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江南

第23章 江南

如原劇情般,永安王妃對沈離月贊賞有加,隔三岔五喊去喝茶,一時間沈離月的地位頗有變化。

老太太看向沈離月也多了幾絲欣慰,更別說注重名譽的沈道遠,連慣會作妖的柳漣漪近日都安分了些。

今日永安王妃賞了沈離月一盒糕點,聽說是承香樓大廚子師傅告老還鄉最後掌勺之作。

沈離月途徑忍冬院時給了陸之慈幾塊,沈皎嘴饞也想讨些吃,卻見一行大字閃爍。

【女配沈皎因嫉妒沈離月,惱怒扇陸之慈一個巴掌,警告他不準吃沈離月給的東西。】

別啊,她還想吃呢。

彼時陸之慈正提着糕點盒進屋,大小姐給了他幾塊,其餘這一盒都是給沈皎的。

沈離月說她不愛吃甜食,皎皎嘴饞,頗愛這些糕點,于是特意送來。

沈皎忍着饞意,待陸之慈一腳踏過門檻,她便上前甩了陸之慈一個巴掌。

與其說是巴掌,倒不如說是輕輕一拍,原因是沈皎大意,用了那只受傷的手,無力輕柔,像是拍蚊子。

從遠處看,像是女子輕撫着愛人的臉。

沈皎吃痛蹙眉,傷口撕裂,她疼得眼淚汪汪,眼眶漸紅,吸着鼻子道。

“你……你不許吃阿姐給你的糕點。”

力道太輕,陸之慈的頭紋絲未動,唯有眼中蕩起波瀾,些許驚訝道。

“為……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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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皎疼急道:“我說了不許,就是不許。”

随後強忍住痛意,緩緩放下手,走至陸之慈身後龇牙咧嘴,奪門而出,只留陸之慈一個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前院的阿丁說,女人心,海底針,陸之慈眉心微動,果真如此。

驚蟄,江南送來帖子,常州檢校大人于二十日後成婚,望來。

“我二舅叔成婚?”沈皎趴在圓桌上,撥弄手上的墜子。

阿娘生于江南常州,排行老二,兄長是常州五品知州。二舅叔乃外祖父外祖母老來得子,如今不過二十來歲。

立業後在常州老夫人的催促下,終娶了個媳婦,聽說溫婉賢良,滿腹經綸,能題一首好詩。

謝蘭意出嫁前,與幺弟感情最好,阿姐如母,一手拉大至二舅叔至懂事。

聽聞阿娘出嫁時,二舅叔還拉着阿娘的嫁衣不肯放。

如今歲月蹉跎,除了外祖父去世時,阿娘領着一雙兒女回了江南常州一趟,眼下已有十多年未見。

“秋分,去收拾一下。”謝蘭意合上帖子,又補了一句道。

“行囊多添些衣物,此次去的時間或許久些。”

謝蘭意去,沈皎自是也去。永安王妃近來悠閑,前日裏游去江南,沈老夫人聽此,把沈離月也給塞進去,讓謝蘭意多加照拂,吩咐沈離月無事多去探望永安王妃。

柳漣漪聽後,哭哭啼啼半天,想着既然如此,不如把沈茹月也給一并帶上。

沈道遠來勸,又被謝蘭意給打發出去,只得讪讪作罷。

收拾了三日,沈皎乘着馬車出發,京城至常州路途遙遠,衆人起了大早出發。

沈皎窩在馬車內繼續睡,還沒睡夠半炷香的時間便被叫醒,說是昨夜裏當朝首輔皇甫府裏丢了東西,按令搜查。

沈皎打着哈欠被小滿攙扶着下車,謝蘭意在前方出示令牌,但無濟于事。

沈皎虛了虛眼,遠遠瞧見前面一輛華貴的馬車,馬車旁站着盧二,不用猜便知馬車內坐着的人是蕭容景。

沈皎納悶,如今蕭容景摔傻了腦袋,還能如話本子裏那般奉命前往常州辦事?于是沈皎上前,盧二見是沈三小姐俯身一拜。

沈皎問:“盧二,你怎麽在這。”

“回小姐,容妃娘娘聽聞江南名醫無數,恰巧容大人奉命前往常州擔任知府,娘娘便讓容大人領着殿下前往常州。”

這容大人是容妃娘娘的胞弟,沈皎嘴角勾起,真是天助我也。

彼時謝蘭意和沈離月經過,而系統的聲音正好響起。

【女配需按原劇情使女主吃醋。】

真麻煩,沈皎掐了掐嗓子,矯揉造作道。“景哥哥,既然如此,不如我們相伴同行,路上也不怕無聊。”

蕭容景掀開簾子,藏匿起眼中的鋒利,揚起唇角道:“好啊姐姐,路上還能吃姐姐做的糖呢。”

沈離月望此嘆氣,她的阿妹也是個癡情人,縱然敬王殿下傻了,皎皎也不離不棄。

待二人搖頭走後,盧二前去出示令牌。沈皎從荷包裏取出一顆糖,遞給蕭容景,狡黠一笑。

“阿景若這一路能乖乖聽姐姐的話,每聽一次,姐姐就給你一顆糖。”

馬車內暗處,蕭容景輕敲手指,皮笑肉不笑道。

“那姐姐現在想讓阿景幹什麽。”

“眼下還沒想到。”

沈皎抿了抿唇,先給蕭容景吃點甜頭,常州路遠,來日方長不急,她晃了晃手中的糖像是逗小狗。“這顆先賞你。”

蕭容景接過,望着沈皎嘴角毫不掩飾的狡猾,他點頭順着沈皎的意。

“那阿景謝過姐姐。”

馬車三三兩兩駛到黃昏,行至曾州地帶,謝蘭意下令先行休息,夜裏不好趕路,眼下便先在這安置。

沈皎從馬車內走下,她早已睡吐,此刻腰酸背痛,上了山後路變得崎岖,颠簸不停。

山澗空氣清新,沈皎伸了個懶腰擡頭望去,遠遠能看見日落西山,渲紅一片。

此處乃曾州華陽谷,當年隴西侯叛亂,先帝下旨兩千大軍平定叛亂,沈家軍隊亦在其中。

謝蘭意曾在附近安營紮寨,後撤軍草草離開。故地重游,她安排幾個侍衛留在原地保護一行人,自己帶着秋分上山尋曾經留下的兵書。

沈皎望着阿娘遠去的背影,夕陽西下,侍衛忙碌在周圍,沈皎掐算着手指頭,嘆了口氣。

林中遇匪,侍衛全亡,話本子裏是這麽寫的。

沈皎特地讓馬車又翻了個山頭,這才臨近日落找着落腳地,試圖與命運抗争。

盧二和小滿去打水,沈離月坐在鋪好的席子上刺繡,她繡了一天,絲毫未感到累。

沈皎轉身望向坐在樹下的蕭容景,從荷包裏拿出一顆糖,乘着盧二不在,膽子頗大向他勾了勾手指。

蕭容景心中嗤笑,當真是把他當一條狗了。

他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無可奈何上前,暗想待時機成熟,卸下這傻子面具時,他定要好好教導,折磨小姑娘一番。

“姐姐找阿景何事。”

沈皎撕下糖紙,遞到蕭容景唇邊。

“沒什麽事,我阿姐,哝,就那個漂亮姐姐,她繡了一天了,你去陪她說說話。”

蕭容景心中一梗,平日裏這小姑娘纏在他身側。

身邊但凡有個女子靠近,她都要瞪幾眼,揮着拳頭警告,如今竟把他往別人那推。

他曾以為沈皎不過是個無心機,性子頑劣的蠢人。

他拿她當棋子,掌控她,縱容她,利用她。

可如今,他竟猜不透她,他發覺,他的棋子好像并沒有那麽簡單。

蕭容景望着少女笑顏,低頭咬住糖果,唇瓣不小心碰到她白嫩的指尖。

“好,阿景答應姐姐。”

沈皎點頭,心滿意足。可事與願違,蕭容景坐到沈離月旁邊,沈離月根本就不搭理他,兩人便那麽僵坐着,還是容知府大人過來詢問有沒有餓,才緩解氣氛。

沈皎雙臂環在胸前,她不信邪地問身邊的陸之慈。

“阿慈,你覺得殿下和阿姐般配麽,是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盼望着陸之慈回她是的,以此來得到慰藉。

陸之慈沉默許久,眼底黯然,京城的人皆說沈三小姐癡心敬王殿下,或許是眼前畫面刺痛了她,她在悲傷。

于是,他緩緩開口道:“沒有。”

沈皎一愣,轉而她笑了笑。

也是,她差點忘了,陸之慈也愛慕阿姐,此刻正是情愫濃時,她這一問,不是刺激人家麽。

沈皎拍了拍他的肩,象征性安慰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少年眉心微動,竹林間窸窸窣窣,刀光劍影,幾個匪賊持刀襲來,沈皎嘆氣,終究還是來了,命裏有時終究還是躲不過。

她一手撈過陸之慈的脖子趴下,在地上滾了幾圈,躲過致命一刀。

侍衛提劍與匪賊打鬥,沈皎被陸之慈攙扶起來,手上些許擦傷,但不礙事。

按照話本子裏的劇情發展,女主沈離月為取得男主蕭容景的信任,以命相護,替蕭容景擋了一劍。

沈皎望向兩人,蕭容景正站在刀劍之中,面不改色,不愧是個傻子,都不知道死到臨頭了。

而她的阿姐沈離月,嗯?她阿姐沈離月呢?

沈皎偏移目光,她阿姐沈離月正舉着野炊用的鐵鍋,蓋在頭上瑟瑟發抖。

眼見着那劍就要向蕭容景刺來時,沈皎磨拳搓掌跑過去,既然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

于是她打算把沈離月給撞過去擋劍,鐵鍋護身傷不着沈離月,沈離月沒事照樣能取得蕭容景信任。

按系統的話來說,沈皎可真是個給CP創造機遇的好工具人。

沈皎勾唇一笑,謝老板誇獎。

可她笑着笑着便哭了,只見一個匪賊試圖襲擊沈離月。

沈離月緊閉着雙眼,發了狂似的,邊喊邊舉着鐵鍋朝匪賊砸去,匪賊倒是被砸得招架不住,而沈離月完美偏離路線。

恰逢此時,山中土地泥濘,天殺得還死活剎不住腳。

沈皎便這麽完美得挨上那一劍,天時地利人不和。痛,太痛了!

少女盈盈笑意中帶着若有似無的苦楚,像是不舍,橫跨生死,與愛人做出告別。

蕭容景目光震驚,心猛然一顫,劇烈似鐵鍬狠捶,一下下敲碎結在心上的頑固的冰。

他收去藏在背後的飛镖,接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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