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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馮家的豪宅寬大無比又美輪美奂,宴會布置的更是精益求精,漂亮而典雅的水晶吊燈,精致而細巧的銀質餐具,時尚而考究的歐美家具,浪漫風情的爵士音樂……就連最不起眼的垃圾桶也是用金紙包裹起來的。這裏,永遠都是紙醉金迷的金窟窿。而來這裏的每一位客人也都是一身名牌,似乎不這樣做,就無法和這裏更好的融入在一起。

白肖本來打算推着馮錦墨從另一個通道到達一樓,可是馮錦墨堅持要陪白肖走樓梯,後來,白肖也不再堅持。

馮錦墨生病這段時間,白肖對他的好多看法有了改觀,比如以前認為他是一個極端自私又冷血無情的人,其實真正接觸他以後發現他也有大男孩的一面,這主要表現在兩人獨處的時候,他極端幼稚而自負的想法總是讓白肖莫名的想笑,可是,在外人眼裏,他依然是那個不茍言笑,行為冷漠不易接近的人。而今晚的他,仿佛又恢複了往日一貫的冷漠。

白肖立在他身邊,望着他清俊的側臉,結婚兩年,雖然她對他有很多芥蒂,可是她不得不承認馮錦墨依然是她所見過的最帥氣的男人,有一種人天生就有王者風範,他不需要任何言語,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即便今天的他一身便裝那也掩蓋不了他身上超然的霸氣。

這樣的男人,即便他冷漠異常,誠然也會有成千上萬的女人芳心暗許,白肖曾經以為,擁有馮錦墨那樣的愛人,只可遠觀不可亵玩,她曾經一度認為這一生她都不可能與他走的太近,因為他站在人群中是那麽的有存在感,強烈到讓她感覺到他們之間是千差萬別。

可是沒想到,今晚他就站在她身邊,并且牽着她的手。

這種時候,白肖無疑是幸福的。

兩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緩慢的一步步的走下樓梯,馮錦墨的左腿幾乎擡不起來,在下樓的時候,他都是依靠整個右腿的力量拖動左腿前進,整個過程非常吃力,也許別人看起來很輕松,可是白肖知道馮錦墨要完成這一動作幾乎花掉了別人平時三四倍的力量來完成,走了幾步,他的額角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白肖小聲跟他說:“我叫小四來背你下樓吧。”

而馮錦墨擡頭,臉色有些蒼白,但他對白肖只是微微一笑,“不用,他來了意義就不同了。”

白肖心裏一暖,知道馮錦墨今天堅持帶她走樓梯是什麽意思他是想當着衆人的面對她百般的好,這樣讓所有的人都不敢小瞧了她這位馮家的少奶奶。

兩人這樣一步一歇的走到樓下,馮錦墨已經累的夠嗆,雖然他沒說話可是白肖看的出來他的臉色已經微微灰白。

“坐那邊歇一會吧。”白肖将馮錦墨扶到一個人流量相對比較少的區域然後轉身去給他取果汁。白肖今天的打扮很紮眼,她從人流中經過時,偶爾能聽到有人小聲的議論她。

“這位就是馮家少奶奶,怎麽以前從沒見過馮少爺帶出來過,今天倒是第一次見,不過長的不怎麽樣啊。”

“是啊,不過聽說很有些手段,聽說本來都是要鬧離婚的了,可是馮少爺出了車禍,她不知怎麽的就把馮少爺哄好了。”

“嗨,還不就是在馮少爺最無助的時候用她的善良打動了馮少爺,畢竟人在最脆弱的時候是最被容易打動的。”

“說的也是,不過到可憐了蘇小姐,跟馮少爺青梅竹馬,這次竟被她比下去了……。”

關于此類的話題很多,白肖聽了一半便快速的去了餐廳。

這裏玲琅滿目的都是吃食,看的人是眼花缭亂,白肖拿起精致的白瓷盤子,看見自己喜歡的或者是馮錦墨喜歡的就夾幾塊,淡淡的音樂流淌着,在這樣的夜晚能很好的享受晚餐,确實是件很狹隘的事。

“馮太太,你也來拿吃的?”身後傳來清脆悅耳的女聲。

白肖回頭就看見蘇潔一身白色晚禮服站在她的身後,她的領口開得很低,胸前的飽滿幾乎呼之欲出,臉上也化了精致的妝容,一看都是精心準備過的,而反觀她自己,和蘇潔比起來倒是素雅多了。此時蘇潔手裏拿的盤子還是空的,顯然是剛剛才到這裏。

“是的。”白肖轉身對她禮貌的笑笑,然後轉身準備繼續挑選自己喜歡的吃食。她和蘇潔之間幾乎沒什麽交集,更別說能有什麽可談的了。

“真不巧,我也來給錦墨拿點吃的,你大概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吧。”蘇潔走在她身邊淡淡的笑道。

白肖夾點心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擡眸對上蘇潔描繪的精致的眼妝說道:“對不起,我想蘇小姐弄錯了,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幫錦墨拿東西吃,錦墨是我的丈夫,他喜歡吃什麽我自然是一清二楚,還有,請以後不要随便開口喊我的丈夫為錦墨,萬一你哪次開口叫錯了我倒是無所謂,怕是有些人聽了會以為堂堂一個娛樂圈的三流明星想借着富商搞出點緋聞,那可就不好聽了……”

白肖說完這些漠然的走開,而身後傳來蘇潔将盤子摔倒地上破碎的聲音。

白肖拿了點心和果汁回到馮錦墨的身邊時,就看見幾個身穿西服的男子将他圍了起來,不知道他們在暢談什麽,似乎是商業上的事,白肖不想就這樣過去打擾他們,準備先找個地方坐下來,等他們談完了再過去,可是她還是慢了一步,剛準備轉身就被眼尖的馮錦墨看見了。

“肖肖……。”

馮錦墨一喊其他幾個人也都紛紛轉頭看她,白肖一擡眸就望見一雙黝黑的眼眸打量在她的身上,眼神帶着探尋似乎更多的是夾雜着一絲柔情在裏面。

這樣的眼神讓白肖莫名的心慌,幾乎是同一時刻,她和沈白風都各自淡淡的移開了視線。白肖不動神色的向着馮錦墨走去,就聽到馮錦墨略帶寵溺的聲音,“真是個小饞貓,怎麽蛋糕都塗到臉上去了。”

白肖這才發覺臉上黏黏的東西原來是蛋糕,估計是剛才看到沈白風時不小心蹭到臉上的,正要擦時,誰想馮錦墨竟然快她一步将她臉上的蛋糕認真的擦拭起來。馮錦墨在執行這一動作時,迫使她的眼睛向前看,而站在她前面的人正是沈白風。

他漆黑的眸子靜靜的望着她,不溫不火卻執拗的盯着白肖微白的小臉,眼神深沉溫和,看不出任何端倪,可是對于白肖來說,這一刻卻是最難為情的時候,一方面是自己的丈夫,一方面是自己的初戀男友,這樣的處境,竟然讓她如坐針氈。

馮錦墨仿佛擦拭了一個世紀那麽久,而沈白風似乎也盯着她看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久到白肖臉頰都火燒一般的燙,久到她都有些語無倫次無法回答馮錦墨的問話,等到馮錦墨将她放開時,她都來不及聽馮錦墨将他圈子裏的人介紹給她認識就逃了。

衛生間裏,白肖雙手掩面,臉頰微微泛紅,想起剛才的一幕,至今還覺得異常尴尬,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清水洗了一把臉,這樣腦袋會不會清醒一點?

望着鏡中臉色微白的女子,白肖拿出粉餅輕輕的拍打在臉上,這樣肌膚看起來會好一些,将自己簡單打扮了一下轉身出門。

而在衛生間的門口早已站着一個人,純黑色的西服,深藍色的領帶,微粉色的襯衫,這樣的打扮除了沈白風沒有別人,但是令白肖沒想到的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白肖的思緒也只是微微一滞,随後淡定的說道:“沈先生,如果你想上廁所,對不起您走錯了門了,男廁在那邊。”

沈白風沒說話,突然他抓住白肖的胳膊一把将她帶進了門,然後“咔嚓——”一聲衛生間的門落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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