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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對于唐瑾瑜莫名其妙的好感度提升,洛璇沒有什麽感覺。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唐瑾瑜對白月光可以說是毫無感情,如今好感度突然到了50%,她猜測大概原因是他眼中白月光的态度的改變。人總是不屑于觸手可得的,而當那個一直追随在你身後的人,突然不再追随你了,總會産生那麽一些疑似暧昧。

洛璇很開心系統沒有強制讓她攻略男主,雖然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青年,她的思想已經很開放了,但是未婚夫和別人出軌被抓包這種事,還是觸及了道德底線的。

晚膳時,洛亭遠從宮中回來,看起來臉色不佳,林氏問道:“出什麽事了?”

洛亭遠道:“和雲郡主,至今昏迷不醒,太醫束手無策。”

洛璇叼着筷子,有些出神。

林氏接着問:“有性命之憂嗎?可有查出來是什麽時候中的毒?”

洛亭遠:“倒是無性命之憂,諸位太醫皆說郡主的症狀只像是睡着了。至于中毒地點,大約是宴席上,只是……那日宴上,和雲郡主同璇兒換了座位,陛下似乎懷疑,這毒是咱們家的仇家下的。”

聽到洛亭遠這話,洛璇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日楚攸寧要她與和雲郡主換座位,如此,再怎麽追查,這毒藥都追不到北域頭上,因為侯府同北域可是八竿子打不着。

洛璇有些慶幸,當日用了些小心機,讓和雲郡主提出換位置,不然這罪名怕是侯府也脫不了幹系。

林氏和洛亭遠一直愁眉不展,因為和雲郡主的事,陛下遷怒禁衛軍,連帶着近些日子也常常“加班”,已經是好幾日未回府了。因而,整個晚膳氣氛低迷。

洛璇也草草用了幾口便回屋了。

她回屋後,又在腦海中将《權臣之路》這本小說的梗概過了一遍,她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

那就是她從未站在侯府和原身的角度去想問題和做事,她是被迫來到這裏,也是帶着目的去接觸人。她想完成任務,但是現在她不得不反思,如果她不能完成任務,她能否在這裏生活下去。

林氏、洛亭遠和洛晁以為她是真的洛璇,所以事事遷就,就連她得罪了和雲郡主,也能讓她全身而退。

而她之所以一次次有恃無恐,也是因為她背後是侯府,仗着自己是安北侯府的小姐而肆意妄為,連北域世子都敢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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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反觀她這個侯府受萬千寵愛的女兒,又為侯府做過什麽呢?

洛璇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窗外月朗星稀,洛璇理清了思路,披上一件鬥篷,喚花朝:“花朝,父親睡下了嗎?”

花朝早就看出小姐心情不佳,因而一直守在門外,聞言答道:“小姐,侯爺在書房呢。”

“嗯,我們去一趟。”

一路走到書房外,洛璇定了心神。書房門虛掩着,門外守着的小厮見是洛璇來,便進去通傳了。

洛璇瞧着書房通明的燈火,估摸着洛亭遠此時應該是十分頭疼,這幾次的事情将侯府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而樹大招風,侯府平日低調,如今驟然與許多事牽連在一起,難免不讓人想借機發揮。

想到此,洛璇便覺心中有愧。

不多時,小厮便引了洛璇進去。

“父親。”

洛璇見了一禮。

洛亭遠收了書,見她單薄瘦弱,心頭多是心疼:“璇兒,怎麽睡不着麽?是不是父親說的事情讓你憂心了?”

洛璇搖搖頭,道:“父親,女兒有事瞞了父親母親。”

她一五一十将那日撞見楚攸寧在侯府與黑衣人密會,又以宋寶兒事件為籌碼讓她與和雲郡主換座位的事情一一說來,只是其中隐瞞了一些涉及到穿越的事情。

洛亭遠聽完沉思半晌,面上滿是訝然。自己養了十多年的女兒是什麽脾性,他自然知曉,她從前從不與人為難,更是單純全無心機,他和林氏還曾為此擔憂,怕她性子太過柔順,離了侯府被人欺負了去。

可如今乖巧的女兒遇到這些事,卻瞞了他們這麽久……

洛璇見他神色存疑,自然也是做好了準備,道:“父親,女兒之所以與那北域世子達成一致,是因為寶兒所做之事實在駭人聽聞。女兒與她相識許久,卻不想她如此狠毒。女兒那日聽見父親母親為女兒的事情憂心,不願再添父母擔憂,這才犯了蠢。”

洛亭遠見她言辭懇切,心裏那絲疑惑散去,到底還是偏愛和心疼占了上風。

“是父親思慮不周全了,這才讓你連被人陷害的事都不敢聲張。”

他嘆了口氣,道:“如今看來,唐家并非什麽良家,宋家也是一丘之貉。璇兒放心,父親定會為你讨回公道,也會為你另擇良婿,必護佑你一身順遂。”

洛璇見他只顧心疼女兒,偏了重點,趕忙道:“父親,姻緣乃是天注定,唐家既不堪嫁,也便罷了,女兒只慶幸自己抽身的早,女兒還小,擇婿倒不急。倒是有一事,女兒不明白。”

自家小女兒長大了,不再拘泥于小情小愛,洛亭遠很是滿意,道:

“哦?你且說來。”

洛璇看了眼緊閉的書房門,低聲道:“父親,女兒有些不明白,北域與我大齊共存多年互為掣肘,百姓安樂,貿易通暢,況且女兒近日得知,北域并不屬大齊封地,陛下執意削藩,必會引起藩王怒火,又為何一定要削藩,且要針對北域呢?”

安北侯見她是真心疑惑,心下安慰,道:“北域與我大齊交好多年,确是平和之相。可是這些年,西津和南汢兵馬愈加強大,隐隐有不臣之心,端看近兩年繳納之貢品,便是前些年的一半都沒有,陛下擔憂藩王勢大威脅朝廷,若是生出不臣之心,只怕要有戰亂。至于北域……”

他頓了頓,接着道:“北域确實是與大齊平起平坐,只是,唉,西津和南汢曾多次同北域往來,陛下這才有心敲打。”

只是敲打麽?

洛璇覺得非也,當今天子諸多行為并非是單純地敲打北域,況且兩國既是平起平坐,敲打一詞便已是不妙。既然在原身的意識裏,北域是大齊的封地,那麽想必大齊子民皆是這樣認為的,這其中,就不乏皇室有意渲染了。

洛璇道:“父親,當今陛下重才,近年來提拔文臣打壓武将,饒是咱們侯府勢大,也受了頗多敲打。女兒冒犯,想問,陛下主意削藩,那下一步?”

洛亭遠搖頭,道:“天威不可犯,為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況且,兵權分散,陛下憂心,也是情理中事。”

“先削藩,後奪兵權,這可正是狡兔死走狗烹呢。”

洛亭遠蹙眉道:“不可妄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可生旁的心思。”

洛璇道:“可是父親,為官者,所食所用皆自百姓,若是上位者欺瞞百姓,又為弄權而起戰火,置百姓安危于不顧,我們也要追随麽?”

“不可胡言!”洛亭遠斥道。

轉而又覺語氣過重,道:“璇兒長大了,為父很是欣慰,只是國事體大,我們為人臣者,最重的,是個忠字,只要是為大齊百姓安樂無害的,不可生二心。”

洛璇意欲再說,洛亭遠擺了擺手,道:“璇兒的意思父親明白,此事我心中已有計較,若是要引戰火,勢必要勞民傷財,是為不取。為父會多加思量的,倒是你,不許再與北域世子來往了。”

洛璇癟了癟嘴,倒是沒再說,既然洛亭遠已經說了他心中有數,定然不需她再費口舌了,至于同楚攸寧來往之事……

恕她不能從命,她還得完成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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