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如期而至

第62章 如期而至

都有點不管不顧的意味。

床大就是好,宇文颢如墜雲端,摸不到邊際,到處都是鮑皇叔,沉沉的,滾到哪裏壓在哪裏。

男人的汗水滴落下來,打在男孩的臉上,微卷的發絲也随之擺動,散發着古龍水獨特的味道,扳着鮑皇叔的臉,宇文颢細細品着,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男人每一寸微妙的變化性感又迷人,眉峰間隐藏着一絲欺人的霸道,不單是五官醒目,彌漫在眼裏的濃濃晴欲,激射出更為熾烈的愛火。

宇文颢忍不住叫出了聲,喊着鮑玄德的名字。

男人更加猛烈瘋狂,狠狠吻在男孩的唇上,蠻橫地問:“喜歡嗎?”

宇文颢就是不回答,死死盯着索取答案的鮑皇叔。

對這樣的沉默男人報複性地猛給了幾下,男孩忍不住松開了緊咬的唇瓣,高叫了幾聲,最後喊的還是鮑玄德。

鮑皇叔放慢了率動,歪着頭看着宇文颢,忽然笑了:“我感覺你喜歡我的名字更勝于喜歡我。”

“別廢話。”宇文颢恨男人此時放慢了節奏。

別廢話是吧?

偏不!

鮑皇叔開啓了上下輪攻的模式,不停地問:喜歡嗎?爽不爽?牛不牛?

媽的,宇文颢仿佛戴上了緊箍咒,頭大如鬥。

最後不得不臣服于鮑三藏:喜歡,爽,牛……

鮑皇叔滿意了,吻在宇文颢顫抖的唇上,不哔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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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森林裏到處一片漆黑,這裏的蚊蟲叮咬實屬厲害,稍不在意,馬上一片紅包,兩人也不再外出,窩在超大的床上,鮑皇叔違規抽着煙,斜靠在床頭,看着寵物店發來的視頻,呵呵地笑着,基德雖然被寄養,但精神尚佳,和同籠裏的小夥伴相處的很“愉快”,獨霸一方,占據貓糧,其它喵都要看它臉色行事……

“你該給它弄個單間,不差那幾塊錢。”宇文颢也沒困意,取出筆記本正在碼字。

“我兒子跟別的貓不一樣,怕單着,也喜歡熱鬧。”

“你就知道你兒子,我是說,把它跟別的貓關在一起,別的貓多憋屈啊?”

“呵呵,我兒子當然随我,到哪兒都不會吃虧。”

對牛彈琴,宇文颢淩空翻了個白眼,繼續碼字,空空道人最後一章完結,賺得缽滿瓢滿,粉絲翻了好幾倍,天天有人在宇文颢的專欄裏吵着要看新書。

不得不感謝兩大鐵粉,開國良将:哥哥愛你,還有後起之秀:我也愛你。

“你在寫小說?”鮑皇叔斜睨着宇文颢的電腦屏幕。

“嗯。”

“真特麽多才多藝。”

“沒您牛。”想起鮑皇叔剛才在床上也那麽缺德,宇文颢踹了他一腳,鮑皇叔笑着,賴皮賴臉地貼的更近了,直接去看文檔上的字。

“喲,怎麽還有床戲啊?”鮑皇叔興致盎然地問,毛烘烘的腿在被子裏蹭着宇文颢細瓷般光滑的腿。

被蹭的癢,宇文颢又踹了他一腳:“別鬧,讓我寫完。”

“不是都完結了嗎,怎麽還寫?”

宇文颢扭臉看他:“什麽?你怎麽知道?”

鮑皇叔哦了一聲,指了指電腦:“你這文件名不是寫着完結番外篇嗎?”

“你倒什麽都懂……”跳動的指尖停在鍵盤上,宇文颢不禁又轉頭看了眼鮑皇叔。

鮑皇叔笑道:“忘了我從前幹什麽的了?傳媒公司的好嗎,經常有人拿着本子來找我,反正都是你們網上寫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宇文颢的眼睛立起來:“誰亂七八糟了?”

鮑皇叔趕緊道:“你肯定不屬于亂七八糟的。”

嗯,宇文颢剛要繼續敲字,又覺不對,擡起頭問:“那我屬于什麽?”

鮑皇叔掀開被子走下床,一邊往廁所走一邊道:“小黃文,屬于嚴打範圍。”

媽的,宇文颢一推電腦,光着腳沖過去。

鮑皇叔閃進廁所,迅速鎖上門,晚了一步的宇文颢站在門口道:“有本事你一宿別出來。”

那麽大的床,幹嘛便宜你一個人,鮑皇叔再次爬上床,任憑宇文颢一連踹了無數腳,笑着把淘氣的男孩又摟在懷裏:“我就當你跟我這撒嬌了。”

宇文颢更氣了:“誰特麽撒……唔……”

嘴巴被鮑皇叔堵上了,熊爪子也往腿根上探。

宇文颢商量着:“別了,明天我還開車呢,你不累啊?”

“年紀輕輕的,我都不累,你累什麽?”

宇文颢終于發現了一個事實,運動員出身的鮑皇叔雖然有過腰傷,但體能是真好,而且,那方面需求也很旺,難怪一個人的時候,曾與杯子為伍,現在不用杯子了,改特麽用我了?

宇文颢一把推開他:“廢話,我每天要開好幾個小時的車。”

鮑皇叔大言不慚地說:“其實咱倆分工挺明确的,白天你開,晚上換我開……”

宇文颢:……

清晨,推開屋門,吸一口森林裏清新的空氣,鮑皇叔一手揉着腰,一手拉着行李:“是得悠着點了,這事還是廢腰。”

宇文颢接過他的行李,淡淡地白了他一眼:“都說不要了,為什麽趁我睡着了耍流氓?”

“那你也不能一腳給我踹床下啊?”

“我那是本能。”

“傷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大家都沒的吃。”

“鮑玄德,一早的空氣都被你污染了……”

晨鳥振翅高飛,一泡鳥屎落在宇文颢雪白的鞋面上,宇文颢頓時皺眉,忙蹲下身擦,鮑皇叔笑道:“老天有眼。”

又一泡落下來,砸在鮑皇叔的頭頂上。

哈哈哈哈……幽靜的森林裏回蕩着宇文颢舒心爽肺的笑聲。

離開了森林小屋,離開了大提頓雪山,開了三十多公裏便到了黃石公園,因為計劃倉促,公園裏的酒店早已滿了,更多的人選擇住宿周邊。

宇文颢預定的酒店就在黃石公園外的一個小鎮上,僅有兩三裏路,卸下行李,輕裝簡行,第一天先游山觀景,第二天再支搭帳篷,野營垂釣,一張門票可以任意進出公園七天,但實際上這座跨距美國三個州占地八十多萬公頃的世界級公園,若不徒步深度探索的話,自駕穿行著名的八字型公路,兩三天足以。

進了公園沒多久,起初排隊進園的車輛漸漸都不見了,蜿蜒的山路上,很久才能碰到另一輛車,天藍的刺眼,雲層很低,偶爾一看,分不出是雲垂了下來,還是煙霧升騰成雲,山高峰險,河寬水湍,打眼一看,處處都是風景。

鮑皇叔一邊擺弄他的相機一邊又感慨起來:“一草一木,聲勢浩大,跟國內許多名山大川的鐘靈毓秀比起來,北美自帶一種粗犷,就像美國人始終最愛什麽都敢夾在一起吃的漢堡,而我更愛小籠湯包的香膩和那碗豆花上的細碎……”

宇文颢默默祈禱,他可千萬別吟詩啊……

祈禱失敗,鮑皇叔醞釀了一下,開始吟誦:

打開吧,都打開,

我來了,別羞澀,

深深地進入你,那扇荒廢的門,

讓我這個野蠻的拓荒者,

為你播下第一粒麥種……

望着北美壯闊的山川河谷,宇文颢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去。

黃石公園大大小小的間歇泉數不勝數,大多活躍相當頻繁,随處可見火山岩堆積的地表上,這裏冒出一股濃煙,那裏又熱氣騰騰地噴發着熱氣,和這些不規律的溫泉比起來,老忠實泉亘古不變的每隔一個小時噴發一次的忠實态度令它成為黃石公園著名景點之一。

兩人看了下地圖,已經不遠了,但是根據公園的游覽須知,他們已經錯過了上一次的噴發時間,離下一次噴發還要再等一個小時,宇文颢建議不如先去看更著名的大棱鏡泉,免得在老忠實泉那裏白等。

鮑皇叔揉了揉宇文颢的脖子:“等就等吧,開了半天車你也累了,正好在那歇歇腳。”

宇文颢瞟着他,輕輕道:“好。”

為了阻隔地熱,黃石公園的地面鋪設了四通八達的木板,沿着木板路,可以從各個角度觀賞奇觀。上一次噴發剛結束,游客們陸續散去,下一批游客還未聚集,泉眼前一排排木板椅上,零散着坐着早早占據最佳觀賞位置的游人,兩人也不急于一時,走進溫泉對面的展廳,不僅有老忠實泉的歷史和形成原因,還有些賣旅游紀念品的專櫃,宇文颢要去洗手間,鮑皇叔便說自己随意看看。

逛完展廳兩人再出來時,泉眼前的木板椅上已坐了不少人,正對噴泉的位置肯定是搶不到了,無所謂,兩人揀了個空,席地而坐,看得更自在。

鮑皇叔調試着相機,宇文颢見他額上出了汗,嘴皮也幹幹的,便将礦泉水遞過去。

鮑皇叔手裏舉着相機,卻不接,直接把嘴伸過來。

宇文颢雖然并不太介意別人的目光,但大庭廣衆之下,這種過分親密的舉動,有點膩歪,自己也嫌。

愛喝不喝,宇文颢将水瓶放在地上。

鮑皇叔只好騰出一只手,抓起水瓶喝了幾口。

人們陸陸續續将空隙填滿,目光投向那堆高高隆起的灰色岩漿堆,都是經年累月形成的,此時靜若處子,絲毫沒有任何噴發的跡象。

“它真的到點就噴嗎?”鮑皇叔來時并沒有做太多的攻略,說是怕攻略會影響自己得第一觀感,寧可盲游。

“應該吧。”宇文颢抱着雙膝支着下巴,靜靜地望着靜靜的泉。

“為什麽能準時噴發?不會是公園自己搞的鬼吧?”鮑皇叔的陰謀論,引得宇文颢欲笑不笑,瞅着這個腦筋過于活躍的男人:“很多人都這麽說,但好像真不是,我看過相關介紹,說是地殼運動十分規律,老忠實泉恰好在這個規律點上,壓力到了,自然就噴發了,噴完了,再醞釀下一次壓力的到來,每一次噴發如期而至,從未讓人失望過。”

“懂的真多,不過,在我看來,我更喜歡它忠實的态度。”

宇文颢看了他一眼:“我也喜歡。”

“那你希望咱倆是有規律呢,還是無規律呢?”

嗯?宇文颢有點跟不上鮑皇叔的腦回路,卻憑着靈敏的直覺,知道這人總愛手拿小鏟,悄悄地給人挖坑。

見宇文颢不答,鮑皇叔就湊得更近些:“我沒它規律,但比它忠實。”

宇文颢瞪着他,品不出他話裏的玄機,只嗅出某種色氣,于是低罵:“渣男。”

人群忽然躁動起來,紛紛舉起手機、相機,老忠實泉果然開始再次噴發了。

鮑皇叔也舉起相機,全神貫注。

從起初的細流蹿出,到陡然噴薄的巨湧,幾十米高的熱浪直沖雲霄,帶着大自然的威懾與權柄,向世人宣告着它的忠實态度,如期而至,從不失信。

宇文颢說:“大自然應該比人更忠實。”

鮑皇叔說:“人心遠比自然複雜的多。”

宇文颢轉向他,鮑皇叔放下相機,也看向宇文颢,繼而從随身的包裏掏出一個墨藍色的長盒,上邊印着老忠實泉的銀色LOGO,想必是鮑皇叔剛剛在展廳那買的,打開,裏邊躺着一塊黑帶的手表。

宇文颢驚訝地望着他。

鮑皇叔将表取出來,去拽宇文颢的手腕。

“你幹嘛?”宇文颢下意識地縮手。

鮑皇叔将表翻過來,遞到近前,背面刻着一行英文小字:如期而至。

空氣裏彌漫着泉水熱氣帶來的潮暖,鮑皇叔笑着說:“我是沒什麽規律的,但會忠實于自己的心,我想在老忠實泉這裏許個願,不管以後走到哪裏,也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你和我,總能如期而至。”

如期而至的表戴在男孩皓白的腕上。

“鮑玄德,我有點聽不懂……”宇文颢喃喃地說,眼裏卻莫名地湧上一股熱氣。

“現在不懂沒關系,遲早會懂的。”說完,鮑皇叔将男孩一把拽過來,狠狠地吻在唇上,吻的宇文颢沒有半點抗拒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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