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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前一天為了趕看論文心得，熬夜到淩晨三點，第二天卻沒辦法睡到自然醒。一清早，裴思邈就要被迫起床——今天有一堂專業早課。

厚着臉皮問謝秋堂要了車蹭，司機開車送他。裴思邈打着哈欠，淩晨時分他發的朋友圈下邊已經有很多評論了，裴思邈截了張圖給謝秋堂發過去：

[哥，圓滿完成任務嗷]

小群閃着的消息顯示有人艾特了他，再點進去一看，是在調侃他，冊封他為本群熬夜養生代言人，裴思邈翻翻庫存，丢了張[不要揣測神.jpg]的中指表情包到群裏。

——但是群裏損友們說的話也很在理，一邊飲食養生泡枸杞菊花，一邊猛猛熬夜作息颠倒，一加一減不僅沒變化，反而可能加得少、減得多。

他又去找謝秋堂的對話框，義正辭嚴說了自己的想法。

謝秋堂卻這般說：[是誰一直在玩游戲，拖到最後才開始寫？]

裴思邈：[…………]

拖延症怎麽了？

拖延症吃你家大米了？

裴思邈心虛想：好像還真吃了……

謝秋堂又問：[我是不是被迫陪你熬夜了？]

裴思邈：[……]

裴思邈知道，謝秋堂一直睡得很少，覺淺，所以但凡是他的住所，每間房都做了極其細致完備的隔音，并且一直有在熏安神香。

但他可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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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豈不是顯得他很沒良心？

裴思邈思索片刻，同謝秋堂承諾道：[哥你等着，我一定整個你會滿意的補償。]

謝秋堂換了話題，和他提起生日派對的事：[今年你生日逢十，要不要請朋友開生日派對？]

生日逢十？

聽謝秋堂說了，裴思邈才知道為什麽裴宛夫妻要回國。

把掃興的事挪開，裴思邈覺得謝秋堂這個提議非常棒，一連用了三個感嘆號表示激動心情：[好！！！]

謝秋堂難得十分慷慨：[秋苑可以借給你當場地。]

裴思邈睜大眼睛，困意一掃而空：[真的嗎！？]

[嗯。]

謝秋堂也不是全然沒有條件：[邀請名單先給我過目。]

這算什麽條件？

這根本不能算條件，裴思邈一口答應：[好！]

回學校上完早課，裴思邈第一時間聯系了寧郁，只是寧郁沒回他消息，他轉而曲線救國，去找了郝理。

“大寧？他們班今天開期中作品的點評會吧，估計沒看手機。”郝理和寧郁同在一個宿舍，知道的比裴思邈略多一點。

“啊……”裴思邈垮了臉，“好吧好吧，那我微信等等他消息。”

今天沒有必須要去的專業課了，裴思邈索性在寧郁宿舍賴下，等趙君卓回來後，三個人開黑了幾把游戲，寧郁是快到傍晚才回了他的消息。

手機提示音響，裴思邈果斷放下游戲，去看手機屏幕，手上動作不自覺慢了點：“晚上一起吃飯？寧郁說他那邊結束了……”

“救救救救——”郝理一陣痛呼，手忙腳亂操作。

裴思邈：“……”

他看了看場上局勢：“沒救了。等死吧。晚上吃飯麽？”

屏幕灰了，郝理才說：“吃啊，去哪吃？”

“沒說。”裴思邈問了問寧郁，回複郝理道，“他跟方林林一塊兒。 ”

“可以，老趙去不？”

“去。”

周六郝理跟裴思邈打完游戲以後，在宿舍裏吹噓了他一波，一邊吹一邊踩老趙，趙君卓那時候就想跟裴思邈碰一碰，現在碰了才發現……

“你游戲打得不錯啊。”

“哪裏哪裏。”裴思邈下意識謙虛，“你們也不錯。”

趙君卓可疑的沉默了：“郝理跟寧郁沒和你說麽。”

“說？哦，你說你們上次游戲團建的事嗎？說了啊，但是那不是有兩個新人嘛，而且那會本來就不好打。”裴思邈沒說謊，他覺得趙君卓和郝理這兩個游戲對象完全可以持續發展，“有空可以一起玩——不過，我看寧郁不是很喜歡？”

“嗯……”郝理思考了下該不該說，感覺不是什麽大消息，還是說了，“那次團建是他第一次玩這種游戲，周六是第二次。”

裴思邈倒吸一口冷氣：“還有這種？！”

“是啊，尹文也差不多，不過他是之前玩過，但是沒興趣繼續。”郝理搖搖頭，同裴思邈說道，“你約大寧食堂見嘛。他們離南區近，就去南區食堂好了。”

南區食堂——

裴思邈的噩夢又回來了。

熬夜到淩晨三點的噩夢。

等站到南區食堂的麻辣香鍋店門前，手上被塞了一個取菜盤以後，裴思邈還在想着他那份憋到淩晨才寫完的心得感想：“你們看我朋友圈了沒？”

說完，他才意識到這幾個人應該是都看過了，因為他們都有點贊。

“當然看了。”郝理代表回複， “你挺有意思哈，一邊熬夜一邊寫養生小論文。”

“……”裴思邈無語凝噎，“是我想麽，是我哥逼我寫的。”

聞言，原本在低頭看菜的寧郁朝他望了一眼，“你做了什麽？”

裴思邈：“？”

他跳起：“我什麽都沒做……也就是和他說了我想吃超級無敵辣的菜。”

趙君卓稀奇：“你堂哥這都會管你麽？”

“是啊，哎，有時候覺得他像我爹，不像我哥。”

裴思邈聳聳肩，他已經習慣了。

“不過有時候想一想，有人管着也挺好的。”

寧郁已經在夾自己想吃的菜了，他給裴思邈建議道：“你可以點微辣。”

“沒錯。”郝理點頭贊同，“我今天也只打算吃微辣。”

上周六吃了一回特辣的，人還沒緩過來，又想吃有辣椒的，只能是微辣了。

寧郁也點了微辣。

裴思邈看着趙君卓和方林林緊跟其後都點微辣，便如善從流要了一樣的。

都取了餐後，裴思邈對着桌子拍了張照，給謝秋堂發過去：[吃了，但沒全吃，只點微辣！]

收了手機，他單刀直入，講起今天最重要的話題：“我這周五準備搞生日派對，邀請你們，來麽？”

“周五？”

“嗯……對，周五下午開始吧，一直到周五晚上。”裴思邈再度發出邀請，“考慮考慮？我可是精心準備了！”

方林林沒什麽事，不過他想看寧郁去不去，郝理也看向寧郁，畢竟裴思邈是寧郁帶進朋友圈的，他想尊重寧郁的意見。趙君卓比較直接，問裴思邈：“能帶家屬嗎？”

“可以啊。”裴思邈說，“你想帶你女朋友？完全歡迎！支持蹭吃蹭喝~主打一個熱鬧氛圍就夠。”

帶家屬……

寧郁耳朵動動，“你堂哥也來？”

“嗯？嗯！當然了！”裴思邈十分肯定，“他必來。”

寧郁想了想：“可以吧。”

方林林和郝理也都說可以去，裴思邈也給尹文微信發了消息，“我微信邀請尹文了，你們回去見着他，記得幫我說說。”

尹文連軸轉上了一天的課，缺席本次晚飯。

郝理很好奇：“你們這種有錢人的生日派對，有什麽不一樣呢？有沒有什麽，嗯，需要我們注意的地方？”

裴思邈：“？”

他覺得郝理問的這個問題很怪。

“有什麽好注意的啊，說是生日派對，其實就是拉我玩得好的幾個發小朋友一起聚聚，沒講究。诶對了，有個人你和寧郁已經知道了哇，周六一起打游戲那個頌華安。”說到這兒，裴思邈自己發覺不對勁了，連忙描補道，“我舍友們也去。”

“喔，我還以為有些環節，或者固定主題呢。”郝理松了口氣。

“嗯？”

裴思邈沉思片刻，擊掌道：“郝理，你說得有道理啊！”

郝理：“？”

他弱弱說：“我瞎說的……”

“嘿嘿，你別管了，反正你們只管來玩。 ”裴思邈沉浸在自己的暢想裏。

寧郁吃得差不多了，他今天食欲不足。

裴思邈碗裏的菜還沒動，有點冷了。

寧郁倒了筷子敲了敲他的碗邊，試圖提醒他。

“！”

裴思邈醒神，開始扒飯，“對了，郝理說你跟方林林下午是去參加期中點評會了，怎麽樣？”

“那還用說？”方林林驕傲開口，“我們寧郁當然是第一啦！”

寧郁：“期中考而已。”

“上學期專業第一也是你。”方林林見不得寧郁妄自菲薄，“就是畫得好麽。”

寧郁微微一笑：“老師也說了，還有不足。”

“我相信你嘛……何況，我看不出來有什麽不足啊。”方林林說，“可能這就是為什麽他是老師，我是學生。學生都懂了，要老師做什麽？”

聽方林林一席話，郝理叫了聲好，“精彩，有道理！”

他猛猛鼓掌。

附近的視線都聚焦過來，宛若實質，方林林咳一聲，有點尴尬，連忙道：“低調，低調。”

郝理轉移了注意力，同裴思邈聊天去了，趙君卓帶着無線耳機和女朋友在視頻語音。

方林林喝了口水潤嗓子，偏頭和寧郁說話：“剛才課上老師提的比賽你有興趣麽？”

點評會結束以後，老師提到了美術行業有一次大賽，各個高校也分配到了一定的參賽名額，他們學校作為頂尖院校，肯定是要參賽的，後續學校也會出臺一定的激勵措施。

“等正式通知再說吧。”寧郁想了想，“現在還只是預通知。”

他從糖罐裏倒出一顆薄荷糖，含在嘴裏，瞅了瞅其他幾個人，将糖罐遞出去：“吃麽？”

糖罐從他手裏出去，在桌上轉了一圈，再回到他手裏。

輕了不少。

原先含着的那顆糖已經含薄了，寧郁索性用虎牙尖将它咬碎。

麻辣香鍋的味道被薄荷糖沖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