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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次日。

姜然摸着自己酸痛的腰爬下床，一腳踩進柔軟的羊毛地毯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意識到自己在李屹的家裏。

李屹攔腰抱住姜然的腰，埋頭道：“哪去？”

姜然掰開對方的手，語氣平淡地說：“上班。”

李屹倒頭又躺回了床上。

姜然鐵青着一張臉去上班，一早上愣是不敢坐下，要麽就站在窗邊，要麽就靠在自己的桌子旁邊。

科室裏的護士姐姐以為是凳子壞了，多問一句。姜然搪塞道自己的腰昨天晚上扭了。

“那你晚上回去推了推紅花油，好的快啊。”

“嗯。”姜然靠在桌邊淡定地端着水杯喝水。

李屹下午剛到公司，就聽見孫一安在發脾氣，他進門的時候看了一眼，沒有打斷孫一安，轉身進了辦公室。過了半天，孫一安進來，氣呼呼地接了一杯水，把手上的材料扔在直接扔在茶幾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李屹沒說話，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半響，孫一安氣消了不少，對李屹說：“有個項目除了問題。”

李屹這才擡起腦袋問：“什麽事情？”

“B組之前做的一個宣傳廣告，就是請了那個姓柳的明星拍的那個，合同單弄錯了，視頻裏面的貼的廣告全部錯了，整個項目泡湯。”孫一安說着把水杯往桌面一放。

李屹伸手，孫一安站起身把桌面上的brief和合同，策劃，腳本一股腦的材料全部遞給李屹。

李屹一頁一頁的看過去，頭疼地揉了揉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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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裏面标進去的廣告和甲方的廣告出現了偏差，LOGO是對的，但是裏面明星手裏拿的産品，底下的動畫效果文字都出錯了。

同時，因為對接的問題，導致明星說的廣告詞也出錯。

李屹打開電腦開始搜索，發現網上的這個事情已經開始發酵，這對甲方的品牌非常要命的打擊。

一審二審終審竟然都沒有發現錯誤。并且，除了這邊的制作方沒有發現，甲方也沒有發現。直到廣告發出去之後，被廣大的網友發現了。

孫一安：“甲方那邊今天已經打電話過來罵過了，B組的組長我也教訓了。”

李屹眼睛還盯在材料上面，手不停的翻頁，說：“這個追究責任的事情不着急，現在先打電話給楊渡橋，看他現在有沒有時間和檔期，我們可能要重新拍攝。然後錢我們這邊出，趕緊一邊準備拟一個新的合同。”

楊渡橋就是這個廣告的代言人。

“還有，看甲方那邊有沒有別的要求，這個項目我們兩個自己來跟好了，網上的廣告下架了沒有？”

孫一安一面發通知，一面說：“嗯，幾個大的網站全部下架了廣告，我們合作的那幾個視頻商也通知了，現在就是二創的很多，網上截圖的，保存的都很多，一下子壓不住。”

孫一安說到這裏，腦袋也疼。

這個甲方是國內最近新潮的國貨品牌，一直以嚴謹出名的。現在廣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整個公司的公關都在行動。

當然作為乙方它們的責任是最大的，搞不好要吃官司。

李屹站起身：“訂機票，先去甲方那邊道歉商量對策，然後趕緊出新的方案和策劃，對接楊渡橋的經紀人。”

李屹坐在車上一邊打電話，一邊見縫插針地給姜然發消息：“出差，還不知道幾天。”

姜然看着一眼手機的消息，回複：“嗯，路上小心。”

李屹坐在車內面無表情，孫一安坐在副駕駛，司機趕着送兩人回家收拾東西出差。

孫一安經常出差，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跟着李屹到他家裏，順便給李屹彙報最新情況。

李屹拉出自己的登機箱，麻利的收拾東西。卧室因為昨天晚上還沒來得及處理，一團亂糟糟，姜然手表也落在了李屹家裏。

早上匆匆忙忙地，姜然沒發現。李屹把東西撿起放在客廳，孫一安眼尖地發現這手表不像是李屹的。

他嘴裏還在和人打電話催人辦事，手不自覺的拎起桌面上的表。怎麽這麽眼熟。

孫一安嘀咕道。

“不是說你眼熟，你趕緊的，把要用的東西準備好。”

說完挂了電話，轉身要問李屹這塊表哪來的，怎麽這麽眼熟。李屹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他的身後，一把拿過手表放在了玄關說：“楊渡橋的那邊怎麽樣？”

孫一安被他一岔開，把手表的事情忘在腦後，開始說明情況。

兩人收拾好東西出門。李屹走廊等電梯，電梯開門卻停住了腳步，孫一安進去按電催他：“快進來——”

李屹：“等一下。”他從口袋拿出鑰匙，然後迅速地丢在了門口的綠蘿盆栽裏面。

孫一安：“你幹嘛呢？”

李屹進去，關上電梯：“沒什麽。”

“你十天半個月不回來，鑰匙就丢在那裏，你不怕家裏遭賊啊？”

“家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值錢的全在公司裏。”李屹面無表情地說：“家裏頂多就是幾幅破畫還有一堆的顏料。”

“那也不能這麽随便啊，你把鑰匙揣兜裏不好？”

李屹出電梯，把行李箱給司機，上車說：“我嫌麻煩。”

“豁，頭一回聽到嫌棄自己鑰匙麻煩的。”孫一安說。

李屹沒搭理他，給姜然發消息：“手表落在我家裏，我放在玄關上。我家鑰匙就在門口的那盆綠蘿裏面，你到時候開門進去就可以了。”

姜然看到消息回複說：“好，那鑰匙？”

李屹：“你幫我揣着，回去我找你拿。”

李屹連續加班到深夜，只是偶爾會發個消息給姜然。姜然去李屹那裏拿回手表，鑰匙就天天揣在口袋裏，深怕那一天李屹就回來了，直接過來取鑰匙。

多天的未聯系，姜然也不敢主動發消息給李屹。這兩天随口聊了兩句，姜然知道李屹公司有事，不敢多說，只怕打擾。

李屹也的确忙的腳不沾地，他這邊好不容易開完會，他困得幾乎倒頭就能睡着。

“李總，慢走啊。”送客的人事把李屹送到了門口。李屹強忍困倦，禮貌性的點頭，說：“就送到這裏吧。”

話音剛落，李屹的手機就響起。他看了一眼手機來電顯示，當即挂了。孫一安已經把車開過來，李屹坐上副駕駛，手機再次響了。

李屹沒有理會，挂了電話，打開靜音，把手機往前面一扔，閉着眼睛睡覺。

孫一安好奇地看了一眼，難得沒有開口說話，專心地開車。

李屹已經睡着，手機聲音消失，屏幕一直閃爍。孫一安看不下去，到了車庫停好車，他沒出聲，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拿過來。

“喂——”孫一安做賊一般，捂着手機小聲說：“阿姨，李屹剛開完會，很累，已經睡着了。”

“對，沒聽見。”

“好的，我會和他說的，嗯嗯。”

“好的，我當然會勸他，沒事，不用客氣。”孫一安憨憨笑了一聲。電話挂了，他轉頭準備偷摸把手機給放回去，一回身就看見李屹冷漠着臉，歪着腦袋看着孫一安。

“哎呦！我去！”孫一安驚呼一聲。

李屹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抽走，孫一安砸吧砸吧嘴，解釋道：“阿姨打了一路的電話了，我看你，看你睡着了，我就接了。”

李屹低着腦袋把電話拉黑，說：“她和你說什麽了？”

孫一安胡說八道：“沒說什麽，就是可能好久沒有聯系你了吧，我估摸着想你了。”

李屹：“她不會說這種話。”李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瞧着孫一安。

孫一安硬着脖子閉着嘴，回視李屹。過了一會，孫一安敗下陣來，說：“好吧好吧，你媽就是讓你回去相親。”

“姑娘都聯系好了，就差你了。”

李屹：“你沒和她說我現在喜歡男的？”

孫一安差點跳起來：“李少爺，這種話不能随便說的，從前都當你是玩！”

李屹淡定地伸個懶腰：“我什麽時候和你說過我鬧着玩。”

孫一安苦着臉：“李屹，你只不過就是想氣你爸媽才說這種話的對吧？”

李屹嘴角翹起，輕笑一下，說：“不是。”

孫一安見他說的認真，随後一臉驚恐地捂住自己。

李屹翻個白眼：“我看不上你，你很安全。別一臉我要強迫你的樣子。”說完就下車了。

孫一安皺眉不滿道：“喂！我這麽帥，你難道沒有肖想過我？！”

李屹：“沒有。”彭地一聲把車門關上。

李屹小瞧了他媽的能力。

第二天下午，李屹約好了柳塘新的經紀人，早上難得空閑了一刻。他本想好好的補覺，這兩天熬夜熬得太兇，眼下黑青一塊。

“咚咚咚——”

李屹睡得正香，被一陣敲門聲叫醒了。他拖着鞋子，心裏琢磨：孫一安這小子最好是有要緊的事情找他。

誰知道一打開門，一位娉娉玉立的姑娘站在門口，穿着小裙子，裹着外套，身後還有一個行李箱，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上去年紀不大。

李屹愣了一下，他可不認識這位姑娘：“你好，找誰？”

姑娘看了一眼李屹，不太确定地打開手機，看着手機的照片，又擡起腦袋看着李屹，然後才笑着說：“我找你。”

李屹眼皮霎時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他站直了身子，扶着門問：“你是不是弄錯了，我不認識你。”

這姑娘拉着身後的行李箱，往前一步說：“我認識你，你看這個是不是你？”說着把手機舉起來給李屹看。

李屹湊過去一看，還真是自己。

這是很久之前的照片了，似乎是高二的時候，學校給學生辦成人禮的照片。他穿着高中的校服雙手抱胸，懶懶散散地站在樹底下，朝着鏡頭笑着。

李屹疑惑道：“你哪裏來的照片？”

姑娘把手機收起來，道：“是你媽媽給我的，她讓我從坐了最早的一趟飛機趕過來找你。”

......

李屹沉默了片刻，臉色不好看。那姑娘也感覺到了李屹的情緒，解釋說：“我也不想來的，這麽早，我也沒睡醒呢。可是我家裏人壓着我，你媽也一直打電話過來。要是我不來找你，他們可不會放過我。”說着姑娘露出可憐的表情。

李屹眼底布滿因為這段時間工作熬夜出來的血絲，目光森寒地看着面前的人。這小姑娘被他眼神吓住了，結巴地說：“不管怎麽樣，我今天不能白來一趟。”

李屹把門拉開，說：“進來。”

姑娘身後還拖着一個大的行李箱，哼哧哼哧地把箱子拉進房間。

李屹定的是一個套房，房間很大，姑娘坐在沙發上。李屹拿起衣服走向衛生間，說：“你坐一會，我們待會聊。”

姑娘點點頭。等李屹走進衛生間，她也疲憊地靠在沙發閉着眼。此刻才六點半。要不是家裏人催的她根本沒辦法，誰願意坐一班早上三點的飛機過來。

衛生間傳來水聲，姑娘忽然睜開眼睛，連忙摸出手機，拍了一張此刻房間的照片然後發出去。

“已經找到人了，他讓我進了房間。”發出去之後才又閉上眼睛。

沒休息一會，李屹換好了衣服出來。

“走吧，應該沒有吃早飯？我請你。”李屹在衛生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恢複自己的工作狀态，拿着手機問那個姑娘。

對方點頭，站起身說：“昨天晚上就沒吃，現在肚子餓扁了。”

兩人下樓，孫一安還沒有起床，李屹給對方發了消息，稱自己有點事情，早上不在酒店，要找他給他發消息。

孫一安睡得呼呼響，壓根沒有看手機。

李屹雙手插兜，進了電梯，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顧念。”

“你好，顧小姐，剛才是不是吓着你了。”李屹微微側着臉說。

顧念看李屹此刻和藹可親，笑着說：“沒有沒有，誰都不想大早上被人叫醒。是我打擾你了。”

“我媽是怎麽和你說的，這麽早過來找我？”

顧念跟在李屹身後走出電梯，一邊說：“你媽媽沒有和你說嗎？”

李屹沉思一刻說：“我沒接到她的電話。”

“哦。原來是這樣啊。”

“你不知道？”李屹停在一家餐廳門口，擡起腳步回頭看着姑娘反問對方，看似是在詢問她不知道這件事情，眸底卻寫滿了寫在我面前裝蒜。

顧念是聰明人，她聳聳肩說：“當然知道。”

“知道什麽情況還要來？”

“那沒有辦法，總要試一試。”

李屹把菜單給顧念，顧念也不和他客氣，點了自己喜歡吃的，說：“我媽為了讓見你，前一個月就開始讓我減肥了。今天也見了，我要吃回本來。”

李屹微笑點頭客氣說：“那你多吃點。”

顧  念一邊吃一邊和李屹解釋，大概半年前李屹的媽媽就在給他海選女朋友了，從家室條件到身高長相，從學歷門檻到體制工作，足足找了半年，最後選擇了剛畢業的顧念。

顧念剛從國內的頂級大學畢業，成績也不錯，沒有混亂的感情史，長相甜美可人，除了家室相對于李屹家裏而言普通了一些，其他都很符合李屹母親的要求。

好在李屹母親認為家裏情況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還是這個人。

顧念不想來的，無奈自己的爸媽天天逼着自己。

李屹把面前的一籠小籠包推到顧念的面前說：“很抱歉，她做這些事情完全沒有和我商量。”

顧念抽張紙巾擦擦嘴角的蟹黃漬說：“我想想也是，誰家找媳婦照着标本找啊，一會說身高，一會說長相什麽的。我還以為你也是那種老古板呢。”她瞅了一眼面前的人，随後輕飄飄地說：“不過還好，你有些超乎我的預料了。”

李屹：“很榮幸。”他聽出了顧念的話外之意，補充道：“不過，我現在有相處的人了。”

“啊！”顧念吃了一驚：“那你媽什麽意思啊？”

“我說了她完全沒有和我聯系，我也沒有告訴她最近的情況。并且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具體到房間號都告訴你了。”李屹語氣平緩，卻夾雜着一絲自我嘲笑。

顧念停了停，直起身子說：“你，你是不是沒有換過車子？”說完顧念抿着嘴，好似透露出了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

李屹回過神，眼神中多了一絲不敢相信。

顧念連忙擺手說：“我，我也是，似乎，好像，有可能，聽到了點什麽東西——”越說她的聲音越小。

李屹的車子是他大學的時候掙了錢為了出行方面自己買的，那時候和家裏還沒有那麽僵硬，逢年過節還是回家的，因此也就一直開着手上這輛車子。

之後也買了好幾輛車，不過最順手的還是這輛車子。

李屹沉了臉，當即要打電話質問，随後又停住了。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母親着急忙慌的給自己找女朋友。可能是最近姜然一直坐着他的車，兩人在車上親吻。

李屹嘴角牽起一絲弧度，他施施然地問顧念：“顧小姐，我想請你幫個忙怎麽樣？”

顧念手肘撐在桌面，手掌托住自己漂亮的臉蛋問:“我為什麽要幫你呢？”

李屹挑眉笑道：“既然顧小姐不想幫我又為什麽要透露消息給我？”

顧念果然還是小孩子性格，她唯一一點精明全部長在了臉上，剩下的充值到大腦裏面應對她的學習去了。她幾乎是瞬間地妥協道：“好吧好吧，你幫我一個忙，我也幫你一個忙。”

“什麽忙？”

顧念收起自己的調皮，認真地說：“你得送我去國外念書。”

李屹：“以顧小姐的身家難道還不能出國讀書？”

顧念垂着眼皮，看不清她的眼神，她說：“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是收養的。他們現在希望我為家裏做些事情，最好就是嫁一個如意郎君，就像——”她嘴角帶着笑意地望着李屹：“比如像李先生這樣的。”

“我不是不願意報答他們，等我念完書，我工作了我一定會好好的回報他們的。我今年六月畢業，我還是，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念書。”

“我已經申請了國外的大學，不過由于我現在護照都在我爸媽那裏，我沒有辦法在明年三月份準時開學。”

“我沒有錢，沒有辦法。”

顧念說着說着，又笑了，她說：“李先生要是覺得為難的話，就直接點拒絕我，不要給我留一點希望。”

李屹想了一會，說：“可以。”

顧念姿态一愣，沒有料到李屹竟然一口答應了。

“什麽？”

“我不但可以幫你拿回護照，還可以全程資助你念書。”李屹緩緩看着她。

顧念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她指尖緊緊地攥住桌角，指腹發白。她看着李屹皺眉道：“李先生這麽爽快？”

李屹道：“有條件。”

“第一，我要你的全部信息。包括你的個人信息，你的大學成績，最好做一個簡易版本的簡歷給我。”

“第二，你在讀書的時候，每個學期都必須要聯系我一次，我要知道我資助學生的情況，并且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以上是資助你念書的條件，當然，最重要的是，你要幫我解決一件事情。”

顧念：“沒問題！”

李屹：“你不問問什麽情況就答應？”

顧念淚眼婆娑地嘻嘻笑着說：“李老板都能一口答應資助我上學，我還有什麽不能答應的。”

李屹笑着點點頭，說：“那件事情不着急，對了，你多大你看着比畢業生的年紀都小？”李屹公司今年也招了一批剛畢業的學生，他們看上去也有模有樣的，顧念似乎比他們年紀都小。

顧念心情頗好，撚起桌上僅剩的一個小籠包塞進嘴裏滿不在意地說：“年底過完生日就18了。”

李屹雙眼瞳孔微微放大，他張了張嘴，流露驚訝的表情。

顧念看他驚訝的樣子，說：“我念書初高中一直跳級，所以年紀比較小。”

李屹收起他的驚訝，說：“那看來你成績應該是不錯。”

顧念說起自己的成績，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說：“當然了，我可是我們系的第一名。”

李屹深吸一口氣，看到外面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你什麽時候回去？”

顧念不好意思地眨着眼睛說：“我媽說必須在你這呆滿三天。”

李屹：“如果提前回去呢？”

顧念：“相親。”

李屹：“那你開個酒店自己住着，到時候過了三天就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忙，等你回去之後你幫我辦件事。”

“不行！”

李屹：“怎麽？”

顧念低着腦袋，手指絞着自己的黑色長發，咬唇道：“我沒錢。”

“我媽說讓我和你住，她不會給錢給我的，我的車票也是她買的。要是不和你住，我就要睡在大街上了。”

李屹聽聞後眉頭輕蹙，他沉聲問：“一分錢也沒有？”顧念：“我自己有一點，是我之前兼職掙得，但是那是我給自己存的學費，存的定期，而且是在我朋友的卡裏。”

李屹被顧念的這個媽氣笑了，他問：“如果我既不讓你住，還趕你回家呢？”

顧念驚恐擡起頭說：“李哥，可不能這樣啊，我真的要睡大街的。”

李屹掃了一眼顧念，站起身說：“我給你開個房間，你自己住。”

顧念跟着站起身：“太好了！大好人啊您！”

李屹出門前還不忘給孫一安捎帶一份早餐，顧念拎着行李箱，緊緊跟着她的學費。

李屹回到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個房間給顧念，然後說：“你在這裏住滿之後，你媽就給你買車票回去？”

顧念點點頭：“原則來說是這樣的。”

“原則的要求是？”

“您得和我拍幾張照片。”顧念說：“要是不視頻的話，就只能照片，拍幾張就好。”

李屹看得出來顧念有些害怕她媽，他不想為難一個小姑娘，答應了，坐在剛開的房間和顧念拍了幾張照片。

顧念拿着手機一頓自拍，然後請求說：“哥，要不你摟着我吧，我要回家的時候好有個交代。”

李屹無奈地點點頭。顧念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和對李屹毫無雜念，說：“哥，雖然你長得好看，人也好，但是我對你真的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我真的只愛學習！”

李屹：“知道了知道了，趕緊的。”

顧念将李屹的手輕輕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舉起手機對着兩人一頓的拍。

“好了好了！”顧念放下手機。

李屹擡手整理自己的衣服，交代了兩句，就要離開。離開之時，他忽然想起來什麽問：“你有錢吃飯嘛？”

顧念：“梅女士給了我吃飯的錢。”

梅怡女士就是李屹的母親。

李屹疑惑：“她為什麽給你錢？”

“她說你工作忙，不一定每一頓都帶着我吃飯。”

李屹再次對梅女士的周全感到一絲惡寒。

“但是，怎麽說呢——我覺得她挺好的，我媽是一分不給，讓我纏着你來着——”說着顧念眼神向周圍亂飄。

李屹嘆一口氣，他說：“你休息吧，我還有事。”

李屹處理好顧念的事情之後回到房間，孫一安才起床，洗漱一番就過來喊李屹下樓吃早飯。李屹把早餐遞給孫一安，然後就打開電腦。

孫一安坐在沙發上：“不是，你今天這麽早起來下去給我買早餐？”

李屹沒理會他這個問題，一心看着電腦，和他說：“我家裏的那輛車子準備賣了。”

“哪輛車？就是你常開的那輛？”

李屹手指飛速的在鍵盤聯系商家，一面點頭：“嗯。”

“是該賣了，那車子都多久了啊，也修了好幾次了，你又不缺車，老開那輛。”

李屹眼神落在屏幕上，低着頭失神地說：“那是我掙得第一桶啊。”

孫一安：“那你賣他幹嘛？”

李屹：“現在不合适了。”

孫一安只以為李屹說的是車子有毛病了，因此沒有再追問，兩人又商量起和楊渡橋對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