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喬魯諾喬巴納

喬魯諾喬巴納

“撕開了。”

“就是這樣。”我說。

我分不清楚時間，太陽的軌跡百年不變。這樣的天氣，今天是直射點與那日對稱的時候。陰暗的日光，說不清跟将近早晨還是黃昏。

這是一種模糊的鈍痛。幼兒和老人的呢喃別無二致。

這樣的暖陽，我分不清這是早春還是明媚的冬日，又或者是微涼的夏季；也分不清是上午還是下午。我懷抱着圓球，它是大理石的光潔。

對面的雕塑家沉默地繪制着女性的面容，畫中的女性長發垂下，手中懷抱着盛放的花。

“我很遺憾。”他說，“不能給你帶來解脫。”

“沒關系。”我說，“死亡母親……”

我下去買水，他離開公寓。

是黒幫的騷動，我感覺得到。

回意大利的第一天，從下飛機開始，我就殺了三個半黒幫。留下半個去告訴他們的上級，我到意大利和迪奧無關，也懶得摻和他們的事務。

監視偶爾還有，我也入鄉随俗地上繳保護費。

地中海的陽光沒能像西撒指望的那樣治愈我的心靈，遠在spw總部的他倒是可以治愈他的身體。

藍寶石的湛藍色。

握着手木倉的青年破門而入，急切地叫我松手，然後拽着我的領子問我為什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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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懷中一直沒有變化的石塊浮現出小布加拉提的臉。

和布加拉提有關？我點頭，我會去和他說的。

他似乎對我活着的事實抱有驚人的迷信。

我不知道布加拉提是否記得我，我并非這裏的長久住客。

只是在當鋪，我們見過一次。

他要求贖回一對戒指，即使是老板翻了幾倍的價錢。

我對它們感到眼熟。

“你祖上傳下來的？”我問他。

他回答是的。

“克勞迪娅？”我說出腦中浮現的名字。

尚且年輕的黒幫問我：“你怎麽知道的？”

“老朋友的故事了。”我說。

我不知道他為我構建了怎樣的故事，但他頗為信服地點頭，想請我一杯咖啡。

電話鈴打斷了他。

“下次吧。”我說。

“這次總能補上了。”我面前的青年說，他還記得我。

我就和他說雕塑家的替身，和他說命運。

我說命運不是不可戰勝的，我說我也反抗過她。

“你看着很年輕。”旁聽的金發少年說。

“我的年齡比我顯示出來的大多了。”我說。

布加拉提笑了，“難怪我見你時，你就一副閱歷頗豐的樣子。”

“我不介意。”我說，我知道他是要把我們的相遇講給他的隊員。

他是個好領導者。

次日，我在餐廳見到另一個金發年輕人。

出人意料，迪奧的兒子。

他說我看着熟悉極了，我告訴他我是他父親的妹妹。

血緣沒有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重要，我也沒有和他滔滔不絕的講述迪奧的想法。

他和迪奧血緣上無比的相似，但地中海的日光對他的影響比對我的大的多。

再一次見到他時，喬魯諾已經登上了他的王座。

我時而疑心當國王的基因是否壓在迪奧的家譜上面。

教父言辭多用敬語，活像一臺會說話的打字機。

“我所求甚少。”我說。

他清洗雙手，把我的骨燒成焦炭，彌撒地撒在亡者身上。

鎮魂曲的替身把他們喚回人間。

“騎士。”我僅剩的頭顱開口，“你偶爾得向年輕人學習。比如說，他們就願意讓我去死。”

我在意大利的痕跡早就在我的默許下被『熱情』抹去，他聯系不到我。

喬魯諾忠實地執行了我的要求，只不過留下了他的意見。

他們不會知道的，狂歡節的第一支煙火和新任教父胸口的玫瑰念珠是同一種材質。

我的，盛大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