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病情?
病情?
将近年邊,陳之橙今年是在鄉下過年的。老陳打電話給自己,希望自己回家過年,她拒絕了,但也給老陳彙報了劉惠女士的近況。
挂了電話,陳之橙忍不住吐槽,“這兩人真的是什麽感情,整天吵吵,不離婚,又暗戳戳惦記對方。”
很多時候,劉惠女士也間接跟自己打聽老陳的近況。
除夕夜,春聯粘貼起來了,陳之橙蹲在院子裏拔雞毛。
陸向澤回家過年了。
關于陸向澤母親的病,西醫治不好,于是請求陳之橙外公去治病。
這還是陳之橙偷聽外公打電話知道的,她一根一根心不在焉的拔着雞毛。
趙佳佳的秘密是不是就是陸姨的病情。
所以陸姨到底怎麽了?
一團一團的疑惑,她現在又不敢去詢問陸向澤這件事情。
“你這雞毛拔了那麽久,你到底在幹嗎?”劉惠雙手插着腰,一副無奈的表情的看着陳之橙。
陳之橙低頭,整個雞,只有翅膀光溜溜的。
劉惠蹲了下來,扯過那只雞,“這點事都幹不好,你去幫外婆洗菜去。”
“哦。”她慢吞吞走到廚房,裏面傳出來聲響。
“若不是因為陸芳的病情,我看那老頭子也不會讓向澤陪着陳之橙回來。”
外公回,“不知道,陸芳生病是暑假的時候,向澤和老頭子也是高中開學後才知道的,陸哲也真的是,他一個人承認了所有,瞞了家人那麽久。”
陸哲是陸向澤父親。
“這孩子平時就是報喜不報憂,以前不就看出來了,摔傷了也一句話不吭。”
“跟老頭子一個個性,現在連向澤也是,平時什麽不好的事情總愛悶在心裏面,情緒不發洩出來,悶在心裏面傷身體。”
“你這次過去給陸芳看病的時候,和老頭子的關系緩和了?”
他怒目自威“唉,十幾年不聯系對方。現在為了她兒媳婦肯跟我低頭了,心裏面很不是滋味,那我寧願一輩子都不聯系對方。”
“你們倆,都七八十歲半只腳入土的人了,跟個三歲小孩似的,還鬧這些別扭,時間本來就不多,還浪費時間在冷戰上,那麽多年的兄弟情,說不要就不要了?我看這次你們倆還是誰都沒有低頭。”
“不知道,什麽鬧別扭,這可是臉面,我沒有錯。”
“行,我再一次叮囑你啊,你們倆可是從小長大的好兄弟。”
一杯茶沏了七分滿,茶的香味随水蒸氣的散發,蘊出了味道。茶香是越評越有味道。就像是,相處了幾十年,其中滋味,難以言說。
陳之橙洗着菜,聽着外公回憶起了往昔。
陳之橙外公和陸向澤爺爺兩人是自小一塊長大的兄弟,陸爺爺家裏面情況不好,早早就出去當了兵,而外公則是接手了家裏祖祖輩輩的事業,兢兢業業的苦學中醫。
感情深厚的兩人也經常寫信來往。陸爺爺在外面結識了陸奶奶,做了上門女婿。
但兩人之間開始有了矛盾,一切皆是因為劉惠女士和老陳感情的事情。
劉惠女士在大學裏結識了老陳,大學畢業後就懷了陳之橙,她因此放棄了傳承家裏面的中醫事業,遠嫁了老陳的城市,關于這門婚事,外公一直是不同意的,但因為陸爺爺和陳之橙爺爺又是戰友的關系,他救下了陸老的命,臨終前托付他可以照顧一下自己的妻女。于是,陸爺爺便過來幫老陳提親了。
外公态度堅硬,始終是不同意,好說歹說也不讓自家女兒遠嫁,況且還因此放棄了自己的事業。
但最後還是松了口,随了劉惠女士,勉強參加了劉惠女士的婚禮,從此之後,便當做沒有這個女兒了。
在陳之橙小的時候,劉惠女士和老陳也帶她回來過。
但是到了老陳事業成功了之後,劉惠女士做起了全職太太,外公看着自己精心栽培的女兒活成了這副模樣,很是生氣憤怒,但又無可奈何,兩人本就不好的關系,這下子更是斷絕了來往。
陳之橙懂了全部的來龍去脈,她知道劉惠女士為什麽總不回娘家的事情了。站起身給外公添茶。
他講起往事,眼底有些泛紅,心情是複雜且難以言喻的,“\'這些年,我也在常常審視着自己,是否在有些事情上做錯了。”
陳之橙始終一言不發,靜靜的聽着他說話,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他品了一口茶,“我有三個女兒,你母親是最有天賦繼承我事業的,也是有興趣去學的那一個,你大姑早年去世,二姑去了國外創業。晚年了,竟一個都沒有留在身邊的。”
也正是因為劉惠女士這根導火線,以至于到了後來的二姑,要和老公一起出國創業時,外公沒有阻止了,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陸向澤母親的情況,需要長期治療,而且還不一定能痊愈。”
“外公,那陸姨到底是生了什麽病?”
陳之橙輕輕詢問,就是說,已經很久很久了。
怪不得那段時間,陸爺爺,陸奶奶不在家,怪不得陸向澤最近經常不見蹤影,怪不得他現在狀态不好,怪不得他房間裏,禮物盒沒有新的了。
他沒有回,轉而扯開了話題,“聽說,陸向澤想學醫”
“嗯。”
“想研究精神方面的”
“嗯。”
“陳以也是要學的,我倒要看看他們倆誰能在醫術上造詣更好。”他嘴角露出笑容,這也是他想看看中醫和西醫現如今的發展如何了。
“不管是誰,只要能救人都行。”
“那你呢,你想學什麽?我從你面相上以及這幾天的對你的觀察看出,你是一點都沒有遺傳你媽的那股聰明勁,都随了你爸那家夥了。”
陳之橙不好搭腔,戰術性的喝了一口茶。
“我能看出,從你們的手相,面容,也能看到一些東西,你成績不太好吧!劉惠這些年怎麽管的,一點都不上心。”
“你那不靠譜的,對家庭不負責任的父親更是,整天忙着他的事業。也不見做出個什麽東西來,到是桶了一個孩子出來。”在批評劉惠等人時,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以往日溫柔正經的氣質不同,現在,就是一個被孩子氣瘋了的大人。
...........
除夕夜,陳之橙這一次沒有和他們守年,但是打了幾個小時的電話,陳之橙便和外婆閑聊,看春晚。
然後一家人又打牌,陳之橙本來不打麻将,但是劉惠女士教了她幾天,便沉迷了一段時間,最後學業上,陸向澤把陳之橙給拉了回來。
但是在四人中,陳之橙的牌技果然是最差的。
一直到了十二點,跨年夜,等着放鞭炮。
劉惠女士結算過後,“陳之橙,你的家務活一直要持續做到元宵節那天。”
陳之橙:...........
鄉下裏,過年是放鞭炮的,還沒有管轄到這裏,要求便不是很嚴,她拿着煙火棒,在空中快速寫了幾個字。
陳以表姐眉笑顏開,“我看到了,你寫了陸向澤幾個字。”
她不可置否,又接着寫了夏妍,蘇至誠,鄭意的名字。
煙花在天空綻放,聲音震耳欲聾。
與以往的過年氛圍不同。
陳之橙在快12點鐘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給陸向澤,這一次,他接通了,“陸向澤,新年快樂!”
她把手機舉起,過了幾分鐘,“聽到了嗎?鞭炮和煙花聲。”
“嗯,祝我們新的一年,就像鞭炮一樣,勢如破竹。”
“你現在在哪,怎麽那邊那麽安靜。”
“在房間。”
城市裏面不允許放鞭炮,所以會安靜些。
“那你們是聚會完了?”
“嗯,去吃了個夜宵。就回去了。”他輕輕的把筆放下,生怕讓她聽到。
“陸向澤,新年快樂!一切如願!”
“嗯,陳之橙,新年快樂,一切如願!”
“那,陸向澤,晚安!”
“晚安!”挂掉了電話,陳之橙緊緊撰着手機,她差一點就要問出關于陸姨生病的事情了。
可是陸向澤不想說的事情,陳之橙都一向都不會問。
之後的幾天,外婆家不斷有人前來拜年,陳之橙一直跟着忙前忙後,很多天沒有跟陸向澤聯系了,臨睡前,才聊了那麽幾句。
小姑一家沒有回來過年,在忙着事業,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過年了。
外婆經常唠叨她。
年輕時不歸家,到老了,就有她後悔的。
事業這些東西,有時候也不可太過于追求,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媽,過年呢?還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外婆收嘴。
陸向澤在初八的時候來拜年了,這一次,是和陸叔叔來的,陳之橙已經很久沒有見陸叔叔,他瘦了,整整一圈,臉部的肉也凹陷了下去,但依舊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硬朗的氣質以及挺拔的身材。
“陸叔叔怎麽變得那麽瘦了?”
陸向澤小聲回他,“工作壓力大。”
無力感在心中油然而生,陸向澤都這時候了,還是不肯說真話,嘴硬。
“那你可要給陸叔好好補補。”
.........
兩人起了一個大早,去看了日出。
“陸向澤,陸姨怎麽樣了?”她不想在跟陸向澤打着啞謎了。
“病情在恢複中。”淡淡回應。
“陸姨她,”陳之橙想要問生了什麽病。
但陸向澤是預判了似的,連忙扯開了話題,“你作業都做完了嗎?快要開學了。”
“做完了。”陳之橙點頭,“這日出原來那麽漂亮,這個寒假我都錯過了。”
反觀陸向澤,幾乎天天都起得很早。
“我每天的日出都拍了照片,你要看看嗎?”
“照片哪有親眼所見的好看。”陳之橙揉了揉脖頸,“之前一直看的都是日落,現在覺得日出更讓人朝氣蓬勃。”“陸向澤,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張開了嘴巴,朝着天空大聲的喊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少年感特有的灑脫,帶着溫和的低沉憂郁,随後又談定從容的重複了一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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