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君別

第60章 君別

“不可胡言。”

沈皎乖乖閉嘴。

謝蘭意望着謝府大門, 她輕輕嘆氣,像是早有預料什麽。

沈皎不解問,“阿娘嘆什麽氣。”

謝蘭意沒答, 但很快有了答案,方才進去禀報的小厮出來,拱手一拜。

“謝侍郎說,還請沈夫人和沈小姐回去。”

“為什麽?”沈皎不明所以,她還帶了在城西寺廟求的平安福,和阿娘備的上好補藥。

想着進去安慰表哥,謝氏親人遠在常州,表哥初來京城沒什麽親朋好友, 如今正需要人陪伴安慰。

沈皎求了阿娘好幾次, 才允她過來看望,如今竟一句請回, 沈皎怎能罷休。

她又問,“謝表哥可說了什麽。”

那小厮道:“回小姐,謝侍郎說, 怕夫人見了沈夫人和沈小姐不得清淨, 傷勢加重。”

“不得清淨,傷勢加重。”沈皎咀嚼着這八個字。

沈皎終歸不放心謝子衿, 她上前幾步想再問問那小厮。

卻被阿娘喊住, “皎皎,過來。”

沈皎伸出手頓了頓,然後放下,謝蘭意上前向那小厮道。

“這些補品有勞你送進去。”

小厮點頭, 領了補品又送進去。

謝蘭意轉頭看向沈皎,沈皎耷拉着腦袋像是還想不明白。

謝蘭意這次沒訓誡她, 她無奈道:“皎皎,你要懂事些了。”

“皎皎很懂事了。”沈皎低頭望着自己的鞋尖,“皎皎想和表哥在一起,這些天一直都聽阿娘的話,怕惹阿娘生氣不同意。還有大舅母,皎皎一直遷就她,縱然她辱我,嘲我,甚至還……”

沈皎不敢和阿娘說圍獵大舅母拉她擋劍的事,反正今日是決不能說,要是阿娘知道,非得提着刀進去,也不管大舅母病不病。

謝蘭意側目,“甚至什麽。”

“太多了,總而言之,皎皎已經夠努力了,可是……可是到頭來還是無用。”

“你為什麽一定要嫁給謝子衿。”

沈皎望着天邊飛過的大雁,她雖想要表哥口中所說的自由。但也明白父母養子女之辛苦,且阿娘将她養得金貴,她沒什麽不滿足,萬不會因心中玩欲和信仰而嫁給表哥。

或許,是表哥所說的逆天改命觸動到了她。

她原以為,自己或許可以逃脫話本子裏既定的結局,和那條推着她命運的河流。

嫁給表哥,那是話本子裏不屬于她的東西。

謝子衿來到京城的那一刻,她便有了希翼,他比書中提早了三年來到京城,違抗父母,改變了命運。

謝子衿說,是因為她,是她改變了他。

于是,沈皎想,她既然在無形中改變了謝子衿,那麽她是否可以為自己争一争。

嫁給謝子衿,她或許便不用纏在蕭容景身側,走向另一條支線。

但她發現,好像并不太容易。

馬車轱辘聲傳來,沈皎轉頭,高內監走下馬車,謝蘭意連忙領女兒跪下。

宮中傳來聖旨,謝鄭氏救老王爺有功,皇上嘉善,封其诰命,賞金鳳冠,良田數畝。

大舅母重傷卧床榻起不來身,是謝子衿跪在地上,雙手捧着接受了以命換來的賞賜。

永安王拿他娘的命擋劍,他卻還要如狗般跪在這,誠謝,不能有絲毫怨言。

沈皎稍稍擡頭,謝子衿面色憔悴,眼下黑青,寒風凄切,他佝偻着背起身。

有些搖搖晃晃,沈皎慌忙上前想扶住他,謝子衿側身,躲開沈皎。

他看向沈皎,言語依舊溫和,只是無了往日爽朗,“外面寒冷,皎皎表妹還是早些回去。”

沈皎手停頓,後又捏緊,她苦澀笑了笑,從袖口拿出平安福。

“這是皎皎今早去城西寺廟求的平安福,大舅母一定會好的,表哥照顧大舅母,一定要多加休息。”

謝子衿接過,點頭道,“那我便替阿娘謝過表妹了。”

二人再無言,沈皎轉身上了馬車回沈府。

後來再次聽到謝子衿的消息,是大舅母的葬禮。

大舅母終究沒能熬過那七天,棺椁被送去常州,沈皎曾在城外遠遠看過謝子衿一眼,他披麻戴孝,抱着大舅母的靈排。

表哥終不似當初意氣風發。

沈皎想起送大舅母棺椁前一夜,表哥守着靈。

沈皎放心不過,背着阿娘翻牆進謝府。

謝子衿聽見動靜,他轉頭,一臉滄桑。“皎皎,表哥沒有娘親了。”

沈皎走過去,跪在他身旁,拍着他的背,“大舅母在天有靈,也不願看你如此痛苦。”

可說到最後,沈皎又道:“表哥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寒風吹起白色綢幔,謝子衿捧着臉,顫抖着背脊,號啕大哭。

沈皎則是陪在他身邊,不停地拍着他的背。

後來,謝子衿哭累了,二人卧膝長談。那夜,沈皎與謝子衿從天南聊到地北。

好似要将這一生都聊完,彌補欠下的遺憾。

謝子衿說:“那時,我想盡辦法掙脫母親的束縛,想着離母親更遠些,再遠些。可如今阿娘不在,我又很想阿娘。若我當初不來京城趕考就好了,阿娘就不會來,也不會被永安王拉着擋劍。”

沈皎望着搖晃的燭火,蠟花四濺,她問謝子衿,“表哥可後悔,後悔當初說想改變命運。”

“後悔。”

沈皎擡頭,心沉了下去,像投入深潭,溺死的何止謝子衿一人。

謝子衿嘆氣,“事已如此,多說無益。”

沈皎手纏繞着衣帶,因心事而不停撥亂打結。

“那表哥接下來可想好怎麽辦。”

“自然是一路仕途。”他遙望天上星辰,像是在遙望曾經的自己。

“我從前覺得錢權不過是身外之物,對其嗤之以鼻,如今才知錢權才是這世道最有用的東西,可使鬼推磨,可罔顧性命。”

他愈說愈恨,更憤。

到了如今這地步,沈皎閉眼,随後又睜開,強顏歡笑扯了扯嘴角。

沈皎拱手,笑道:“那皎皎便祝表哥此後官運亨通事順,扶搖直上青雲。”

謝子衿颔首,同樣拱手,“那我便祝皎皎此後事事稱心如意,自在自我,尋個如意郎君,疼皎皎,絕不食言和皎皎的承諾。”

二人相視,帶着千鈞重負,随後泯然一笑。

沈皎起身,望着天邊翻起的白肚皮恍惚,他們竟聊了一夜。

“我該走了,不然阿娘早間尋不到我 ,得拿戒尺打我了。”

謝子衿點頭,“表哥還要為母親守靈,便不送表妹了。”

沈皎轉身離開,她走出府門,身心疲憊。

擡眼時,見空曠凄涼的馬路上站着一個少年,天光未亮,一切置身于黑霧。

他筆挺地站着,望着她,似是等了她許久。

沈皎上前,她語氣顯得疲憊:“阿慈,你怎麽來了。”

陸之慈回:“見小姐三更半夜出門,不放心便跟了過來。”

從她出門起,沈皎目光詫異,她問:“你從昨晚在這裏站到了現在?”

陸之慈點頭,“嗯。”

沈皎連忙伸手去觸碰陸之慈的手臂,果然布料連着肉都是冰冷的。

她與謝子衿在屋子裏烤着火盆,都感到冷,更別提是在屋外,寒風瑟瑟,只着這一件單薄的裏衣。

天邊漸亮,借助那一點光,沈皎才看清陸之慈的唇色發白,眼眸卻黑得深沉望着她。

沈皎有些惱,“真是個呆子,你不感到冷嗎?”

陸之慈搖頭,“不冷。”

沈皎猜這呆子不會被凍僵了,都不知冷暖。

沈皎剛想開口訓他,卻聽陸之慈反問,“小姐冷嗎?”

能不冷嗎?

沈皎的鼻子被凍得通紅,于是她點頭,“冷。”

陸之慈說:“那阿慈快些送小姐回去,我們回家。”

他像是迫不及待想讓她離開這裏,可若如此,為何昨夜在這站到現在也沒有進去。

他也不全是站在這,他也站在過沈皎翻進去的那面牆,就站在那聽他們長談。

沈皎和謝子衿是知己,志同道合,有着共同的信仰,像是伯牙和子期。

而他是一旁的石子,甚至是琴上塵埃,連一根琴弦都不是,永遠融不入他們。

所以他沒有資格。

沈皎與謝子衿待在一起開心,那便夠了,只要她所喜,他皆喜。

一夜之間,他想清楚許多。

他在刀尖上舔血,生死不定,說不定下一刻便身首異處。

于明,他是奴隸不配愛她,于暗,他是亂臣之嗣,不敢愛她。

索性,他放手,他求她長寧萬安,如此便夠。

曾州歸路閣送來信,他該走了。

陸之慈望着沈皎茫然的雙眼,她問,“阿慈,你怎麽了。”

陸之慈搖頭,笑了笑,“只是想多看看小姐。”

怕以後便見不到了,所以想多看她幾眼,一遍又一遍描繪在心軸。終究還是他食言,沒能如承諾一樣永遠陪在他身側。

陸之慈自嘲,他和謝子衿一樣,都是騙子,謝子衿騙她自由,他騙她陪伴,到後來他們都沒能遵守。

謝子衿有一件事說得沒錯,願沈皎找一個絕不食言的郎君。

如此也好,雖然他會憤,會嫉妒得發狂,但至少沈皎高興。至少,如果是那樣,他至死也安心。

天邊的那點白逐漸如潮水泛開,黎明的光照在他們的身上。

沈皎望着遠處朝霞,“如果是在山上就好了,這樣就可以看見日出,和整座京城。”

“下次阿慈陪小姐去。”

陸之慈在旁道,還有一個月,他便要離開沈府,如此小的願望還是能夠滿足她。

沈皎點頭,她牽起嘴角,“那便這麽說定了,到時候本小姐帶你去三清峰,從那看能看見整座京城。”

“好。”陸之慈依舊是那句,“屆時,阿慈陪小姐一起去看。”

沈皎應下,她轉頭再看了眼謝府。

此刻,天蒼白而風陰冷,送棺椁的隊伍已漸漸沒影,那只随表哥來京城的老鷹,也跟着去了。

大舅母臨終曾言,望兒一生高枕無憂,仕途順遂,娶賢妻,妻要知書達禮,要有禮教不可有污點。

她說,萬不可娶沈皎。鄭國公家的女兒鄭舒靜蕙質蘭心,鄭家有意結親,她曾允諾。

鄭家是大舅母的娘家,說來那鄭舒靜也是謝子衿的表妹。

謝子衿應下了。

沈皎明白,縱然沒有大舅母不許娶她的那檔子事,謝子衿如今也不會娶她。

永安王以他娘親血肉擋劍,謝子衿怎能不恨,卻還要畢恭畢敬接下聖旨。

終歸是沒有權,從前一向鄙夷權利的表哥,如今痛恨自己沒有權,他走上追求名利的道路。

這條路很險,很長,他不能搭上沈皎,沈皎想要自由,想要去廣闊天地,他無法給她。

他們曾有共同的信仰,如今卻只能背離,走向不同的道路。

沈皎有些恍惚,常州那一行恍如隔世,表哥那般爽朗,意氣風發的人,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沈皎擡頭看向陸之慈,“阿慈,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喜的恨的,去追随,去完成,去殺戮,背負千斤,窮其一生,漸漸迷失心智。那你呢,你會因其蒙蔽雙眼嗎?”

沈皎虛了虛眼,“但若改正也為時不晚,阿慈,你會放棄它嗎?”

放棄複仇,放棄謀逆,放棄做一個亂臣賊子。

這次刺殺,因歸路閣而起,那八百多名士兵,和靈堂八十個排位,血海深仇,難以洩憤。

熟黑熟白,孰正孰非。

或許,亂臣賊子也正,亦有白心,是這世道非,帝王之心黑。

歸路閣要殺皇帝,要殺永安王,理所應當。

大舅母被誤殺,這于沈皎而言,只是驚訝,甚至想應是惡事做多,惡有惡報。

再多點,便是心疼表哥日後該怎麽辦。

她根本不可能遷怒于陸之慈,更沒有資格遷怒于他。

以至于在問題問出後,她覺得自己問得可笑,近千冤魂圍繞在曾州華陽谷不散,她竟叫陸之慈放棄,她算什麽人。

陸之慈低頭沉默不語,沈皎笑了笑,“罷了,我随便問的,今日天冷,我們快回去吧。”

沈皎說回去,卻走了條離家很遠的路,陰雲壓城,她惶惶不安,快要喘不過氣來,于是想走走。

不知不覺已走到城西,陸之慈忽然問,“小姐想喝梨湯嗎,天冷,喝喝梨湯暖胃。”

沈皎此刻才發覺手腳冰涼,确實該喝一碗梨湯暖暖胃了,于是她點頭道了聲好。

入目是一家梨湯鋪子,老板娘端着梨湯過來,老板在裏面熬湯。

“客官喝梨湯?快請坐。”老板娘看着和藹可親,當看向陸之慈時,她眉間一皺,雖沒什麽好臉色,但語氣像是對自家孩子。

“呦,這不陸阿悲嗎。”

陸阿悲,是個好久沒聽到的名字。

陸之慈點頭,向老板娘道:“兩碗梨湯。”

片刻後,他又補充,“放心,這次帶錢。”

“算了,這次當老娘我請你。”老板娘視線又轉至陸之慈身旁的沈皎,上下打量,笑呵呵道:“行啊陸阿悲,找了這麽個俊俏白皙的姑娘。”

見沈皎吃驚羞澀的樣子,陸之慈解釋,“這是我家小姐。”

“原是貴人啊,小姐快請坐。”随後老板娘轉身呼喝老板,“喂,老頭子,快擦擦板凳,有貴客。”

沈皎擺手連連道:“不用。”

她搶先一步,接地氣坐下,朝陸之慈眨了眨眼,“本小姐也沒那麽嬌生慣養,用不着如此盛待,你讓老板娘和老板去忙自己的吧,不用管我。”

陸之慈颔首,也跟着坐下。

沈皎想起方才老板娘和他的對話,于是湊頭問:“你和老板娘認識嗎?”

“嗯。”

雖然沈皎不介意,但陸之慈還是用袖口擦了擦杯子邊,刀了杯茶,遞給沈皎。

沈皎接過,她又問,“你方才為什麽說這次付錢,難不成阿慈從前常吃霸王餐,從不付錢?”

陸之慈無奈笑了笑,“我自小被關在地窖,不懂世事,出來時,曾看見一個小偷又喝了梨湯,于是我便跟着他學,老板娘脾氣暴躁,我被按在地上打得不輕,後來便是遇到了小姐。”

沈皎想起撿到陸之慈的那天,他被揍得不清,原是這個原因。

“那後來呢,我看老板娘對你也算親切。”

“後來,我又回去給了錢,被說教了一頓,因為喜歡梨湯,去了許多次,被說教了許多次。”

一想到陸之慈被說教的樣子,沈皎便忍俊不禁,那呆子被罵起來,只能受着,呆頭鵝一個。

許是太過明顯,沈皎聽見陸之慈問,“小姐笑什麽。”

“沒什麽,笑阿慈太好看。”少女盈盈一笑,眉眼彎起。

陸之慈一愣,臉有些紅,“小姐以後別再說這些話。”

沈撇了撇嘴,“我實話實說,阿慈生得好看,我見着歡喜。”

歡喜二字落于陸之慈的心頭,他凝望着沈皎,少女拖着腮,一臉無辜,還笑,似是毫不避諱這個詞。

陸之慈無奈道:“小姐以後莫要如此撩撥他人,不然別人會誤會的。”

“誤會?”沈皎不知所雲,她茫然道:“那阿慈誤會了什麽。”

“誤會……”陸之慈捏緊衣裳,在沈皎好奇的注視下,“誤會小姐讨厭阿慈。”

沈皎不知陸之慈為何會這麽想,于是她慌忙解釋,“我沒有讨厭阿慈,我喜歡阿慈還來不及。”

“诶呦,現在的小姑娘可真豪放,陸阿悲,你算是要麻雀變鳳凰了。”

老板娘端着梨湯過來,冷天梨湯熱氣騰騰,白霧上升。

沈皎才注意到方才的話有多讓人誤會,她覺得丢人,臉因為害臊而紅得滴血。

偏陸之慈又緊緊盯着她,沈皎不知陸之慈在想什麽,眼中竟蓄着忍耐,大抵也是覺得她丢人吧。

于是沈皎低頭,慌忙喝梨湯,不曾想梨湯滾燙,燙壞了嘴皮子,她嘶得一聲。

“诶呦姑娘,你慢點喝,陸阿悲你照顧着點你家小姐,我去屋裏拿些燙傷藥。”

老板娘說完匆匆往屋裏走。

沈皎摸着嘴皮,擡頭看陸之慈,他神色緊張,已不顧禮數擡起沈皎的下巴。

陸之慈低頭,湊得很近,指腹輕輕觸碰了下沈皎的嘴唇。

“疼嗎?”

“嗯。”

可除了疼,還有癢,以及他指腹的冰冷。

沈皎問,“怎麽樣,嚴不嚴重。”

他沉聲答:“有些起泡了,還有些紅腫。”

陸之慈俯得更近,沈皎睫毛顫動,少年唇上被惡蟲咬的傷口還清晰可見,此刻她的唇被燙傷,與他的傷口一樣。

“小姐以後吃東西不要如此魯莽。”陸之慈訓誡,語氣像極了謝蘭意。

他無奈地看着沈皎,他這一走,終歸有些不放心,沈皎如此毛毛躁躁,生怕她日後又傷着,病着。

沈皎被訓,有些氣惱。

她說:“才不是燙傷的,明明是被惡蟲咬的,不關我的事。”

陸之慈手懸在半空,少女一臉無邪說着惡蟲,他呼吸急促,此刻在注意到他們有多近,氣息纏繞在一起,亦如那夜混亂。

陸之慈慌忙別過頭去,他直起身,語氣生氣又無奈,“小姐以後還是別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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