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真只有一個啊

真只有一個啊

沒有人幫小鳥打電話，他只能靠自己。

林闕趁機使勁掙紮，終于掙脫繩索，用床頭座機給蕭铎打了電話。

可見蕭總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上次林闕被綁架之後，就讓林闕背下了他的電話號碼。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片刻之後蕭總趕到，并且帶來了警察，于是事情再次被順利解決。

明天才是林闕的生日，結果沒想到今天上午才把人送回來，晚上又接了回去。看樣子林闕的十八歲生日，還是可以和蕭總一起過。

可即便如此，返程的路上蕭铎看起來依舊很不開心。

這次的小鳥并沒有受到太大的驚吓，因此不需要別人安慰，反倒安慰起蕭铎來：“不要生氣了，為這些人生氣不值得。”

蕭铎：“……”

蕭铎：“你倒是挺通透。”

他早就知道林闕的父母不是什麽好人，所以最生氣的點并不是這兩個人做出了什麽事情，更多的是剛剛他憤怒之下差點上手揍那兩個人的時候，林闕攔了他一下。

還有上次肖柏琏的事情也是。之前他讓秘書去查的時候就知道，他和林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林闕之所以會每句話都踩在他的雷點上，和這個叫做肖柏琏的人脫不開幹系。

只是那個時候他和林闕也尚且不算熟悉，便沒有多管。

再到後來，林闕雖然住進了他家，可忙前忙後幫林闕處理解約的事情，也沒顧上處理這個人。卻沒想到這人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不僅如此還差點害的林闕失去一根手指。

蕭铎是什麽樣的人，他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會放過，怎麽可能輕易放過肖柏琏？

他分明可以讓肖柏琏付出慘痛的代價，可以讓他後悔曾經那樣對林闕，可林闕卻說沒有必要找他，将這件事輕輕放下了。從那個時候起，蕭總心裏就一只憋着一股火，今天聚集在一起全都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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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回到家中，蕭铎都冷着一張臉，即便是不會看臉色的小鳥也察覺出他情緒不佳。

但是現在的小鳥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會害怕蕭總的小鳥了，他已經明白了和金主搞好關系的重要性，跟在蕭铎後面不住關心：“你還在生氣嗎？別生氣了，我都說了為這些人生氣不值得。”

蕭铎一直忍着不想對着林闕發火，聽到他又這麽說也終于忍不住了：“林闕，你是傻子嗎！那些人那麽對你，你為什麽不想懲罰他們？為什麽還要一直為他們說話為他們辯解！肖柏琏也是，你父母也是，你是傻的嗎！”

小鳥愣了一下，莫名其妙被人說傻有點不高興：“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才生氣嗎？可是我沒有為他們說話啊，他們欺負我我也很生氣啊！”

“你生氣為什麽不讓我收拾他們！”

“因為你看起來更生氣，我不想讓你生氣啊！”

林闕的話音落下，蕭铎反而怔住了。

小鳥很委屈，明明自己在為蕭铎考慮，蕭铎不領情，還說他，碎碎念起來：“我原本把肖柏琏當朋友的，結果他害得我差點被砍掉手指，我怎麽可能不生氣？我當然也想收拾他啊，可是你那天來救我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生氣嘛，你眼睛都紅了！”

“在我心目中，你是比肖柏琏重要很多的人，所以我肯定要先考慮你，再考慮他啊！”

“你脾氣本來就不好，老是生氣，一點點小事你都要生氣，還老是皺着眉。我看你之前的照片，你笑起來明明更好看，可是我都沒有見你笑過！我也想讓你幫我出頭的，可是你出頭完，肯定老想着他，越想越生氣，就越不想笑了，所以我才不想讓你出手，反正我也會自己出手的。”

蕭铎好半晌也沒說出話來，火氣還卡在胸口不上不下，語氣依舊不是很好：“那你父母呢？他們做的事情更過分，你不生氣？”

“我也生氣啊，但是你剛才都已經沖上去想打人了。你平時罵人罵完都要惦記好久，真要讓你打了他們，那你肯定一直想着這件事。我都說了，我會收拾他們的。”

蕭铎沉默一陣，輕嗤一聲：“我不能收拾，你收拾就可以了？”

“因為我和你不一樣！”小鳥驕傲地挺起胸膛：“再生氣，我收拾完他們也就忘記了，晚上也不會睡不着，但是你有時候生氣了，會一晚上都不睡覺。”

蕭铎微微一怔。知道了林闕的真實年齡之後他一直把林闕當小孩子看，覺得他什麽都不懂。他确實容易犯失眠的毛病，但他從來沒想到林闕居然知道。

火氣俨然消散了大半。蕭铎不以為意：“你能有什麽收拾人的手段？”

小鳥得意笑了：“這個我還是會的！那天回來之後我就在微博上關注了肖柏琏，在下面罵了他好久。”

刷微博還是林闕在錄綜藝的時候跟着弘方雅學的。

蕭铎輕嗤：“這算什麽收拾？他斷你一根手指，你就罵他兩句？”

“你不懂，他可在乎這個了！”小鳥非常胸有成竹：“而且我聽說後來他還是被那些要找他的人找到了，而且還打斷了一條腿。這個就叫報應，就算我不出手，老天也會出手！”

趁着小鳥不知道把肖柏琏住址透露出去的蕭總：“……”

他閑閑靠在了沙發上，一下一下在林闕後頸上輕捏：“那你打算怎麽收拾你父母？”

“這個還沒想好呢。”林闕道：“你剛才的表情太可怕了，我不想讓你打人，所以才攔住了你的。但是其實，剛才趁亂我也偷偷踢了他們好幾腳！我可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怎麽能這麽對我！反正我将來要是有了幼崽，肯定會對他特別好！”

但是很快想到什麽，不确定地看向蕭铎：“你該不會……其實很喜歡打人的吧？”

畢竟現在看來蕭總生氣的點好像是剛才沒能成功打到人。

他之前進行音視頻學習的時候，确實了解到有這麽一群人，他們可以從虐。待別人，打別人中獲得快。感，而且這居然好像也是交。配的一種方法。

一想到這個，放在他後脖頸上的那只手都瞬間變得危險了起來。

小鳥縮了縮脖子，默默離蕭铎遠了一點，又遠了一點，又遠了一點。

蕭铎：“……”

“你突然躲什麽？”

小鳥非常艱難地開口：“雖然我是很想被你包養沒錯，但我不喜歡挨打的。你要是真的有這種癖好……我有一個思路，你可以包養兩個人，再找一個喜歡挨打的人，這樣你想打人的時候去找他，不想打人的時候來找我！”

雖然小鳥并不相信世界上會有人喜歡挨打，但是之前的學習資料裏面确實提到，有一群人可以通過被打獲得快感。這是小鳥不熟悉的領域，他不了解，也并不想了解。

蕭铎：“……”

蕭總一把把林闕撈了起來，惡狠狠咬牙切齒：“我現在就很想打人。還包養兩個，你怎麽不說你找兩個金主呢？”

小鳥緩慢眨巴眨巴眼睛：“可以嗎？”

蕭铎：“……”

雖然大部分時候林闕給出的都是錯誤答案，但是這一回還是靠着真誠做出了正确的選擇：“還是算了吧，我現在算是發現了，人類裏面也有好人和壞人的，能遇到你這樣一個又好看對我又好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我有你一個金主就可以了！”

蕭铎磨了磨牙，最終還是看在林闕只選擇了他一個人的份上，決定之前的事情都不計較了。

其實究其根本，他真正生氣的原因并不是林闕做出了什麽選擇，而是看着現在的林闕，就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狠不下心來的自己。

後來他狠下了心，可依舊被困于過去，困于對那些人的仇恨無法自拔。他成功了，他把父親送出國，把母親關起來，他講老爺和爺爺囚禁，他是這場鬥争的勝利者，他同時獲得了蕭氏和陸氏兩家的資産，可他依舊不開心。

他什麽都有了，但好像從他獲勝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以什麽為目标了。

每天都是機械地上班下班，擴大自己的産業，擴充自己的資産。

可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呢？他要擁有多少資産才能夠滿足？

他也想不明白林闕為什麽能這麽開心。

林闕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他的眉心：“你怎麽還是不開心啊？”

蕭铎輕輕吐出一口氣：“你為什麽能每天都活得這麽開心？”

“因為我每天都能見到之前沒見過的，很美好的東西。”小鳥一邊說着一邊從桌上的果盤裏摸了一個車厘子：“比如這個，我之前都沒見過，我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對林闕而言支撐他每天都能以開心的心情睜開眼睛最大的動力，就是去遇見那些他還不曾見過的美好。

他本來是想自己吃的，但是看在蕭铎好像真的很不開心的份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塞進了蕭總的嘴裏。

酸甜的滋味化開在舌尖，蕭铎勾唇笑了笑：“是很好吃。”

小鳥嚷嚷起來：“我就說嘛，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你以後不要老發脾氣了，要多笑一笑。”

話音剛落，已經被蕭铎扛了起來：“帶你去看個更美好的東西。”

蕭铎開車帶着林闕離開了京市，來到了一處偏遠山郊，他在這裏有一幢別墅。

兩人坐在了蕭铎落地窗前，此刻離十二點整還有五分鐘，還有五分鐘林闕就要成年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蕭铎就是想要給林闕好好過個生日的，只是因為林闕父母那通電話，他才将自己之前的計劃全部取消了。

可陰差陽錯，終究還是趕上了。林闕的十八歲生日，最後還是和蕭铎一起過的。

“其他東西全都取消了。但是這個，還沒來得及讓他們拉走。”

十二點的鐘聲一過，蕭铎便按下了按鈕，窗外霎時亮起一簇簇火光，從地面飛掠而起，在夜空炸出五顏六色的火花。

起初的火光吓得林闕下意識往後縮了縮，縮在了蕭铎懷中，但很快他便被空中那些絢麗多姿的煙火吸引了注意，再也移不開眼。

整個世界的色彩都仿佛在這一瞬聚集在了這一方小小的夜空之中，交織糾纏着，肆意在這墨色的畫布上揮灑創作。林闕瞪大了眼睛，眼底一片斑斓。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色。

“生日快樂。”蕭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個精致的盒子被放在了林闕手中。

林闕眼睛裏映着斑斓煙火，撲到蕭铎身上緊緊抱住了他：“蕭铎，你對我真的很好，特別特別好。”

“我有點後悔了。”他說：“你不要包養兩個人，我不想讓你對別人也這麽好。”

所以誰說小鳥傻，他賬算得可清楚着呢。

蕭铎把時間調給他看：“十二點過了，你成年了。”

林闕點了點頭，尚且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意味着什麽，便聽蕭铎道：“我帶你去做點成年人可以做的事情。”

這個別墅地處偏遠，蕭铎并不經常來這裏，但是依舊有專人打掃，因此十分幹淨舒适整潔。

最重要的是，床很大，床很軟。

林闕躺在床上，眼睜睜看着蕭總繼續那天沒有完成的事情，一點一點摘下領帶，解開襯衫，然後……

小鳥的視線緩緩下移，緩緩下移，終于看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念充滿好奇的地方。

然後，大大的眼睛充滿了兩分失望，兩分難以置信，兩份同情，兩分不忍，還有兩分妥協：“原來你真的……只有一根啊。”

蕭铎：“……你很失望？”

那必然不能這麽說。

學會了人情世故的小鳥發出了善解人意的聲音：“沒有沒有，只有一個就只有一個，我不會嫌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