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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姜然腦袋轉得很慢，他先是眼珠子往身後瞟了一眼，确認了李屹家裏沒有燈光，再是扯扯自己皺巴巴的衣服，說：“那就喝杯茶。”

張琪笑着點頭，拉着姜然進來，順手把門關了。

張琪進屋後把姜然放在沙發上，自己還真有點渴了，于是走到飲水機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也就這一小會的功夫，姜然就睡着了。

張琪把水杯一放，三步并作兩步過來搖醒姜然。人要是睡死過去也就不好玩了。那個酒保到底給他喝了多少！

姜然迷迷糊糊之間好似自己在一葉扁舟中，他眯着眼縫，看見張琪的臉，擡起手在他臉上呼了一巴掌，道了一句：“醜。”

張琪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回味姜然剛說的那句話，他只覺得自己滿身欲望，燃燒的火鳥被姜然一句話澆滅的徹底，冷冰冰的話語在他的耳邊不斷重複。

他長這麽大，從沒有人在他面前說他長得醜，或者說，從來沒有人敢說他醜！張琪勢必要把姜然叫醒，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長相。

濃眉大眼，高鼻梁，臉型流暢，這身材這長相說是在娛樂圈出道也是綽綽有餘的。

當然這只是張琪的自我認知而已，實際上在姜然心中，張琪和路人甲乙丙丁的長相沒有區別。他的世界裏已經有一張俊俏到姜然這輩子無法忘記的臉，自然就會将身邊的人比較，或者更準确得說是身邊對他有意的人進行比較。

李屹和張琪，兩人的長相在姜然這裏能比較的可能都是姜然賞賜給他的。

張琪深深呼吸一口，他把姜然的衣服都扒了，只剩下一件底褲，随後把人抱起來，走進卧室。

張琪對姜然今晚是勢在必得。不過此刻他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急不可耐，姜然渾身被酒精刺激的通紅，他脫了衣服感到了冷，側縮着，露出完美的腰線，後面隐隐地帶着一點腰窩。

張琪很是滿意姜然的身體，他手指在腰部流走了一會就停了下來。他希望有個完美的體驗，對于姜然他已經做了那麽久的準備，因此不在乎這點時間，長夜漫漫，他決定先洗個澡。

好在浴室裏面的東西一應俱全，就在他沖澡時候，李屹來電話了。

李屹處理好當天的事情已經接近淩晨才看到姜然給他的信息，發了幾條信息詢問姜然是否睡覺，姜然都沒有回複。他打了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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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琪沖澡的水聲沒過了手機鈴聲，沒有聽見。反而是姜然給李屹設置的特殊鈴聲瞬間就把他驚醒了，他竭盡全力地區摸手機，最後按下接聽鍵。手軟綿綿的像是棉花糖，一點力氣都沒有，張開嘴也沒有聲音。

李屹在那邊喂了好幾句，姜然這頭只有浴室傳來的隐約的水聲。

李屹坐在酒店的沙發上，問他：“是有人在洗澡嘛？”

姜然模糊地眼睛看見了張琪脫在外面的褲子，半響終于說：“張，張琪。”

李屹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竄起身，活像個被火燎了毛的貓。他壓制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小心翼翼地問：“張琪在洗澡？”

姜然仰面接電話，覺得頭頂的燈光刺眼，擡起手遮擋，這時發覺自己沒有穿衣服，他張嘴，卻又被黏住了嗓子，努力的半天，發出沙啞粗粝的聲音：“嗯，衣服沒有。”

姜然的聲音很小很小，李屹把手機緊緊貼在耳邊，他挺清楚後，一字一句地問：“你現在在哪？”

姜然下意識地回複：“家。”說完這個字，又睡着了。

酒店的李屹急的朝着手機大喊，不過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這時候張琪出來，裹着一條浴巾，頭發濕漉漉地在滴水。他看見姜然換了姿勢，手裏還緊緊地握住手機，走上前拿走，嘴裏面嘟囔一句：“不是手機關機了嘛？”

李屹隔着手機聽不太清楚，但他還能辨別出來張琪的聲音，另一個男的聲音。他知道張琪是什麽貨色，正要開口說話，張琪已經把電話關了。

張琪捏了捏姜然，嗤笑一聲，拿着毛巾擦頭發，此刻頭發太濕了，不停地淌水，張琪的胸前和額前都是水。

姜然睡得不舒服，酒精的作用又使得他醒不過來，有種鬼壓床的相似感，張琪在房間裏找到吹風機，在浴室對着鏡子吹頭發還不忘打量自己。

“簡直胡說八道，”張琪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左右地打量自己，甚是滿意，“太沒品了，竟然說我不好看，而且用了一個如此惡毒的字眼。”

張琪說着竟然覺得自己還有點氣，思忖着待會不能輕易放過姜然。

沒一會，頭發吹幹，他走出來看到沉在被窩裏面的姜然，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張琪還沒有試過在人睡夢中做這種事情，以前自己都會留一點意識給對方，可是今天高估了姜然的酒量。過會如果劉菘沒有睡，打電話再把人拖過去，或者讓劉菘自己過來。

李屹再次撥打電話，手機嘟嘟嘟地響個不停，張琪皺着眉頭看到李屹的來電，直接将手機關機。他清楚的，李屹現在可不在這裏，人遠在千裏之外呢。

他的手緩緩撫摸姜然的皮膚，溫熱細膩的膚感傳至張琪的大腦，他不由地感嘆一聲，随後欺身而上。

姜然睡夢中一點知覺也沒有，睡得沉沉的。

就在張琪即将撕開姜然身上最後一條褲子時候，門口忽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張琪猛地跳下床，靠！不會是李屹那小子吧！

張琪雖然沒有吃過李屹的虧，但是李屹這家夥的從小的事跡他總聽人講起。

有些人發起狠來，面部猙獰，口放髒話，手腳打顫。但也有一些人，他們平時和煦春風，溫潤如玉，可一旦兇狠起來，無聲無息地直接将你囫囵吞了，連着骨頭都給你嚼碎。

何況李屹的家族勢力龐大。

張琪就是仗着李屹已經要訂婚，才會如此大膽。說到底，在張琪眼裏，姜然在李屹那不過是個萍水過客，誰都可以。

但此刻門口傳來的聲音，讓張琪的手腳有些發軟。他不想承認，但也比任何人明白，他是怕李屹的。

張琪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姜然，心裏氣不過，在姜然的脖子上咬了好幾口，看着惡紅的印記，張琪拿被子把将人裹住，随後去開門。

門敲得咚咚咚響，外面的聲控燈全部都亮了起來。

張琪從貓眼望過去，看到了一張比李屹更不想看到的臉。

張澤華吹着自己兩撇小胡子氣呼呼站在門口，嘴裏嘀咕着，奈何他嗓子在年輕的時候受傷了，說話聲音小而且含糊，周圍的人常常聽不見他在嘀咕什麽，何況現在隔着一扇門，張琪就更不可能聽見他老爸在說些什麽。

張琪慌裏慌張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狂奔回了卧室，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張澤華常年杵着一根老木做的手杖，而此刻這根造價不菲的手杖此刻也随着主人的暴躁心情往地面狂戳。

張琪自認為把自己收拾好了，緩緩拉開門，“爸——”

話音剛落，那根手杖就朝着張琪的腦袋狠狠地敲了下去。

“張琪！”父親的聲音嘶啞生氣，聲音不大可足以聽得出來他的氣憤。

張琪硬生生地挨了這麽一下，身子都不帶晃悠的，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他顧不上腦袋痛，急不可待地問他老爹：“爸，你怎麽過來了？”

張澤華不想解釋，擡起自己唯一一支健康的腿朝着張琪的小腿肚就是一腳過去。

張琪被他踹的直接單膝跪地。張澤華的嗓子不好使，一生氣就說不上話，他踹開擋路的張琪，沖向卧室，顫巍巍地用他的手杖輕輕挑開被子。

姜然被憋得滿臉通紅，一臉沉睡。

張琪過來為時已晚，只見張澤華拿起手杖就往他的身上打，他以上了年紀，身子骨到還不錯，手勁也還行，打起人來不減當年的風姿。一棍子下去打的張琪嗷嗷大叫。

如果說劉菘對他的母親是又愛又恨，張琪則是對他的父親如此。

張澤華是軍人出身，退伍之後是李屹的父親幫他他一把，搭着時代的風車做了生意，日子這才好過。

老來得子，張琪的母親對他很是溺愛，養成他的各種毛病，他出過讀書沒幾年母親去世了，他穿着一身皮夾克，染着黃毛從國外趕回來參加葬禮，被他老爹狠狠打了一頓，這才老實些。

張琪好歹長大了，他此刻一把拽住了張澤華的手杖，然後漲紅了臉怒問：“你到底發什麽瘋！”

張澤華被他吼了一愣，随即把手杖一丢，走過去給已經比他高了一個腦袋的張琪一個響亮的巴掌。

張琪剛上來的一點精神直接被打萎靡。

張澤華沒說話，看着張琪，走出去時：“草你娘的給我滾回家。”

他這句話說的最多，因此話倒是不含糊。

張琪隐隐地猜到了什麽情況。

等張澤華坐上副駕駛，張琪坐在後面，看到自己司機還穿着睡衣，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張澤華給李屹發了一條消息，給對方說明了情況，道了歉，李屹則是給長輩回了語音。

“大晚上還讓張叔叔這麽麻煩，下次回去我一定請您去喝酒。”

張澤華聽過之後給李屹回複文字結束聊天，他擡起腦袋，透過後視鏡看到了張琪鐵青的臉色，扭身就想要再給張琪一個巴掌，好在司機及時的拉住張澤華，拍了拍老總的肩膀安慰道：“別氣了，這也打了罵了，大晚上先回去罷。”

張澤華這才氣哼哼地轉身坐好，靠在背墊上疲憊的閉上眼睛。

張澤華剛剛的語音是外放，張琪坐在後面聽得一清二楚，他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也不敢吭聲。

望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他覺得自己天靈蓋都要氣飛了。

次日姜然起床的時候，感覺腦袋很疼，低身一看，發現自己的身上空空如也，他蹭的一下坐起身，面如土色的摸了摸自己身上。

沒有痛，沒有不舒服，就是有點感冒了。

他沖出房間，到處都沒有人，他推開衛生間，看到了衛生間淩亂不堪，吹風機被留在水池邊上。姜然腦袋空白地拎起水池邊上的吹風機，沒有問題。衛生間除了亂了一些，也沒有奇怪的味道和不明液體，姜然正松口氣，他一個轉身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

脖子上紅了好幾塊，很明顯，姜然驚恐地靠近鏡子，用手使勁了擦了擦，确定這個不是口紅，或者其他的東西，的的确确的是吻痕印在上面。

姜然呆呆地往後退了兩步。

昨天晚上是發生了什麽，他的記憶像一塊塊碎片，模糊的記不起來任何東西。他最後唯一清晰的記憶停在了酒吧裏面，而其他的什麽的都沒有記起來。

姜然六神無主地往回走，外面天光大亮，好在今天調休，他沒有工作。他坐在你床邊，發着呆，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他猛地過去接電話，這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因為腦子裏面什麽都沒有記起來，所以接了電話馬上就後悔了，他聽見了李屹的聲音。

李屹聲音帶着一點沙啞：“醒了沒有？”

姜然皺着眉頭，深吸一口氣說：“醒了。”

對面似乎有人在喊李屹，那邊的聲音一些嘈雜，似乎是一個人多的地方。李屹擺了一個手勢，人聲漸漸安靜，他低着腦袋對手機說話。

李屹的聲音沒有情緒，也沒有什麽态度，說了一句:“我很快就回去了，就這兩天，你等我回去。”

話裏面沒有表情态度和情緒，也沒有說明白他要回來等姜然做什麽，淡淡的語氣，沒有辦法聽出對方到底是情緒好還是情緒壞。

姜然的心髒咚咚咚地跳，他再看手機，對方已經挂了電話。

姜然躺在床上，他看着手機裏面一條又一條的信息，全是昨天晚上李屹給他發的。

“姜然，現在在哪？”

“是不是在家裏，家裏有誰？”

“姜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