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一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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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段上了頂樓,推開多功能廳的門,沒有往日的熱鬧景象,掃一眼,半個人影都沒有,空空如也。他往臨近門口的沙發上一歪,虛望着天花板……
想什麽呢?想蘇以。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秒鐘?或者幾個小時?門被推開。
“哎喲,林段?你怎麽自個兒橫這兒了?”
林段眼珠子都沒轉一下,聲音澀澀的,“滾一邊兒去。”
“我,”陳煦完全摸不着頭腦,也不介意,摟着身旁的姑娘坐在旁邊,“誰又惹着你了?”
見林段不說話,陳煦徑自說着,“兄弟快起來吧,啊,來來來,介紹一下,這我媳婦兒,葉喬喬,傳媒的大學生。”
葉姑娘朝仍是不動彈的林段笑笑,林段哪能看得見,沒反應。葉姑娘好脾氣的加了句,“你好。”
仍是沒反應。
不愧是從小玩大的兄弟,陳煦對他再了解不過,他這樣兒,肯定是有什麽事兒了,這事兒還得跟蘇以那丫頭有關系,安撫性的輕捏葉喬喬的手,上前推推林段的肩膀,“我說哥們兒,怎麽就這麽頹啊?”
冷不防林段一掌把他給推出去了,力道說大也不大,主要是陳煦沒防備,一下子就往後退了好幾步,幸虧最後還是站穩了腳,沒在佳人面前出醜……
“林段,給我坐起來,”陳煦走近了兩步,“有事兒就跟兄弟說……”
話沒說完呢,硬生生的挨了林段一拳,沒回神,接連不斷的拳頭就迎頭而來。陳煦也不是白挨打的主,連連還手,兩個大男人打作一團。
葉姑娘是乖乖女,哪能見過這種架勢,對于林段的定義也混亂了,起先知道他是自家男朋友的發小,剛才又那麽冷冰冰的不理人,現在又打起架來,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勸也不是幹看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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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煦一個猛勁把林段制住在牆上,喘着粗氣,“我操,我說哥們兒,咱都幾年沒這麽痛快的掐架了,發洩完了吧?咱能坐下說話了吧?”
林段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松開陳煦,身體軟下來,坐到吧臺上倒酒喝。
陳煦朝站在沙發前皺眉頭的葉姑娘眨眨眼,放軟了語調,“喬喬,你先坐會兒,桌子上有吃的,我開導開導那哥們兒去。”
葉姑娘很乖,眉頭稍稍舒展,點點頭照做。
陳煦轉身當知心哥哥去了,開口便道:“因為逸子那小子?”
林段嗤一聲,繼續悶頭喝酒。
陳煦坐到椅子上,也給自己倒上一杯,“那小子啊,也是喜歡慘了小以……”
“行了行了你,”林段打斷他,仰頭喝淨杯子裏的酒,轉身就往外走,“我走了。”
陳煦在後面嚷:“喂你打完了人就跑是吧?”
林大少冷飕飕的留下一句話,“不打你打誰。”接着就沒影兒了。
陳煦哭笑不得,他們倆還真算是從小打着長大的,小時候是倆人為了一玩具槍什麽的別扭着打架,長大了就是鬧心的時候打,無論誰有煩心事了,倆人幹一架,一準兒好大半。林段跟小以的事兒,一摻和上逸子,他就不太好說話了,畢竟是從小疼到大的親弟弟不是?他這也沒法子啊。
見那位爺走了,葉姑娘走過來扯扯陳煦的衣服,“怎麽回事啊?”
“沒事,”陳煦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那小子就是有點抽了,乖,咱甭管他。”親親她的額頭,輕輕柔柔的說:“想去哪兒玩?今天小爺一整天都是你的。”
葉姑娘嗔他,“只有今天是我的麽?”
陳煦好笑的刮刮她的小鼻子,“唔,一輩子都是你的。”
*
這會兒的嘿坊已經是一片狼藉,燈火通明,客人都走光了,只剩幾個工作人員,桌子椅子七歪八扭,林段還在仍酒瓶子,早就驚動了酒吧老板,站在一旁也不攔着,身後站着幾個清一色保镖樣子的人,老板就看着自個兒的店一點一點被砸爛,在圈子裏混久了的人心裏都倍兒亮堂,這老板是等着這位爺砸完了,好讓人家賠錢呢,十有八九還是一獅子大開口,賠個三四倍都不止。
林段停下手,靜靜倚在吧臺上。酒吧老板瞧準了時機,上前,“這位先生……”
只聽“嘭”的一聲,林段拿起手邊的瓶子就砸天花板上光燦燦的大吊燈上了,周圍一下子暗下來,只剩幾道暗色的燈光,五彩斑斓,吊燈的碎片嘩啦啦往下落,服務生們都躲到一邊去了,酒吧老板也吓得不輕,退到保镖身後,手一揮,那幾個保镖向徑自砸場子的林段走去。
一看這架勢,站在一邊的王詩貝趕緊走上前,“幹嘛呀你們?”
“幹嘛?”酒吧老板重重一哼,“我這好好的酒吧平白無故的就被砸了個稀巴爛,你說我要幹嘛?!”
王詩貝噎了下,“……賠你們錢不就行了。”
林段突然說話了,明顯有了醉态,“你他媽知道我是誰麽?!”
酒吧老板一聽這話,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你是誰?你愛誰誰!天王老子砸了人家的東西還得賠錢呢!”
“呵——”林段低笑,在這幽暗的燈光下更顯魅惑,他擡手指指酒吧老板,“你,”突然拔高了音調,“給我滾蛋!”
開酒吧的,還能站穩了腳的,都是見過不少世面的,酒吧老板也不回話,只揮了揮手,幾個保镖再次上前,又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打頭的那個保镖腦袋被林段手裏的酒瓶子砸開了花,霎時倒在了一旁。
酒吧老板眼睛都沒眨一下,剛要開口,只見門口呼呼啦啦進來三五個人,前面走的那人從身上掏出了個什麽,舉在衆人面前,“警察,有人舉報這裏涉嫌違法物品。”
酒吧老板臉色登時慘白,嘴上卻是硬得很,“什,什麽違法物品?”
蘇良又說了些什麽,蘇以卻是怎麽也聽不見了,眼裏心裏只有林段,從蘇良身後快步走近吧臺,林段正歪歪斜斜的靠在上面喝酒,她二話不說奪下他手裏的酒瓶子,扶好他的胳膊往外走,林段看起來有些怔怔然,醉得厲害。
王詩貝連忙過來幫忙,兩人好不容易把他弄出門去。
“詩貝,”蘇以勉強笑笑,“今天多虧了你,你快回去吧,這麽晚了,王韶辰該着急了。”
王詩貝“啊”了一聲,“對哦,把這事兒給忘了,他非掐死我不可。”說着急急的往停車處跑,跑到一半又返回來,“那你怎麽辦啊?”指指醉醺醺的林段,“弄得動他麽?”
“沒事,等會兒我哥就出來了。”
王詩貝這才放心,“那好,我先走了,明兒個再聯系。”說完又急匆匆跑去開車了。
蘇以左看右看,這路邊實在是沒有什麽座椅什麽的,只得扶住林段坐到一根路燈旁邊,天色早就已經黑黑沉沉,路燈一盞一盞亮了起來,秋夜裏的冷風呼呼吹,蘇以裹了裹衣服,側頭看看林段,只見他睜着眼睛晶晶亮,伸手去握他的手,“冷不冷?”
林段不說話,突然甩開她的手,扶着路燈站起來,踉跄着要走,蘇以趕緊上前扶住他,“醉成這樣,別亂跑。”
他還是不說話,又甩她的手,無奈她死死的抓牢,就是不松開,林段發狠,一個猛力甩開她,蘇以重心不穩,摔到地上,胳膊擦破了一大片,血慢慢的滲出來,顧不得疼,蘇以撐起身子,眼裏含着淚,“林段,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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