位享用了。”

“爹,我不想死。”傍晚時見到的那個玩球的孩子哭着撲到男子懷中,那男子跪着對石長老道,“長老,他們能活着從人頭神使者手裏走出,我們只是一群普通村民,打不過的。”

自南胤覆滅已過去百年,如果說第一代第二代還有些家國情懷,可到了他們已經是四五代人了,聖女将他們拘在這裏練這種害人玩意,大家心中早就苦不堪言。

有第一個人求饒便有第二第三個,饒是石長老再如何堅持也只是強弩之末,更別提她本身也是個貪生怕死,趨利避害之徒,稍加威逼就将一切說出。

原來啊,這裏住着的的确都是南胤後裔,所謂的柔腸玉釀也不過是個幌子,他們把人招過來在酒水中放了痋蟲,引人發狂後所以才會在客棧裏留下斑駁的痕跡,但可惜的是這種痋蟲他們解不了,除非……

聽到痋蟲阿飛身體一僵險些把人頭煞潑在石長老身上,看到那黏糊糊的液體近在咫尺,若沒了性命她拿什麽享受那些榮華富貴,索性一閉眼将“業火痋”三個字說了出來。

母痋乃南胤公主用血脈煉制可解百痋,很顯然這業火痋就在角麗谯手裏,而且只有集齊四枚羅摩天冰才能開啓。

歸根結底還是要找到黃泉府主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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