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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完小夜出來,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起竟然落了雨,地面都是深深淺淺的水窪,空氣潮濕陰冷,白肖裹緊衣服鑽進車裏,開足了空調,等到身體變得暖和起來才開車回家,其實對于她來說,那裏已經不能完全稱作是家,最多是馮錦墨在A市為她買的大房子。
車開出市區,沿路漸漸出現了一幢幢的小別墅,粉白色的顏色,別具一格的設計,依山旁水坐落在人工湖邊,但凡是在A市長大的人都知道,這裏已算富人區。
白肖将車開進一幢小別墅,院子裏的植被在月色下發出清冷陰森的光澤,四周寂靜無聲,白肖停好車直接上了二樓。
推開門,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樣的冷清,房間高貴而華麗,完全不是白肖喜歡的風格,可是再不喜歡,一晃眼她也在這裏住了兩年。
當初嫁給馮錦墨也是遵照了她爺爺和他奶奶的意思,如果當初她爺爺不救他奶奶一命,也許都不會有今天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馮家在A市是出了名的土豪,當初他爺爺看中了A市的煤炭資源并将它作為商業投資,想不到短短三十年時間,馮家家産就達到了幾十個億,并且以中凱作為馮家的龍頭産業在業內也是響有名氣。
當初能嫁給馮錦墨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的眼球,別的不說,單單就馮家的家世和馮錦墨本人英俊的外表,全身的貴族氣息都成了A市萬千少女夢寐以求的理想結婚對象。
可是,誰能想到這份榮譽偏偏給了白肖。
話說起來,白肖的家庭很普通,中醫世家,爺爺早前是A市小有名氣的老中醫,爸爸是她所在那所醫院的院長,她也從小耳濡目染學了婦産科。
況且白肖個人也算不了多優秀,一米六的個子,長相算不得漂亮,頂多是清秀,唯獨身材的比例還算完美。
這樣一個她怎麽配嫁給馮錦墨?可是她偏偏就嫁了。
嫁給他,白肖想以後雖算不上恩愛有加,最起碼也是相濡以沫的,可是,兩個月的磨合期讓她發現她跟馮錦墨就像兩條平行的水平線,永遠也沒有相交的時候。
結婚兩年,她不是傻子,當然也知道他在外面是有了別人,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是一個植物人.......震驚之餘她又感到是慶幸的,最起碼他不會跟一個植物人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
她以為只要她等,只要她給他足夠的空間和耐心,遲早一天,他會回頭的。
可是,她沒想到一切是那麽的出乎意料之外。
夜,清冷寂靜,月明星稀。
白肖蜷縮着身體坐在落地窗前,眺望着遠處的夜景,沿着人工湖,到處都是璀璨的燈火,漂亮的霓虹燈閃爍着它最原始的欲望。就連極遙遠的郊區,恐怕也是燈火通明,其樂融融的吧,誰會和她一樣?永遠只能跟寂寞作伴.......
房間沒有開燈,白肖順着記憶去摸牆壁的開關,然而,一只修長的手比她更快,“啪——”的一下,房間被瞬間點亮。白肖面對突如其來的亮光,一時受不了強光的刺激立即閉上了眼,等到再次睜開時,眼前已經多了一個男人。
他眯着眸子看她,身上散發着醫院淡淡的消毒水味與外面空氣清寒的味道。
“你怎麽回來了?”白肖幾乎脫口而出。
“醫院我住不慣。”馮錦墨扯下領帶丢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走進浴室,很快,裏面傳來嘩嘩流水的聲音。
白肖苦笑,跌坐在沙發裏。
兩年來,他第一次回家過夜,卻是在她最不願意見到他的時候,至于他為什麽突然回家來?白肖不想考證,只在想,今晚,她要怎樣跟他過夜?
兩人同時擠在一張大床上?那顯然不可能。
白肖想了一下,拉開櫃子,從裏面取出嶄新的被褥,然後下了樓。
當初,馮錦墨為她買下這幢別墅,搬進新家的第一天,她就發現這裏只有一個卧室。本以為是馮錦墨對她獨一無二的暗示,時間久了,才發現那只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樓下有一個小型書房,這兩年來,白肖據為己有,在裏面擺滿了自己有關醫學的所有書籍,也只有這裏她是按照自己喜歡的風格稍稍布置了一下,并且特意請工匠在書房弄了一個小型的榻榻米,這也方便她晚上看書到很晚,便直接在這裏過夜。
只是沒想到,今晚她卻只能在這裏過夜。
簡單的将床鋪好,白肖就躺了進去,拉高被子将自己蒙在裏面,然後嘗試着入睡。
馮錦墨從浴室裏出來,房間裏空蕩蕩的,而——白肖更是不知所蹤,環顧房間一周,只有床邊的櫃子的門是微閉着的,馮錦墨走過去拉開,裏面少了一樣東西。
他的俊眉微皺,穿着拖鞋蹬蹬蹬——下了樓。
幾乎想都沒想就走過去推開小書房的門,開了燈就看見靠近窗戶的小榻榻米上面鼓起一個細細長長的小包。
馮錦墨走近床旁,脫了鞋,平平整整的躺在了白肖的身側,因為床很小,他溫熱的身體跟白肖貼的很近,空氣中傳來幹淨清新的沐浴乳味道。
黑暗中,他修長的手指覆上她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上攀爬,手指微微用力,清冷中帶着侵略感。
就算白肖再遲鈍,也明白馮錦墨的意思。
“不要這樣,太晚了,睡覺吧!”白肖按住他的手,冷冷的拒絕了他。
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溫熱的胸膛貼在她微涼的背脊上,聲音清冷的傳過來,“為什麽?”
“我沒有感覺......”白肖随即敷衍道,但是下一刻,他的身軀已經重重的壓了下來,火熱的唇強行吻住了她嫣紅的唇瓣,帶着侵略,帶着占有,輾轉纏綿,攫取她嘴裏最香甜的蜜汁。
白肖掙紮了兩下,被他的大手死死按住,所幸,白肖也不掙紮,直直躺着,任由馮錦墨在她身上略城攻地.......馮錦墨突的一下停了手,從她身上重重的翻了下來,躺在一邊輕微的喘息,白肖靜默不語,半響後,他說:“白肖,你是對我沒有感覺或者說你,.......性冷淡?”
白肖一怔,側頭看他,黑暗中他的周身散發着清冷的氣場,仿佛剛才和她火熱纏綿的人不是他,白肖心裏一陣苦笑,剛才,她怎麽會以為他對她是有感情的呢?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本質區別嗎?”黑暗中,白肖的聲音同樣透着冷漠的氣息。
馮錦墨不語,半響,突然翻身坐起,單手撐在白肖身側,漆黑的眸子即使在黑夜中也壓迫的讓人不敢直視,“當然有區別,我不允許我的女人對另外的男人有幻想,哪怕想都別想!”白肖望着他,揣測他這話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說,她是他獨一無二的女人,那麽,他呢?是不是她獨一無二的男人。想起蘇潔肚中的孩子,白肖頓時覺得她的這種想法有多幼稚可笑?
這時,馮錦墨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下床去了客廳。
書房的門虛掩着,白肖聽見馮錦墨在客廳裏打電話,聲音溫柔低沉,“還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的?嗯,乖,明天我就來陪你........”
白肖坐在床上,抓緊被單,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她很想沖出去甩他一個耳光,狗男女,既然這樣舍不得分開,晚上幹嘛還要回來?
可是,她沒有,即使馮錦墨将她傷的再深,在這場婚姻當中,她永遠也沒有說話的權利,如果說了,無非是自取其辱。
一整晚,白肖幾乎沒睡,耳邊傳來馮錦墨均勻的呼吸聲,白肖索性起床,走進浴室,鏡中倒映出女人蒼白憔悴的臉,白肖苦笑,這樣的婚姻還要維持多久?
眼睛一瞥,望見洗漱臺上整齊的擺放着她和馮錦墨的洗漱用具。一粉一藍的兩個漱口杯,裏面的牙刷也是同樣一粉一藍,白肖思索了一下,從馮錦墨的漱口杯中拿走了他的牙刷,然後又在貯藏櫃裏找了一只一模一樣的嶄新的牙刷放了進去。
早晨的天色微微泛白,白肖睜開眼時,發現旁邊的床鋪已經空了,上了二樓原先丢在沙發裏的衣服早已經不見了。
白肖心裏一空,他果然是最無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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