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舊事

“我不是該和你講這些的最佳人選。”夏洛克坐在沙發裏，看着站在面前，頭發還濕着的小姑娘。他只是個叔叔，這件事确實不該由他來說。但現在麥克羅夫特被絆在倫敦脫不開身，而佐伊目前明顯還沒有處理好全部的記憶。這件事只有這個時候說出來，才能讓小丫頭以最快的速度接受，并且将傷害降到最低。

否則等佐伊完全恢複記憶之後，再想讓小丫頭接受這件事，只怕到時造成的傷害就很難逆轉了。

“但你的親生父親現在沒辦法離開倫敦。”大偵探打開放在身邊的公文包，從中取出了一份文件，态度鄭重地将文件推到了佐伊面前。“這是一份親子鑒定證明，來自英國境內最權威的實驗室，準确性不容置疑。”他示意小丫頭自己看。

佐伊遲疑地看着大偵探認真的臉色，然後把文件拿了起來。“……這份鑒定證明的日期是去年的。”上面的日期赫然是去年10月中旬。

“是的。”夏洛克點點頭，“你父親本不想打擾你的生活。只是因為你發生了意外，所以他才準備了這份證明，以備不時之需。”準确地說，是麥克羅夫特發現了小姑娘的異常，所以才準備了這份文件。

“那誰是我媽媽？”佐伊坐回沙發裏，把文件放回了茶幾上。“你既然說你哥哥是我父親，那誰才是我媽媽？”記憶裏不止一個人說過她與母親長得相像。如果她不是親生的，那這又要怎麽解釋？

“你的親生母親是奧斯瓦爾德夫人一位遠親。”夏洛克是佩服那位女士的。“當年她生下你之後自認無法給予你正常的家庭和美滿的童年，所以把你送養給了不能生育的奧斯瓦爾德夫妻。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正确的。”他的小侄女有一個幸福美滿的童年、擁有一對無比疼愛自己的父母。佐伊在那樣的家庭裏長大，比跟着生母或者麥克羅夫特，都要幸福得多。

“這是你母親的資料。”夏洛克把那份再無備份的絕密檔案遞給佐伊。

“你母親和麥克羅夫特曾是同學。畢業後他們的工作有所交集，後來就有了你。”至于麥克羅夫特，也是在小佐伊都已經10歲了之後，才知道他自己有這麽個女兒。

“神盾局駐英國分部的分部長？”照片上的女人與她有三分相似，佐伊皺着眉頭，不知該怎麽面對這個消息。“10年前遇害？”大大的K.I.A.三個字母印在檔案上。

“是的。你父親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了你的存在。”夏洛克相信，若不是佐伊的生母希望女兒以後可以有一個得用的生父暗中照顧着，麥克羅夫特是絕對不可能得知佐伊的下落的。

那位睡了麥克羅夫特之後又潇灑地把人甩了的女士，可不是一般人。

“……我需要時間。”把檔案放下，佐伊揉揉額角，“夏洛克，我需要時間來……理解這些。”本就亂糟糟的記憶又插進了這些真相，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我了解。”夏洛克點頭，沒有一點不耐煩——想來要承認麥克羅夫特那種家夥是父親，對誰來說都是煎熬吧？

#系統：卷卷，你黑你哥是不是黑上瘾了？#

“佐伊，你還好嗎？”自家作者坐在沙發裏半天沒說話，系統擔心地出聲，“其實算起來你只是多了一個在世的父親。有個親人在，也是好事，對吧？”TA輕聲勸。

“你不覺得有點扯嗎？”佐伊靠在沙發軟乎乎的靠墊上，閉上眼睛。“我有一對位高權重的生父生母——不論是否還在世，又有一對留給我巨額財富的養父母。然後我還穿越時間拯救了世界，并且和喜歡的男神們上演過不止一場愛恨情仇、相愛相殺的故事。”

她把胳膊擋在臉上。“你不覺得這種劇情不太正常嗎？系統，你确定我上輩子只是個瑪麗蘇文作者？而不是那些瑪麗蘇文裏的女主角？”這種劇情發展也太扯了吧？

“佐伊”，系統嘆了口氣，“就好像你面前的大偵探在某個維度裏只是一本書裏的角色、好像鋼鐵俠在某個世界裏只是孩子喜歡的虛拟人物、好像漢尼拔·萊克特在某個次元裏也只是個聲名赫赫的驚悚電影裏的食人魔而已……”TA覺得自己有做哲學家的潛質，“佐伊，你又怎麽會知道，是不是這個時候，就在某個維度裏，你自己，也是某個人筆下的角色、或者某個電影裏的人物呢？”

“我們都以為自己獨一無二，可誰又能說，自己完全掌握了自己的命運呢？”

酒店的房間裏鴉雀無聲。

“福爾摩斯先生？”等在外面的秘書小姐在鋼鐵俠冷酷的表情下面色如常，以她超高的職業修養，硬是hold住了場面，“奧斯瓦爾德小姐，斯塔克先生想要見你們。”面帶微笑，秘書小姐用自己下半年的工資發誓，她一定不會讓面前的鋼鐵俠闖進去的！

長得再帥也沒用，老板扣工資的手可不會軟！

“要見斯塔克嗎？”夏洛克知道佐伊需要時間消化這些消息。“對了我忘記告訴你，我讓他備份了你和漢尼拔·萊克特的對話，并且在特定的時間把那些錄音發到你手機上。”

大偵探用實際行動展示什麽叫過河拆橋——他要徹底斬斷鋼鐵俠在自家侄女面前獻殷勤的道路，“我想那些錄音派上用場了？”他擡手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嗯，用上了。”點點頭，佐伊表示肯定，“當時錄音筆被漢尼拔掉包了，幸虧那份錄音，BAU的探員們才相信我。”原來是大偵探在幫忙啊。

夏洛克滿意地看到自家侄女被他帶偏了。“先讓他進來吧。斯塔克以為你不舒服。他剛剛還跟我說，沒想到你怕水的問題居然真的那麽嚴重。”心都是黑的，大偵探毫不客氣地給鋼鐵俠上眼藥——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既說明了托尼·斯塔克是在明知佐伊很怕水的情況下還讓美國隊長把小姑娘扔進水裏，又暗示了今天的所有行動都是在鋼鐵俠的指揮之下。

什麽讓小姑娘的朋友被殺人犯挾持啦，什麽讓佐伊掉水裏了，這些計劃統統都是托尼·斯塔克那個自戀又不靠譜的男人制定的，他本人其實對于今天的計劃是有懷疑的！

才剛剛得知了父母并非親生父母這樣重大消息的佐伊自然忽略了大偵探的語言陷阱，而剛剛打開門走進來的鋼鐵俠沒聽見大偵探之前的話，所以自然也就無從辯解。

#系統：鋼鐵俠——背鍋，他是專業的！#

“sweetheart ，還好嗎？”已經得知佐伊身世的托尼大步走進來，他看着窩在沙發裏頭發還濕着的小兔子可憐兮兮的樣子，趕緊走到佐伊面前，半蹲下身，“怎麽頭發還沒擦幹？小心着涼。”他的手摸上了佐伊軟乎乎的發絲。

“咳，斯塔克先生。”夏洛克不客氣地出聲打斷鋼鐵俠向自家侄女獻殷勤的舉動，“漢尼拔·萊克特那邊怎麽樣了？”既然佐伊的目标是那個食人魔，那麽他們必須保證對方再無威脅才對。

“漢尼拔·萊克特傷勢很重”，托尼站起身拿過一條毛巾放在了小兔子頭頂上，然後整個人順勢坐在了佐伊的沙發扶手上，“他的腿勢必會留下後遺症，應該以後都不能好好走路了。另外兩只手嘛……以後想拿手術刀是不可能了。”他與對面的大偵探交換了一下心照不宣的眼神。

漢尼拔·萊克特此次必定會在嚴密監禁下等到法庭審判的那天，然後被宣判死刑。

“佐伊，感覺好點了嗎？Cap想過來的，但他得留下處理那邊。”把毛巾拿下來，托尼自然地摸了摸女孩兒的頭發，“還有點濕。”他指着随他一起進來的秘書小姐，示意對方再去拿一條幹毛巾。

“我沒事，你告訴羅傑斯先生不用擔心。”佐伊搖搖頭，避開了鋼鐵俠的手。“頭發一會兒就幹了，不用擦了。”自家偶像給她擦頭發的動作簡直就是在撸狗。

咦？她為什麽要罵自己？

“斯塔克先生，我還沒謝過你對佐伊的照顧。”要不是為了照顧自家孩子的情緒，他才不會放任這個前科一籮筐的男人接近佐伊呢。夏洛克看着小丫頭終于恢複了精神，立刻開口表明立場，“要不是有你和其他人照顧，我們也不放心佐伊一個人在外面。”

呵呵，自家侄女可也不是就跟你鋼鐵俠一個人好過：）

本着自家孩子是最好的孩子這一熊家長理論，大偵探表示——男人如衣服，自家孩子想買幾件就買幾件。

必須換着穿！

#系統：大偵探你這種想法很危險我和你講！#

“您太客氣了福爾摩斯先生，我對佐伊可不需要其他人來道謝。”托尼看着對面的大偵探，何嘗不知道這位半路出家的“叔叔先生”看他不順眼？不過他托尼·斯塔克可不需要一個莫名其妙的家夥對他指手劃腳。

不過是個半路冒出來的叔叔而已，還真想擺布自家小兔子？“佐伊救過我的命，我無論為她做什麽，都是應該的。”鋼鐵俠好看的眼睛深情地看向坐在沙發裏的姑娘，視對面想搗亂的大偵探如無物。

“哦？是嗎？我怎麽沒聽佐伊提起過你。”夏洛克可也不是吃素的，“她還曾經和我說呢，她小時候特別想長大了以後做偵探，就像我這樣。”叔叔大人裂開一個得瑟的微笑，露出滿口白牙——托尼·斯塔克居然想跟他搶佐伊最喜歡的偶像的角色，這必須不能忍！

“夏洛克，托尼。”察覺到勢頭不對，佐伊立刻出聲打斷了這場莫名其妙的較勁，“你們倆先別……”

“福爾摩斯先生。”秘書小姐出去一趟又進來，這一次，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小姐。”她看向沙發裏的金發姑娘。“萊克議員想見您。”眼前的姑娘居然是大BOSS的女兒？大BOSS那麽兇殘的人也能生出這麽軟萌萌的女兒嗎？

基因突變嗎？

“萊克議員？”佐伊下意識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

“是的，艾倫·萊克，那位參議員先生。”秘書小姐低頭，收起心裏的八卦。“他已經到樓下了，馬上就要上來了。”

“佐伊？”夏洛克和托尼的第一反應都是看向金發姑娘，“我去把他打發了。”鋼鐵俠站起身，立刻要向外走。

“等等。”佐伊卻叫住了托尼，“讓他上來吧。”記憶已經找回來了，佐伊自然也就想起她像個傻逼一樣被洛基欺騙的全經過了。

好，很好。

回憶起更多細節，佐伊不覺得她需要躲開洛基——畢竟做了虧心事的那個不是她。

夏洛克看着自家孩子堅定的眼神，不自覺身體向前，坐直了一點——那個騙了自家孩子感情的參議員嗎？

而鋼鐵俠的反應則更直接，他繞過茶幾，坐到了佐伊旁邊的沙發裏——佐伊那位前未婚夫嗎？

秘書小姐站在門口的位置，看着室內的情況，為即将到來的客人點蠟。

“咚咚咚”，開着的房門被人禮貌地敲響，“萊克先生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死二公主已上線：）

JJ好吓人，剛剛又打不開後臺了，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