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賤人不能哄
第43章 賤人不能哄
宇文颢趕在暑期課程開始之前,又去了趟加美邊境的那個酒莊,租車的是岳華和他同院的兩名教授,看樣子,岳華并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交不到朋友,也看的出,他在D大工作的很惬意,一路上和同事們交談甚歡。
鮑皇叔的腰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知道他們要去酒莊買好酒,這樣的熱鬧豈肯錯過?自然喊着要一起去,酒莊路程不近,來回要好幾個小時,腰剛好也不能久坐,帶上他顧忌這個擔心那個,反而累贅,于是岳華和宇文颢一致決定,甩掉他!
鮑皇叔一早就聽到宇文颢的車庫門響,坐在家裏裝模作樣地等了半天,不見人來按門鈴,便打電話過去,宇文颢的商務車早已開到了D大門口。
“你說什麽?”鮑皇叔的聲音聽上去還算平靜,只是帶出一點不同往日裏的嚴肅。
“你腰不好,路途遠,好多都是山路,你也知道,這邊的公路修的可沒國內的平整。”宇文颢不知不覺代入了鮑皇叔往日裏國內的月亮都是圓的理念。
“那為什麽昨晚上不說?”鮑皇叔的語氣不帶有絲毫的火氣,可宇文颢卻結巴起來:“就,就有什麽好說的?這麽點屁事,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啊,不跟你說了,岳華來了,拜——”
鮑皇叔望了望擅自斷掉的電話,嘴角耷拉成了一個倒裝弧。
氣死了!
岳華聽到早上這段小插曲,又忍不住笑了半天,拍拍宇文颢的肩膀:“辛苦你了,回頭我幫你善後。”
宇文颢瞥了他一眼:“有什麽後可善的?都是為他好,我們又不欠他什麽。”
岳華想想,也對,向這人低頭,都成了一種習慣,這些年反省的還不夠。
車子駛出還不到半個小時,兩人的手機都響了,同時收到了來自鮑皇叔的信息。
鮑皇叔用英文寫了一篇關于“天下人皆負我”的小論文,宇文颢開車沒法看,岳華念給他聽,洋洋灑灑一大篇,結論是,岳華是個大騙子,宇文颢是個小騙子,他們不僅欺騙了他的感情,還侮辱了他的智商。
岳華只說了一句:“他英文果然進步很大,你補習的?”
宇文颢嗯了一聲,兩人噗嗤忍不住都笑了,卻誰也沒理鮑皇叔,有的時候,你明知道一個人在找茬、犯矯情,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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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鮑皇叔也沒有再來任何信息,安靜得出奇。
三個教授買了不少的好酒,因着晚上學校還有活動,買完酒也沒耽擱時間,匆匆趕回多倫多,宇文颢到家的時候,才下午四點多,看了眼手機,鮑皇叔自從發完小論文後,一天了,咋連個屁都沒放?
肚子咕嚕一叫,宇文颢翻開冰箱門,就半瓶牛奶和一塊三明治了,懶得做飯,再過一會,隔壁該是飯菜飄香的時候,鮑皇叔這人吃飯從不湊合,一個人也會炒兩個菜,再弄個湯啥的。
拿着手機在屋裏轉磨磨,臉皮薄就是這點不好,想蹭個飯都找不出合适的借口,何況今天還被鮑皇叔定性為小騙子,一天都沒搭理,想必是真生氣了。
望着桌上的一瓶紅酒,那是岳華送給宇文颢的,提都沒提鮑皇叔,宇文颢本來想給鮑皇叔帶幾瓶好酒回來,也被岳華攔住了。
岳華不是舍不得的人,何況鮑皇叔還是曾經的白月光,宇文颢奇怪地看着他,岳華笑嘻嘻地說,不是不用善後嗎,我覺得咱倆都把這個原則貫徹到底,他現在在氣頭上,最好別理他,更不能上趕着送什麽好酒,倒好像我們真的虧欠了他,這人哄不得,越哄越來勁,聽我的沒錯,酒我給他買了,先不送,等他氣消了,再送,保準高興,還念你的好。
哦,岳華好像說的也很有道理,不愧是心理學專家,這心眼玩的,愛的時候執迷不悟,不愛了就人間清醒,可見情迷心智是特麽永恒真理。
宇文颢不懂什麽心理學,要讓他來總結,鮑皇叔就一個字:賤。
可賤人會做飯,而且做的很好吃,早上甩他,也不知現在氣消了沒有,有沒有心情準備晚飯?烤馕大宴先往後放放,這會給炒個方便面就行。
宇文颢在肚子又一陣咕嚕咕嚕猛叫之後,毅然決然地打算以賤制賤,給鮑皇叔發了條信息:岳華給你買了瓶紅酒,叫我帶給你。
沒人理會。
宇文颢覺得自己可能還不夠賤,又發了一條:那我一會給你送過去?
順便給紅酒拍了張定妝照,彰顯高端貴氣,一并發出,鮑皇叔對酒有些見識,應該會心動。
沒一會,鮑皇叔回信息了,啥話都沒有,也一張照片。
平如鏡面的湖泊,倒映着兩岸的房屋,一根長長的釣竿支在岸邊,還有一雙疊搭的雙腳,攝影師別有用心,無不透出我自悠哉的境界。
望着這張垂釣圖,宇文颢的表情瞬間凍結,連忙發回信息:你在釣魚?
鮑皇叔還是沒理。
颢:你有釣魚證嗎,這裏不能随便釣魚,要受罰的。
鮑皇叔回了:屁個人影都沒有,沒事。
颢:沒開玩笑,別釣了,快回來。
鮑皇叔又不理。
宇文颢将電話撥打過去,鮑皇叔接了,一聽就不耐煩:“幹什麽,這會想起我來了?”
“你別釣了,真的,這邊罰款很嚴的,要是釣到禁釣魚種,罰的當褲衩,嚴重的還要坐牢。”
“那老子就光着腚釣,坐牢?好啊,有人管飯了。”
啪,電話挂了,宇文颢撥打過去,不接,再打,關機。
媽的又臭來勁,就因為早上的事,發這麽大脾氣?34歲了,還沒斷奶?
罵歸罵,可也不能真不管啊,宇文颢迅速沖到玄關,換上鞋,鎖好門,直奔湖邊,鮑玄德啊鮑玄德,你是我大爺,沒一天叫人省心的!
到了湖邊一摸兜,才發現剛才系鞋帶的時候,手機擱地上忘了拿,這到哪兒去找啊?只好沿着湖邊走,邊走邊壓着嗓子喊鮑玄德的名字。
傍晚的餘晖将天邊塗抹成一片玫瑰色,映得湖水更是絢爛如畫,湖原本不大,這邊是住宅,另一邊都是密林,沒瞧見鮑皇叔,估計也不想別人見到他釣魚,下午日頭曬,這家夥肯定是躲到林子裏去釣了,回想着剛才照片上湖景的方位,宇文颢沿着湖邊的樹林尋找,越往前行,樹林越密,小徑深處幽幽暗暗,遲疑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往裏走。
這地方荒僻,平時沒什麽人來,湖水覆滿了厚厚的落葉,那不是一年落的,而是成年累月積攢的爛葉泥沼,看不到水岸邊際,不熟悉的話,很容易踩入沼澤中,宇文颢躲得遠遠的,靜谧的樹林裏,只聽見自己呼哧帶喘的聲音。
走過那片沼澤,路變得彎彎曲曲,這是湖的盡頭,一條穿流而過的溪水,從前晨跑的時候記得前邊有座木橋,過了橋,便是湖的對岸,也不知這該死的在哪兒釣,半個人影都不見,不會回去了吧?
嗯,這家夥好吹牛逼,說是光着腚也要釣,只怕聽到罰款,早溜了。
已經繞湖一大半了,索性也不用走回頭路,過了木橋再繞回住宅區,寧可多繞點遠,宇文颢也不願再走剛才那片沼澤區了,加快步伐,抱着最後一線希望看了眼湖岸邊,暮色更加深沉。
遙遙地,望見了木橋,木橋上居然站着兩個人。
宇文颢陡然放慢了腳步,并不停下來,免得讓氣氛更緊張,因為橋上的兩個人已經向他這邊望來,一個滿頭髒辮的黑人,一個戴着紮染頭巾的白人,都是嬉皮風,他們手裏拿的和正往鼻裏吸的,宇文颢一看便知兩人在此的勾當,這樣的景況總能時不時地遇見,看見也只作不見,各不相擾。
兩個人目不轉睛地望着宇文颢,目光粗野、露骨,且充滿了挑釁。
往回退,太慫,往前走……他們各自倚着橋欄的兩邊,只留中間一條窄路,宇文颢要想過去,只能從兩人中間穿過去,橋下是淙淙的溪流。
這也是唯一的選擇了。
宇文颢面不改色,繼續走自己的路,上了橋,低垂着眼,徑直從他們中間穿過,有點擠,他甚至能碰到黑髒辮的肩頭。
腳下一個趔趄,那是白頭巾故意伸出腳絆了他一下。
宇文颢借機向前沖了幾步,并不理會,繼續往前走,他已經來到了橋的這端。
身後的腳步聲和脖子上猛然勒住的手腕幾乎是同時發生的,宇文颢緊繃的肌肉達到了巅峰,掰開那個手腕,回身就是一腳,這一腳踢的很高,正踹在白頭巾的面門上,跆拳道教練若在的話,估計會給鼓個掌。
白頭巾的鼻子頓時破了,見了紅,怪叫了一聲,手裏頓時多了把小刀,宇文颢轉身想跑,猛然又收住了腳,一動不動地站在木橋上,腹部微痛,頂着另一把刀,攔住去路的黑髒辮,咧開肥厚的雙唇,露出一口刺目的白牙。
白頭巾走過來,掄起胳膊抽了宇文颢一個嘴巴。
即便有兩把刀子抵着自己,在被拖往旁邊密林的時候,宇文颢仍在掙紮,這樣的反抗又招來幾下毆打,他們把他按在地上,先是搜光了身上的零錢,然後是手表,韓女士拴在他腳腕上的紅繩,紅繩上串着幾顆金珠,說是用來辟邪的。
宇文颢任憑他們搶,希望他們搶完将他丢在這裏,趕緊滾蛋。
一把刀子突然抵在了他的下颌,白頭巾的眼裏冒出獸性的光芒,黑髒辮也嘿嘿低笑着,宇文颢的心猛然一沉,随着幾聲污言穢語,他們開始扯他身上的衣服。
即便脖子上的刀尖又涼又痛,宇文颢還是奮起反抗,臉和脖子都被劃破了,可他還是揮舞雙臂,兩腿亂踹,抵擋着每一處的侵犯,不讓他們扯斷運動褲上最後那條防線。
白頭巾早已急不可耐,帶着被踹破鼻子的複仇心理,狠狠一拳悶在宇文颢的臉上,宇文颢頓時兩眼發黑,一片金星亂冒,大腦發出嗡嗡的鳴叫,四肢軟下來,在失去反抗的幾秒裏,身下一涼,運動褲終于被扯下來。
他聽到他們發出興奮的低叫聲,還看到他們紛紛解開褲子,掏出了最原始也最醜陋的東西……晃動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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